慕禾神色不显,“不用了,有空你去问问邵辞怎么样,都是同门,我也不想让他死了。”
    让对方卧底男主身边,这样就能随时知道男主的调查进展,谁知道他爹在哪,要是真的在魔界她也好早作准备。
    “我就知道慕师妹最善良。”程胥颇为激动。
    一行人御剑前往宗门,慕禾发现女主一直默不作声,似乎受伤很重的样子,其实她们已经很厉害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肯定已经抓到了那个小厮。
    但是没办法,立场不同,这个锅她肯定不能背,如果有一天自己身份暴露,到时候肯定会不死不休,所以说做人难,做一个魔尊更难。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熬满剩下几个月,到时候要是还有人不让自己下山,那就只能死遁了,这个卧底她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
    等回到宗门,慕禾第一时间把于妤玉送回了洞府,有些外伤可以用丹药,可内伤肯定需要自身调息。
    回想着自己一路应该没有露出破绽,就算掌门知道她去了妖界也没有大碍,慕禾立马回到了棱星峰,然后把女精灵放了出来。
    后者似乎有些害怕,一直怯怯的不敢抬头,显然已经知道了社会的险恶。
    “我叫慕禾,铉宗弟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这个锁灵环我没有办法解开,但是我可以让同门把你送到精灵界。”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救自己,女精灵挣扎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她一回。
    “谢谢,阿妈叫我阮阮,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
    女精灵思索一番,随后从身上拿出一块小月牙玉佩,“这个是我的信物,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原著中妖族入侵精灵族,族长死前特意把女主交托给男主,还给了族中圣器,于是单纯善良的女主就一直跟着男主,可是到最后男主飞升,突然觉得这些都是他的红颜知己,算不上真爱,于是一个人飞升得道,大结局就再也描写过这个阮阮的故事。
    一个被灭族的小姑娘,族长但凡托付条狗也比托付男主这个煞笔强。
    “以后如果遇到一个叫邵辞的人一定要远离,知道吗?”她摸摸对方尖尖的耳朵。
    虽然不懂她为何这样说,但阮阮还是用力点点头,可想而知这个叫邵辞的人肯定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慕禾给她做了一碗面条,然后又传讯给林岳,麻烦他把人送到精灵族,以对方的修为,一来一回大概一天就足以,最重要的是人稳重。
    “慕师妹放心,我一定会把人带过去。”林岳郑重的点点头。
    像是没想到她会捡到一个精灵,现如今精灵已经十分少见,慕师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肯定是信任他。
    似乎没想到真的有人会送自己回家,精灵心头感动万分,阿妈说外面都是坏人,但是她从来都不信,所以才会被那些坏人抓走,可此时此刻面对眼前像仙子一样的姐姐,阮阮不由红了眼眶,尖尖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如果自己一开始遇到的是对方就好了,她就可以多一个朋友。
    “走吧。”林岳也不迟疑,立马把人给带走。
    慕禾觉得自己责任重大,等回到魔界后一定要肃清属下,让他们多干点阳间事,不要总是想着入侵吞并,人家好好的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非要搞得别人家破人亡,也怪不得那么多人谈魔色变。
    给九鹦喂了吃的,她又兢兢业业去给人参草浇水,无论是人还是草,饱受摧残后都会变得坚强,以前一天不喂都各种不高兴,现在几天不喂它们依旧各种精神奕奕。
    可是几天不回来,慕禾发现人参草又少了!
    肯定是那只白鹤!
    掌门纵容自家爱宠偷吃,这和偷盗有何分别!此等行径是不是也要逐出宗门?
    果然等她一问其他草,它们都说那只白鹤天天过来,第一天吃一颗,第二天就吃两颗,而且越来越明目张胆。
    傻鸟喂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浇了几个月水的草,慕禾觉得自己不能忍下去,别等她还没有回魔界,这些草就要被吃完了。
    不如跟着她去魔界,保证和她一样长寿。
    也不知道她家师尊回来没有,慕禾来到小竹屋,等进去后依旧是简洁的内殿,一道清风霁月的身影正独坐在那,手里拿着一本书,明明有灵识,也不知在看什么。
    但是她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只能走过去问好,“弟子见过师尊,这几日弟子随于师姐前往妖界追查全宗长老之死,奈何人证被妖界灭口,回来时却发现人参草少了许多,上一次弟子就抓到了掌门的白鹤,弟子觉得人与灵兽同理,更何况是掌门的爱宠,就更要做好表率,此等偷窃之事决不能纵容。”
    纪顼淡淡的看了她眼,“几株草而已。”
    闻言,慕禾眉头一皱,“草也有生命,更何况不问自取便是偷,如果不是弟子人赃并获,届时便会落个监守自盗的罪名,也是,那是掌门的爱宠,弟子怎能比较。”
    鹦鹉待在架子上啄着水,不时扭过头,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平时就她最心狠手辣,还放它的血,现在居然还心疼几株草,也没看到心疼心疼它幼小的身躯。
    “你想如何?”纪顼定定的看着她。
    慕禾十分正经,“如果师尊不方便,就让弟子去和掌门说,绝对不能让那只鹤过来偷吃。”
    只要她和掌门作对,到时候掌门一生气,说不定就旧事重提把她逐出宗门。
    或者她把白鹤偷吃的事说出去,掌门肯定脸上挂不住,必定不会纵容她这种没有眼色的弟子待下去。
    “我给它们加个禁制。”他语气平静。
    见此,慕禾想说什么,却看到对方手上有一个伤痕,像是新伤。
    真是奇怪,以对方的修为怎么会受伤,而且至今都没有愈合,这次是去了什么地方,给她提个醒,以后好避开走。
    “师尊的手怎会有伤……”她眨眨眼。
    随手看了眼,纪顼神色不显,“无碍。”
    大约是卧底做久了,什么都想打听一下,慕禾故作严肃的上前两步,偷偷观察两眼,但看不出是被妖还是魔所伤,所以什么地方这么凶险?
    “小伤也是伤,可惜弟子修为低微,无法替师尊排忧解难。”她懊恼的低下头。
    鹦鹉飞到他旁边,心疼的蹭着他衣袖,如果它的血有用,就割一点吧。
    屋内没有任何声音,慕禾识趣的转身离开,她家师尊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字,整天脸上写着四个字“与我何干”,大概只有和那只鸟是真爱。
    可下一刻,视线里出现一抹袍角,四周场景瞬间变化,她已经来到了月清殿外。
    “您为何来这?”她有些惊诧,要不要这么突然。
    门口的弟子也立马低下头,像是没想到清玄师叔会过来,话说这还是他们第二次看到师叔。
    “你不是要替草出头?”纪顼不急不缓迈入殿内。
    慕禾立马跟在后面,“可您不是说它们只是一颗草吗?”
    难道被她说感动了?可她只是铺垫一下而已啊!
    男子走在前面,袍角微动,声音清淡,“无论人和兽,偷窃本不可行。”
    “……”
    慕禾眼神怪异,发现掌门正坐在里头写着什么,不知怎么,她脑海里冒出“霸道仙君和我的人参草小娇妻”几个字。
    第39章 暴露
    “师弟?”
    掌门顺势看向门口, 衣袖微摆,桌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古法瞬间消失。
    思及掌门的神奇脑补,要说不尴尬肯定是不可能的, 可慕禾还是保持镇定, 只要能下山, 别说误会她暗恋自家师尊,就算误会她暗恋那只傻鸟也不是不行。
    “火炎山封印确实松动,已无大碍。”纪顼道。
    闻言,掌门笑着点点头, “师弟办事, 我自然放心。”
    可当目光转向慕禾, 他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似乎还记得师弟拿走瓶子一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火炎山?
    慕禾脑海瞬间冒出一段记载, 岐山大妖封印于妖界火炎山, 周围数里岩浆环绕, 生灵灭绝, 所以她家师尊是去了那个地方?
    不过上回魔界大长老好像说过, 这妖界试图解开火炎山的封印, 现在肯定没想到又被人堵死了,挺好的, 只有和平大家才能长命千岁。
    “近日我后山的人参草屡次被盗。”纪顼语气停顿。
    听到这话,掌门怔了怔, 表情几番变化,“这是何人所为?”
    人参草?谁跑去棱星峰偷人参草?难不成是宗门之人所为?谁如此胆大包天顶风作案!
    倘若有外人进来, 他不可能不知道。
    仿佛想到什么, 他随手一挥, 画面中正是一块肥沃的灵田,一只白鹤正低头吃着灵田,看四周环境,似乎是丹峰。
    丹峰种的都是炼丹所需药材,寻常被把控的极其严格,看到这一幕,掌门眉头一皱,立即把爱宠给传回来。
    下一刻,白鹤瞬间出现在大殿,依旧高昂着自己漂亮的脖颈,只是当看到慕禾时扭过脑袋,还记得上回被对方掐住脖子的事,整个宗门都没有人敢这样冒犯它,更别提还只是一个练气期弟子。
    “孽畜!让你修炼,观察万物,你去了何处?”掌门斜了它眼。
    难怪平时看不到影子,原来到处肆意妄为,偷吃丹峰药材不说,还偷吃到棱星峰,谁知道暗地里打着他的名头做了多少偷窃之事!
    重要的是还被人抓住!
    白鹤蔫巴着低下头,也不知道是在忏悔还是什么。
    “是我平时管教无方,今后必定严惩。”掌门和声道。
    慕禾眨眨眼,这白鹤显示不是第一次顶风作案了,其他峰的人看在它是掌门的灵宠份上,必定都敢怒不敢言,如果不是她今天勇于直言,也不知道其他峰得损失多少灵草。
    “白鹤已经开智,人与灵兽同理,倘若是他人屡次偷窃,此时怕早已被逐出宗门。”她大胆发言。
    第一次被弟子顶撞,掌门像是有几分尴尬,奈何她说的十分有理,只能轻咳一声,“今后我必定严惩这只孽畜,不再让它出来,其他峰的损失我也会补上。”
    “请恕弟子直言,这不是损失的事,而是行为是否妥当,难道只是因为它是您的爱宠,所以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被姑息,今后其他弟子会如何看,是否会以此效仿?那些犯错的弟子他们是否有第二次机会?”慕禾满脸严肃。
    她知道现在自己在掌门眼里肯定是个没有眼色的傻白甜,这样就对了,对方越生气越好。
    听到这话,当事人轻咳了几声,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与他说话,这个弟子直率是直率了点,但好歹也委婉一些。
    “师弟……你怎么看?”他目光一转,“这只孽畜就交由你处置,是逐出宗门还是其他,我都不再过问。”
    白鹤立马高昂着头,可怜巴巴的蹭了蹭掌门的衣袖,后者于心不忍的挥袖,试图不再理会它。
    慕禾撇撇嘴,能当掌门的都不是一般人,谁不说这一手锅甩的好,既保全了自身威严,又可以笃定自家师弟会给他面子。
    纪顼没有说话,立即消失在了内殿,顺便带走了白鹤。
    回到棱星峰,慕禾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师尊可是要包庇那只白鹤?”
    只要她不识趣,掌门就一定会生气,谁能容忍一个这种没有眼色的弟子存在。
    小竹屋内弥漫着灵茶的清香,男子坐于微光下的窗前,声音清冽,“你想如何?”
    “纵然只是几株草,却关乎着宗门戒律,如果无法做到万物平等,会让弟子觉得进入宗门是否正确,我所追寻的公道是否存在?”慕禾义正言辞,“倘若如此,弟子宁愿下山。”
    鹦鹉在一旁梳理着自身羽翼,别人想进都进不来,这个女人却每天总是想着下山。
    “你处置即可。”纪顼随手倒过一杯清茶。
    闻言,慕禾属实愣了愣,原以为他们兄友弟恭会互相包庇,果然还是她想多了,这个师尊每天脑袋上只有四个字,“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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