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我们对决的日子了,你我之间必须得死一个,生死有命顺其自然就好,不过我们今晚要是不好好地见上一面,以后是没有机会了。”
    谢逊接下烧鸡,瘦白的手指缓缓地打开包住它的荷叶,眼尾不禁微微湿润。
    他们几岁时就进揽天书院了,相识已数年,感情比任何人还要深厚,“墨玉,我们逃......”
    话曳然而止。
    匕首插进他的心脏,谢逊瞪大双眼地看着沈墨玉,手上的力度一点一点地松开,烧鸡和荷叶双双坠地,“墨、玉。”
    一滴清泪从沈墨玉泛红的眼眶滑落,他死死地盯着谢逊正在流血的胸口,“谢逊,对不起,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不要原谅我。”
    泪水滑过他脸颊滴落。
    谢宁惊讶到合不拢嘴。
    他,他居然杀了谢逊,年幼的沈墨玉跟成年后的沈墨玉简直判若两人,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她心情跟沈墨玉连接在一起也很难受,由此可知他对谢逊的友情是付出过真情实感的,可他还是败给了自私二字。
    谢逊倒下了,沈墨玉站了很久才慢慢地恢复理智。
    他蹲下,拿起谢逊的手握住插在对方胸膛前的匕首把柄,伪装成自.杀。一片绿叶从头顶落下,沈墨玉抬起头,在朦胧的光线下看到了一抹绯衣。
    随后,他对上了面如冠玉的许扶清,瞬间跌坐在地,尚没有长大后的冷淡镇定,只有一脸慌张。
    “你,你都看到了?”
    谢宁没想到会在沈墨玉的这段记忆里会见到他。
    许扶清轻轻地从树上一跃而下,低笑着往别处离开,扔下一句话,“既然你能狠下心杀了他,现下这般惶恐姿态又是做给何人看?”
    沈墨玉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声不吭。
    画面变了。
    谢宁看着倒了数不清尸体、染满血的土地,大抵猜到了这应该是沈墨玉第二天的记忆,因要与他对决的谢逊死了,所以只要站在一旁观揽天书院其他人对决便可。
    天色沉得不像样,气氛压抑。
    只见沈墨玉目不转睛地望着站在尸体中间、持着长剑的许扶清,鲜血顺着他苍白得接近无色的脸颊流淌而下,滑过没什么血气的薄唇,滴落在地。
    像肆意夺命的妖怪,又坏又勾人。
    他忽地笑了,又是一滴血砸落,望的方向是沈墨玉所站的位置,笑容貌似掺杂着嘲讽,少年恣意风发。沈墨玉读懂了他的眼神,转开头。
    与此同时,谢宁又感受到了沈墨玉的情绪,羞愧。
    记忆画面没了,她思绪被拉回现实,抓不住沈墨玉的手了,从一开始的紧紧拽住,到眼下的只堪堪地拽住了他的几根手指。
    难怪看不到记忆了。
    就在谢宁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有人过来了,迅速地弯腰拉住沈墨玉的手,用劲地救他出来,偏头一看,是本该在大厅用食的卫之玠。
    没过多久,两人总算把沈墨玉从井里拉了出来。
    谢宁没力气了,当即跌坐在井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要死了要死了,彻底没劲儿了。
    现在就算有人拿刀劈她,也动不了,肚子也奇怪的不疼了,果然人在某些时候,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一双黑色的靴子撞入谢宁的视线范围内,她迟钝地抬起了头,看过他的红色衣摆、窄瘦腰身、挺直的上半身,再到熟悉的脸。
    “小夫子。”
    许扶清低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温柔地弯腰过去,冰凉的指尖轻轻地拭过她冒着热汗、滚烫的脸颊。
    “啧,还以为你去哪了,原来是救人去了啊。”
    听着有点儿阴阳怪气。
    谢宁很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只能乖巧地让他抚摸。应如婉站在不远处,想上前又不敢打扰他们。
    他们都来了,包括林少如。
    是卫之玠刚刚见沈墨玉迟迟不来大厅,心想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提议回院子找他,林少如硬是要陪卫之玠一起回去。
    卫之玠见沈墨玉和谢宁皆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公子会掉进水井里。”
    谢宁看了一遍四周。
    没看到林夫人,她犹豫了一下,暂时没回答,反而转问沈墨玉:“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把你推进水井里的?”
    事发突然,沈墨玉没看到,“没有。”
    得嘞,他没看到,她若是说是林夫人推的,林少如一定会维护自己母亲的,当着林少如和众多林府下人的面,谢宁垂下眼。
    “我也没看到。”
    明面上谢宁是说不知道,但暗地里找到机会跟他们都说了,卫之玠知道后,与沈墨玉对视了一眼,两人沉默了很久。
    *
    到了晚上,谢宁问了问系统,卫之玠有没有升好感值,系统回答维持原来数值、一动不动,也就是说他确确实实不喜欢吃糖。
    可就不能看在她一片好心的情况下,哪怕是升一个好感值,也是好的啊。
    哎。
    夏天太热易烦躁,谢宁拎着两坛桃花酿爬上了屋顶,房间闷热闷热的,应如婉被卫之玠叫去了,又迟迟不回。
    她一个人闲得慌,还不如喝点桃花酿打发一下时间。
    这些桃花酿是林少如派下人送到谢宁房间里,说知道她喜欢喝,而且府邸还有不少,他让她不用在意。
    谢宁没走远也不敢乱走,就在她们房间的房顶上。
    对于自己能喝多少坛桃花酿,她自然是知道,三坛以内,别的酒就不太清楚了,谢宁在现代经常去蹭姥姥的桃花酿喝。
    喝完一坛桃花酿,谢宁又打开下一坛,酒香飘了出来,跟桃花酿的不一样,但也很香,香甜香甜的。
    应该是林府下人拿错了,拿了一坛桃花酿和其他的酒。
    不过她试着喝了一口,感觉很好喝,不呛不辣喉,这种酒后劲应该不大,又喝了一口。
    片刻后,谢宁像只八爪鱼一样地趴在屋顶的琉璃瓦上,脸颊晕红,险些就这样睡过去,直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谢宁。”
    熟悉的声音。
    谢宁努力地掀开眼,半眯着看人,“怎么又是你?”
    许扶清由上而下地俯视着,指尖缓慢地勾开贴到她脸的发丝,然后弯腰抱起她,眼睛依然没离开她,笑着问:“不然你想见到的是谁?”
    “卫夫子。”谢宁脑袋靠在他胸膛上,没什么自我意识地吐出这三个字。
    “是吗。”
    许扶清脚步不停,“为什么,为什么谢宁想见的人是卫夫子呢?”为了诱哄她说下去,他也改变了对卫之玠的称呼。
    可能谢宁觉得这几天都没能见到卫之玠,获取好感值一事拖得太久了,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好感值和卫之玠。
    “因为,因为我需要他......”的好感值。
    一阵风吹过来,出了些汗的她颤抖了下,没再说下去。
    下了屋顶,许扶清站定在院子中,问谢宁:“你要去我的房间吗?”
    谢宁唔了一声,扒拉着他的衣裳,闻着松木香,很是喜欢,她唇角弯弯的,懵懵懂懂地反问:“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在哪儿?”
    许扶清道:“左边。”
    左边,卫之玠住的房间也是在左边。谢宁脑子缓慢地转动了下,又宕机了,“去,去左边。”
    “好。”
    谢宁落到勾着纱幔的床榻上时,还为寻找个舒服点的睡姿翻了几翻,许扶清站在旁边,弯腰给她脱鞋,随后去关门。
    为了方便客人洗漱,下人们一般会给住人的每间房间留一盆水。
    他顺便洗了洗手。
    少女发髻上还有几支尖锐的钗子,许扶清转过身后发现了,单膝跪在床榻上,倾身过去,将它一支一支地摘下来。
    正想起来时,被一只手揪住了衣襟,许扶清一低头便看到谢宁睁着眼在看自己。
    她忽然昂起头,亲了一口他的下巴,喃喃自语道:“我这是又做春.梦了吗?你是我所有春.梦里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谁睡觉没做过几个春.梦?谢宁都做过很多次的了。
    没有纠正她,许扶清将钗子放到床头边的柜子上,一下子拉下了纱幔,又俯低身子,狐狸眼微微上挑,声声入耳,蛊惑至极,“那谢宁可想要我?”
    谢宁盯着他看了几秒,点了点头。
    口中的空气瞬间被掠夺,衣摆裙摆交叠成花,少年呼吸声很近距离地落到她耳畔,带着诱人的喘,谢宁不由自主地微微地张了张嘴。
    松木香的气息一寸一寸地侵蚀着谢宁,先是唇。
    “谢宁,我是许扶清。”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很轻,掌心因常年握剑而有的薄茧摩挲过白玉,带起她一阵颤栗。
    属于他的气息越来越下,森白的牙齿轻掠谢宁隐约可见青筋的脖颈。
    铜铃铛叮当作响,滚过她的腰肢,淡色的细腰带不知不觉中不见了,带着松木香气息落到肚脐,再落到腰窝。
    谢宁揪住被褥,松了又紧,她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谢宁从未踏足过的领域,感觉很新奇也有些向往。
    裙摆散开,宛若金莲,层层地铺叠着,承载着他们,许扶清看了一会儿,再低下,无师自通地吞咽着。
    谢宁失控地蹬了一蹬脚,说不出任何话来。
    纱幔扬起又坠落,浅淡的光线在墙上映出一场漫长的皮影戏。
    行走在江湖数十年,许扶清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铜铃铛冰冰凉凉的,跟谢宁身上的温度截然相反,他抬了抬头,以往红艳的唇瓣添了几分潋滟媚色,舌尖舔了下唇角,吃掉甜腻。
    苍白的皮肤下,长着一张魅惑人心的皮囊。
    修长的指骨代替了他殷红的唇,安抚着谢宁,她快要疯了,不受控制地轻哼了下,变得语无伦次,“别,我,你,我。”
    “别紧张、别怕啊。”许扶清微微地喘着气,垂下来的发带和发尾落到雪山红莲上,“我给你讲个故事。”
    红衣坠地,许扶清漂亮的肩胛骨弧度优美。
    他看着少女因舒服而微颤的双肩,指尖一点一点地划过,带着属于她的东西,尔后又凑过去,舔舐干净,把她冒出来的薄汗一并吞食入腹。
    “漫天大雪下,有名男子寻了很久还是找不到进传说中很灵验的雪山寺庙的入口。”许扶清轻轻地笑了声,“谢宁猜他后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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