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紧紧的抱着许渊,她的手上全是被他抓的红痕。
    她拍了拍许渊的背,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大公子莫怕,那个花我已经叫人给拿走了。”
    许芊芊来到的时候,流苏已经安抚好了许渊。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顾府的一个老人,曾经伺候过顾青寰,得知顾青寰喜欢茉莉花,又看许芊芊也喜欢,今日打扫许渊的屋子时,看着花瓶空空的,便寻思着,放一些茉莉花进去。
    许渊本在下人的陪伴下,玩的不亦乐乎,回到屋子后看见这个茉莉花,整个人便疯魔了,跑上跑下的呐喊,说这花上有血。
    顾府的下人不像许家的丫鬟们,早已对这个事情见怪不怪,看见许渊这样,整个屋子乱成了一团,还是流苏先把许渊安抚下来,派了人去找许芊芊。
    许芊芊拍了拍许渊的背,轻声安抚。
    许渊情绪稳定下来后,便犯了困,待许芊芊从屋子里出来时,已经是午时快过。
    因许渊闹腾的缘故,屋子里的前院满是狼藉,丫鬟婆子们正有序的打扫着,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灰麻色上了年纪的坡脚婆子走上前。
    而后,颤颤巍巍的道:“二小姐,那花是老奴放的,老奴不知许公子怕茉莉花,还请二小姐莫要怪罪,。”
    这个婆子上了年纪,又是坡脚,还能留在顾家定然也是个心善的,许芊芊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得婆子。
    她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又看了眼不远处被丫鬟们扫入簸箕的茉莉花,心口一动,道:“这个怪不得你,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坡脚婆子正色道:“小姐尽管问。”
    许芊芊思忖片刻,道:“我听说,你今日放茉莉花,是因我母亲喜欢,你可是曾伺候过我母亲?”
    坡脚婆子道是,还道,从顾青寰年轻的时候便伺候了。
    许芊芊又问了一下婆子的名字,得知大家都唤她崔婆婆的时候,便将她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崔婆婆很是开心,跟在许芊芊的身后,唠唠叨叨个没完,“小姐你许是不认得我,我随同夫人一起去京都的,但你出生的那年,恰好我家中有事,便回来了,没想到,那时候一别,就是永别。”
    崔婆婆对顾青寰许是有感情在的,说起来的时候,还留下了几滴泪。
    许芊芊听闻,道:“你随我母亲一道,去过京都?”
    崔婆婆点头,“这不是老夫人怕夫人受了委屈,所以才叫老奴一起去了京都,但好在,老爷和夫人都很恩爱,老夫人也就安下心了。”
    许芊芊眼眸轻颤,点了点头,身子一转回到了院子里。
    这个崔婆子看来是很了解母亲,进了院子里后,甚至还能凭借着印象里,翻出不少母亲当年的东西,一些纸鸢还有一些看过的书籍。
    许芊芊看了眼天,而后换了身衣裳,便走出了院子。
    崔婆子和许芊芊随是主仆的关系,但她曾伺候顾青寰从幼时到出嫁。看见许芊芊,心底里其实还是把她当成小孩般。
    见她离开,便追上去问:“小姐去哪里啊?”
    许芊芊道:“我出去一趟,去秦家。”
    崔婆子哦了声,“秦家啊....”她欲言又止,只道:“那小姐快些回来。”
    许芊芊没做他想,轻轻的颔首。
    崔婆子打心眼里真的把许芊芊当成孩子,看着她离开的目光,满是担忧。顾家待她不薄,顾青寰更是会时不时同她说些心事,若不是当年她家中有事,又因被打瘸了腿,耽搁了回京,那么她应该也会一直留在京都伺候许芊芊的吧......
    如今,小姐的孩子对自己那么陌生,崔婆子那双眼里,又是失落。
    .......
    因许渊临时受了刺激,耽搁了时间。
    申时五刻。
    许芊芊上了顾府的马车,往秦家驶去。
    流苏并未跟着,留在了许渊的屋子里,她带了另一个丫鬟。
    与此同时,从另一边驶过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擦肩而过。
    申时的日头已经没有那么烈,但风有些大,马车的帷裳被风吹起,吹乱了许芊芊的三千青丝,白生生的小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垂落,认真的看着什么。
    被风吹起的帷裳又盖住,许芊芊抬起眼眸,只看见对面马车恍惚而过的身影。
    她垂下眼。
    却没看见,与她擦肩而过的那辆马车骤然停下。
    停在原地的马车上,男人一袭黑色的华服,清冷的眸子垂落,修长的手上正转动着玉扳指,若是没记错,她马车去的方向,是秦家的方向。
    .......
    秦家。
    许芊芊一下马车便看见秦家大门口站了好几个仆人,手中都拿着鸡毛掸子,利落的清扫着大门口,仿佛在迎接贵客的到来。
    丫鬟上前,“大哥,我们顾家二小姐有事见秦夫人,劳烦大哥说一声。”
    顾家是何等尊贵,凌安无人不知,特别是秦家的小厮,向来知道顾秦两家交好,立刻便客气的应了一声,小跑着往里面去。
    不一会儿,小厮便道:“小姐,里边请。”
    .......
    这是许芊芊第二次来到秦家,却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当看见那一块茉莉花田时,她心下一沉,上次听秦香说,秦大伯喜欢茉莉花。
    母亲喜欢茉莉花,只要熟悉的人都知晓。
    那想必秦姨也是知晓的。
    她又想起外祖母的那句话,“当我们第二日去秦家的时候,却发现昨个夜里,你秦大伯把秦姨......”
    如此一来。
    秦姨和秦大伯成婚,是否是因为秦大伯的酒后乱性?
    所以,秦姨心中有恨,母亲去世的时候,秦姨和秦大伯两人都没到.......
    否则,依母亲和秦姨那么要好的关系,为何母亲去世那年,她却没见秦姨来?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前院。
    许芊芊还未走进去,便看见一路小跑走出来的秦香。
    秦香上前,亲昵的挽住了许芊芊,笑意吟吟道:“许姐姐,你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许芊芊一边同秦香聊着,一边往院子里走进去。
    周舒见了许芊芊,也是开心的不行,眼神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上下打量着许芊芊,越看,那眼底的喜欢便越是藏不住。
    许芊芊一袭水蓝色的衣裙,裙身曳地,身姿曼妙,仙姿迭丽,怎么看,都像是一副会动的美人图。
    比当年的顾青寰还要惊绝几分。
    许芊芊上前,柔声唤道:“秦姨。”
    周舒脸上的笑意愈发的大,对着秦香道:“你快去,叫后厨今个夜里添一副碗筷,就说你许姐姐要在这里用晚膳,也叫你哥哥快些回来。”
    秦昭和许芊芊之间,约好了慢慢来,大人们倒是比他们还要急上几分。
    向来对大人言听计从的秦香闻言,面露难色,但毕竟是小孩子,藏不住心事,思忖片刻道:“母亲糊涂,今夜来的人,许姐姐不定想见。”
    不知秦香何出此言,许芊芊面带不解看向她。
    却看周舒后知后觉的哎哟了声,“瞧我,真的糊涂了,香儿说的对,这个人你不定想见,”周舒说完,挨着许芊芊,耳语道:“太子殿下今夜要来。”
    是了,母亲的信件里,舒妹便是周舒。
    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和安妃娘娘也是手帕交。
    晏呈要来,倒是正常。
    许芊芊本就没铱誮打算留下来用膳,听见晏呈要来,更是加深了想走的心思,思忖片刻,道:“秦姨,今日我来是有事想问你。”
    周舒笑意不减,道:“瞧你,有话便问就是了。”
    许芊芊从袖口处,拿出了那封被母亲保存良好的信件,垂眸道:“秦姨当年同我母亲那么好,可知这封信是谁写给我母亲的?”
    许芊芊将信递上前。
    周舒本笑着,当看见那封信件时,笑容有些僵硬,“你这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许芊芊见周舒没有说不认识这封信,而是先问这个信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她心下一喜,不答反问:“秦姨可是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许芊芊本以为是秦大伯写的,但信中那句,想留在凌安多一日,据她了解,秦大伯生在凌安,长在凌安,同母亲是青梅竹马。
    怎可能会写出这句话。
    许芊芊一脸希翼的望着周舒,见周舒依旧是那副愣怔了的模样,便愈发的好奇,轻道:“秦姨?”
    被许芊芊的声音吓得收回了思绪的周舒,先是理了理自己外露的情绪,旋即,莞尔一笑道:“我与你母亲是交好没错,但是这些女儿家家的事情,你母亲哪里会和我说呢。”
    周舒顿了顿,许是觉得自己反应太大,解释道:“这份信,我只见你母亲拿出来过,但没见过写了什么,好些年了,翻出来倒是吓我一跳。”
    许芊芊喃喃动了动嘴,但母亲的日录里,可是什么心事都同秦姨说的。
    不止秦姨,还有安妃娘娘。
    那个会给她带宫中点心的安妃娘娘。
    日录里,三人是没有任何秘密的手帕交,母亲有了心仪的男子也是第一时刻同她们分享,怎么到了秦姨的嘴里,成了母亲没同她说呢。
    原本她只是想把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给母亲的搞明白,可是秦姨的反应,让许芊芊倏地有些怀疑,莫不受这封信和母亲,还有什么隐情?
    从秦家出来的时候,已是申时末。
    刚从秦家出来,便遇见了秦昭。
    秦昭上前,作揖道:“许小姐不留下用晚膳吗?”
    许芊芊摇了摇头,莞尔道:“秦公子刚从巽寮回来吗?”
    秦昭点头,见来来往往的路人视线一直往这边看来,又看了眼许芊芊瓷白脸上的笑颜,心下一动,道:“索性无事,我送许小姐回去吧。”
    许芊芊思忖片刻,轻轻的颔首。
    ......
    许芊芊上了马车,秦昭后脚也跟着上去。
    马车是府邸的象征,顾府的马车很大,能够容纳十人左右,坐在一处,倒也不会显得狭小。
    秦昭先声开口道:“许小姐今日可是来找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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