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裴鱼甜竟然和路峥嵘的座位是连号的。
    许英初直接拒绝:“不能。”
    陆宿莓对许英初说:“许英初,我和裴鱼甜同志一见如故,而且她也是要去戈壁滩建设团那边去工作的人,你能不能行行好。”
    陆宿莓说话软糯糯的,许英初没有抵抗力。
    他只得换了一个方式说话:“那你们聊天也不会聊太久,我站着就行。”
    反正许英初是不能离开陆宿莓半分半刻的。
    陆宿莓有些尴尬,她和裴鱼甜聊事情,一开始是说的忘了时间,没有注意到旁边站着还有许英初。
    现在许英初有存在感了,她们两人说起事儿来也有了点顾虑。
    裴鱼甜只好说:“那我就先回自己的座位吧。”
    陆宿莓:“这样,我让路同志和我换座位,咱两继续说话。”
    许英初:“……”
    许英初连忙说:“不用了,不就是换座位吗,我去那边就行了,你们两好好说话。”
    他可不能让陆宿莓以为他小气。
    陆宿莓:“那好吧,许英初,谢谢你。”
    许英初点头:“不碍事。”
    但是让他和路峥嵘连号坐火车,他也不甘心。
    明明是自己和陆宿莓连号的,结果半道上出来一个和他们一同去戈壁滩的女人。
    他都烦死了。
    但是他又不可能去和路峥嵘坐一块儿。
    许英初遇到路峥嵘后,也不知道和他说话。
    两人虽说是表兄弟,但是关系并不好。
    再者说两人都是男人,男人交流的方式要么打一架,要么就互损。
    但是路峥嵘不是那样性子的人。
    许英初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以至于许英初和路长澜的关系甚至还好一些。
    许英初随便走到了一个空位,然后坐了下来。
    幸好从这一站到下一站,中间还有很多的空座位。
    陆宿莓和裴鱼甜聊天:“你怎么一个人。”
    裴鱼甜也很羡慕陆宿莓出远门还有人来接她,不过裴鱼甜解释:“我其实也是和知青队伍一起去建设团的。”
    裴鱼甜说:“建设团首长那边亲自去我们学校招人,说只要我们去建设团工作,不仅能保留在宁江市的户籍,在建设团那边的工资待遇也好一些。”
    陆宿莓点头,心想:这会儿虽没有到上山下乡那场面,而且距离上山下乡还有好几年。
    但是从六十年代开始,已经有不少知识青年自发地下乡抱团开荒建设农场了。
    因为城里的人太多了,学生也多,只能给自己找出路。
    而建设团首长亲自去宁江市学校招知识青年,也是为了让建设团能增添更多的知识力量。
    不管是种田还是放牧,都是需要更年轻的人来做这事儿的。
    陆宿莓问裴鱼甜:“你是才毕业吗?”
    裴鱼甜说:“我是学校文艺队的人,我本来是想要去建设团的文工团做事儿的。对了,我邻居家的儿子,也是我的朋友也和我一起,只是我现在落下了,他可能会着急。”
    “你知道建设团那边的发报信息吗?”
    陆宿莓提醒她先给建设团那边发报。
    等宁江市知青队的带头人,到了建设团肯定要和人员交接,然后就会知道裴鱼甜的电报信息,也会知道裴鱼甜没有失去联系。
    裴鱼甜说:“我已经发过电报了。”
    陆宿莓:“那就好,不过你为啥会掉落队伍呀?”
    火车的停车时间虽然短,但是裴鱼甜不至于就直接错过了火车吧。
    裴鱼甜咬牙:“我被同行的一个女的骗了,她一直想和我争文工团的岗位。虽说我们过去了还得重新参加培训再选拔,但是她觉得我比她厉害。
    如果我落伍了,哪怕后面赶上去,文工团的人也会觉得我这人马虎不仔细人迷糊,就不会要我了。”
    当领导的最重视时间和一些细节,裴鱼甜一个大活人能落伍,还能错过火车时间,肯定在文工团领导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陆宿莓没想到裴鱼甜居然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儿,觉得裴鱼甜实在是太惨了。
    她对裴鱼甜说:“以后你可得仔细了,还有我觉得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她品德不好。说不定根本选不上,你赶过去参加培训,好好练功,说不定能进文工团呢。”
    不过陆宿莓又想到了另外一点:“可是我听我嫂子说,进文工团得在那边落户才能进去。”
    裴鱼甜解释:“这你就不懂了,文工团有编外人员的。编外人员经常跑乡下去参加演出,连轴转,好几个月都不能歇息的。”
    陆宿莓:“你是想要竞选那个编外名额吗?”
    裴鱼甜说:“我想当正式的文工团成员。”
    “老实说吧,我爸娶了我后妈之后,就不待见我,我妈生了弟弟之后,我在家里的地位最低,好在这次我和我邻居家的儿子一起,对了,他和我一样姓裴,当初我们祖上一起逃荒到宁江市,是一个庄上的。”
    “后来我后妈又生了孩子之后,我就相当于孤儿了。这次首长去我们学校那片儿招人,我和他商量了,就打算扎根边疆不回来了。”
    陆宿莓一听裴鱼甜居然这么有决心,她很是敬佩裴鱼甜:“你好好干,以后为了自己活。”
    裴鱼甜本来以为陆宿莓会说什么以后好好干,然后让她后妈和亲爸后悔啥的。
    结果陆宿莓这样说,倒是说到了她的心口上。
    裴鱼甜说:“你真好,我妈死后,我那些亲戚总是说让我好好的做事儿,给我妈争一口气。
    后来我考上了学校的文工队,我亲戚说我终于给我妈争了一口气,说我以后一定要再争气让我爸和后妈后悔。
    可是我想我努力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努力也和别人没什么关系,人这辈子活在这个世界上不能总为别人活。”
    裴鱼甜大概也知道自己有点激动,她连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不能在意别人的看法,不能带着所谓的仇恨活,因为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陆宿莓听了裴鱼甜的这些话之后,觉得这姑娘活得真潇洒。
    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就得这样。”
    很快下一站就到了,站台上从火车边上挤进来不少人。
    许英初连忙走过来,站在陆宿莓的座位旁边,帮她挡住那些从车座走廊走来走去的人。
    有的大汉声音大:“小伙子,你一直站在这边儿上做什么,你是要护着你的金子还是银子呀,还是这地上有票子呀。”
    许英初皮笑肉不笑:“您就赶快走吧。”
    大汉见此,只好对许英初:“我的位子就在这儿。”
    他说着指了指陆宿莓和裴鱼甜旁边的这个位子。
    许英初:“……”
    许英初他买票时,虽说和陆宿莓是连号,但是一个大座位上有三个小座位,还有是两个小座位。
    也就是说这大汉,是坐在本来是他的那个位子的右边。
    按照之前的座位,就是陆宿莓坐在许英初的左边,大汉坐在许英初的右边,但是他现在这个位子已经和裴鱼甜换了。
    现在就是裴鱼甜坐在陆宿莓和大汉中间。
    裴鱼甜有点怕接触男人,再者说这大汉长得膘肥体壮的,看起来都不好惹。
    许英初给裴鱼甜使眼色,让她回到她原来的位子,自己则是换回来。
    裴鱼甜瞧着大汉坐在她旁边,还扭了扭胖乎乎的身体。
    她赶忙把自己的小包袱塞到了自己的右侧,总算是和大汉隔开了一点儿距离。
    裴鱼甜瞧着自己原来的那个位子上,路峥嵘旁边的乘客都是女的。
    她小声的对陆宿莓说:“你之前说那个人和你们也是同伴,要不我们去那边,让他坐过来,让你这位同伴也坐在这儿?”
    陆宿莓觉得挺不错的,她抬头和许英初商量:“我们要过去换座位。”
    许英初:“我也跟着去。”
    陆宿莓说:“你站了一两个小时了,脚不疼吗?”
    被陆宿莓这么一提醒,许英初还真觉得脚有些麻了。
    为今之计只好先占最左边的这个位子,等到路峥嵘过来时就让他坐在中间。
    路峥嵘正盯着窗外,瞧着陆宿莓和裴鱼甜过来了,他不认识裴鱼甜。
    但是陆宿莓却对路峥嵘说:“路同志,我们想和你换一个座位。”
    裴鱼甜连忙点头:“你旁边的那个位置是我的。”
    路峥嵘只好站起来,为了避免尴尬,他把自己脖子上围的围巾放在座位上。
    对陆宿莓说:“你垫着舒服一些,火车还要开好几天呢。”
    陆宿莓莞尔而笑:“谢谢你。”
    路峥嵘赶忙走了。
    那个年轻的妇女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在闭目养神或许还是在睡觉啥的。
    陆宿莓则是坐在最外面,裴鱼甜坐在中间。
    她刚一坐下去,正好碰到了围巾周围没有覆盖到的地方,还有热度。
    陆宿莓脸一红,这个座位坐久了是有热度,早知道她晚一会儿再坐的。
    不过她把围巾全都收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好,又打算给路峥嵘还回去。
    她怎么能把人家的围巾当做垫屁`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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