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就只有裴鱼甜和两个陌生的学徒守着,那两个人,这两天瞧着裴鱼甜把段云锡和梅需贤的头发祸害的不成样子了,心想还是得离裴鱼甜远一些。
    而且他们瞧着裴鱼甜和陆宿莓说话,自己也插不进去嘴,就呆呆地在旁边待着。
    很快胡应绿回来了,她听说陆宿莓要剪头发,也劝说陆宿莓。
    “宿莓呀,女人家的头发是结婚之后盘上去,要么就剪成齐肩短发的,你现在还没嫁人,头发留着好看。”
    陆宿莓说:“要是我不嫁人呢,难道一辈子不能剪成短头发?”
    胡应绿说:“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想法是,你不管是短发还是长发都好看,我们就觉得你要是剪了短发,有点可惜。”
    陆宿莓听着裴鱼甜和胡应绿都劝她不剪短发,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想法。
    这会儿许英初却开口了:“小陆同志,不管你留什么样的头发,我都支持你,头发是你自己的,你想剪就剪,别人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而已,你可以听,也可以不听。”
    陆宿莓心里感动,说起来还是许英初最了解她。
    别看她平时软软乖乖的,但是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裴鱼甜也说:“那就剪吧,不管咋说,留什么样的头发是为了舒服,而不是要考虑这儿看顾那儿。”
    胡应绿也点头:“是呀,我当年其实也想剪短头发,那会儿我还没嫁人呢,我娘逼着我让我把头发留长,现在想想那会儿还是应该剪短,就是为了自己舒服。”
    陆宿莓见大家都这么说,她就看着裴鱼甜:“裴鱼甜,那你帮我剪吧。”
    裴鱼甜有点犹豫起来:“我真的可以吗?”
    胡应绿听见陆宿莓想让裴鱼甜帮她剪头发,她神色异动,连忙阻止:“宿莓呀,还是我帮你剪吧。”
    “为什么呀。”
    胡应绿只好说:“这两天裴鱼甜她剪的头发有点多,她挺累的。”
    陆宿莓:“裴鱼甜你累吗?”
    裴鱼甜点头:“是有点。”
    陆宿莓:“那胡阿姨帮我剪吧。”
    胡应绿拿起剪子,给陆宿莓煎了一个齐肩的头发。
    胡应绿的手很快,手也很巧,她给陆宿莓剪完了头发,让陆宿莓拿着一块小镜子照了照。
    陆宿莓看了一会儿,发现镜子里面出现了许英初的半张脸。
    许英初说:“小陆同志,你太漂亮了,你留短发比长发更漂亮。”
    陆宿莓脸一红:“我想把头发扎起来,有点热。”
    她手上就有橡皮筋。
    她让许英初离她远一点,自己摆着小镜子,开始把头发扎了起来。
    很快,陆宿莓就发现,自己看起来比之前更好看了一些。
    之前一直都是扎着两根麻花辫子,但是现在把麻花辫子剪了之后,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新,清新中又有几分明艳靓丽。
    将她的五官更好地展示在视线之中,果然这个头发剪的非常的不错。
    许英初瞧着,胡应绿要把陆宿莓的两条辫子放到柜子里。
    就对胡应绿说:“胡阿姨,这两条辫子还能拿去供销社卖钱呢,你让我拿去卖钱了分给小陆同志吧。”
    胡应绿说:“我还没想到呢,那这辫子就你拿去给宿莓卖钱吧。”
    许英初得逞所愿,把两根辫子往怀里揣。
    许英初说:“小陆同志,我去把你剪下来的辫子卖了。”
    陆宿莓有些犹豫,但是想着两根辫子她留着没啥用,就点了点头。
    裴鱼甜对陆宿莓说:“宿莓,你看起来比以前更好看了,胡阿姨,我也想剪成齐肩短发。”
    胡应绿说:“那你坐着,我给你剪。”
    胡应绿的两个学徒瞧着胡应绿的手艺真好,把本来就漂亮的姑娘剪了头发之后,变得更加的漂亮。
    裴鱼甜也留起了一头齐肩短发,不过她没把头发扎起来,而是就这么披着。
    许英初跑到了供销社里面,去买了一个铁盒子,然后又回到了胡清和的修车店里。
    胡清和瞧着许英初这么快就回来了,他问许英初:“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姑娘不和你说话了?”
    许英初跑的急急忙忙的,他对胡清和说:“师傅,我需要休息室的钥匙,我也得去配一把,不然有时候我想回去休息还得找你拿钥匙。”
    胡清和说:“那你自己去找锁匠配一把钥匙吧。”
    许英初又拿着钥匙去锁匠那里配钥匙了。
    等他回到了广播室休息室,把自己行李袋里面的铁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十块钱。
    又把陆宿莓的两条辫子放到新买的铁盒子里,将它慎重的用锁给锁上。
    拿着十块钱,又跑到了胡应绿的店里。
    许英初瞧着裴鱼甜也学着陆宿莓一样剪了一头齐肩短发,心想裴鱼甜和陆宿莓还真是形影不离。
    不过他这会儿邀功似的把十块钱拿出来:“小陆同志,你卖头发的钱。”
    胡应绿在旁边说:“宿莓的两根辫子能卖十块钱,这不可能吧,裴鱼甜,你也把你的辫子拿去供销社买,应该不止十块。”
    许英初:“……”
    失策了。
    陆宿莓把十块钱接过去:“谢谢你许英初,让你特地跑一趟。”
    他说:“没什么,反正我腿长,对了,裴鱼甜,你把你的辫子拿去供销社卖吗?要不我再去跑一趟?”
    裴鱼甜说:“我的辫子不卖。”
    许英初松了一口气。
    陆宿莓问裴鱼甜:“你为啥不卖辫子?”
    陆宿莓说:“我想把我的辫子捐给假发厂。”
    “为啥?”
    “我听说有些地方的孩子缺头发,要是把辫子捐给他们,能让他们开心一点。”
    许英初疑惑:“我不记得咱们这边有假发厂。”
    裴鱼甜说:“我说的是宁江市那边,裴舒夜当年所住的福利院也有这个捐头发的门路。”
    陆宿莓:“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你的辫子留着,以后回到宁江市再捐头发?”
    裴鱼甜:“是呀,我觉得这样非常的有意义。”
    许英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瞧着陆宿莓说:“那我也把我的辫子捐了吧。”
    陆宿莓把十块钱还给许英初:“许英初,你能不能去供销社把我的辫子拿回来。”
    许英初磕磕巴巴地说:“我瞧着供销社拿了你的辫子装上车之后就走了,现在估计追不回来了。”
    陆宿莓疑惑:“这么快,怎么今天就装车走了?”
    许英初:“你知道供销社每天要发很多日常用品的,比如说鞋子袜子,肥皂啥的,他们有时候需要下乡,就把你的辫子收了拿走了呗,”
    “你要知道乡下也有很多人要卖头发的,可能是想要把你的辫子和他们的装在一起,这样可以卖给收假发的商人。”
    陆宿莓有些遗憾:“那还是真有些不凑巧。”
    裴鱼甜说:“没事儿宿莓,你只要有这个心就好了。”
    陆宿莓点头:“等以后我再留了长头发,我就把辫子剪下来交给你,等你以后带到宁江市捐给福利院的孩子们。”
    裴鱼甜:“宿莓你真善良。”
    许英初也点头:“小陆同志,你心真好。”
    不过很快许英初就笑不出来了,裴鱼甜更是看着进店的这三个人,一肚子气。
    果然是凌万空和凌桃萼,带着赵百肃来店里了。
    凌桃萼早就知道,裴鱼甜在胡应绿的店里当理发师,她有些嫌弃的看了店里一眼。
    “我瞧着也不觉得怎么样嘛,赵百肃同志,你要是剪头发的话,不如去街尾的那一家,我听说周白斜师傅的手艺也不错。”
    裴鱼甜说:“凌桃萼,你是不是又想来找我麻烦。”
    凌桃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哎呀,我以为是谁和我说话呢,原来是裴鱼甜你呀,你不是说要考文工团吗,怎么在这儿当起了剃头匠?”
    裴鱼甜:“我当不当剃头匠关你什么事儿。”
    凌万空觉得自家妹子太过分了:“不是说好了来剪头发的吗,裴鱼甜,我瞧着你这家剪的头发最好,就让赵百肃同志在你店里剪头发吧。”
    凌桃萼还是不肯放过裴鱼甜:“笑死了,我听说裴鱼甜这几天拿店里的学徒工的头发当试验品,结果给人剪了阴阳头,要么就是鸡窝头,赵百肃同志,我们还是别听我哥的,去周白斜师傅家剪头发吧。”
    赵百肃也看出来了凌桃萼和裴鱼甜的明争暗斗,他可不想被凌桃萼当做靶子。
    他说:“胡师傅的手艺我是知道的,虽说我是玉成县的人,但是来你们建设团剪过几次头发,就胡师傅的手艺最好。”
    这会儿胡应绿也开口了:“赵百肃同志也是老顾客了,赵百肃同志,你想剪什么头发,我拿剪子给你剪?”
    凌桃萼瞧着赵百肃居然为裴鱼甜这边的人说话,气不过一处,同时也发现自己又当了小丑,她有些气愤的不想说话。
    这会儿胡应绿拿着一把扫帚过来,就往凌桃萼脚边扫,凌桃萼还以为胡应绿是来打扫卫生的。
    可没想到胡应绿说:“既然这位女同志看不起我这个小店,就别站在我店里,脏了我的地方。”
    凌桃萼没想到胡应绿居然这样对她说话:“我可是客人。”
    胡应绿:“我不接待你这样没礼貌的客人。”
    凌桃萼想要反驳她:“我啥时候没礼貌了,你得给我说清楚。”
    胡应绿也说得很清楚:“裴鱼甜是我的徒弟,你一直难为她刁难她,你就是在打我的脸。”
    凌桃萼没想到胡应绿还挺护犊子的,这会儿赵百肃也开口了:“凌桃萼,你既然没事儿就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明天我们还有事儿。”
    一听赵百肃赶她走,她虽说有些不满,但是终于又可以在裴鱼甜的面前炫耀。
    “你要加油,好好地考文工团哦,哪像我,要和我哥跟着赵百肃同志去放电影,以后我就是玉成县文工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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