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已经被病折磨得心神恍惚,也不知听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张口就说:“对不起,对不起……”
    虽然含混不清,却是涕泪俱下。
    沈三斤、沈勇、沈昌、陈敏霞随后也出来,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沈越这个时候也回来了,快步走到王桂花身边,“妈,你怎么爬出来了?”
    王桂花紧紧揪住沈越的袖子,“救,救我。”
    沈越冷脸扫过沈昌和沈勇,“你们还不快点把妈抬进去。”
    地上多凉啊,本来就病着,再冻感冒岂不是病上加病?
    沈昌和沈勇兄弟两人这才合力将王桂花抬了进了屋,沈三斤在院里踱来踱去,最后走到林晓纯面前讪讪地说:“老二媳妇,你妈的病就麻烦你了。”
    林晓纯淡淡地说:“我尽力吧。”
    这个木讷的男人还不到六十,已经头发花白,皱纹遍布,风吹日晒的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
    对于无功无过的沈三斤,林晓纯说不出“不”字,本想再拖几天把他们折磨到极致,现在发现也不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时间出手恰到好处,况且让王桂花死得太容易她不解气,怎么也要折磨折磨才行。
    她先让沈越把屋里窗户打开通风,散了散味才进去。
    王桂花没有光彩的眼里在看到她的时候闪了闪,歪着嘴想要说些什么,被林晓纯拦住。
    “我上次说了,求我救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沈兰的亲事,你不能再阻拦。”
    沈兰诧异地看向她,清秀的双眼里瞬间蓄满泪水。没想到她会帮自己,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一双手。
    沈昌反驳道:“为什么,这件事跟你救我妈有什么关系?”
    沈兰手中的银针朝着沈昌脖子后面扎去,沈昌再说话只能看见张嘴听不见声音。
    吓得脸都变绿了。
    众人看着林晓纯手中的针,惊恐万分。
    王桂花含混不清地歪着嘴说:“救,我!”
    没错,正是这样王桂花更加坚信林晓纯能治好自己。
    沈昌不管怎么用力都发不出声音,惊恐转化为愤怒,抡起拳头就要打林晓纯,还没等沈越伸手拦住,就被林晓纯再次举起的针扎了回去。
    胳膊麻酥酥地抬都抬不起来,他慌地瘫软在地。
    沈越面上不显,内心实则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只听林晓纯正色道:“你若能放任沈兰的亲事自由,我能保证七天之内让你能自己下床。”
    王桂花虽然泼辣却很能干,半死不活地在床上躺着还不如要命。但想起和马寡妇的恩怨又拧着不去同意,只说:“救我。”
    沈三斤叹了口气,“你就救你妈吧,我同意,我替你妈同意。”
    王桂花嘴眼歪斜着瞪了沈三斤一眼,沈三斤皱着眉说:“老婆子,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比起你的命,面子能值几个钱。况且你和马寡妇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解开了。”
    王桂花痛苦地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浑浊的老泪。
    过了一会儿,点了个点头。
    沈兰抑制住心中的喜悦,小声对林晓纯说了一个“谢谢”。
    林晓纯没言语,毕竟她也带着私心。
    陈敏霞不阴不阳地说:“老二媳妇,你真得能治好妈?”
    林晓纯没有看她,冷声道:“我治病的时候不需要别人打扰,沈兰留下,大嫂去拆洗被褥,其他人也都出去。”
    陈敏霞有些不情愿,都快被恶心死了,谁愿意去洗。
    沈勇压低声音说:“还愣着干嘛,快出去吧。”
    再不出去万一被扎上一针变哑巴那就得不偿失了。
    陈敏霞磨蹭着走了出去,沈勇和沈越紧随其后把沈昌也拖了出去。
    沈三斤留在后面问:“老二媳妇,老三这……”
    林晓纯扫了被拖出去的沈昌一眼,“让他先安静会儿,太聒噪。”
    沈三斤:“……”
    屋里只剩下林晓纯、沈兰和王桂花,王桂花话说不利索,心里却纠结得很,怕林晓纯失手。可若是这样半死不活,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林晓纯指着王桂花说:“沈兰,你先给她脱掉衣服。”
    “啊?”沈兰有些尴尬,“全脱吗?”
    林晓纯点点头,“嗯,一件不留。”
    王桂花一听要脱掉衣服,不淡定了,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林晓纯用一只手按了下去。
    “别动。接下来要给你针灸,如果你乱动导致全身瘫痪,那我可就不负责了。”
    王桂花歪斜的眼和嘴快速抽搐。
    只听林晓纯又说:“放心,你的嘴和你的眼都在治疗范围内。”
    她又看了一眼发愣的沈兰,“动作利索点,一会儿我还要出门呢。”
    沈兰这才红着脸给王桂花脱衣服,脱起来比给自己脱还费劲,屋里不算暖和,却愣是出了一身汗。
    被脱得光溜溜的王桂花被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眼睛虽说紧闭,却由于歪斜不能完全闭合。
    耻辱,这对自己来说真得是耻辱。
    还没有见过哪个看病的要求病人把衣服脱光,就连生了好几个孩子都没有全部脱光过。
    王桂花表示,有理由怀疑林晓纯故意给自己难堪。
    第63章 以后去哪儿必须向我报备
    别说,就王桂花这一通瞎想还真蒙对了。
    林晓纯就是为了让王桂花难堪,让王桂花难堪又不会妨碍治病,她为何不能借着便利行事。
    王桂花是右半边身子偏瘫,她在中医馆用酒精消过毒,然后把一根根银针捻入相应的穴位。
    头顶上,耳后,脸上,胳膊上,手上,腿上,脚上林林总总几十根针,沈兰看得心惊肉跳。
    不过看林晓纯娴熟的手法应该不是第一次,明媚的脸上自信满满,尤其是全身心投入治疗的时候,浑身上下仿佛散发着一股圣洁的光。
    沈兰把所有的担心放在肚子里,就冲这份坦然自信,就不该对她抱有怀疑。
    林晓纯估摸着时间,又把所有的针捻了一次。
    针灸重在养针,而王桂花第一次接触针灸,时间也不宜过长。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林晓纯收了针。
    王桂花额头手心都多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了,只想睡觉。
    沈兰想先给王桂花穿衣服,又被林晓纯拦住,林晓纯慢条斯理地说:“先别动她,给她盖上被子就好。”
    “嗯。”沈兰点头问,“二嫂,妈这需要扎多久?”
    林晓纯扫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王桂花,“先扎一个疗程看看她的恢复状况。一个疗程差不多就能自己下炕,接下来还要多做康复训练。”
    不过说来也奇怪,王桂花这人缘真是差得可以。
    按说屁大的事村里都能传得热火朝天,王桂花卧炕在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探望。
    沈兰仿佛看到了希望,对林晓纯再三道谢。
    有些话林晓纯不知道该怎么对沈兰说,沈兰这三天没出门不知道胡江海的事,她却听了两耳朵。
    胡江海回去后跟马寡妇坦白了,马寡妇没有像王桂花这样激进,而是采取了怀柔政策。
    听说是委托了媒人给胡江海相亲,具体怎样她也不得而知。
    若像书中所说,胡江海自始至终爱得只有沈兰一人,那媒人介绍多少个姑娘估计都会黄。
    沈兰察觉她的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二嫂,妈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
    本来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的王桂花一下支棱起来,难道自己受这么大罪还有问题?
    林晓纯摇摇头,“没有,她很好。”
    王桂花松了一口气,继续寻找入睡的感觉。
    沈兰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林晓纯没有在王桂花屋里多待,这屋里的味儿太大,熏得早饭都吃不下去了。
    沈越见她出来赶紧过去问:“怎么样,没事吧?”
    林晓纯瞥了他一眼,“能有什么事?”
    沈越:“……”
    没事就好,没事他就能安心做其他事了。
    沈曼曼凑过来,“妈妈,我们还去镇里吗?”
    “去啊。”林晓纯眉眼弯弯,看到乖女儿心情很美丽。可能与她现在的身体是血脉相连,有着天生的亲昵。
    沈子超紧紧拉住她的手,“妈妈,我们今天带爸爸去好不好?”
    “呃?”林晓纯头歪向一旁,“你爸爸他不去。”
    沈越皱眉,“我去。”
    我去!
    他怎么也要跟去?
    林晓纯讪讪道:“你要忙。”
    沈三斤干咳两声,“老二媳妇,你先看看老三。”
    差点把这货忘了,往地上一看,沈昌正四平八稳地无声呻吟着,满面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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