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都累坏了,坐在地上,唯一站着的路寒祁就显得格外显眼,连钟源都往这看了几眼。
    路寒祁不阴不阳的叫了一声,“梁耀。”
    韩景宇没说话,冷淡的要死,对谁都爱答不理似的,就这副模样,让路寒祁更看不惯。
    路寒祁去抓韩景宇的衣服领子。韩景宇霍地一下也站起来了。
    两个人身高相差无几,站着就仿佛对峙一样。
    前排坐在地上休息的刘孜锦拍拍屁股站起来,跨了几个人走到两人面前,又细又亮的眼就跟带着笑意似的。
    “诶,你叫梁耀是吧。”像个娘们似的,声音都绵软软的。
    韩景宇没吭声。那本来就不是他的名字。
    这个刘孜锦一□□来,路寒祁眉头都是狠狠的一皱。
    刘孜锦斜了他一眼,军装的军纪扣被他解开了,露出和面庞同样秀气的锁骨。
    这是个很漂亮的男生。
    刘孜锦的胳膊搭上了韩景宇的肩膀,还没说话,路寒祁就逼前一步,“刘孜锦你什么意思。”
    刘孜锦嫩嫩的唇瓣往上一掀,“你眼睛跟你那老爹JB一样烂了啊。”
    刘孜锦说出的话跟他外貌就是两个极端。
    路寒祁只是脸色更冷一些。
    刘孜锦亲近的勾着韩景宇的肩膀,头往韩景宇面前一歪,“交个朋友呗。”
    “刘孜锦你还真是个烂货,好的赖的都往身边拉。”路寒祁和刘孜锦向来就是不对盘的。
    刘孜锦一句话甩过去,“总比你这连亲爹都不认的杂种来的上台面一些。”
    这句话戳了路寒祁的痛脚,眼见着两人就要闹起来了,夹在两人中间的韩景宇突然把刘孜锦架在肩膀上的胳膊拉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坐了下来。
    刘孜锦和路寒祁同时看了过来。
    韩景宇把头上戴着的帽子往下一拉,遮住被汗打湿的脸,头一直低到双腿之间。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最前边看着这边儿的钟源突然吹哨了,“集合——!”
    ☆、歹毒与造反
    韩景宇这样的人,生来就叫人喜欢不起来,他脾气太硬,为人又不晓得婉合,路寒祁和他结下了梁子,和路寒祁不对盘的刘孜锦给了他几次明示暗示,韩景宇理都不理。一来二去,刘孜锦也是收了那拉拢的心思。
    刘孜锦冷眼旁观,路寒祁又怎么会遂了他看戏的心思?各自都怀着不同的心思,明面上居然也没掀起别的风浪来。
    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了,只不过这下面到底是不是真如同明面上所表现的那么平静,可就不好说了。
    韩景宇空挂着梁耀的名字,身份背景却是一概不晓的,别人可都不一样,知道自己家里是干嘛的,来这里和什么样身份背景的人能走到一起,这不,才来几天功夫,一个个都厮混熟了,还非分几个派别出来,鬼在一起胡搞瞎搞。
    钟源也不是什么神佛,能镇压的住这群妖孽一世。没几天,这群拉帮结伙的妖孽算是开始蠢蠢欲动了。
    本来像他们这个年纪的,看着他们堂堂的相貌,想着也不过是那种小打小闹的,钟源就算是心里一直提防着他们,也想不到他们心思歹毒到这个地步。
    晚上一熄灯,围满了三个宿舍,床边的栏杆上都靠了几个人,嘿,还真有点开地下会议的意思——可这看起来正儿八经的会议,一句一条的都是恶毒的很。就算是钟源坐在这边儿听到他们说的话了,估计也要唾一声。
    “就这么说定了啊!叫钟源他妈比的再狂!”
    “说定了啊,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说管我们。”
    “哼,往上面递材料,我看他自己都那德行了,还敢不敢往上捅了。”
    “嗯!我去把手机摸出来,叫李舒那小子准备好了。”
    “这下子看那钟源还敢不敢这么狂了!”
    一人一句,乍一听这些没头没脑的话,是人都是一懵,只有这在座的人,撺掇了几天了,心里都通透的很。
    他们的计划确实有些歹毒,李舒是什么人?说好听点是玩得开,说不好听就是个男娼,离了男人都活不了似的,原本他这样的男生,在普通的军营里肯定是有男人喜欢的,毕竟没女人,就算是个直男也只能将就,不过这里呆着的都是会玩乐的主,管的住自己的下半身,对于这样天生一副欠草的娘娘腔,更多的就是打心里涌上的厌恶。那李舒确实是有些不自爱的,又没什么骨气,听到那些人让他做饵,居然一口应承下来了。他是知道他们要让他做什么腌臜事的,平日里那些人看他都是一副看娼妓的模样,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里面肯定有别的玄机。
    李舒想的没错,那些个被钟源压迫狠了的妖孽这下子要反抗了,在这里,钟源背景压不过他们,凭的不过就是各家老子的那一纸诏令,当个逃兵再打回去,丢的丑有多大那得他们自己掂量。但是如果钟源有把柄握在他们手上,还用得着怕他吗?找个不清不楚的男人和钟源牵扯上,然后拍几张照片,把钟源威胁一顿,那以后在这军营里可就快活多了。
    这样穷山恶水的地方,也凭的他们手眼通天,愣是让他们搞到了当地的助兴药,就等着明天给钟源下套了。
    这次计划牵扯的大,这一届的新兵都掺和在了里面。来这里的都是人物,说的更通透一些,都是翅膀还没长硬被自家爹妈踹过来打磨棱角的妖孽,都还小,心气儿都摆在那儿,比不上那些和韩景宇厮混的大妖。韩景宇对他们这计划也是知道一点的,却半点都不掺和,跟那所有人都没什么交集。
    韩景宇这个存在是有点特殊,明里暗里不知道被人讨论过多少次了,不过韩景宇自己却没什么反应,他不得罪别人,也不跟他们来往,一来二去就被整个新兵队伍孤立起来了。
    他们做什么,不避讳他,却也不和他讲。
    等到他们商议好退回各自寝室的时候,跟韩景宇一个寝室的人看着床上的韩景宇翻了一个身。他往韩景宇身上看了一眼,后面的人看他站着不动,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那个人抬了抬下巴,那人马上会意,也往韩景宇身上看了一眼,半响才说,“别管他,他知道这事也不会管。”
    他们和韩景宇住的最近,自然也知道自己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室友冷淡到什么地步。
    第二天,还是规规矩矩的站了一上午的军姿之后,钟源叫人扛了一堆用粗布包裹的东西来。摊在一群人脚下,单膝蹲下去,用手拈着粗布的边角一掀,里面露出的冷光就吸引住了全场的视线。
    枪。
    无论是男孩还是男人,对于这种冷冰冰的机械都有一种骨子里的狂热。钟源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从里面摸了一把枪出来,都是95式的枪,男人的手摸在上面,就有一种霸气——主宰人性命的杀器,怎么不叫人心潮难平。
    钟源只是摸了一把就把手松开了,站起来就看到那些眼巴巴的新兵。他心里笑了一声,果然都还是半大的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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