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齐齐想到那坏事的梁耀来,他们几乎都一边倒的在怨恨那不知事的梁耀。倘若今晚这梁耀可配合一点,只要让他们抓到一点马脚,这事算是就成了!可是,可是!
    钟源是受了灾,可是他们以后也决计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
    钟源那一眼,是警告,今晚不跟他们计较,是为了以后下了死手的整他们!
    于是,那些个半夜不睡的小阎王统统都是恼羞成怒了!
    都怪这坏事的梁耀!
    作者有话要说:  鲸鱼大发淫威了噗
    韩景宇:(冷艳状)跪下,张口
    众攻:(跪地做舔状)
    蠢作者:(扶额)哦槽脑洞君求自重
    ☆、所谓惩罚
    天渐渐亮了,跟那翻白的鱼肚一样,混沌的死白色,从那黑暗中破开了一个半弧。
    军营的起床号响了。这号子一响,就跟刀子豁开了一层布一样,抽水井的声音轰隆隆的跟闷雷一样。
    那些个老兵从各自的宿舍里走出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滚圆。
    真是奇了!这群每次都踩着出操号从宿舍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骂娘的主儿现在居然穿的整整齐齐的在寝室门口洗漱,洗漱完了的都站到场地上了。
    莫非是钟源昨天那一顿鞭子把他们抽服帖了?
    那些个早上起来还要跑两圈的老兵这下子也不跑了,一个个拎着盆子,用那凉水匆匆的拍拍脸,就站在门口看那些个忙活的新兵。
    奇了!真是奇了!
    从宿舍走出来的钟源看到那些个忙活的新兵,冷笑一声,手上拎着的脸盆子往那盥洗池一丢,哐当的响声惊的那些个老兵齐齐的望过来。
    “嘿,老钟啊,你说今儿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钟源穿着军装,军纪扣都扣的严严实实的,挽起的袖子下露出胳膊上那一道道不甚明显的淤青,他站到水龙头旁边,接了捧冷水往脸上一拍,又拽着白毛巾擦了把脸,语气甚是叫人难以捉摸,“我看是打南边出来了。”
    他这话说的古怪,一群人转过头来看他,就看到钟源把袖子撸下来,连着袖口也扣的严严实实。钟源也不看别人,把毛巾往边上的衣架上一挂,转过头就往场地上去了。
    一直起来的都是最早的韩景宇这次垫了个底,还是踩着那出操号站在场地上的。
    钟源站在前面,背着手,低着头,那副神态看的下面那些个新兵心突突的跳。
    在场地上站了半天,出操号落了半天了,钟源才捏了捏手腕,把头抬起来了。
    今儿个钟源还是那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下面站的都是心里有鬼的,看都不敢往上看。
    站在旁边的老兵看着他们那一个个都是羊羔的温顺模样,心里直呼古怪。
    钟源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向最前边儿的权匀,权匀看到钟源的手伸过来,身体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下,但是他本身的意识却制止住了自己这种畏惧,挺直的脊背僵硬的很。钟源的伸到他面前,落在他的肩膀上,五指扣着他的肩胛,仿佛在帮他调整站姿一般,“站直咯。”
    权匀后背上全部都是皮带抽出来的伤痕,今天来出操,疼的愣是连皮带都不敢系紧了,现在钟源这么一说,他下意识的就站直了一些,他这一站直背后肿起的伤痕就蹭到了衣服上,那军装又硬又粗,碰到那伤口上,疼的权匀脸色都变了。
    钟源跟没看到似的,一个一个挨个儿的过去给他们调整站姿,到李舒旁边的时候,他还没说话,胆子跟针眼儿大小的李舒就腿一软坐到地上去了,钟源弓着腰,脸冲着他,“站起来!”
    李舒腿上根本都不着力,他在外面的青石地板上躺了半宿,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被刘孜锦找的几个人拖进去,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又惊又怕,看到钟源逼到近前,以为他要追究昨晚的事,更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钟源的手捏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的把他从地上扯了起来,李舒连眼都不敢往钟源身上看,耷拉着肩膀,实在是可怜的很。
    钟源想着他也是没那个胆子敢算计自己的,八成是别人撺掇的,只是那个别人……
    “看什么?”钟源突然转过头,一下子将那往这边偷看的刘孜锦吓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钟源舍了李舒,穿过两个人走到刘孜锦面前,“刚刚在看什么?”
    刘孜锦是横不过钟源的,心里再不服也只敢收敛了放阴招子,眼睛望着前边儿不说话。
    钟源绕着刘孜锦走了两圈,又往后走过去了,路寒祁表面上最是镇定,脊背挺的又直,实在是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钟源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韩景宇面前。
    韩景宇抿着唇,面容冷肃,单看他这张脸,实在是想不到他能笑出那样炸艳的姿态来。
    钟源在韩景宇面前逗留的最久,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仿佛无意识一样的又按了按自己的袖口上扣子,抬脚走到前头,脸上的笑愈发散漫起来,跟玩儿一般的开口,“昨天你们枪打的挺好。”他这话一说旁边几个老兵脸色就不对劲儿了,钟源这是记仇嘞。
    下面战战兢兢的一群新兵更是心虚的不行。
    “今天呢,咱们还是练枪。”钟源说。
    这下子就没人知道钟源是抱着什么心思了。还给这群阎王碰枪,不怕再反了?
    钟源也没管他们怎么想,对着旁边的老兵说,“把枪都拿过来。”
    四个昨天抱枪的老兵去仓库那边取枪了。
    钟源等到他们把枪抱过来之后,拿了一杆枪,玩笑似的举枪摆了一个射击的姿势。被瞄准的权匀脸色变了一下,随机那枪的准头从他身上滑开,落到了韩景宇身上,韩景宇空落落的目光陡然一利,和钟源的目光撞到一起。
    “你们也吃不惯这里的东西,我也不能逼着你们吃。” 钟源举着手上的枪指着后面那个林子,“喏,那林子还有些灌猪,老虎肉你们也尝不上了,自己去打些灌猪凑合凑合。”
    这下子就有人明白了,原来钟源是准备把这些个小阎王‘放生’啊。
    这地方本来都没开化,野驴灌猪以前是还挺多的,但那也只是以前,自从有了这些个带枪的兵,这林子里见只野鸡都难,更别说肉质好的野猪一类了。钟源这是变相的叫他们挨饿!
    那些新兵不知道啊,听到钟源这么说,还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枪里面呢,有几梭子散弹,虽然没什么杀伤力,让你们猎些野鸡野驴还是可以的。”钟源说到这里突然一笑,“不过你们呢,林子里晚上雾气重,冷死个人,你们要不想冻出什么毛病,就给我利索点儿回来。今儿个食堂里就不准备给你们吃的东西了,你们想吃什么都自己去弄。好了,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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