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女孩的父亲叫了她一声,但是又舍不得苛责,就把女孩揽到自己的身后,望着韩景宇,“小孩子不懂事,谢谢你把铃铛送过来。真是很感谢。”
    父亲的目光才是这样的善意,宠溺,而毫无保留。是不可以伪装出来的。
    韩景宇点了点头,对着那女孩说,“我可以摸一摸它吗?”
    小女孩看了韩景宇半响,好像确定他毫无恶意似的,将手中的狗送了过来,“只许摸一下下哦。”
    那只狗和他那只蠢狗一样小,小小的爪子,湿漉漉的眼睛。韩景宇伸出手去,那只狗就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手指。
    韩景宇一下子怔在了那里。他好像真的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妮妮,我们去坐客车吧。希望客车能接纳你的小铃铛。”父亲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
    韩景宇扭头看了他们一眼,转头也往候车厅外面跑去。
    他弄丢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个东西很重要,就算只是去看一看……也好。
    韩景宇赶到邹霜家的时候,也不过才下午五点多,他那一路都在想要不要掉头,但是他还是过来了。的士进不来巷子,就远远的停在外面,韩景宇付了钱,走了进去。他刚才走到巷子口,就看到那只蹲在邹霜门口的狗,那只狗一直是蹲着的姿势,韩景宇再也抬不起脚了。他就远远的站在巷子口往里面望着。
    那只狗好像突然感知到什么似的转过头,看到韩景宇怔了一会,然后狂吠着扑了上来。
    韩景宇没想到会是这样,等那只狗扑到他面前,他才下意识的蹲下来将它抱在怀里。
    只有在眼前的时候,他才看到,这只狗比他走的时候瘦了许多了,皮毛上沾着一块又一块的污渍,目光都浑浊的要命,但是韩景宇却看得出来,这只狗所表现出来的是特别兴奋的。它拼命的舔着韩景宇的手,甚至还试图舔韩景宇的脸。
    它一直蹲在这里等着韩景宇回来,就像他一直只是以为韩景宇那次只是出去一会儿,它乖乖的就能把他等回来一样。
    “汪汪——”
    不通人性的畜生始终只是畜生,盲目的忠心,带出去丢多少次都丢不到,简直让人头痛。
    “汪汪——”
    韩景宇眼中掉下一滴泪来,但是他却突然的就笑了,这笑被夕阳渲染的柔和万分,连那些冷厉的棱角都被磨平,单纯的只是为了开心而笑。他用手揉了揉狗的脑袋,站了起来。这一次,这只狗始终都是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被遗弃过一次的狗都不会再愿意傻傻的等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被遗弃过一次的狗都不会再愿意傻傻的等待了。何况是人呢(看沈琛)
    沈琛:(手上拿着铁链,微笑)鲸鱼我们好好谈谈你这次你离家出走的事情
    韩景宇:(往后退)……
    ☆、以权压人
    乔越那妖人,从刘家小太子的生日宴出来之后就没了影儿,旁人都说他又是天南海北的放荡去了,却不知道他如今还在这北京城里,差使着那叫诸多权贵大少都求而不得的玉人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乔越不跟那些人玩一样的,他都是挑的最顶尖儿的玩,那翻遍整个北京最顶尖的,最销魂的,莫不是乔越挂名开的会所,那会所和那暗娼云集的八大胡同不一样,里面玩的是真高雅,但也莫说高雅不下流,这会所里的女人只是皮肉钱较别处更贵一些罢了。这些女人中有一个最得乔越心的,就被乔越护成了真正不让旁人染指的青莲。
    现如今这个女人身姿袅袅的斜卧在地上,长发披肩脂粉未施,双手扶在乔越的腿上,垂着眼目替他揉捏。
    屋子里点着熏香,乔越身上也只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丝袍,合着眼仿佛睡去。偏生他突然张口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女人瞥了一眼屋里的吊钟,十分柔顺的回答,“四点了。”
    乔越眼也没睁,只是呼吸更绵长了一些。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只是震动,在这样的环境里已经足够吸引人的注意了。女人还是伏在地上,腰肢一直维持着那么个叫人想要丈量的柔软弧度,双手继续替乔越捏腿。乔越的东西,他不让你动,你就别动,你若是动了,就是逆他的心意。
    乔越从长榻上坐了起来,榻上是只铺了一层席子,都是抽的最好最细的芦苇,躺上去和丝质一样,却远比那蚕丝来的更为珍贵。他伸手把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他仿佛不在乎隐私,当着那女人的面儿就把手机给接了。
    “乔少。”打电话过来的人先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尊称,然后才说,“人在火车南站,晚上七点的火车,B817次05车28号。”
    “嗯,我马上过来。”乔越只应了这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不过女人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仰头望去的时候,就见到乔越唇边浅浅的笑痕,着实叫人目眩。
    这北京可是乔越的地盘儿,就是他问一个厕所里有几只苍蝇,都有人撅着屁股给他去数,更何况是找一个人,那是再轻易不过的事情。不过他就这么放了韩景宇这么多天,原本他是准备晾韩景宇几个月,让他自以为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后再出现的,可是那个人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了。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韩景宇见到他时候脸上的表情。
    乔越头上缠了半个月的绷带,伤的都是后脑,医生说要剃了他的头发查看,乔越歪着头,说,不许剃。他都这么说了,那医生也不敢反驳一句,本来只是轻伤的,就因为乔越这一句任性的可以的话,十几个医生忙前忙后的用镊子拨开他金贵的头发,花了两个小时才将这伤口处理好。然后乔越等他伤口刚结痂的时候,就去剪了头发。
    乔越在这期间一直没过问过韩景宇的事,依他的本事,只要韩景宇没钻到这北京城里还没挖出的古墓里去,他都能把人给找出来,但是他不想找。他对韩景宇也是有无比的耐性,更是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能叫一个人最惶惶不安。所以他按捺住自己猎捕的欲望,耐心的等候着,可是韩景宇要离开了。
    乔越站了起来,坐在地上的女人就仿佛依附他的藤蔓,顺势也站了起来。她天生就会揣摩人的心思,见到乔越站起来就帮他穿衣。
    上天给了乔越好身世,好面貌,却偏偏给了他最污秽不堪的内心世界,但是这个世界总是看表象的,他穿上衣服的时候,俊朗英挺,衣服上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透着一股子禁欲的味道。他冲你一笑,就能用他那副皮相将你的三魂六魄都统统勾跑。
    女人的手,无骨一般,玉一般,通透温润,就是那一双手,和那一双含情的眉眼,就能叫天下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现在这样一个女人,站在乔越面前,小小巧巧的,勾着男人将她按住骨髓里的姿态,却撼不动乔越分毫。女人将他身上的衣服扣好之后,乔越就再也没有看她一眼,推门出去了。
    屋里的熏香都还带着销魂蚀骨的香气……
    北京城也就那几块天,乔越能查到的,别人怎么会查不到?手眼通天不过四家,比乔越更要迅速的首当权家,但那权维成毕竟只是受了钟源所托,等到他把这消息知会给钟源的时候,日头都已经西斜了。
    也只能说乔越手段实在是高超的很,他这段时间自己不去找韩景宇,也偏偏把所有的人都瞒的严严实实的。他的圈子比刘孜锦大多了,刘孜锦要找人,他只是一句话,都能叫那些人统一封口,刘孜锦被乔越压着,久久找不到韩景宇,自己心里也琢磨出味儿来了,正统的途径找不到,他可以用旁门的手段找,只是这旁的太过,范围又太广,竟然就叫韩景宇真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平静了几个月。
    刘孜锦一开始放的点儿都不对,他从邹霜那里找到韩景宇,自己也特别笃定的觉得韩景宇会回去,自己在那里守了一段时间,寻不到就派了人堵在那里。他也不想想,韩景宇要真为那两母女着想,怎么还愿意回去?刘孜锦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乔越封了他所有的路子,他只能把一线希望寄托在那两母女那里。这本是一个最傻的方法,却也撞上了韩景宇回来接那只狗。但是也怪刘孜锦下的令太含糊,守在这里的人只看到韩景宇在巷子口站了一会,接了只狗之后就走了,那些人心里没有底,打电话知会给刘孜锦,刘孜锦一听带走的是那只狗,当即就叫他们跟上去了。
    乔越和钟源两个得到的消息都是韩景宇要离开,他们也如此笃定的觉得韩景宇会离开北京,在B817列车还没进站的时候就把车站堵住了。
    乔越办事,该低调的时候悄无声息,该高调的时候那绝对是惊天动地。他要找人,整个北京城谁能拦住他那张狂的手段?乔越开着他那辆车,一个人到了火车站,找了那站长,直接说,“七点那辆列车检票完了不许走。”
    他这话说的,他一句话想叫一辆列车都不走?谁依他的!
    乔越手压在桌子上,袖口卷了起来,他生的实在是俊朗,又刚从那红粉香地出来,身上都透着那里的味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
    乔越要找人,那在他没找到之前,谁都不许走,谁也别想走,他让一辆列车检票停止之后不走,可不就是准备亲自去捉韩景宇吗?乔越这话要搁别处,就是飞机人家都能给他晚点了,可是这里没人认识他啊,说实话,这些人都没什么官衔,能认识他这个顶级纨绔那才是奇了怪了。
    乔越头一句就是问,“把刘成栋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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