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让小辈的见笑了。”老人也觉着两人这样的谈话实在是太过损碍形象。
    钟蔚也知道自己显露了太过不该有的情绪,轰起人来,“景宇啊,你去外面坐一会。”
    那坐在轮椅上的老人也偏头跟身后的人说了句话,那年轻俊朗的少年人也跟着韩景宇走了出来。
    这宅子跟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样,从堂屋里出来,就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假山流水,荷塘柳树,韩景宇从进来时就觉得景色别致,现在出来细看更觉得这一方风景独好
    身后那紧随着出来的年轻人一下就没有了方才在屋子里的正经,跟在韩景宇的身后,一会儿又绕到他面前,盯着韩景宇的脸,眼睛眯起来时就像在笑一样。
    “没想到能见到你。”他没说完的话大概是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韩景宇对他的印象说不上好,避让几次无果后终于抬头正视他的脸了。
    刘爻裂开嘴唇,这样的模样一下就和韩景宇印象中的重合了。
    韩景宇不欲同他多说半句话,绕开了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那人忽而又绕到了他面前。
    韩景宇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想到刘爻像是没听到他的质问一样,一双褐色的几乎透明的眼几乎要贴过来,韩景宇又往后避开了。
    刘爻现在是很兴奋的,这兴奋感来的毫无缘由。
    他对韩景宇的厌恶,防备全部都视而不见。只专注于看他的五官,他对他靠近时所做出的相应反应。
    刘爻伸手,两指做出摩擦的动作,“要不要玩一局?”
    韩景宇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刘爻见他没有反应,就想起了赌注来诱惑他,“怎么,来玩一局,赢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韩景宇绕也绕不开,这个人简直就像是缠上了他一样。
    刘爻向来信奉,没有不赌的人,只有赌注不够吸引才不愿意赌的人。而他想跟韩景宇赌一把。
    韩景宇只觉得他烦人又缠人。
    “玩不玩?”刘爻和韩景宇对视。韩景宇的眼睛和他的手一样漂亮。
    韩景宇用短短的一瞬确定了他话中的真假,但事实是像刘爻这样的人,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推测。
    “你答应我一件事?”韩景宇重复。
    刘爻点头,“嗯。”
    韩景宇只想用最快的方法摆脱这个人,“可以,那玩吧。”
    刘爻一下子牵住了他的手。
    韩景宇要把手抽出来,刘爻已经扣着他的手带他进了一个阁楼里。就是那种古时用来供奉佛像的阁楼,分上中下三层,从外面看觉得古典庄严,进来一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一楼摆着一套桌椅,是那种很仿古的大梨花木椅子,很像古董一类的,刘爻进来之后就把他的手松开,而后自己绕进了阁楼的帘子后面,韩景宇等了一会儿,就见到刘爻抱着一个木箱子出来了,那木箱子雕工精美,符纹栩栩如生。
    刘爻放在桌子上,一打开就是一箱子象牙铸造的麻将。
    这麻将比上次刘爻给他看的还要精细很多,质地也更柔润,刘爻将那麻将子倒了满满一桌子,韩景宇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刘爻把这满满当当的象牙麻将倒出来之后,就向韩景宇问道,“玩什么?”
    韩景宇回,“随意。”
    “二十一点?”刘爻说的是赌场里最常见的玩法。
    韩景宇说,“行。”
    刘爻站着没动,就盯着韩景宇。
    韩景宇正觉得古怪,就听到刘爻说,“你来。”
    韩景宇伸手开始码面前的麻将子,刘爻的目光就落在他手上。
    韩景宇的手指骨节纤细,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的漂亮。刘爻一双眼眨也不眨,到韩景宇拧眉问他还玩不玩的时候,他才从某种状态中挣脱出来一样。
    二十一点猜的是点数。五张牌,幺鸡东南西北发财这样的都不在计数以内,两饼三条那样的计数叠加,最后得到的数字必须大于或等于二十一点。反之则算是输。
    这是赌场里很常见的玩法,韩景宇从前经常这么和人玩,比猜牌更要多一份心思的。
    刘爻做出一个请的姿势,“你先。”
    韩景宇没有推拒,他的手从第一排一直滑到最后一排的末张,翻开,是黑的。
    刘爻计数,“八。”而后他也伸手摸了一张牌,也是一个八。
    两人都是站着的姿势,低头时候的表情谁都看不清谁的,刘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韩景宇的手指,看着他的手指翻开剩下的几张牌。
    韩景宇玩了太多,就算许久不玩,也并没有生疏。五张牌,累积的点数有二十七。
    刘爻只比他逊一筹,二十六。
    两人没有抽出一张空牌。
    “你输了。”刘爻最后一张牌翻出来的时候韩景宇说。
    刘爻声音轻快,听起来还有几分愉悦的味道,“嗯,我输了。”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韩景宇说。
    刘爻点头,“你说。”
    韩景宇说,“别在我面前晃了。”
    刘爻眼睛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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