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团子被扒光了放入了木桶中,他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不是端坐着,而是靠着木桶,两条圆润的小臂搭在木桶边沿,这架势啊……像极了某个人。
    姿态是如此狂妄,似是睥睨天下众生。
    沈卿言讪了讪,心里感叹着封氏血统的强大。
    沈卿言见小团子终于洗干净,面色白里透红,是个十分精致漂亮的孩子,他突然心思一动,凑过去,想亲一口。
    可小团子却撇过脸,很自然的避让开了。
    沈卿言,“……”
    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团子的眼神更是阴恻恻的。
    分明是不允许沈卿言亲他。
    “……”少主怎这般嫌弃?
    *
    雍州,辅政别苑。
    派出去寻找太子下落的人马,又一次无功而返,但始终未曾放弃。
    对此,虞姝也不太着急了。
    有女儿在身边,她每日欢喜,见女儿养得一日比一日结实、好看,她对儿子的担忧也已日渐减少。
    这一天,封衡过来见母女二人,虞姝还特意褒赞了沈卿言,“皇上,沈大人藏得可真隐蔽。亦不知还留在广陵?还是当真去了北地?当初我幼时就时常被沈大人接济,他还非让我喊他言哥哥呢。”
    虞姝抱着小娇娇,说话时,笑靥如花。
    可就在虞姝察觉到封衡脸上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下去时,她适时闭了嘴。
    虞姝差点就忘了,皇上可是个小心眼呢。
    辰王戴着手钏,皇上也戴上了。
    辰王穿月白锦缎衣袍,皇上也依葫芦画瓢。
    这阵子以来,皇上的穿着打扮愈发像辰王。
    虞姝心里没底,总觉得皇上有什么难言的隐疾和大病。
    封衡似笑非笑,握住了女儿肉肉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昭昭,你怎么不继续说了?朕听着呢。”
    虞姝,“……”不、不敢说了,行么?
    封衡近日来,都在寻找宝藏下落。
    他和辰王从表面看上去也十分和睦。
    封衡又是一阵轻笑,“昭昭,你应该庆幸,这辈子你得到了朕,不然又岂会生出这般可人聪慧的漂亮孩子。沈卿言那厮……脑子不太好。”
    虞姝,“……”嗯,她好生荣幸呀,这话好像没毛病,可又似乎字字不对劲。
    *
    四月仲春,半城柳絮纷飞,万物复苏。
    封衡终于寻到了宝藏所在之地,若是此前的消息没错,这一批宝藏将是稳定时局的关键。
    封奕奕那个狗东西,当初不惜彻底逃离京都,也要守着雍州,便是想一世坐拥繁华富贵。
    只可惜,他被张相的说辞冲昏了头。
    不然,封衡也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宝藏开启之时,辰王自是不会错过。
    辰王虽是厌恶封衡此人,但对封衡的行径和性子,倒是极为赏识。
    他这次跟着封衡寻找宝藏,也算是见识到了。
    “皇上,宝藏地宫的大门马上就要炸开了,还望皇上与王爷退开些许。”十三持剑走上前,抱拳道。
    封衡和辰王对视了一眼,纷纷后退了几步。
    说实话,据说这批宝藏足可颠覆皇朝,他二人即便是天潢贵胄,也对地宫的宝藏甚是好奇。
    想来也是这批宝藏给了封奕奕底气,让他敢接二连三造反。
    “轰隆”一声巨响,随着地动山摇,尘烟四起,地底的宝藏大门被打开,随即扑面而来一阵来自深处的冷风。
    辰王眸色一眯,“皇兄,跟着你,我倒也能涨涨见识。”
    这话纯粹是违心之言。
    封衡轻笑,“三弟,你是嫉妒朕么?这批宝藏,都是朕的,你只能看看。”就像他的女儿,辰王也只能看看。
    辰王唇角猛地一抽。
    皇上何故如此幼稚?!
    这批宝藏虽是滔天财富,但也是烫手的山芋,他并不想要。
    此刻,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封衡和辰王皆是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袍,也俱是身段颀长修韧,他二人站在一块,又一同迈腿往地宫方向走,甚是惹眼。
    地宫内已燃起了火把,狭道两侧的火把看上去并不像从未使用过。
    足可见,封奕奕此前就来过地宫,见识过宝藏。
    地宫内的狭道曲长,挖空了半座山,越往里越能感觉到阵阵阴风。
    辰王不合时宜的道了一句,“皇兄,你可有什么不适之感?”
    任谁来到了地底下,也不会感觉如初。
    封衡哂笑,“你怕了?”
    辰王呵呵一声,“有皇兄在,我又岂会害怕?”
    十三走在最前面,听着皇上和辰王你一言我一语,看似和睦,实则句句夹棍带枪。
    终于走到了地宫的尽头。
    火把光之下,成堆的金银珠宝被照亮,泛着致命的诱惑光泽。
    十三暗暗抽气。坐拥富可敌国的宝藏,也难怪封奕奕那厮胆大包天。但这一次,封奕奕是栽了。
    封衡骂了一句,“狗东西。”
    辰王附和,“是啊,封奕奕当真是个狗东西。”
    一行人在地宫四处看了看,封衡看见墙壁上挂着封画像时,他微微一愣。
    只见墙壁画像中的男子,剑眉星目,五官立挺华美,身段修韧,手持一把开了血槽的宝剑,面容有些眼熟,再看他露出的手腕处,竟有一块枫叶形胎记。
    封衡眸光顿时凛然。
    他过目不忘,但凡是他见过的东西,都会记得。
    当初在广陵产房中,孩儿一出生,手臂上似也有一块类似形状的胎记,莫不是自己记错了?
    双生子出生时都十分弱小,才巴掌点大,身子起了褶子也是正常,封衡掐断了某个荒谬的念头。
    不过,下一刻,辰王却对着画像笑道:“这位该不会是咱们的祖宗吧?我似在祠堂见过他,不是/开/国/太/祖/么?也就是说,这里的宝藏并非是前朝之物,而是咱们封家自己的东西。”
    封衡侧过脸,阴恻恻的瞥了辰王一眼,“三弟,你再说一遍,这画中人是谁?”
    封衡自幼不受宠,七岁流落在外,对封氏皇族那是相当不屑,杀回京都之后更是不曾拜见过祖/宗们,哪会见过祖宗的画像。
    辰王反复看了一眼画像,十分笃定说,“皇兄,他是你我的/太/祖。”
    封衡,“……”
    辰王察觉到封衡的不对劲,“皇兄,你怎么了?”
    封衡立刻又转移话题,绝对不信什么转世鬼神之说,“三弟,你这阵子一直跟在朕身边,你的意图,朕了如指掌,你当真幼稚。”
    辰王唇角又是一抽。到底是谁幼稚?
    封衡继续说,“朕如今儿女双全,你可是嫉妒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某些人当真是,人狠,嘴更毒。
    辰王也毫不留情,“皇兄,我并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时机。但凡当初我不顾一切,昭昭所嫁之人便会是我。”
    封衡一口反驳,“但你并没有不顾一切,可朕做到了不顾一切。”
    此前赶赴广陵寻人,的确是抛出了性命与江山不顾。
    这下,辰王吃了瘪。
    或许吧,大抵是他不够魄力。
    不过,转念一想,辰王又道:“皇兄,昭昭是我皇嫂嫂,你的一双儿女也会喊我皇叔,我与他们三人,亦然有着剪不断的关系。”
    封衡,“……”随你如何说吧。
    他再度看向墙壁上的画像,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封衡:不愧是朕的御前红人,藏得真隐蔽~
    辰王:本王只在乎娇娇,男孩子嘛,流落在外没什么打紧的。
    虞姝: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太子:?????放肆!
    沈卿言:→_→
    楚香:翻白眼.jpg
    ——————
    宝子们,咱们明天见啦,祝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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