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青正好扑到他怀里,抱稳了他。
    她抬起那张美丽清媚的脸蛋,一时之间竟没说话,就只是瞧着翁厌。
    过了好久好久,楚灯青喃喃道:“厌厌,我发现你比雪还漂亮。”
    她没有说谎。
    翁厌就只是站在雪中,就令整片雪地都骤然失色,远处的红梅也敌不过他半分唇色。
    楚灯青看得微痴,竟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楚灯青有些脸红。明明更亲密的事她与别的男人做过无数遍,但只是吻了下翁厌,她心里就开始微颤。
    她将这归于自己被冻坏了,冻得心脏开始不受控制。
    翁厌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没怪她也没夸奖。好像这再自然不过,只是一片雪花撞到了另一片雪花,一滴雨落入另一滴雨里。
    翁厌曾以为他不会保护她,就算他是她唯一的同族。
    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想要保护她,就算她不是他唯一的同族。
    这一切都被摄政王看在眼里。他从远处缓缓走来,心里说不清是怒还是别的情绪。
    他将楚灯青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里,看见她手里拿着小雪人,冷嗤了一声。
    “把这个给我。”萧慕命令道。
    楚灯青不肯,萧慕就一点一点扒开她手指,叫小雪人落在地上。
    萧慕踏了一步,用鞋履将雪人碾得粉碎。
    楚灯青哭了起来。翁厌也冷了脸色。
    萧慕冷嗤道:“本王叫陛下与魅妖生孩子,没叫你们捏雪人玩。正经事不做,玩乐之事倒十分热衷。陛下,这可不是明君之相。”
    翁厌听着他无耻的言论,只是微微笑了下,问:“朕与小青大婚之日可有定好?”
    “纳个妾罢了,”萧慕道,“宠幸了便是,还挑什么时间。难不成陛下还想办个婚礼?”
    翁厌道:“毕竟是母亲的族人,叔叔,太过怠慢未免无情。”
    萧慕笑:“小竹的族人?小竹可没有这么不知羞耻叫男人玩透了的族人。”
    翁厌面色更冷,想将楚灯青抱回来。萧慕盯着他,倏然松手叫楚灯青跌到了地上。
    楚灯青啜泣未止,又添疼痛,恶狠狠地抬起湿漉漉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萧慕,好似要扑上去咬死他。
    翁厌半跪下来,遮住了她双眼。
    “叔叔,朕与小青回去了。您请自便。”
    他将楚灯青抱起来,拍了拍她衣衫上的雪,便转身往回走。
    萧慕想叫二人站住,可到最后也没说出口。他心道,这两人亲近是好事,他的小阮竹还没生出来,他得耐心些,稍微忍耐一下。
    可萧慕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薄怒,他索性转身不再看,朝着与翁厌相反的方向往前走。
    一步又一步,雪仍下着,渐渐地大了。
    翁厌问楚灯青还疼吗。
    其实不疼了,但楚灯青望着翁厌的下巴,望他的唇瓣,又瞧上他鼻梁……
    “疼。”她对他撒谎,说自己很疼。
    翁厌说就快到了,回屋后就给她擦药。
    她没说好或不好,只是靠在翁厌怀里,嗅闻他幽淡的体香。和他人一样的冷。
    似乎和冬天,和冰雪,和空茫的寒出自同一个地方。又像是高居月宫之上。
    他似一曲注定悲情的歌,小魅妖想插进去取得情放走悲听听他怎样唱,可还没竖起耳朵,那支歌就渐行渐微渺茫远走。
    小魅妖站在原地,怔愣也可,啜泣也可,想追上去却是无能。
    到了承宁殿,他给她抹了点药,就抱着她要教她认字。
    楚灯青按捺着性子学了几个就有些坐不住了。
    翁厌握着她的手继续写了两个字,“青”“厌”,青字翁承业教过她,厌字她却不识。
    翁厌说青是青睐是青绿是青山,厌是厌恨、厌弃、厌倦,是诛求无厌。
    楚灯青听得心里微微疼,他说话时像在落泪,仔细瞧他眼睫干干净净,哪来半滴泪珠?
    楚灯青添了句:“厌是不厌其烦,厌厌不嫌弃小青麻烦。”
    翁厌微怔片刻,握着她的手继续写,又过半晌才道:“小青不是麻烦。”
    他松开她手,叫她把这几个字独自写出来,每一个字多写几遍,明天再重复练,慢慢就记住了。
    楚灯青不知道识得几个字有什么意义,可她都答应他了,不好食言,想想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写就写。
    翁厌陪着她坐在书桌旁,她练字他就画画,水墨丹青、山光湖色、雪景白茫、舟子一芥而已。
    作者有话说:
    叔叔这个称呼是个bug,古代应该叫叔父之类,往前改可能被锁,就当架空了哈哈~
    第77章 祸国妖姬
    伤势好后, 楚灯青才记起那匹伤了她的“马”。
    侍卫领着她走进牢狱,又黑又长的一段路,周遭点的蜡烛昏昏黄黄地照着,楚灯青闻到牢狱里的气味, 有些嫌弃地捂住鼻子。
    到了“马”的牢房外头, 楚灯青隔着牢门往里望,只看到一团黑黑红红的东西, 蜷在干草堆成的床榻上。
    守卫打开牢门, 恭敬地请楚灯青进去。小太监先一步开道, 端着烛台点亮了这间牢房。
    随着脚步声响起, “马”慢慢侧过身来,楚灯青给吓了一跳,差点退到侍卫怀里。
    脏兮兮的,血迹斑斑,看样子受了不少刑罚。
    但楚灯青不想露怯,她还是想问问他, 为什么要杀她。
    她待他不好么?都不跟别人玩,经常跟他玩, 只是叫他爬一爬, 背背她,都没怎么咬他,他就要这么残忍地杀掉她, 实在是恩将仇报。
    不知不觉楚灯青把心里话说出了口。
    “马”嘶哑地低沉地开口, 叫她走近些,他没听到。
    楚灯青嫌弃地走近了些, 还没等再次开口, “马”的手就抓住了她脚腕扯到面前, 接着狠狠咬了上去。
    楚灯青摔倒在地上,又被拖到了干草堆里,随之而来的就是迅疾难挡的疼痛。
    “啊啊——”
    “马”的牙竟然如此锋利,无论楚灯青怎样踢踩挣扎,也挣不脱他啃噬的牙。
    侍卫连忙上前狠狠踹开,踢狗似的,仍然甩不开那张嘴。直到侍卫拔出剑来要杀他,刀光剑影里“马”才松开嘴,笑了两声。
    难听、嘶哑又虚弱的声音响起——“妖的血肉,不过如此。”
    楚灯青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眼泪落了满脸。侍卫顾不得杀“马”,连忙抱着楚灯青疾奔而出找太医。
    她小腿差点被咬下一块血肉来,楚灯青痛得浑身颤栗,冷汗津津。
    她连话也说不出来,就只是泪流、“啊啊”地叫唤。
    她虽为妖,却没怎么受过伤。付出最多的无非是躺在每一任饲主身下,那时也会“啊啊”地唤,但那是情玉的流连。
    此刻却只有疼痛,连绵不绝的、难以忽视的痛。
    她不知不觉就昏了过去。醒来时小腿已被包扎好,可还是疼,抬一抬腿都疼。
    翁厌替她擦着汗,见她醒了连忙端过药来喂。
    楚灯青不想喝,虽然上次受伤证明了妖可以喝药且有效果,但是这滋味实在难捱,明明已经吞进去了,药味却能流连三日。
    楚灯青又开始落泪,翁厌连忙放下药碗,摸摸她额头安慰她很快就不疼了。
    楚灯青捉住他手腕放到嘴边,想要咬一口,最后却只是捉着他的手为自己拭泪。
    “原来被咬这么疼啊……”她的泪润湿了翁厌的手,疼痛依旧,楚灯青捉住他小指含入口中,舔了又舔。
    翁厌说咬吧,没关系。
    楚灯青眨着湿朦朦的睫毛,呢喃道:“我会轻轻的。”
    她实在疼得受不了,想要他的血,一点点就好。
    翁厌另一只手抚上她额头,说没关系,他不怕疼。
    楚灯青咬了下去,破掉的小口子流出醉丽的鲜血,她好似陷入一段迷蒙的幻境,所有的一切都红得那样潋滟。
    她错觉他不叫“厌”,他整个人跟“厌”字没有半分关系,谁会舍得厌弃他,谁又能够去恨他?
    他分明是个“滟”字,是水中月镜中花,是波光微微浮光漾影,是不可捉摸难以捕捉的一切。
    她要他抱她,要拥有他。
    他顺了她的意。
    翁厌轻柔地抱起她,楚灯青说去窗边,他抱她去了窗边。
    今夜有月亮,还特别的圆,光很盛,有一小片搁在了窗台上。楚灯青想伸手接,接不到。窗台离她稍远,她不敢有大的动作。
    翁厌帮她接了,可融入月光后,楚灯青再看不见晕黄的光,满心满眼都是那玉骨似的手。
    她知道他生得极好,可没注意过,原来他连手都生得这么好看。
    她不要接月光了,她要他的手,翁厌都依她。楚灯青捉住他手腕,捏捏无名指,又捏捏拇指。
    最后含入口中,又想咬他一口了。
    小魅妖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东西,她想要翁厌属于她,从血液到身体,甚至是他的长发,都要属于她才好。
    她也这么跟他说了,翁厌只是听着,没回答好或不好。
    摄政王却不知何时来的,将这柔情如水的局给搅了。
    他走过来故意捏了捏楚灯青的伤处,叫她疼得掉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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