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价格倒是其次了,宋嘉然也是看着这颜色适合小姑娘。
    她不在乎,张氏却眼界却不低,一眼看出来了这东西不便宜,“你给她一孩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她个皮厚,整日上蹿下跳的,一个不留神便将这玉佩摔坏了!”
    宋嘉然从张氏身后的侍女怀中接过了兰泽,边逗他玩,边道,“我高兴!再说了,咱们思彤可乖了,对不对?”
    “没错!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小姑娘眼睛笑成了月牙,将玉玲珑小心的捧在手里,显然是爱极了。
    见女儿这么喜欢,张氏也不再说什么了,她也知道小姑子心意,定是因为觉得自己搬回来让女儿不得不与她挤在一处,特意买了这东西补偿给女儿的。
    她心里慰贴,见嘉然逗兰泽逗得起劲,也在边上坐了下来,“你这是二婶三婶那都去过了?”
    “嗯,我最后才来这边的,还有三嫂那还没去。”
    张氏面色一顿,犹豫半晌,还是道:“你该先去你三嫂那儿的,我这儿最后来也不要紧。”
    宋嘉然摇着手里的拨浪鼓,看她一眼,“大嫂可是担心三嫂心里不舒服?”
    她温婉笑道,“没有,只是想着她也才来咱家两个月,与家里人都不熟悉,凡是多顾着点她也是应该的。”
    宋嘉然没把这话当真,这些天,她也算是和新三嫂打过交道了,对其为人也大致有了些了解。
    怎么说呢,人不坏,但是吧,不太像宋家人。
    许是家中世代行医的缘故,宋家人信奉与人为善,素有慈悲之心,且大都心思爽朗宽容,在物质上看得也就淡一些。也是因此,宋家祖孙四代人住在一起这么多年,鲜少发生龃龉。
    三嫂向氏呢,相较而言,就显得有些斤斤计较了。
    举给例子,宋嘉然与她初见那天,她送的那个见面礼是个翡翠料子,那翡翠的水头说不上极好,但也不差,属于看得过去的礼品。只是一般而言,翡翠多是年纪大一些的妇人喜欢收藏,也爱拿这些赏赐给小辈,很少会有年轻妇人专门买这个送给另一个年轻妇人的。
    也就不难看出来,那翡翠料子应该是哪位长辈赏给向氏,向氏又转送给宋嘉然当见面礼了,这就显得有些不精心了。毕竟是刚进门的媳妇,对方又是丈夫唯一的亲妹妹,无论是情还是理,这第一次的见面礼都得好好准备才是。
    当初原身刚嫁给郑立晏时,送给皎皎的见面礼就是特意打听过她的喜好,然后派人去往泉州、苏州、府州等刺绣名地求了当地著名的绣娘作品以及这几个地方的丝线等物,可见用心。
    那日因是刚回来,再加上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宋嘉然便什么也没说,还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也是那个时候,她明白了在马车上宋时亭的奇怪举动的缘由。宋时亭最不喜欢的便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
    但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全说是向氏的错,每家每户的行事作风都是不同的,养出来的孩子脾性自然也不同。况且,人都是会变的,宋家新妇刚进门时也未必有如今的性子,因此,宋家人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想着,相处久了,自然会变好的。
    “我待会过去,多说几句好话便是了。她总不至于和我这个小姑子撒气吧?”还有那“大姑子大似婆,细姑子一面锣”的俗语呢,宋嘉然虽不是这俗语里难缠的小姑子,但也不是愿意受气的人。
    她们在这边说着呢,殊不知,向氏那边也正与宋时彬说着宋嘉然。
    “所有人那都去了,就只剩我这儿,小姑子可是不喜欢我?”
    宋时彬手里拿着本医术,正歪在榻上看,闻言都没抬眼,“你想多了,嘉然没那么多心思。你排序小,本该你最后一个。”
    向氏呼吸一滞,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在宋嘉然上头,她是最小的一个没错,但她毕竟初来乍到啊!重视一些不是应该的吗?
    她放下侍女刚端上来的红豆糕,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故作地将帕子甩了甩,企图吸引宋时彬的注意力。奈何宋时彬正专心琢磨一道医方,根本没瞧见她的动作。
    撅起了嘴,她又道:“说起来,二妹和妹夫也在家里住了好些天了,难不成,她夫家的事一日未解决,他们便一直住在家里吗?”
    “还有妹夫那个妹妹,那小姑娘倒是文静,莫不是将来要配给时楼,来给亲上加亲?”她说着便笑,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二妹夫和郑家分了家,以后便只是普通百姓,那郑皎哪里配得上时楼。”
    她说了半天,也没得到任何回应,不由伸手推了推宋时彬,“我和你说话呢!”
    却不想,宋时彬沉了脸色,直接坐了起来,边穿靴子边道:“我竟从不知你还有这长舌妇的劣习。这儿是嘉然的家,她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何须在意你的想法?人家姑娘的嫁娶,自有她兄长安排,你既不是做媒的,在背后说三道四被有心人听去了,坏了人家姑娘名声,你还有何脸面见人?”
    向氏登时就垮下脸,“我说的有何错了?哪有小姑子在娘家住这么久的?便是大姐年后回来的时候,也没在家里过夜呢!我就是与你说说,这屋里就只有你我,外头守着的也是我贴身侍女,谁会传出去?你这般生气,不过是不耐烦我罢了!”
    她说着便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宋时彬越发头疼,当初求娶向氏时,真不知道她是这般的性子,那时他是作为大夫为向家老太太治病,向氏作为孙女侍疾,两人才有的交集,那时向氏贤淑温慧,他心中好感倍增,是以才写信给家里让宋父宋母帮忙提亲。
    可等婚后,相处久了,向氏的一些坏毛病就都露出来了。
    他这时才明白,当初父母在他婚姻大事上的开明态度,不一定好事。这不管是娶媳妇还是嫁夫婿,真真得擦亮了眼睛好好了解打听才行。
    “随便你怎么想,我去医馆帮三叔忙,今晚就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四十四章 (二更)
    府中发生的这些事情, 郑立晏并不怎么清楚,他这几日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想着找之前在皇林卫当差时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几个朋友一起吃个饭, 互相了解一下对方的境况, 并借此机会了解一下都城中的形势。
    只可惜,只来了两人,另外两个没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家站错了队, 直接被新皇撸了官发配原籍了。
    也是通过这两人, 郑立晏才知道, 康定伯府也是被撸的一员之一, 而且他家更惨,康定伯当夜就死在了东赤军箭下, 康定伯府的大公子也被关进牢里判了死刑,府里的其他人也被发配到了旧皇墓前守陵。
    郑立晏既同情又庆幸,还好皎皎没和那康定伯府的二公子定亲,更未产生感情,否则可就倒大霉了。
    他正和宋嘉然唏嘘这事呢, 就有宋府的小厮找他, 说府外有位程将军要见他。
    程将军?郑立晏认识的姓程的将军只有一人。
    与嘉然对视一眼, 他疑惑, “程将军怎么会来找我?”
    “不管为什么,你先见见。”
    肯定得见的。程巨鼎没有大张旗鼓的登门, 还是只让小厮单找他,那就是私事。他虽想不通程巨鼎有什么私事要找自己, 但人家既然都找到家门前了, 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出了门, 就见宋府门口, 程巨鼎骑在一匹黑马上,手里还牵着另一匹马。
    “程将军,您找在下有何要事?”郑立晏拱手行礼问道。
    “你先上马,跟我去个地方。”程巨鼎粗声道。
    郑立晏也没有多问,这人总不好害他就是了。
    他翻身上马,跟在程巨鼎后头。
    两人一路到了东赤军驻扎的军营,因有程巨鼎在前头,守卫直接放行。
    “吁!”下了马,看着眼前的演武场,郑立晏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程巨鼎昂了昂下巴,示意他跟着进去。
    演武场上,一队队整齐的士兵正在操练,一声声口号叫得震天响,身处如此有男儿气概的场景中,郑立晏也不免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一些。
    程巨鼎看见他的神色不免得意的笑,这一笑就暴露了他的想法。
    “怎么样?有感觉吧?本将军再问你一次,想不想加入我麾下?”
    他竟还没有放下这念头,郑立晏哭笑不得。
    “将军,我实在是没有从军的心思……”
    程巨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死心地恐吓道:“你现在可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普通人,若是入本将军麾下,不亚于给了你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你真舍得?”
    郑立晏无奈,“真的多谢将军抬爱。”
    眼见程巨鼎脸色一会青一会黑,郑立晏心里也怪复杂的,他不忍就这么拂了程巨鼎一番惜才之心,正想着要不要说实话,就看见他大手一挥。
    “罢了,本将军也不勉强你。不过,你得和本将军比试一把!若是你赢了,本将军再不逼你!”
    啊?
    郑立晏懵了,比试?是比武艺还是射箭?
    “不知将军说的比试是?”
    “喏,看见了吗?”程巨鼎粗臂朝着右方一指,那儿有几个半米高的石磨。
    “就比,谁能举起的石磨多!”
    郑立晏:“……”
    他算是明白了,程巨鼎这是不甘心要证明自己力气更大呢。
    “行,程将军,你说怎么比就怎么比。”比力气,郑立晏还真不怎么怕,毕竟,人家的力气是练出来的,还是很科学的。但他这一身力气,那是金手指给的,那是玄学啊!
    时至今日,郑立晏也不清楚,他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哼,别以为本将军会怕你!”
    来到那石磨前,郑立晏好好打量了下这石磨。
    “这一个石磨大约四百多斤,咱们就比谁能举起来的石磨多!”
    方法也简单,先举起一个,若是可以接受,便有人将下一个吊起来然后移到上方落下。而这些石磨有大有小,应该是有不同重量的。
    这些石磨的重量都是实打实的,一般来说,一个成年男子,能举起两百斤的重量是很正常的,而那些力气大的,到四百斤也就很厉害了。四百斤,也就是能举起一个。
    程巨鼎一向自得的便是,这四百斤重的石磨,他能一次性举起两个!
    他虽然看好郑立晏,但他内心还是觉得,那日郑立晏能那般轻巧挣脱,定是用了巧劲,今天他就要用这实打实的比试狠狠虐他!
    程巨鼎表示他先来,招呼一队士兵来吊石。
    紧接着,将衣摆塞进腰带里,扎着马步,抱住石磨,整个人大喝一声。
    “给我起!”
    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暴起,石磨也被缓缓抬了起来。
    在越过肩膀时,程巨鼎脸上的汗水直往外冒,深呼吸一口气,收紧腰腹,石磨一举越过了头顶!
    “再来!”他怒吼道。
    小兵激动地将一块二百斤的石磨吊起来,缓缓移到程巨鼎上方。
    “将军,降了?”
    “降!”
    石磨落下的那一刻,程巨鼎的双脚都仿佛下沉了一些。
    他脸上脖颈的青筋更是凸起。
    “再来!”
    又一块二百斤的石磨落了下来。
    “吼!!”程巨鼎咬着牙,坚持了数十下呼吸,终于坚持不住,将石磨往前一撂,整个人往后跌了几步,大口呼吸,等缓过来后,便冲着郑立晏叫嚣。
    “该你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力气到底有多大!
    郑立晏也被刚才一幕激起了血性,“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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