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管他呢,反正搬出宫是好事。在宫里住着实在规矩太大,太憋闷。她想出宫去逛逛都得提前向宜妃申请,得了允准才可以。
    不过,如果从九爷到十四阿哥这五位封爵的事儿都是因她献银子改变的,她应该能拿到改变命运的积分吧!
    一想到积分,秦晚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时不时朝秦晚看过来的太子妃见她终于高兴了,又松了一口气。
    先前秦晚神色那么淡,她还以为老九两口子当真只爱银子不爱爵位呢。既然爱,太子交代的差事就好办。
    太子妃朝四福晋看了一眼。
    四福晋明白她的意思,昨儿个她听四爷说了太子帮老九抬爵位的事儿,只是她不喜欢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张扬,所以先前闭口不言。她也知道,四爷和太子爷一致认为,哪怕争取不到老九暗中相帮,能让老九和老八彻底分开也是好事。
    况且四爷昨儿个有句话,她一直记着。四爷说:“九弟的生意铺的越来越大,他的银子拿出来用对他对朝廷都是好事。比暗中支持老八强。”
    因此,太子妃眼神一过来,四福晋就微笑着开口:“听说先前九弟的爵位的确如八弟妹所说,初定的是贝子,与十二弟等几位弟弟一样。”
    一开始老九的爵位太低,大家怕惹得秦晚不高兴,哪怕听说了也不想如八福晋那般在秦晚面前开口。但这会儿旨意出来了,且爵位变高了,讨论一句也无妨。
    大家也都好奇。
    十福晋连忙问:“到底是什么缘故又提了一等?”
    秦晚也想知道。
    太子妃抿了口茶,温声道:“先前太子爷为九弟摆宴后,回到毓庆宫与我说,他感佩也心疼九爷。况且,你们还不知道外头的事。”
    大福晋三福晋也都支着耳朵听。她们只知道自家爷忽然都很想拉拢老九,但其中缘由并不十分明晰。
    “因九弟九弟妹献银子,带来多少意想不到的变化。”太子妃低声与妯娌们道:“黄河沿岸的富商,往年很少捐银子修河堤,但今年九弟倾尽家产为俢堤捐银子的消息传到那边后,那些富商纷纷都慷慨解囊。”
    秦晚最近只顾着装病、理账、躲在屋里吃冰沙水果躲夏天,没太注意外头的动静,更不知道朝堂上的事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泄愤献银子的行为,竟然起了带头作用。
    她更加不知道,那些富商并非是因为感动捐银子。
    修河堤这事主要是四爷居中负责,他为数不多的几个门人中的一个在当地调度外加监工巡视。
    当地富商中,有几户已经依附了九爷,还有一些尚在观望考虑。秦晚把存银捐光的消息传到千里之外,就变了味。富商心里犯嘀咕,怕狗老九是犯了事不得不捐。
    用银之际,四爷的门人轻轻巧巧那么一诈,吓得那些富商都慷慨解囊。
    如今山东河南两地的富商们心里都犯嘀咕发愁,有心想投靠九爷跟着赚大钱,但又怕年年都得捐上一回银子。
    太子妃还在继续对妯娌们说:“有几家手里现银不太多的,甚至捐了修河堤用的材料,还从作坊里派了人手过去。所以今年的河堤修的又快又好。黄河水位大涨时,山东河南两地没有一户百姓受灾。”
    “正巧前段时间皇阿玛又提起给几位弟弟封爵的事儿,太子爷说什么也要为尽力为九弟争取提一提爵位。就为了这份倾尽家产的孝心和仁心。”
    太子妃把九爷捧的高。秦晚心里直想骂:呵呵,你们是没瞧见那狗男人知道我把银子捐掉时的表情!
    不过这样正好,给这死老九戴上顶高帽子,让他以后不敢胡来。
    秦晚更卖力表示:“我们家九爷银子实在太多。皇阿玛忧心,他自然应当捐出来,不然干等着发霉是什么道理。不过还是得多谢太子爷帮九爷争取提了爵位。”
    秦晚不会怂恿九爷去支持太子,但既然太子妃示好,她就乐意对太子和太子妃说句谢,气气老八两口子。
    妯娌们忍不住又笑。但笑着笑着,大福晋和三福晋心里就开始郁闷了。
    老九的贝勒爵位竟然是太子帮着要来的?
    那自家爷还怎么争取老九?
    这个太子妃!怪不得平时甚是自持,今日却这般与妯娌们说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大福晋难过的要命。
    三福晋没一会就释然了,决定晚上劝劝三爷放弃拉拢老九的意思。以前兄弟们都不喜老九做生意,如今又都想争,难办的很。三爷一个舞文弄墨的,和老九也不太搭,何苦费劲巴拉。
    八福晋心里快怄出血了。再瞧不惯秦晚以前给她当跟屁虫现在不搭理她的模样,这会儿也瞧的出来,太子妃在和秦晚拉关系,而且太子妃姿态放的极低。
    八福晋想跺脚,她刚才怎么就没忍住?为什么要提贝子爵位的事?
    嘶,都怪八爷昨儿个跟她说了个假消息!
    ·
    宫宴结束,大家都往回走。
    从这儿到乾东五所一共就一条路顺,若绕路得绕好大一个圈子。
    住乾东五所的皇子和福晋自然不可避免的都堆在一起。
    九爷封了贝勒,意外之喜比别人按部就班的封爵更开心。走在秦晚旁边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嘴角挂笑。
    前头的八福晋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心里发酸,但没敢贸然再说什么。
    转过脸来的时候,视线很自然的下扫半圈,就瞧见了九爷腰间那枚玉牌。
    隔墙住着,又是从小一块长大,她对九爷平日喜欢待什么图案什么颜色的荷包,荷包里装什么都了若指掌。他腰间向来是不爱挂这种方形玉牌的。
    且,那玉牌怎么甚是眼熟?
    八福晋又回头,瞧见秦晚当做压襟的那枚玉牌。
    一样的材质,一张的纹路,一样的颜色,一样的大小。
    八福晋心里咯噔一下,秦晚什么时候这么受宠了?竟能让对女人从不上心的表哥和她戴一样的装饰?
    她和八爷都还没用过一模一样的东西呢。
    她在一众皇子福晋中能傲视众人,其中一样便是八爷对她的宠爱无与伦比。大婚快十年,但后院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是任何别的皇子都没做到的。
    可连她都没有的东西,秦晚忽然有了。
    “月底今年选秀的新人就该进各府伺候了,”八福晋想说,到时候她来九爷这边讨杯喜酒。说这话自然是要刺一刺秦晚。
    但,她话才说道一半,就被八爷直接毫不客气瞪了一眼。
    这婆娘干什么?还嫌他和九弟关系不够差?没瞧出来九弟比以前敬重九弟妹了?怎么专说讨人嫌的话?
    八福晋从没把八爷这样厉色瞪过,心中委屈但没敢再故意说话。
    她调转话头,对秦晚挤了一个有些不自然的笑容出来:“九弟妹十弟妹你们若忙不过来就喊我,我给你们帮忙。”
    九爷替她回了:“让周嬷嬷带着人按以前的例子摆一桌小宴就得了,有什么好忙的。”
    在他们身后的十爷,忽然倒抽一口凉气。
    “你扭爷干嘛,又不是爷非想要的!”老十被他的蒙古媳妇扭得疼,用手摩挲着缓解,压低声音:“最近你说去哪爷就陪你去哪,你还想怎么样。”
    秦晚劝十福晋:“十弟妹别气,惯例罢了。”
    “什么惯例,八哥八嫂那边就没进新人!”十福晋说着又捶老十胳膊,低声道:“九哥九嫂还戴了对一样的玉牌,怎么没见你也送我一个?”
    八福晋心酸,原来不光她瞧见了。连十弟妹都羡慕,以后谁还会觉得九福晋不得宠?
    八爷看了八福晋一眼,八福晋这回终于把理智捡回来了,没冒然说话。幸亏已经到了各自院子门口,兄弟们道别,各自回屋。
    进了乾东头所的门,八爷直接关上门和八福晋低声说话:“先前爷告诉你别招惹九弟妹,你偏不听。宫宴上大家怎么瞧你的?”
    八福晋不说话。
    八爷继续:“吃了一回亏你还不消停,方才你又提新人的事儿刺老九媳妇做什么?人家就说了‘惯例’两个字出来,都没挑什么事,十弟妹就说咱们这边没进新人的事。”
    八爷今天有些心累,拉着他福晋坐下:“凤遥,不是爷不疼你,你再这样继续,咱们会吃大亏的。你总觉得九弟妹还该是你的跟班,真是大错特错。最近你的心太浮太燥,先别出门了,多抄抄经书静静心。”
    八福晋今天丢了好大的面子,回来又这样被训,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爷怎么能禁我的足。”
    “爷并非想禁你的足,而是你被从前迷了眼,猛然间没有九弟妹捧着,你便受不了,见不得她痛快。你都快魔障了。在你的心静下来之前,不要出门了。”
    八福晋掉着眼泪掐手。
    八爷借口还有事忙,回了书房。
    ·
    秦晚这边回了后院以后,紫玉笑着轻声在秦晚耳边道:“福晋刚才没瞧见,八福晋看到您和九爷戴一样的玉牌,羡慕坏了。”
    “一样的玉牌?”秦晚皱眉。她刚才满心都想着积分的事儿,没听到十福晋后面低声说的那句。
    “可不是,九爷腰上也挂着和您一样的玉牌,和您登对的很。”
    秦晚把自己身上的取下来,皱眉,狗老九也学她戴这个?她是新鲜,顺手当压襟,这个浪子他演恩爱夫妻给谁看呢?
    嗤之以鼻,她把玉牌收起来,以后除了兑银子,再也不碰这个。换好衣裳,秦晚让紫玉赭叶都下去,自己在屋里和狸花猫低声说话。
    “狗男人今天封了贝勒,和上辈子不一样,我的积分多少了?”
    狸花猫调过来蹲坐在她旁边看着她自己卸妆,然后调出一个只有秦晚能看到的面板:“除去您先前用的二十一分,您原本有六分。其中因黄河两岸九爷名声改变带来的已经结算进来。再加上因您的行为导致狗男人封贝勒,系统结合当前朝堂形势与上上辈子做对比推算后,又给您结了三分。”
    “主人现在有九分了!您好棒!”狸花猫开心地仰头:“喵呜~”
    啊,老九这个爵位的积分有点便宜呐。秦晚心想。
    狸花猫赶紧补充:“如果将来他升了郡王甚至亲王,您能得到的积分将会翻倍的!”
    行吧,秦晚又问:“弘晖活了下来,这本身也是改变,不得给我积分?”
    “主人,系统局禁止套娃。”狸花猫哭笑不得。
    “和你开玩笑呢,”秦晚给它喂了块小鱼干,已经在心底盘算开了:“月底新人进府,印象里来的是后来生了几个孩子的刘氏和一个进府没多久就病逝的女人。”
    大狸花兴奋踱步:“感觉马上又有新积分了。”
    秦晚点头,应该会有的。今儿个心情甚好,沐浴后,她随便拿了本词集坐床上翻了两页,很快睡意来袭,把书一丢,就躺下睡了。
    ·
    九爷在书房换衣裳沐浴,美滋滋的以为秦晚是宝贝那枚玉牌,才当压襟戴着。让人弄了几道好菜,拿了一壶桂花酿,亲自来后院寻秦晚。
    他这贝勒爵位里,有秦晚的功劳。他不是那没良心的人,自知应好好赏她。
    亲自来后院请秦晚,却发现满院黢黑。
    又睡了?
    这么快?
    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呢?看不见他都戴上一样的玉牌了?她能不明白什么意思?
    九爷烦,但才觉得要记秦晚一功,不好在人家睡了之后把人从被窝拽出来。
    在门口踱了几圈之后,九爷忽然悟了:欲擒故纵!
    呵,这婆娘!
    罢,爷刚封了爵,心里乐呵,容她胡闹几天。回头再狠狠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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