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灼。”
    正要开口的叶灼听到这句话时整个人的脑子炸了。
    徽韫小手抓他腰的力又紧了些。
    她探出头:“我要叶灼,才不要你。”
    “……”
    -
    “哭哭哭!就知道哭!”
    穆紫苑看着成化帝怒去的背影握着拳头砸在桌子上。
    王十宾紧赶慢赶追上:“或许是因为皇后娘娘年纪还小不懂事。”
    “在皇后心中朕竟然连个阉人都比不过!”成化帝是越想越生气。
    王十宾尴尬了:“可是在陛下心里戚姑娘不是也重于皇后吗?”
    成化帝:“……”
    王十宾这时也是不怕死:“所以陛下为何要因皇后娘娘的事动怒呢?”
    眼睛斜过去,皇帝淡淡道:“朕几时说过了?”
    半晌后王十宾才反应过来皇帝这句话回答的是自己上一句。
    想明白后瞳孔登时放到最大。
    原来成化帝心里确实是有皇后的啊!
    二人已经来到昆德殿门外,成化帝停在门口注目,却迟迟没有迈开步子踏进去。
    王十宾好心提醒:“皇上不如与皇后娘娘心平气和的聊聊,奴才瞧着皇后娘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您对她好她的心自然就会向着您了。”
    成化帝看着紧闭门的正殿。
    无奈苦笑一声:“可是皇后要跟朕冷战呢。”
    门口的徽韫气愤填膺的说:“反正我再也不可能跟他好了。”
    她才说完这样的话。
    下一秒成化帝坐到了她对面。
    看着徽韫乖巧的模样成化帝心中的怒火顿时平息了。
    也是,她还小,不懂什么。
    成化帝伸手想去抓徽韫的手时她毫不给面子的躲了。
    “这么不乖?”
    “反正乖你也不喜欢。”
    成化帝:“……”
    看着小姑娘眼睛里挂着比豆子还大的泪珠时成化帝彻底心软。
    他换位置到她身边:“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朕哭,以前朕那么对你,你都从没哭过呢,明明长了一张哭包脸。”
    听着她努力往回控眼泪。
    成化帝笑着起身:“朕晚些时候再过来看皇后。”
    走了两步路转头看时他发现叶灼用手帕弯腰温柔的给小哭包皇后擦着眼角的泪和鼻涕。
    修长的指腹擦过泛红的眼皮,叶灼笑着故意打趣她:“娘娘是在为奴才哭?”
    徽韫点头:“嗯。”
    “我恼他。”
    -
    十月中旬,天气逐渐转凉,圣驾也准备回鸾。来时徽韫与皇帝就是同乘一辆马车,去时自然也是同一辆,只不过二人从那日之后,鲜少再有过交谈,徽韫明摆着是怕皇帝,尤其是独处的时候,徽韫只恨自己不能隐身。
    成化帝看了她一眼,装腔作势的清了清嗓子:“穆紫苑的事,是朕没有处理好,这才叫她有了身孕。可既然有了朕孩子,皇后也要大度宽容,你是一国之母,得有容人之量,这天下的孩子,也都是你的孩子。”
    徽韫低头抠弄着手指。
    又瞧她一眼:“如果再有下一次,朕定当严惩不贷。”
    “噢。”
    成化帝:“……”
    秋姑姑听着帝后的对话不禁把眼神往叶灼方向看,他清秀矜贵的脸满是与红尘格格不入的气质。
    这时戚楚斓忽然捂着嘴巴从队伍当中跑了出去。
    秋姑姑吃惊,叶灼使了个眼色,她连忙追上去看,戚楚斓扶着大树干呕了一下,两眼都是可怜的泪光。
    “这是怎么了?”
    戚楚斓拍拍胸口:“许是昨晚吃错东西了,刚刚人一多就难受,姑姑先过去伺候吧,我在后面跟着会好些。”
    秋姑姑离开时依旧是不太放心的盯着戚楚斓腰身看。
    叶灼看向她。
    秋姑姑压低了声音:“说是吃错东西了,可奴婢瞧着不太像,这症状倒像是……有了。”
    叶灼轻嗤勾唇:“看来咱们的这个皇帝还真是风流成性啊。”
    秋姑姑:“如今宫里可热闹了。”
    二人尴尬的又处了一会儿,徽韫像是犯困似的靠在车壁上没说话,成化帝掀开车帘子找戚楚斓,可是扫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影。
    成化帝:“戚楚斓呢?”
    王十宾没来得及回话那边李泽扶着乌纱帽火急火燎的赶过来:“陛下,陛下,娘娘她不舒服,您快过去瞧瞧啊,早上吃的全吐了。”
    “病了找太医啊!”成化帝严词教训,这些天他也是够烦穆紫苑的,一点点小事就来麻烦他,“朕能治病吗?”
    “这……”
    王十宾抱着拂尘笑:“皇上陪着皇后娘娘呢,自个找太医去瞧瞧。”
    李泽:“……”
    最后成化帝还是过去了。
    成化帝一走叶灼掀开车帘往里瞧,见徽韫甚是乖巧的靠在车上,可模样却不像是睡着了。叶灼上去,拍了拍她的肉脸,徽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叶灼:“娘娘晕车?”
    徽韫捂着胸口说:“闷闷的。”
    他从袖子里取来鼻壶,打开则有一股薄荷的清凉味飘出来,然后放在徽韫的鼻下,她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抓着他的手,努力的吸了一口薄荷的香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徽韫:“这是什么?”
    叶灼笑:“薄荷。”
    徽韫拿过只有拇指大的玉白鼻壶仔仔细细的看了看,鼻壶虽然小巧,可是花纹雕刻尤其精致,像是一朵白玉兰花,玉体通透纯洁,一看就不是个俗物,鼻壶底面刻了一片竹叶,属于叶灼的东西上面似乎都有竹叶纹。
    她赞叹:“好厉害啊。”
    她的笑容就像是冬日暖阳,照得人心里暖暖洋洋的,他不知在何时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
    徽韫拿着鼻壶说:“你可不可以把它送给我啊?”
    叶灼迟疑了片刻。
    这表情好像是不大舍得把鼻壶送给她呀?
    “我拿东西跟你换。”徽韫说。
    叶灼低眉往她的身上瞧了一眼,眼神里似乎说着“你有什么”。
    徽韫从兜里手腕上摘下一枚鸽子血色的玉镯:“这个是太后在选我当皇后那日赏我的,价值肯定比你这小小的鼻壶高多了。你不亏的。”
    “鼻壶……”
    鼻壶在徽韫手里看着还有成年男子的拇指大,可是到了叶灼手里直接缩成了小拇指。而且不得不说,他的手是真好看,五指修长又纤细,皮肤透着一股病态的白,鼻壶的玉感在他面前也稍稍逊色了。
    每次她都能盯他手盯好久。
    叶灼掀眸盯住她:“是奴才母亲留给奴才的遗物。”
    徽韫:“……”
    叶灼又拿起她的鸽血镯子:“它配跟它比吗?”
    他……好像生气了。
    可是徽韫之前也不晓得这个鼻壶是叶灼母亲的遗物啊。
    她本来是想要用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跟他交换的,可没想偏偏是弄巧成拙惹恼他了。
    “对不起。”徽韫低下头。
    随着她这一声对不起的落下叶灼眸子里的怒火与恨意顿时烟消云散。
    他不应该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的。
    叶灼:“是奴才的错。”
    徽韫缓缓抬起头:“你娘亲给的东西自然是天下最贵重的宝贝,我用太后赏给我的东西来给你交换是不对的。”
    叶灼微笑:“鼻壶奴才确实不能给娘娘。”
    徽韫垂头丧气:“嗯。”
    叶灼幽幽盯着少女的脸蛋:“娘娘想借用,得来找奴才。”
    徽韫嗯嗯点头:“好。”
    -
    圣驾回銮后成化帝便要处理穆紫苑与戚楚斓的事,给二人封位一事他必须得经过太后的同意。
    王十宾担忧:“太后娘娘不知道会不会因穆美人腹中的孩子而心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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