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或许,这样的行为是这女人使用的一个小手段,类似于“不是我不想而是那些人都不是我的菜。”
    不过,被这样软软的女人身体贴着,再加上若干啤酒泡沫作祟,黎以伦心里并没有产生出什么反感情绪。
    他的车紧随黑色轿车从地下车道驶出。
    干咳几声,女人的脸这才从他怀里离开,站直,眼睛在找寻聚焦点,最后,目光定额在他脸上,咧嘴笑:“你好。”
    车子开离停车场,想了想,再折回,停在一个较为隐蔽的所在,从这个方位可以看到那个叫做梁鳕的女孩。
    透过车窗玻璃,黎以伦更愿意把安静靠在墙上的梁鳕称之为女孩,小小的孤零零的,看着像是被谁无意间落下。
    一辆又一辆的车在她前面停下又开走,男人女人成双成对从她面前经过,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数十辆车过后,她离开了,走下台阶,沿着灯火所在,很快地变成在街道上花花绿绿的身影之一。
    等黎以伦再想把她从那些女人堆中找出来时已经很困难了。
    摇了摇头,今晚的他有些反常,但不可回避地是,当看清楚往他怀里倒的女人时,心里忽然闪过那么一股念头,类似于“说看看,多少钱可以让你爬上我的床”这样的念头。
    但那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而已。
    车饶了一个圈停在一家按摩院前,买了解酒药的麦至高顺便去隔壁的按摩院。
    天使城距离克拉克也就三公里多一点的路程,这三公里路程海鲜自助餐厅就占据了一公里多。
    这个国家第一便宜的是香蕉,第二便宜的就是海鲜了,那一公里长的海鲜自助餐厅人气不错,男人们在女人身上一阵挥汗如雨后,坐在路边喝一杯冰啤再来一客海鲜是不错的选择。
    天使城和海鲜街就只隔着一道霓虹拱门,拱门左边是简陋的候车点,农用四轮车经过简单改装,再涂着五颜六色带有菲律宾特色的标语就成了载客工具。
    四轮改装车载走了一车又一车的男人女人。
    车子穿过拱形门时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车窗外男人和女人的打情骂俏声,从副驾驶座位传来的那声“梁鳕”让黎以伦踩下刹车。
    顺着麦至高的指定位置,黎以伦再次看到混在花花绿绿女人堆里的梁鳕,这会儿,她看起来清醒了一些,站在那里看起来像那些女人,又不像那些女人。
    站在等车点自然是在等车了,麦家最小的孩子很会照顾女人,五分钟后,梁鳕跟在麦至高身后上了车。
    还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限制了麦至高的发挥,但没关系,还可以送人家回家。
    梁鳕和麦至高沿着老桥,从三三两两的香蕉下穿过,逐渐消失在野范围内,黎以伦打开车窗,拿了一根烟点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走完老桥就是哈德良区。
    黎以伦曾经数次从这片区域经过,大片铁皮屋屋顶锈迹斑斑,没人管理的香蕉歪歪斜斜,河岸被垃圾堆满,成群结队的孩子在香蕉下玩耍,整片区域死气沉沉。
    黎以伦想拿第二根烟时,一抹穿着浅色衬衫的修长身影从车前经过,隔着那道挡风玻璃,车外的人眼睛往车里看,车里的人目光往车外,不偏不倚。
    在视线触到的那一刻,黎以伦有种想关掉车空调的下意识念头,来自于车外的那束目光结合哈德良区的死气沉沉森冷簇郁。
    温礼安有一张漂亮到让人不印象深刻都不行的脸,从自己那傻妹妹打电话回澳门务必让管家把她所有漂亮衣服统统都带来就可见,这张脸杀伤力十足。
    俨然,黎宝珠已经把那位天籁之音给忘到九霄云外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木,标题已经换成我礼安了~~男二完全是霸道总裁标配啊。
    ☆、温礼安(02)
    浮光掠影?电光火石?那稍纵即逝的瞬间里,当看着那双望向车里的眼睛时,黎以伦心里想地是:温礼安对他的敌意来自于哪里?
    这个念头也许是一种错觉,再看时,从车前经过的温礼安和黎以伦接触过的天使城男孩一般无异,事不关己。
    温礼安横过马路,往通向哈德良区的老桥,又有人从车前经过,是那叫塔娅的女孩,女孩手里提着鞋嘴里叫着“礼安,温礼安”沿着温礼安的方向。
    看来,这些人都住在哈德良区。
    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今晚星光璀璨,这样的夜晚很适合男人女人、男孩女孩们的追逐游戏。
    第三支烟抽完,麦至高回来了,直到坐上车这位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
    麦至高送梁鳕回来经过一户人家时,一盆水往他头上劈头盖脸地倒了下来,当场他就站在哪里飙起了垃圾话,然后黑暗中有一团黑乎乎的物体朝着他丢过来,下意识间去接,结果接到了被包裹在抹布里的死老鼠。
    惊魂未定间,小巷传来大嗓门女人幸灾乐祸:“蠢蛋,是你自己踩到蓄水池的开关,如果你再继续嚷嚷下去的话,姐姐就让你尝尝洗脚水的味道。”
    次日,在黎以伦飞雅加达前,麦至高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二哥,不出十五天,我就可以让梁鳕自动爬上我的床,女人们对名牌包、香水、珠宝没什么抗拒力。”
    耸肩,黎以伦也想知道,需要多少个名牌包包可以让梁鳕自行褪下那件洗得发白的衬衫。
    梁鳕在德国馆的工作性属非服务行业,天使城严禁非服务行业人员从客人手上收取小费,昨天晚上,黎以伦注意到这样一个细节,那位拍下梁鳕啤酒的澳大利亚男人偷偷往梁鳕手中塞钱,梁鳕并没有拒绝。
    收完钱,她放任那个澳大利亚男人的手触碰她的脸,触碰脸的手想要再往下移动时被她巧妙避开。
    是不是澳洲男人给的小费多一点就可以摸到胸了?
    六月最后一天,包提在手上,包里放着她的一些日常用品,站在房间门口梁鳕恋恋不舍回望那个贴着墙纸的房间。
    放假了,琳达要到苏比克湾去陪她女儿,她没有理由再住在这里了。
    把房间钥匙交还给琳达。
    在校园门口,瑞士女人和梁鳕贴脸说再见。
    “梁鳕,”琳达触了触她发末,“如果可以,考虑一下离开这里,我相信你能成为从天使城走出的第二位莉莉丝。”
    琳达口中的莉莉丝是这个学校、乃至整个天使城的骄傲。
    莉莉丝.尤金,从天使城走出去的女孩,精通多门外语,现任联合国精英人才培养项目负责人之一。
    梁鳕现在就读的学校也是联合国针对天使城附近一带环境所设立的公益学校,以“扶持女性就业”为准则,但由于种种原因长期面临资金不足问题。
    学校的资源只能每年接受五十名学生,莉莉丝.尤金让这所学校在西南部小有名气,但名气并不能换来资源。
    面对琳达的好意,梁鳕无法告诉她即使想,她也成不了莉莉丝。
    梁女士身上套着烟鬼酒鬼这两个头衔,不仅这样,今天破天荒一早就起来跑步练声,想必当歌手的心还不死。
    冲着琳达笑了笑:“我会考虑的。”
    大门关上,那扇大门会一直关闭到九月中旬,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还有两个月半的时间呢。
    这段时间也是梁鳕一年中最难熬的时间,七月八月有多场美菲海军海上联合军演、再加上飓风季,渔船对这片海域敬而远之,这样一来梁女士就意味着不需要到海上去。
    偶尔,她会带男人回家。
    七月的第一天,梁鳕一大早就出门,她得找一份日工,在这里日工很难找,找了整整一天,她的工作还是没着落。
    第二天,临近黄昏,和昨天一样梁鳕从几家应聘中心空手而归,应聘中心招收的大多数是技术工,而她身上无一技之长。
    无奈之余,梁鳕再次来到招工榜前,贴在招工榜最显眼位置的是拉斯维加斯馆的招工告示:高级服务人员,从晚上六点半到九点半,时薪两美元。
    时薪比她到海鲜自助餐餐厅端盘子还多出二点五倍,也比其他俱乐部多出近一美元,而且工作时间保险。
    天使城的服务行业有一个不成文规定,晚间九点半是一个分割点,如果客人看上的姑娘是九点半之前的服务生,他需要询问她是否有和你一起出去的意愿,一旦过九点半,大家心知肚明,客人们仅仅需要询问姑娘们一个晚上的价格就可以了。
    这个时间点,对于梁鳕来说还有一个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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