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酒量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一喝醉无论表情和语气都会显得轻浮,头搁在黎以伦肩膀上,看着搁在自己腰侧的手,说“黎以伦,我只是你的临时女伴,”
    这次黎以伦没有说是的。
    顿脚,叱喝:“黎以伦,快说是的。”
    他笑了起来,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你真可爱。
    你看,她都记得这些细节,这说明她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可她就是没有拿走搁在自己腰侧的那只手,任凭着那只手揽着她离开甲板往着停靠在码头上的车。
    来之前她一再强调得在九点半前把她送回拉斯维加斯馆去。
    当天她可没有翘班,黎以伦是那类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拉斯维加斯馆高层的人,在打电话时只需要他说“我的聚会人手不够,我想从俱乐部借走那位叫做莉莉丝的服务生。”坐上停在后门的车,车把她带到聚会的地点,于是拉斯维加斯普通服务区的服务生变成克拉克度假区管理人的女伴。
    九点十分,梁鳕回到拉斯维加斯馆更衣室,一口气喝完最大号杯水,靠在更衣室墙上等着酒气散去。
    九点二十分,更衣室就会被换完班的服务生挤满,到时她就可以和同事们一起出去,任谁都会以为她也是刚换完班。
    这世界,只要有人的存在,无论什么地方都会有闲言闲语,要知道,温礼安也在拉斯维加斯馆。
    九点十八分,更衣室门被推开了。
    推开更衣室门的人是荣椿,在梁鳕的记忆里荣椿似乎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更衣室里。
    九点二十分,荣椿就换完衣服,这次她没和以前一样没话找话说,从梁鳕面前走过又折了回来。
    停在她面前说:“梁鳕,接你离开的男人我见过一次,那类男人……对女人的确构成一定吸引力,但他们只适合极小部分女人,这小部分女人和他们有差不多的成长背景,从出身、学历到价值观,所以……在他们身上投入感情最终注定会伤心。”
    平时胸无城府大大咧咧的人这会儿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但不可否认地是,在那一刻梁鳕心里面某根神经被那席话触得生疼。
    天使城的女人总是会频频受到类似这样的忠告。
    掩着嘴,梁鳕笑着说:“你好像误会了,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很好。”
    是的,天使城的人都知道她和君浣的感情有多好,他为救她而死,她为了他拒绝一切和她示好的人。
    看着给予她这番忠告的人表情尴尬,梁鳕心里很是快活。
    九点半,跟在同事们身后,放慢脚步,直到通道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另外一个人。
    背贴在铁丝网上主动吻住他的嘴。
    机车穿过亮蓝色的路牌,他问她喝酒了,点头,添上一句“今晚客人有点难缠。”
    他没再说话,暗沉的夜里两具大汗淋漓的身体叠在一起,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要不把拉斯维加斯馆的工作辞了。”她拉起他的手指咬了一口“学徒管好你自己吧。”
    住哈德良区的小子不仅是学徒还是一名高中生。
    再之后,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依稀听到他和她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那个在和黎以伦跳舞的晚上也只不过发生在三天前。
    你看,温礼安我都瞒了你这么多秘密,说不定,说不定有一天你会后悔,当初就不该因为一时间的怜悯和色迷心窍对那叫做梁鳕的女人伸出援手。
    不不,温礼安说她这样的姿色还构不成色迷心窍这样的罪名。
    不是色迷心窍就是鬼迷心窍了,类似于一时之间被某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迷住心智。
    湖面宛如镜子一般,镜子里映着天空树木枝丫,温礼安闭着眼睛躺在草地上,而她盘着腿紧挨温礼安坐着。
    即使春夏秋冬和这个位于西太平洋上的岛屿国家没什么关联,但属于一些季节的特征还是在特定时间造访这个岛国。
    又有落叶从半空中飘落下来,接住落叶,叶尖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温礼安的眼睫毛,眼睫毛可真长。
    忽地梁鳕又想起什么,叫了一声温礼安。
    “嗯。”
    低声问着:“觉得我的室友怎么样?”见温礼安没反应,又加上一句“就是短头发、说你比好莱坞明星还好看的那位。”
    “问这个做什么?”
    问这个做什么其实梁鳕自己也不知道,但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等哪天我把你甩了之后你可以去找她,她很不错。”梁鳕说。
    最开始,梁鳕觉得荣椿也许是一般家庭的孩子,甚至于在荣椿三番两次和周围的人借钱时她还认为也许低于一般家庭。
    可自从三天前荣椿在更衣室说了那么一番话后,梁鳕隐隐约约觉得也许……
    温礼安那句“她叫什么名字?”打断梁鳕的思路。
    皱眉,没好气:“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得让我知道她的名字我才能去找她,总不能让我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出现在她面前‘嘿,我觉得你不错’。”
    温礼安的话让梁鳕忍不住地又想去找那几颗松果了,呼出一口气,小会时间过去,小声说出“她叫荣椿。”
    “嗯哼。”
    又过去一点点时间,梁鳕再低声说了一句“哈德良区的孩子们都管她叫椿。”
    哈德良区的孩子是什么德行梁鳕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一群热情过剩整天没事干的小家伙。
    目光紧紧盯着温礼安的脸,此时那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
    椿?依稀间,温礼安似乎听过这个称谓,而且好像不止一次听过,几次之后他才知道这是一名外乡姑娘的名字。
    哈德良区孩子们大多时候就像那遍布铁皮屋顶上没人管理的猫,有大把大把时间去干那些无聊的事情。
    这群孩子甚至于还派出代表来到他面前:“礼安哥哥,你如果和椿结婚,她就会永远留在这里了。”
    那位叫做“椿”的外乡姑娘,温礼安见过一次。
    那天刚考完试,穿着那件在内心里十分不被他待见的衬衫,路经那个市场。
    杂乱无章的摊位、还有永远把道路当成自家后花园的行人让他不得不把机车速度放到最慢,几位孩子跟着一路跑着,经过那个路口时,其中一名孩子冲着他说“礼安哥哥,看,那就是你的新娘。”
    下意识间顺着孩子们手指的方向——
    然后温礼安就看到那个相机三脚架,顺着三脚架他看到那厚厚的刘海。
    照相的人温礼安大致知道是谁。
    哈德良区那群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家伙们连婚礼都给他们准备了。
    说完那句“哈德良区的孩子们都管她叫椿。”后梁鳕眼巴巴等着,然而她等来的却是大片的空白时间。
    不甘心:“哈德良区的孩子都盼着你把她留住。”
    “那也得等你把我甩了。”温礼安懒懒回应着,还顺带在她胸前摸了一把。
    拍开他的手,开始发起牢骚来。
    那牢骚类似于喃喃自语,如果你很仔细去听的话,可以听到“说不定我真的把你给甩了”这样的话语。
    回去路上。
    “噘嘴鱼。”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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