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一路跟随着黎以伦,走过大厅进了电梯,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停在一个房间面前,乍听她和黎以伦将住同一房间,猛地抬头,第一时间触到黎以伦的目光。
    显然,在那抬头间什么已经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错愕、慌张、抗拒。
    打开门。
    梁鳕背贴在门板上,黎以伦站在距离她差不多十步左右处,表情略显尴尬,说别担心,你睡床我睡沙发。
    心里松下一口气,慢吞吞往着黎以伦,停在他身边,垂下头,听他在她耳边如是说“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为止。”
    心里苦笑,会有那样的时刻吗?
    一夜无梦。
    梁鳕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层层叠叠的光透过浅色窗帘,挨着窗的沙发上已经空无一人。
    昨晚黎以伦说了,他今天有事情要忙完,等忙完事情他会陪她吃晚餐,吃完晚餐赶到机场刚刚好。
    飞苏黎世的航班今晚十点起飞。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对着天花板发呆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以各种借口为由赖床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坏习惯。
    印在浴室镜子里的一张脸左边脸颊还微微肿起,温礼安那一巴掌力道可真不小,以后想必永远也没有从给她一个巴掌的人那里讨回委屈了。
    脸埋进水里。
    梳理完,梁鳕来到窗前。
    拉开窗帘,目触到地是一排排便捷旅店,装修落后的便捷旅店隐藏在酒店后面,每个旅店房间的窗帘都拉得厚厚实实,想必那窗帘后面是一对对宿醉后的男女,也许他们连彼此名字都不知道。
    房间电话铃声响起。
    黎以伦来的电话,电话里黎以伦交代了她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比如一个人不要出门,他说他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处理完一半。
    “晚上丹尼会接你,我们一起晚餐。”
    “好的。”低声应答着。
    电话挂断,敲门声就响起,门口站着两名送餐的酒店服务生,此时已是中午时间。
    午餐过后,梁鳕打开电视机,电视机正在播报数千名菲律宾民众在马尼拉市政厅抗议大家族干政现象活动。
    这样的事情每隔一段时间在这个国家就会发生,其中就数年末规模最大。
    菲律宾一些大家族通过贿赂官员垄断各行各业,再通过贿赂让部分议员听命于自己形成利益集团。
    活动在市政厅派出谈判代表时发生骚乱,有民众拿着鞋子朝这那名代表官员头上扔,导致现场乱做一团。
    揉了揉眉骨,梁鳕关掉电视。
    丹尼比预定时间还早出现半个钟头,只是他没有把梁鳕带到餐厅,而是把梁鳕带到了黎以伦的办公室。
    打开办公室门,梁鳕就看到午间出现在电视上,安抚示威民众的那位市政厅官员,这名官员后面跟着四五个人,这四五个人怀里抱着大叠文件。
    低头站在一边,等着那些人离开梁鳕走进办公室里,背后那扇门从外面被关上。
    办公室略显凌乱,办公桌上就只剩下键盘,显然更早之前已经有人搬走了电脑,搬走电脑的人无意间把笔筒弄倒,几支笔掉落在地板上。
    存放档案的资料柜有被撬开的痕迹。
    联想到午间民众抗议主题,再联想到不久前黎以伦和洛佩斯家族的人走得很近,这个家族长期陷于洗钱风波传闻,梁鳕心里极为不安。
    一旦民众抗议活动闹大,政府就会拿若干家族开刀以此平息事态发展。
    站在窗前的人似乎没把发生的一切放在眼里,朝着她笑了笑。
    梁鳕走到黎以伦跟前“黎……”
    眼前的男人不喜欢她叫他黎先生,抿嘴,低下头。
    他触了触她的头发:“别担心,我们的律师团已经在来马尼拉路上,我保证这件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点头。
    “不过,”黎以伦语气无奈,“我们去瑞士的行程得推迟几天。”
    点头。
    “丹尼会带你回酒店,这几天就呆在酒店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丹尼。”
    点头。
    叹气:“你就只会点头吗?”
    想了想,梁鳕抬起头,说了一句“我在酒店等你。”
    这话似乎让黎以伦很满意,那落在她头发处的手来到她脸颊上,指尖顺着她的眉形往下,在鼻尖处逗留片刻最终落在她唇瓣上。
    此时,敲门声响起,黎以伦手垂落,肩膀擦着梁鳕的肩线。
    在黎以伦和她擦肩而过时梁鳕转过头去,目送着黎以伦往那扇门。
    黎以伦停在门口处,梁鳕目光停在黎以伦的后脑勺上,等着那扇门打开,只是那扇门迟迟没有打开。
    等到梁鳕回过神来时,她的身体已经被动地贴上了另外一具身体,被动地去承受那忽如其来的吻。
    吻来势汹汹。
    再回过神来时,梁鳕下意识间做出了推开的动作,连续几下之后黎以伦这才放开了她。
    捏了捏梁鳕的下巴,说了一句“等我”黎以伦头也不回。
    黎以伦被那些人带走了,以卷入洛佩斯家族洗钱案的罪名被带走,这是梁鳕从丹尼那里听到的。
    “那些人不敢得罪外国企业,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把黎先生送回来。”丹尼说这话时语气轻松。
    梁鳕回到原来的酒店房间,从离开到回来也只不过过去一个半小时时间。
    丹尼给她的建议是,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时间里就呆在房间看电视看杂志,哪里也不去等着黎以伦回来。
    洗完澡,换上宽松衣服,刚刚打开电视,敲门声就响起,门外站着中午送餐的其中一名服务生。
    早就过了晚餐时间,梁鳕没有让那名服务生进门。
    站在门外的服务生表情略显局促,在梁鳕数声询问之下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有人找你。”
    梁鳕在马尼拉没熟人。
    见梁鳕没有任何反应,服务生又补充了一句“那是长得特别漂亮的男孩,你愿不愿意和我去见他?”这位服务生说这话时脸颊红红的。
    敛眉,她在马尼拉一个人也不认识,长大特别漂亮的男孩找她一听就是骗局,大约想掳走她向黎以伦索要钱吧,马尼拉的酒店服务生串通绑匪绑架房客的事情屡屡发生。
    于是梁鳕对那名服务生说,如果你不想丢掉工作的话,就不要做出多此一举的事情。
    说完,梁鳕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闭上眼睛。
    “噘嘴鱼,还在生我的气吗?”吻密密麻麻的“要怎么才不生气,嗯?”唇停留在她的唇角呵着,可手并没有停下,下意识间弓起腰让他的手掌如数握住,手掌轻轻拈动着“嗯,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知道你打从心里不乐意让别的男人吻你的嘴唇,不乐意让别的男人牵你的手,以及……你原意让别的男人这么对你吗?嗯?”咬着嘴唇,“梁鳕”心抖了一下。
    “梁鳕”心又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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