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但那是傲堂要给女主的力量,现在是你的,不代表一直是你的,现在给他们灵力,一不小心就为旁人作嫁衣裳了。】
    它的学习范围,延伸到了歇后语上。
    温瑜只是笑笑:【系统,你觉得,你说的可能吗?】
    系统沉默了,系统想了想,系统也觉得这不可能,于是默默地把心放在了肚子里,闭了嘴。
    温瑜循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前仆后继,因她皱眉说了一声吵,这么浩浩荡荡的一大波人,竟然没有再发出额外的嘈杂声,真的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被人听见的样子。
    而也早有人跟在身边,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讲了,甚至于,鹫鸟还时不时地带来最新消息,时刻给温瑜更新。
    照这个架势看,她比巫振锋,这个御兽宗的现任宗主和主人,知道得都要更快一些。
    系统目瞪口呆:【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温瑜:……
    当她看到递到眼前的果盘,让她边走边吃,“务必在御兽宗宾至如归”的年长门人时,也觉得有点过了。
    书中虽然没有提承继者的事情,但是确实也提到了御兽宗门人对于女主沐颜特别的热情,常有人夸她漂亮厉害之类的,最多也就是殷切些,这让沐颜觉得御兽宗的人都爽朗大方,热情好客。
    但现在这程度,可不是殷切和好客就可以描述的了的。
    对比下来,这明明是把家给搬了。
    而此时的御兽宗门人,看着冷冷拒绝的温瑜,满脑子都是——“温瑜大人好体贴!”
    狂热和拜服藏在他们每个人的眼里,恨不得俯下身去,去亲|吻少女脚下的泥土。
    如果,少女允许的话。
    甚至于,他们觉得,只是碰触泥土,那也是一种亵渎,当然,若少女容许,那便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当许多人守着一个希望几百年,总会有人开始质疑,只是,因为只剩下了这一条路可走,所以,哪怕是思路,也只能继续走着,只是信心一点点磨灭,去祈求那可有可无的希望。
    希望,这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也最让人绝望的东西。
    书中,御兽宗门人迎来了一个虚假的希望,所有人都说沐颜是承继者,如现今一样的种种迹象也表明和证明了她的身份,可是,她的到来与否,是彻底否定了希望。
    因为,沐颜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所谓极乐,只剩下了死后的验证,人们无法反抗,便放任自己沉迷,但是,所能给的,只有殷切了。
    但现在,温瑜带来了改变。
    尽管那个夜晚,她都没有亲自出现,他们只见到了她的哥哥,可当越来越多的人去供奉和信仰她时,他们得到了反馈。
    希望并非虚无缥缈,苦守百十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样的差别,才是如今这种待遇上差别的关键所在。
    甚至于,他们争先恐后地想对她展现他们的忠诚,希望她不要抛弃他们,希望她回应他们的祈求,以至于,毫不掩饰、甚至迫不及待地,用对待巫振锋的差别,来向温瑜证明,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才是他们心目中,那个独一无二的主人。
    温瑜见惯世事,略一思量,心中已有计较。
    而且,这样的声势浩大,刺激一下巫振锋也好,便提了几个不大不小的要求,比如说太阳晒到了眼睛,口渴了想吃糖,听说株蒙果很好吃想尝一下。
    有人为她举起了伞,有人为她扇起了风,有人为她随侍茶盏和糖果,整个待遇,堪比温瑜在世界50号的太后待遇。
    只是,在提到株蒙果时,御兽宗门人们明显为难了下,才有几个人畏畏缩缩的上前:“温大……温小姐,采摘株蒙果需赤耳火尾猴以血肉饲养,方才能孕育成果,御兽宗内现在的赤耳火尾猴已经不多了,还活着的也是重伤累累,恐怕经不起再一次的采摘了,改日再为温小姐取来株蒙果可好?”
    温瑜皱眉。
    她的皱眉,让周围的御兽宗门人心里都跟着一突,就连摇扇的手都慢了几分。
    这一刻,他们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只是见她皱眉,就控制不住地害怕,尤其是上前的那几人,他们害怕,温瑜也如同巫兴谋,听了这话,只回上一句——
    ——“有能喘气能流血的吗?有的话,就去采 ,这次,加倍。”
    而她皱眉,便是不满。
    难道能赐福于我们的承继者大人,也如同巫家父子一样,只是让他们继续待在禁锢囚牢里的另一个恶魔吗?
    就在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时候,温瑜开口了。
    她脸上是明确的嫌恶:“这么血淋淋的东西,我不吃。”
    “不必给我采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听到温瑜的下一句话,就又提了起来。
    “那些赤耳火尾猴要死不活的,生病的味道,把风都给沾染臭了。”她漂亮明亮的眼眸微挑,门人们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其实,在确定温瑜是承继者之后,他们疯狂且迅速地搜集了她相关的信息,对她那任性的大小姐脾气还是有些担心,如今听到这话,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她不会是要将赤耳火尾猴都杀了吧?
    可少女只是随手扔出几瓶药:“给他们吃吧。”
    态度随意轻慢得像是丢垃圾,几个门人接住药瓶,脸上眼中的光芒都迅速黯淡了下来,就像是有一片云,火速地来到了他们的头上,遮住了太阳。
    这是……毒药……
    承继者,也根本是一丘之貉……
    这几个门人是赤耳火尾猴的养护者,对待它们就像是家人一般,往日采摘株蒙果都心疼不已,恨不能代替,但也暗自向雕像和承继者求过,希望他们能救救这些火尾猴。
    如今,温瑜这里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其中一人再也承受不住,大嚎一声:“这该死的世道!”
    然后,猛地拿起药瓶就往嘴里灌。
    系统被吓了一跳,拍着心脏:【他这是做什么?】
    温瑜:……她也没懂。
    难道是,喝醉了?
    她转身驻足看过去,少女一身浅淡紫衣,披着宽大的黑色外袍,外袍之上,用金线绣着云纹,这是在修真界中声名鹊起的怀玉城的权利的象征。
    清风吹起她的裙摆,像是一朵紫色的翻飞的花,她的头发乌黑,像是最漂亮的丝绸,眼神明亮,却冷冷淡淡的,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并不病态,却像是,她不属于这个世间。
    就好像,她随时都可能飞起来,回到她属于的地方。
    像是神。
    而那喝了药的门人仰天站立,本是怒目而视,等待着毒发,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发泄着不甘和绝望。
    可毒发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有一股温柔的暖流自丹田而起,缓缓冲蚀过四肢百骸,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治好了。
    就连早晨因为希望而太过激动的擦伤,都消失不见,长了新皮。
    这是……
    门人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药,甚至于,都没有听说过。
    这是神的赐予!
    温瑜不是要杀赤耳火尾猴,而是在赐予他们痊愈!
    他怔然而立,保持着向天的姿势,不知不觉间,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顺着下巴滑落,又从脖颈滑到了衣服里。
    他无声而哭。
    明明无声,并不嚎啕,可谁都能够感觉到,这一刻,他心中那千斤的重量。
    “我,肖奇明,愿向怀玉城温瑜效忠。”
    他开口,眼泪流入口中,是滚烫咸涩的味道,比铁锈腐烂的血肉味,要好上许多。
    “我,肖奇明,愿向怀玉城温瑜效忠。”
    他提高了声音,一字一句。
    不是向承继温瑜大人,而是向怀玉城温瑜,这话里的意思,完全不同。
    围观的御兽宗门人猛吸一口凉气,大吃一惊。
    人人都知道肖奇明为人冲动,可没想到,他冲动到了这个地步,当温瑜是承继者,那么就还是御兽宗里的事情。
    巫家父子一直推崇承继者之事,巫振锋又是命飞羽明确了温瑜的身份,此时稍微火|热和过火一点,也算情有可原。
    可若是剥离开承继者的身份,那便是背叛……
    背叛者的下场,可是叫人恨不得求死的。
    但这前后的反转,明眼之人,也都知道温瑜给的,必定是治愈的良药,对于她的信念和信任,便又强上了几分。
    可少女的眼中,只有疑问和倨傲:“你喝这药做什么?”
    “你也生病了吗?”她又甩过去两个药瓶,皱眉道:“生病了,就离我远点。”
    这一次,没有人再心凉,人们甚至无师自通地从温瑜骄纵的话中总结了另一层意思,在无数美好的滤镜下,这句话,就成了关心,“离我远点”也被解读成了“早点回去休息”。
    温大小姐有一颗善良的明珠般的心。
    只不过她羞于表达,才会这般恶狠狠的,但实际上,比谁都可爱,比谁都好心。
    有人联想到无双拍卖会之事,那豪横地往外甩钱炫富也被解读成了提前展示灵石镇压实力,实际上是为了救下鲛人。
    温瑜,嗯,温瑜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所想,否则,这应该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明确的心情不爽。
    妹妹就是骄纵而任性的,当温和的哥哥不好出面的事情,便该由妹妹来做。
    这样被洗成小天使,还是这样浮夸的描述,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鸡皮疙瘩的。
    温瑜此举,没有旁的意思。
    单纯就是顺手。
    而且,她确实也想在御兽宗门人心中建立起属于温瑜的信仰力量,而不是“承继者温瑜”的信仰力量。
    她要,这些人追随于她,真真正正地属于她,而不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承继者的称号。
    肖奇明接过药瓶。
    他并不想离开温瑜,可还想着用手中的药去治疗赤耳火尾猴,也许能多救回来几条命,可想到即使救回来,赤耳火尾猴伤好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只会让他们经历更多次的痛苦而已,甚至可能还不如就此死了快活,不禁又想跪着去求温瑜庇护。
    可他还未有动作,就听到森然严厉的声音振聋发聩。
    “御兽宗的门人,向怀玉城效忠?吃里扒外的东西,没有宗门会要的,该死。”
    这是……宗主巫振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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