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除掉他们。
    温瑾城主,当然不会容忍这些恶人的逍遥法外了。
    身后传来毫不掩饰的灵气波动,温瑜没有动,脚边金蟾猛地蹦起,一爪蹬掉了袭来的灵箭。
    然后气势汹汹地瞪过去。
    温瑜转身。
    不知何时而起的风,将她的头发吹起,透着点冰冷的莫测。
    “万道友,你该来这边,这里的风景很好。”
    万广海的脸上,却是一种融合着悲痛和大义凌然的表情:“温瑾,想不到你是如此道貌岸然之辈!不仅威逼颜儿,还因为妒忌而对长鸣下此毒手!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
    说着替天行动,他却没有靠近,而是远远打过来几道术法,生怕被卷在温瑜身边似的。
    温瑜一看,心中就有了计较。
    她配合着被那几道术法缠在原地,同时问着系统:【查查什么情况,这回,他们要给我扣什么帽子?】
    系统则是愣住了,反应了两秒才回答道:【宿主,樊长鸣……死了。】
    死了?
    温瑜单手应付着术法,另一只手拿出连玉简,连接到无边台。
    若说这时候,有什么能最快得到信息,那便只有无边台了。
    尤其是,御兽宗之事,她名声正盛,他们想要对付她,也一定会在这上面下手。
    这几日,因袁璐氰利用无双拍卖会得来的灵力冰晶而成功突破的消息传出,无边台上也开始了这冰晶生意,热度也不小。
    其他的,便是御兽宗之事。
    可现在一打开,都是满屏的震惊和“我再也不相信英雄了”的绝望。
    随意一点开才发现,上弦宗的樊长鸣今早被发现死在卧房中,而同时,沐颜发出原版影像贴,直指温瑾实际上是个伟大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是杀死樊长鸣的凶手。
    那影像,便是当初温瑜刻意给沐颜留下的漏洞。
    是无双拍卖会时,他承认因爱执念设计一切的留影。
    这样关键的东西,这么早就要用出来吗?
    温瑜冷笑。
    系统看了,默默翻译——这笑容,代表问题不大。
    即使现在整个修真界已经开始被带节奏反骂回来了,可温瑜仍旧不在意的样子,她看向万广海:“就只是这样吗?”
    “到那个世界再去解释吧!”万广海的眼中爆发出兴奋的光芒,他抬头,看向温瑜的身后:“事到如今,你已经不可能再翻盘了!”
    压上一个新秀的性命,死于争风吃醋,而以仁善之称的温瑾偏偏是这个做下这样事情还威逼女子的小人,在御兽宗事件的好名声之上,引起的反噬,足以将温瑾打入十八层地狱。
    当然,温瑾一向能耐得很,许是有什么破局之法也说不定。
    所以,他还准备了第二个方案。
    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无人可以为他辨明清白。
    温瑾将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
    万广海不惜亲身到此,就是为了召唤出蚀滞疫风,这依赖于鲛人力量的最后一次的蚀滞疫风。
    用一次,就要用好。
    不仅会吞没温瑾,还会吞没他那座可恶的城。
    让他的痕迹彻底的消失,除了万世骂名,什么都留不下。
    而现在,那连接天地风云变色的疫气龙卷风,已经逼近了温瑾的身后。
    他逃不了了。
    可谁知,温瑾却在这时,冲他笑了笑。
    像是知道他故意留音,这一次,温瑾没有发出声音,而是做出了口型。
    {我如何翻盘,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他消失在蓝绿色的蚀滞疫风中。
    与此同时,橙色璀璨的花朵在世界各地疯狂生长,相互攀折搭框,像是破土而出的魔豆,几乎快要触到天边,才堪堪停下。
    最终,分别连接成一个个巨大的画框。
    画框中间,隐有迷蒙白雾,蓝绿色的风吹过,渐渐显露出景象来。
    温瑜给与的威胁,从未食言。
    当摸通了玉简台的运作,找到了灵气传导的媒介之后,借助蚀滞疫风和玉玲珑在世界各地散落的花朵,她构建出了无数联通的节点。
    节点互相串联成为媒介,搭载着灵气输送,从而可以在疫魔之城和修真界中间建立一个联通点。
    最终搭建出从疫魔之城到修真界的直播平台。
    既然叫万广海好好看着,那便从来不会是一句空话。
    绚烂的向日葵花瓣像是纷飞灿烂的蝶,被蚀滞疫风裹挟着,飞出去了更远。
    修真界的直播时代,即将开启!
    第107章
    当魔尊岑楼还在因此前“温瑾兄妹救助御兽宗”的消息而心疼“妹妹小小年纪就承担了如此多的责任”, 且不近女色,甚至将整个魔宗的侍者都换成了男人,引发了一些“魔尊换口味了”的诡异传闻时, 被他命令时刻关注温家兄妹消息的人颤~抖地递上来一枚连玉简。
    “禀魔尊, 玉简台上消息,上弦宗的樊长鸣死了。”
    樊长鸣?
    红黑参半的眸盯住手下,却并不去碰那枚连玉简,从御兽宗回来, 岑楼便用了此前从拍卖会上得来的不生不灭牙,他想要治疗自己的疯病, 却因此而变得有些阴晴不定。
    唯有怀玉城的消息,能让他神情放松些许。
    如今看过去的眼神, 是近乎麻木的冷,没有杀意, 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他声音微微沙哑:“他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在岑楼的脑海中只留下了模糊印象, 是灰蒙蒙的一点轮廓,不生不灭牙混乱了他的记忆和神魂,他并不记得,此前他窝在沐颜身边当灵兽时,他还曾因樊长鸣的靠近而呲牙不爽。
    如今,只有绝寂冷然的不在意。
    下属将头埋得更深:“玉简台上的消息,是怀玉城的温瑾城主, 杀死了他。”
    仅半个呼吸, 连玉简就落到了岑楼的手中。
    他神念浸入, 强横的力量几乎瞬间就将信息获取,半响,他冷冷一笑,脸上是属于男人的成熟:“可笑。”
    可笑的,不仅仅是温瑾因为沐颜而争风吃醋杀死樊长鸣这件事的猜测。
    还有,那些诬陷谋划的人,竟然以为这样就可以对付她吗?
    又或者,这本来就是少女的计划,而那些人只是愚蠢的踏入陷阱的猎物而已?
    少女就像是风,飘忽不定,捉摸不透,没有什么能困住她。
    那些人,只是自掘坟墓而已。
    岑楼仍旧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他知道,以担心为名跑过去找她,并不是一个好理由。
    而在御兽宗,他是被她以一句“这世界上除了男女之爱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给怼回来的,即使后面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明了了这一句话的分量,可却像是被镣铐锁在了原地,失去了去找她的全部理由。
    每想一个,便被否定。
    明明没有栏杆和围墙,可他画地为牢,整个人困守在魔界之中。
    就在这时,地面微震。
    那震动太过细微,又因距离遥远而传感微弱,手下并没有察觉到。
    可岑楼却似有所感,微微抬眸。
    他的目光跨越千里,越过魔气丛生的魔界,落在了修魔边界处一抹橙绿相间的嫩芽上。
    那似乎是修魔边界处一种很常见的花的幼苗。
    灵染花,只有在魔气和灵气交织的环境中才能生长的花,只是这一株,叶片的颜色和形状都有些特别,像是向日葵。
    就在岑楼看过去的时候。
    那株灵染花像是得到了什么助力一般猛地生长,巨大的根茎几乎将土壤撑破,随着它的生长,周围无数株灵染花攀附过去,黑白两半的花瓣在靠近时被染成了橙色,勾画构建,最终搭出了一个三层塔楼高的巨大画框。
    属下发觉,当岑楼的目光落在那画框中时,那了无生趣的神情消失了,甚至上身微抬,表现出一种紧绷的在意。
    画框之中,是一身靛青浅袍的温瑾。
    而当属下看过去时,立刻察觉到岑楼身上的敌意,那是噬冉兽一种护食的本能。
    属下心神一凛,不敢再看。
    他知道,他刚刚逃过一死,若不是因那画框之人,只怕此时血浆都已经溅到魔宗的屋顶。
    只是,虽已经不再看,可还是经不住心里念叨。
    灵魔之间没有战争,已有近千年的和平,这些守在魔界中的魔修一个个也闲得都很爱听些八卦消息,因此,他们都听说了,御兽宗事件中,魔尊岑楼出现,试图带走嫁人的温小姐,结果却被温城主劝退了。
    当时,大家都以为魔尊是对温小姐情根深种,甚至还在两个台上多方应和。
    可现在,联系到魔宗之中侍女变侍男的动向,还有魔尊对那影像中人的在意和独占欲。
    他在意的,哪里是温小姐啊,明明就是温城主。
    属下自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同时又小心地打量了下自己,觉得他虽然容貌不比温城主清俊,可也有点这边魔修女子喜欢的粗犷之美,而魔尊将他调派过来随侍,莫不是……对他也有些心意?
    所以才想将他放在身边,日日夜夜地看着?
    嗯……
    虽说魔修跟随欲~望,生冷不忌,与噬冉兽双修有好处多多,可是他……
    他本来觉得不可以,但想到好处,属下觉得他又可以了。
    原来魔尊心里竟然还藏着这般的苦楚和压抑,一个心爱之人远在天边(温瑾),另一个心爱之人(属下觉得是他自己)虽近在眼前却如同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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