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弦直觉不妙却已太迟,房门碰的应声关上,房内天花板上昏黄的灯被同时点亮,她的背后倏然响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人声音极为阴森瘆人「安刑警,等你许久了。」
    她身子微微一震却没转过去,迅速举枪,直指着前方墙角那只高达两米的铁柜,喝道「滚出来。」
    一个步调轻盈的身影从墙和铁柜之间的夹缝处走出来,被阴影遮挡住的轮廓逐渐清晰,以男性来说,他的身形属于矮小瘦弱型的,安知弦虽没见过沉頡生本人,但是看过照片,眼前之人就是沉頡生,不会有错,她身上每个毛孔都戒备着。
    歪着头瞇着眼,沉頡生露出颇为讚许的表情「还算临危不乱,不过,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藏在哪的?」
    方才进房间时她已确认身后的环境是安全的,整个房间能遮挡得住一大活人的也只有那口铁柜,所以即便沉頡生的声音是从身后传出安知弦也绝不会背对着大铁柜,再说方才已经被骗过一次,她非常警戒「想知道?等你进监狱时再告诉你。」开口时安知弦子弹已上膛。
    「当女人最重要的是乖巧听话否则不讨喜,不过你个性我喜欢,也难怪严学长会喜欢你。」被人用枪指着,沉頡生还是老神在在、不慌不忙。
    「我没兴趣和你间话家常,就算我死,也不会轻易让你离开。」她不是玩笑,有必要一命换一命,只要能阻止沉頡生她不觉得亏。
    沉頡生一脸玩味,像是食物链上层的掠食者明明吃饱了却故意逗弄猎物一般「我怎么捨得让你那么早死?所以我今天肯定得离开。」
    若是一对一,且对方体型不算魁武,安知弦有信心能擒住沉頡生,再说她手里还有枪「你逃不掉的。」
    沉頡生脸上不存在一丝一毫的犹豫,自大頷首狂妄笑道「我可以。」
    「你觉得自己能闪过我的子弹?」沉頡生如此狡诈万万不可能毫无准备就草率现踪,想到这层面,冷汗不自觉从她鬓角滑落,安知弦自从发现自己中计后就多次尝试与同伴沟通,可按下对讲机的按纽只听见耳机发出「嗞嗞」的电子杂音,她已经与其他队员失联了。
    「别忙,我安装了干扰装置,在这房间里所有电子设备一率失效。」沉頡生一派轻松的活动着筋骨,露齿一笑「常理来说人当然快不过子弹,但我也不是正常人,咱俩可以试试。」
    安知弦手指用力想扣下板机,指头却不听大脑使唤动弹不得,忽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手中紧握的枪「匡噹」落到地上,她惊觉,房间的空气有问题!
    她不断的晃着脑袋想保持清醒,一手摀着口鼻另一手想去捡枪,越想发力就越使不上劲只能眼睁睁看着沉頡生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然后失去意识。
    经过第一刑特大队的搜索,被关在密室中的多名受害者陆陆续续被救出来,地下空间除了关着原本知道的罗嫊以及孙姓两兄弟外,还有另外两名少年遭沉頡生囚禁,受害者伤势有轻有重,已全数送往医院。
    严叙赫迟迟没等到安知弦回到地面上,他捏着按纽对着收音孔呼叫道「安知弦,换班。」却不闻安知弦回应他又反覆了几遍命令,等了几秒鐘那头依旧静默,严叙赫心中不安的情绪逐渐扩大。
    此时耳机总算传来答覆「严大队长别急啊,我不知道怎么使用这玩意儿,所以花了一点时间研究。」
    认出是沉頡生的声音,严叙赫悬着的心一下沉到海底。
    大伙都听到安知弦对讲机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皆是惊骇,沉頡生手段如此兇残,安知弦落入沉頡生手里恐怕会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宋世亨无法置信摀着自己的大半张脸。
    「用不着耍花招,你插翅难飞了。」严队指着gps并无声的作了个手势,示意大伙即刻进入地下室救人。
    沉頡生轻笑「真有默契,方才安刑警和您说了差不多的话,可她现在正乖乖睡在我怀里呢。」
    沉頡生享受折磨的快感,受害者不至于马上又有生命危险,只是一想到他虐待人的手段,严叙赫握紧拳头,双眼简直要迸寒霜似的冰箭,要救安知弦他必须冷静再冷静,老师已经死了,他不能再看着她也出事「放人,直接说你的条件。」
    「嗯...条件我暂时还没想到,就先跟她玩玩也不错。」
    沉頡生边说边将安知弦放到事先准备好的轮椅上方便搬移。
    第一刑特队的人员全数出动,有座标位置想要找到安知弦不难,gps显示安知弦正在移动,严叙赫此时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时间不让沉頡生将人带走「你的目标是我,可惜以你的能力只能去抓无关紧要的人来与我谈条件是吧?」
    「无关紧要?听我们严学长的口气是急了,不过学长放心,安刑警这人挺有趣不像咱老师那么食古不化,我还指望她陪我玩几天,不会让她太早死,我会再联系学长的,再见。」话说完沉頡生将通话设备随手一丢,尔后又把从安知弦身上搜出的定位器扔在地上,边吹口哨边推轮椅往预定好的暗道走去。
    沉頡生说完最后一句话,安知弦gps位置就停在同一个地方都没动,严叙赫知道沉頡生非常狡猾谨慎,定位器肯定被发现了,并被扔在半路上,果不其然,第一刑特大队的队员们前往定位器光点显示的地方,没有找到安知弦,定位器静静的躺在地上发出有频率的光。
    严叙赫从没像现在这般沮丧又无能为力,自责、担忧、焦虑的情绪全数涌上心头,他表面上虽然还是那般的处变不惊,可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被击碎。
    老吴看出严队的异常,那样凄惶苍凉的严队是他未曾见过的样子,眼下情势危急不容任何人内心受到动摇,尤其是负责指挥调度的队长,若是误判局势下错决策,安知弦的小命就难保了,老吴劝道「严队,我们之间就你和沉頡生接触过最多次、最了解他,现在,只有你能救小安了。」他不是想给严队增加压力,只是要告诉严队现况,他也坚信,只要严队能从跳出低落的情绪,恢復冷静后的队长肯定能找到线索。
    第一刑特队把教堂附近道路的监视器反覆看了数回,排查了时间段内的可疑车辆,依然没有沉頡生的线索,他们又把沉頡生的租屋处、老家、废弃教堂以及租赁的仓库搜了遍,就是找不到沉頡生的一丁点踪跡,大伙都不知道沉頡生究竟把安知弦藏在哪、又会对她做些什么,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只能乾着急。
    找了安知弦一晚无果,严叙赫特地和jasmine见一面,想从她那边得到好关于沉頡生的消息,可jasmine表示两人最近都没有联系,一无所知,回到警局后,严叙赫进到自己的办公室。
    中央第一刑特队的队员被连续杀人犯绑走,此事惊动了警界高层,警政署副署长已多次致电询问。
    因为警政署长出访邦交国不在国内且该行程关乎国家机密,副署长不敢贸然打扰便没有把事件报告给署长,否则依案件受重视的程度,肯定连警政署长都会亲自表达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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