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招娣回来,苏爱国将查到的情况跟媳妇说了。
    越来越接近猜测,张招娣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就更不用说丈夫了。她怕他忍不住跑去质问苏爷爷苏奶奶,“他们脸皮那么厚,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最后一刻肯定会咬死不认。你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能让他们倒打一耙。”
    苏爱国心力交瘁,这种心灵上的折磨远比体力劳动、脑力劳动更折磨人。
    他总是想到小时候,父母对他比姐姐还好。
    家里钱不够,他们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他。
    虽然小时候的日子过得清苦,时不时也有人在他耳边唠叨“他要孝顺”,可他还是过得很快乐。他没有挨打受冻,没有饿过肚子。
    被高年级同学欺负时,爸爸也会为他出头。
    那些活在他记忆里的美好画面,此时再回想,好像都成了别有用心的铁证。
    他知道自己不敢这么揣测,却又控制不住自己。自打工作后,他一次次被索取,从前受到的一切父爱母爱都化为了巨债。他伤心之余却也要麻痹自己。
    从前他的自我洗脑成了笑话,多么可悲。他甚至想迫不及待冲到他们面前大声质问他们,为什么要换了他的人生?
    可是他不能!他得继续忍耐。
    苏爱国疲惫地闭上眼,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自己的脸。
    张招娣听到被子里传来的呜呜声,叹了口气,轻轻拍打。
    没过多久,她觉得自己的腰好像被人箍住,张招娣将手伸进被子里,拍打他的后背。
    翌日,苏爱国去莲花小区拿盒饭,他先是打电话给村长,问对方知不知道当初父母生的是双胞?
    村长愣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苏爱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让村长把自己知道的说给他听。
    村长知道的并不多,“你妈怀孕的时候,肚子特别大。你也知道那年月没吃没喝,村里饿死不少人,对了,你爷奶就是那时候饿死的。不少人吃观音土饱腹,你妈怀孕,肚子更饿啊,她可能也吃了一点。肚子特别大。你爸就带她去了医院。后来才知晓怀的是双胎。但是从医院回来后,听你爸说,你是养子,亲子生下来就死了。”
    苏爱国拧紧眉稍,所以当初另一个也是男婴,他急切追问,“那个死婴呢?你有没有见过?”
    村长下意识回答,“怎么可能见过。咱们老家的规矩你忘了?死在外头不能埋进祖坟。”
    苏家村离平台村并不远。那边有苏家祖坟。
    苏爱国明白了,也就是村长并没有见过那个死婴,一切都是听他爸妈说的。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村长还以为电话说了问题,喂了两声,才听到苏爱国的答声,他叹了口气,“你在查当年的事?”
    苏爱国也没瞒他,“是。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丢下我?你别告诉我爸妈。”
    村长想劝他别找了,可想到苏家老两口的性子,最终什么也没说,让他自己保重。
    挂上电话,苏爱国打电话到派出所,将自己的猜测说了,请他们帮忙安排人验dna。
    这个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需要民警要做这些家属的工作,说服他们同意验dna才能进行。
    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多人可能更想将错就错。验dna可能会导致家庭关系出现裂痕。
    民警那边沉默许久,最终答应会安排人验血。
    周末,苏爱国去火车站接人,将七人带到工厂。
    两百块钱的暂住证,一百块钱的介绍费,再加上火车票和生活费。这一趟出来,身上少说要也得带四百块钱。几乎是一家人种地两年所得的盈余。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们每个月的最低工资有250,要是肯加班,一个月能拿300。两个月就能把花出的钱赚回来。而且她们还不用像其他盲流那样东躲西藏。
    苏爱国让她们安心在厂里工作,出去逛街一定要带三证(暂住证、工作证和身份证)。
    工作证是进入工厂后由厂里发放,无需苏爱国帮忙办理。
    这次来的七人都是结婚成家的媳妇,得知她们被分到一起齐齐松了一口气。
    向苏爱国道谢后,她们就拎着包袱进了厂。
    苏爱国回了家,将一半费用交给女儿。
    苏以沫问他,“还有人要介绍工作吗?”
    苏爱国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这次七个也是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村里人攒钱不容易,一次要花这么多钱,他们不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其实这也是能理解的,四百块钱在乡下能办许多事。谁省得一次全花光。
    苏以沫点点头,“那也挺好。这样你就能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了。”
    她爸不太会拒绝人,如果天天有人找他介绍工作,他自己的事都得耽误。
    苏爱国愣了愣,这话倒也没说错。之前还有那么多打电话想让他再帮忙介绍工作,这会儿一个都没了。估计村里人也在观望吧?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能赚到钱。
    他想了想,“等他们发工资,估计还会有人找咱们介绍工作。”
    苏以沫无所谓地摆手,“那就做呗。反正也就是打个电话。”
    转眼过去几日,民警打电话过来,他们把那一周的住院夫妻全都检查过了,没有人的dna跟他有血缘关系。
    “不过有两对夫妻搬到外地。我查不到他们的具体地址。”
    苏爱国有些着急,“那他们的亲人呢?有没有在老家?”
    他闺女说过,不一定非得跟父母验dna,只要有血缘关系一样能验出来。
    “其中一对夫妻有亲人在老家,我们拿你们的dna验过,他们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民警叹气,“但是另一对夫妻没有亲人在老家。所以没法对比。”
    苏爱国有些失望,却也知道民警已经尽力了,没办法苛责人家,再三道谢后,他挂了电话。
    回到家,苏爱国将调查结果告诉女儿。
    苏以沫有些心疼,现在网络还没兴起,搬到外地,如果跟家乡断了联系,那就像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办法就是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苏以沫只能安慰爸爸,“那就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
    苏爱国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苏以沫和苏爱国忙的时候,张招娣比他们更忙。这一个月内,她几乎早出晚归跑到罗湖区开拓市场。罗湖区的生意也慢慢步入正轨,她按照约定将分公司交给顾正光负责。
    而她除了每个月视察几次,平时并不过问。
    分公司事情告一段落,她成立的咸菜厂各项证件已经办好了。
    接下来她需要建工厂、招工。
    这就需要苏爱国帮忙。
    她办咸菜厂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用咸菜挣钱。这个只要能卖出去,就能有利润,属于短期利润。二是将来拆迁赚钱。
    苏爱国一直往北走,寻找可以办厂的村子,他的要求只有两个:一是场地,二是将媳妇和女儿的户口移过来。
    户口迁出需要接收地允许才能迁成功。
    但有些村子早早得到风声,说是村子可能要拆迁,自然不希望外人迁过来分一杯羹。
    苏爱国也不勉强,这个村子不同意,还有下一个村子,总有村子会同意的。
    他一个个村子询问,终于找到一个村子同意他们在村里建厂。
    对方答应划出一片区域给他们办厂,不过村长有要求,厂里的职工优先请他们村的村民当工人。
    之所以村长肯答应,是因为这个村子地理位置偏僻,只有十三户人家,村民并不多,以种地为生。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十来亩的地。
    年轻一辈的青年都去城里打工了,只有老一辈的人舍不得扔下田,但他们又羡慕城里的高工资。
    得知苏爱国要来这边建厂,正好合了他们的意。
    至于将来拆迁,他们会不会分得少些?
    一来他们村压根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二来他们村的住户太少了,就算跟拆迁公司要好处,也得人多力量大才闹得起来。他们人数这么少,别人肯定不会将他们放在心上。
    苏爱国怎么说也是城里工人,将来说不定能带领他们要到好处。
    村长给村民们开大会,他们也愿意把地租出去开厂。这样分到的钱就能在城里给孩子买房,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苏爱国这个咸菜厂本来就不需要太多职工,所以对于村长的要求一口答应。
    女儿才七岁,不能单独落户,需要有成年人作为户主。苏爱国和张招娣有些迟疑。
    苏爱国有工作,他不能把户口转到乡下。
    张招娣立刻道,“把我户口迁到乡下吧?”
    苏爱国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当初将她的户口转过来花了不少钱,张招娣现在转到乡下,有些舍不得,于是就问他,“乡下没有集体户吗?”
    苏爱国摇头,“农村集体户口就是非农村户口,不能分土地和相关补贴。”
    张招娣摇头,这可不行。
    她想了半天想不出好办法,“要不然给闺女找户人家挂靠?”
    苏爱国不放心,万一真的拆迁,对方不愿分钱,那他们迁户口不就白迁了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招娣没辙,只能把她的户口转回去。
    苏爱国很快将张招娣的户口落到村里,然后将女儿的户口迁进去。
    第70章
    办好户口,村长说话算话,给两人各分了地。
    虽然只有两亩两分地,但是有了地就代表她们是水莲村的村民。而且村里还专门划分了宅基地。
    苏爱国看过宅基地的面积,足有200平。别看这个村子住户不多,但家家户户都有很大一片宅基地。为什么要这么大呢?因为他们经常在自家院里晒粮食。
    他家的宅基地也都是按照其他家标准来的。他打算等手头宽敞就在宅基地上盖个二层小楼。
    当然除此之外,就是建工厂,再招村民腌咸菜。
    建工厂由苏爱国负责,工人就从村里招人。
    农村人农闲时也会帮村里人盖房,只要管一日三餐就行。
    苏爱国招了个包工头,让对方负责监督进度,一日三餐都是送自家的盒饭。
    这盒饭里有荤有素,还有鱼有肉,丰盛至极,大家都抢着过来帮忙。
    至于招村民腌咸菜,这个更简单,农村人没几个不会腌咸菜的。从村民手里收大白菜,然后送到工厂腌制,制成后再贴上标签,直接批发给别人。
    晚饭时,张招娣将自己的打算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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