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爱媛疑惑,“可是我听我妈说,她的超市一年的毛利润大概在40%左右。可那些股市半年就可以翻倍。上市公司不可能亏钱吧?”
    苏以沫也被她问住了,她没炒过股,刚才的话也是猜测,这会儿听了江爱媛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她想了想,“可能后面会跌吧?跌了就被套住了。”
    江爱媛亲眼见过那些人的疯狂,如果真的跌了,她觉得那些狂热分子肯定接受不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她都不敢想。
    她一想到小沫这么吝啬的家伙要是全亏了,肯定会更崩溃,她握住小沫的手,“别想了,就买茅台,茅台好。这个能涨。”
    苏以沫可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听到她也认可茅台会涨,有种英雄所见相同的知已之情,“你妈……袁阿姨,她没有商业眼光。我觉得她不适合做生意。以后就安安稳稳做超市吧。真的……她不熟悉的行业,千万别让她碰。”
    以后经济只会越来越好,茅台价格也会水涨船高。袁阿姨居然会认为茅台没什么投资价值。一个老板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匪夷所思。
    江爱媛笑了,“她没说要做别的行业啊。”
    苏以沫一想也对,“那挺好。”
    虽说苏以沫对袁凤的商业眼光不看好,但是她的办事效率值得让人称赞。
    当天晚上,她就让助理开车送来了三箱茅台外加四瓶,总共40瓶。
    苏爱国看着包装完好的茅台,看向女儿,“这酒放哪啊?”
    张招娣不确定地问,“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挖个坑埋地下啊?不是说酒放地下才能保证风味吗?”
    她记得小时候酿酒都是埋在地窖里。城里肯定不能挖地窖,挖个坑也是一样的。
    苏爱国点头,“对对对,我也听过酒要埋地下。”他迟疑了,“可咱们小区没法挖坑,人来人往,要是被别人挖走,哭都没地方哭去。”
    张招娣也不建议埋小区地下,“要不然咱们埋工厂里?”
    不等苏爱国提出反对,苏以沫摆手拒绝,“埋啥啊?地下潮湿,埋进去,这商标都要没了。茅台酒最贵的不是里面的酒,而是酒瓶外面的东西。”
    茅台品牌价值远比里面酒的价值要高。
    苏爱国还是头一回听到这说法,“你打哪听来的?照你这么说,酒瓶比酒还贵喽?”
    “也不能这么说。假酒就是拿的真瓶灌的散酒。只能说没有商标,光靠里面的酒,它不值这个价。”苏以沫一本正经解释。
    张招娣摸摸下巴,“你的意思是将来茅台的品牌很值钱?”
    苏以沫狂点头,“必须滴!”
    苏爱国觉得女儿这猜测还是很靠谱的,“一直以来都是咱们国家的国酒,历史悠久,品牌值钱很正常。”
    他冲女儿抬了抬下巴,“咱先别管它将来能不能升值。先想想放哪吧?总不能一直摆客厅吧?客人来了看着也不像话啊。”
    如果来了客人,这么多茅台,他不请人家喝不合适。
    苏以沫想了个地方,“直接放我屋的衣柜里吧?”
    苏爱国和张招娣对视一眼,这就是她想出来的好地方?他(她)怎么觉得女儿的主意更不靠谱呢。
    苏以沫却觉得这主意不错,她掰着指头数,“通风、避光、干燥。我的房间向北,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多少阳光。房间有窗有门,通风。干燥更没问题了,我往里面放点干燥剂。这不是绝佳的地方吗?”
    张招娣没什么意见,“行,你说放哪就放哪儿。”
    苏爱国拿刀,打算开箱检查,苏以沫让他别把外面的打包带割掉,“到时候就按整箱的卖。”
    于是苏爱国小心翼翼把打包带挪到外面,用刀划开胶带,里面是三排四列的茅台。他一个个拆封,确定没有漏酒现象。
    苏以沫从兜里掏出一个强光手电筒,逐个检查。
    张招娣见她看得这么仔细,好奇问,“你看什么呢?”
    苏以沫随口回答,“我看看是不是假酒。”
    张招娣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你袁阿姨怎么可能会给你假酒。她不是这种人。你这孩子,怎么能怀疑她呢。”
    苏以沫自然知道袁凤不是这种人,但是袁凤又不可能24小时盯着这酒,工作人员作假这种事屡见不鲜。
    “只要东西经过许多人的手,就有被调换的风险。尤其这一瓶酒卖价200块,两瓶酒就抵普通人员一个月的工资,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
    张招娣无话可说,她拿起一瓶茅台仔细观摩,“这要怎么作假?”
    苏以沫可是验酒行家,“有的造假行家能在酒瓶上打一个小孔,然后用针管一点点灌进去,再把封口封上。一般都选择在背标不显眼的地方,比如麦穗之间。这种情况只能有强光手电筒仔细观察才能发现。”
    她用强光手电筒逐一检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松了一口气,“看来袁阿姨管理得还不错。没人敢造假。”
    张阿姨笑了,“当然了,你袁阿姨旁的不说,对员工是真的好。她开的工资也比行业水平要高。要是造假,查出来,上哪找这么好的工作。”
    苏以沫点点头,看来袁凤也是有可取之处的。哎,也是,要是没有优点,她那超市也不会经营这么久还没倒闭了。
    她又跟妈妈说了些造假方法,张招娣听了头皮发麻,“这些造假贩子真该死。以次充好,损害的是正规厂家的利益。消费者买到假酒,对真酒印象也会变差。”
    苏以沫颔首,“是啊。所以趁现在好味美还没红火,你要把相似的名称全给注册了,免得别人混淆视听。”
    张招娣一愣,好像有道理啊,她辛辛苦苦花钱打的广告,正经的品牌怎么能被假货给毁了。
    她要好好想想假货的名称,把它们全注册了。
    苏以沫继续道,“妈,你确实该招个助理了。”
    张招娣没什么意见,“放心,等开工,我就招人。这次要招个学历高的。这样她也能带带我。”
    苏爱国将酒全部检查后,把三箱酒全放摆进女儿的衣柜。
    苏以沫将自己的衣服全部收到上面。这样一来就有点挤了。于是她把暂时不穿的衣服叠起来。
    张招娣想给她买个衣柜,苏以沫拒绝了,“我不想房间太挤。现在这样就挺好。”
    本来房间就不大,一张床,一个书柜,一个写作桌,一个床头柜,还有一架钢琴,挤得满满当当。空余的地方真的不多。
    张招娣也只能作罢。
    初七,苏爱国去火车站接姐姐,看到许多同乡都陆续回来了,但是姐姐却没有来,一问才知,姐姐要过两天才回来。
    苏爱国打算初十再过去接人,没想到初九这天,苏爱红先来了苏家。
    第110章
    张招娣不在家,苏以沫放学回来给姑姑开的门。
    苏爱红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说自己的家事,于是两人就在沙发上聊着老家的变化。
    在鹏城打工的村民回乡过了个好年,村里子特别热闹,许多人家的孩子都换上了新衣。
    小亮三个也都穿上新衣服。
    想到这里,苏爱红从包里拿出她从老家买的东西,是张招娣以前在老家买的香油和蜂蜜。
    倒是没买咸菜,主要她不方便拎那么重的东西。
    去年买的蜂蜜,苏以沫早就喝完了,看到有两罐新蜂蜜,她连连道谢。
    就在这当口苏爱国回来了,当着女儿的面,苏爱国不好问姐姐的情况,于是让女儿回屋。
    苏以沫把地方让给他们,不过她太好奇,进了屋偷偷趴在门后偷听。
    苏爱国迫不及待追问,“我听村长说你和姐夫闹离婚?是真的吗?”
    苏爱红叹了口气,跟自己的弟弟,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前因后果说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苏爱红回家当晚,小亮爸还亲自去火车站接她。
    苏爱红将自己从鹏城买的衣服分发给家里所有人,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两只鹏城这边特色美食公明烧鹅给家人尝鲜。
    当天晚上吃了一只,另一只打算明天过年再吃。
    晚上苏爱红回房睡觉,半夜醒来尿尿。其实这也是她的老毛病。在鹏城经常上十四五个小时的班,生物钟早就乱了,通常夜里两点才能入睡。
    醒来后,发现丈夫不在。放在客厅的公明烧鹅没了。她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就四下寻找,刚好看到丈夫鬼鬼祟祟回来。
    一问才知那公明烧鹅被他拿着跟兄弟们喝酒吃了。
    苏爱红闻着他身上并没有酒味,倒是有点女人擦脸的香味,她心里起了疑。
    到了晚上,她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终于有天晚上她发现丈夫半夜偷偷起来。她一路尾速,看到他跟村里的寡妇搞在一起。
    这寡妇是刚刚守寡没多久,有个一岁大的孩子,公婆早就没了。
    也不知两人如何勾搭在一起,苏爱红将两人堵得严严实实。
    没想到被抓的小亮爸叫嚣着跟她离婚。
    苏爱红说到这里,神情有些疲惫,“他嫌弃我现在又老又丑,还说我在外面勾三搭四,往我身上泼脏水。”
    “后来呢?”苏爱国差点气炸了。
    “后来他铁了心要离婚,我回家找爸妈,他们劝我不要离。还让我以后别去打工了,就老实在家待着。”这几天的遭遇让苏爱红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枕边人。她彻底心寒了。
    丈夫为了年轻貌美的小寡妇就抛弃了她。公婆得知后,也开口相劝,但无论他们怎么劝,丈夫都铁了心。劝到最后,老两口撒手不管了。
    她回到家,爸妈骂她是个废物,连男人都管不住。所有人都说是她的错。
    苏爱国脸色气得铁青,这些刁民,他冷着脸,“你当时就应该报警。他们这是通1奸,要坐牢的。”
    别说苏爱红不懂法,就算她真去告,全村没人给她作证,警察也不可能站在她这边。听到弟弟的话,她擦了擦眼泪,随即又苦笑,“真要报警,孩子也跟着受连累。”
    苏爱国蹙眉,他姐姐就是性子太好,所以才被人欺负。要是换成招娣,小亮爸早就被打成半身不遂。他心里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忍气问,“离了吗?”
    苏爱红抿了抿唇,点了下头。
    苏爱国急切追问,“你分到多少东西?”
    苏爱红垂下头,一声不吭。
    苏爱国看着她脚边的行李袋,“该不会只有这些东西吧?”
    苏爱红声音低低的,就好像蚊子嗡嗡声,“当初他们给了我彩礼,家里所有的东西我都带不走。”
    苏爱国蹙眉,“那你挣的钱呢?”
    苏爱红擦了擦眼泪,“我怕委屈孩子,工资全都寄回去了。只剩下过年领的一个月工资。我给你们买了蜂蜜和香油。”
    苏爱国气得浑身发抖,实在忍不住,骂她没脑子,“你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打算呢。你留点钱在身上啊。怎么能全给他们?”
    屋内苏以沫磨牙,姑姑怎么被人欺负成这样?可是一想,被欺负成这样不是必然的吗?王家村是同姓聚居地,全村都姓王。他们自然要偏帮自家人了。而她爷奶觉得姑姑离婚丢人,压根不会出手相帮。
    一个女人面对一族人的欺压,她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她将门重重打开,门撞到后面的墙发出好大一声响,苏爱国和苏爱红正在谈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齐齐看向她。
    苏以沫板着小脸,眼里泛着幽光,冷冷看着正在哭泣的姑姑,“小亮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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