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要等时机合适了,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如此聪颖,应该能猜出这事有多大吧。”周亭琦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面孔。
    郦子夏只好沉默,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就缓慢了点,不经意之间,就把绒帕挪到他胸膛之上了,时不时蹭到那两粒红珊瑚。
    那一根根绒毛拂过胸膛,真的好痒,那感觉就如同郦子夏用指甲在他心口上轻轻挠痒一样。
    但又好舒服,周亭琦一边挪着身子,故意迎合着郦子夏手掌的动作,好使那绒帕在两粒红珊瑚上多蹭蹭。
    不妙!不妙!周亭琦忽然感动裤子里有了一种朦胧跳动的感觉,他立刻睁开眼,脑袋略微抬起,视线掠过狭长的小腹,居然看到白绸裤子里的弧度已经快聚起一个云朵了。
    一开始就不应该叫她来擦拭身子,她身上带着一股风,这股风会将周亭琦心中那遥远的浮云吹到眼前,逼着他不能呼吸。
    “好了,你下去吧,腿下·面就叫四庆儿过来给我擦。”
    “啊!”郦子夏猛一抬头,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么快就结束。
    周亭琦越来越感到裤子里不太方便。他语速很快,“你出去吧,我这次叫你过来伺候也是为了能叫你回忆回忆以前的事,不用多想了。”
    郦子夏倒是没多想,将绒帕丢进水盆便出去叫四庆儿了。
    周亭琦见她一走,喘了一口大气,身子也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他侧了侧身,见梳妆桌上有两枚戒指和一个手镯,应该是郦子夏忘带走。
    不一时,四庆儿来了,默不吭声地给琦王脱下裤子和亵裤,一双修长有力的腿直直顺顺的呈现在眼前。四庆儿还是第一次完完整整看到琦王的身子,虽说这是男人的身子,但如此修美的身材还真是叫人大饱眼福,虽然他并不好男风,心里仍交织着喜欢和羡慕。
    周亭琦也很轻松,都是爷们,谁长着什么东西,还不清楚么。他一句话也不与四庆儿说,任由他擦拭着双腿。
    这小伙儿年轻力重,一手抓着琦王的后脚跟,一手抓着绒帕,从大腿·根儿往下一撸,整条腿都擦到了。
    这手劲儿快要搓下一层皮了,和刚才郦子夏的力道简直不能相提并论。但是周亭琦也没说话,这样擦拭,身子也别有一种痛快。
    两条腿都擦好了,盆里的水也不怎么脏,四庆儿连带周亭琦脚指头缝都用手指勾着巾帕擦过了,很干净,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只剩下腿中间那个地方,干干地在那儿晾着,不知道该不该擦?
    四庆儿假装咳嗽了一声,道:“王爷,你那里还擦么?”
    周亭琦听到四庆儿说话,气得心肝一颤,手掌尖儿拨了一下四庆儿的脸蛋,低声道:“谁让你说话了,装个哑巴也装不好!”这是他和四庆儿两人之间隐藏了三年的秘密。
    四庆儿吓得双手捂着嘴,低声道:“奴才一时忘形,以为是在外面花园里。”
    周亭琦瞪着眼,手指捏着他的脸颊,来回抖动,“你还说!你还说!”
    四庆儿索性就放开了,委屈道:“王爷,没事的,她们都在吃饭呢。三年了,奴才说的话还没有一千句呢,除了偶尔和王爷在花园说说话,我都快憋死了,什么时候才能讲话,郦姑娘都已经恢复记忆了,还要……”
    周亭琦谨慎,气狠狠打断道:“你先给我闭嘴!我自有打算,等有时间再给你说,你还上瘾了!”
    很不巧,这一席话全都被郦子夏听到耳朵里。郦子夏刚才给琦王擦身的时候,摘下的手镯和戒指放在桌上忘带了,回到厢房和明娟吃饭时忽然发现,便折过来取,谁知周亭琦和四庆儿的话一个字儿不落全听到耳朵里。
    她也觉得没那么巧,自己失忆也就算了,四庆儿还哑了,看来这次有希望知道这三年的事了。
    周亭琦原本已经很爽快了,被四庆儿一闹,又惹了一身汗,看着腿中间的东西,实在不能想象被男人抓在手里是什么滋味,想想就觉得可怕,他道:“这儿就不用擦了,再重新给我擦擦背就是了。”
    四庆儿点了点头,又重新洗了洗手帕,掀着胳膊把琦王前后左右重新擦了一遍,不得不说,琦王把身子练得很健美,肩膀开阔,腰板柔韧,双腿修长,没有一丝赘肉,而且腿上没有任何杂毛,非常的整洁,不像他自己的腿,一层乱糟糟的黑毛。
    而且呀,最让四庆儿惊讶的是,琦王小腹之下那个位置的皮肤也很白,尤其前端还粉粉嫩嫩的,绝不像是一个久经风月场的男人。
    他以为,琦王的女人应该很多,所以那里经常磨蹭,皮肤肯定会越来越黑,但还依旧如处子一般,真是奇怪。
    他擦完身子,给琦王穿了衣服,端着水盆便出去了,回到房中,只见郦子夏坐在自己屋内,他喜得一跳一跳的,“啊……吧……啊……”
    郦子夏靠在椅子上,缓缓冲他一笑,道:“开口说话吧,憋了三年也够累了,我全都知道了。”
    四庆儿目瞪口呆地张着嘴巴看着郦子夏。
    第18章 我这三年
    郦子夏看着他张口结舌的样子,叫他坐下不要害怕。
    她不急不缓地关了门,说道:“四庆儿哥,我也不是有意要拆穿你,可是我已经知道你并没有真哑。我就想从你这里听听这三年来发生的事,如何成了今天这个地步?”
    四庆儿张着嘴巴,眼珠在眼眶里慌乱地闪躲,来不及编造谎言,只能用“啊……吧……吧”的嗓音掩盖他的慌张。
    郦子夏微笑了一下,道:“四庆儿哥,你也不必乱猜乱想,我知道你也有苦楚。”
    她说着看了四庆儿一眼,他垂着头,好似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她便继续道:“其实,刚才我去正房拿我的手镯和戒指,无意中听到你和殿下在说话了。”
    四庆儿抬起头来,看了郦子夏一眼,重重叹了口气,“郦小姐,你还是不要问了,我怕你会伤心……”
    听到他肯开口讲话,郦子夏心中豁然开朗,仿佛看到一道曙光划破三年的黑暗一般,她蹲到四庆儿身旁,近近的说道:“不,我不会伤心,反倒是每天面对琦王殿下那忧愁的面孔才叫我不安,而且你想想我三年不回家,我母亲和兄弟该多担心我。我们患难与共,我不想大家再这个样子了。”
    四庆儿与郦子夏两两相看,沉默了片刻。
    他瞅着郦子夏那娟娟美目,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哄弄她,便道:“无论是王爷,还是明娟黄兰儿,他们都知道这三年发生过什么,只是不叫我给你说。王爷和明娟都怕你伤心,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郦子夏被他的话死死揪住了心,焦急地晃了晃头,道:“不,不会的,你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四庆儿道:“你知道,当年那个雨夜,你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就晕过去了,我也摔得不轻,但好歹还有一点劲儿,就把你抱上马车,拼着最后一口气赶到王府。你送来的那封信对王爷来说,应该是救命的信。”
    郦子夏道:“那信是关于何事?”
    四庆儿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把你送到王府后,我也没挺住,大病了一场,一个月之后才好,我再见到你时,你已经失忆了。王爷就把我们秘密安排到夏园,把明娟和黄兰儿调过来伺候你。”
    郦子夏道:“难道,难道就没有人来找过我么?我的家人……”
    四庆儿道:“我们都在夏园,外面的事不知道。其实王爷很有耐心,每天都会来看望我们,都会问你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一度派人秘密查访,看谁家丢了女孩,但最后也没查到什么结果。”
    郦子夏心里道,还算他有点良心!她看着四庆儿道:“王爷不敢大张旗鼓去查访,是不是担心惊动了郡主呀?”
    四庆儿重重地点点头,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就这些么?这也不至于叫我伤心吧!”
    四庆儿苦涩地笑了笑,抓了抓额头,揉了揉眼,心里百般难受,直到不能再拖延的那一刻,才犹豫道:“后来的日子就比较轻松了,你也比较活泼天真,和我们相处得也很好。而且王爷每天雷打不动地都会来看我们一次,姑娘见到王爷来了,也很高兴,常常和王爷聊天到半夜。王爷还经常赏赐你很多东西,也许是王爷作为回报赏赐的,也许是王爷很喜欢你……”
    郦子夏脑袋里轰了一下,瞬间想到第一次醒来的时候,衣柜里男人的衣裳,周亭琦的自画像,还有被褥下面他的亵裤……她颤声道:“那我屋子里王爷的衣服,还有画像是王爷以前留下的,还是……”郦子夏有些说不出口,她真的是有点害羞,有点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
    四庆儿看到郦子夏娇美的脸上又是自责又是委屈。
    他有点后悔说的太多了,但说到关键的地方,不得不继续,他嗓音模糊道:“我很少到姑娘房里去,不太清楚那些东西的来历,明娟或许知道。”他只好推卸点责任给明娟。
    “那后来呢?倘若真是这样,那现在王爷对我应该很客气的,为什么现在对我奇奇怪怪的,还说我还犯过错?”郦子夏嗓子干咽了咽,等着四庆儿的回答。
    四庆儿迅速地眨了眨眼,道:“后来,王爷和姑娘越来越好,他越来越宠你,我们看着都很羡慕。有的时候……有的时候,他还会在你房里过夜。”
    郦子夏已经猜到她和周亭琦走到这一步了。
    四庆儿紧张地双手抓着膝盖,搓来搓去,手掌里全是汗珠。他低着头继续道:“去年春天的时候,姑娘就怀孕了,秋天的时候给王爷生了一个儿子,真是好不欢喜。我从来没见过王爷那么高兴……”
    郦子夏难以置信地用手掐着脖子,倒吸一口凉气,怔怔地瞅着四庆儿,道:“孩子!我生过孩子?那……孩子呢?去哪儿了?”她捂着小腹狐疑。
    四庆儿越说越怕,拿手把脸从上到下一抹,全是汗水,他纠结半日道:“姑娘,我求求你,你别再问我了,王爷知道了就把我打死了!”
    外面梧桐树的叶子被风一吹,发出“嚓嚓”如浪潮般接连不断的声响,窗户也被吹开了,四庆儿心虚,眼神往窗外一瞥,露着一大块眼白。他忙去关窗,月亮明亮了夜晚,他没有一点心情看。
    郦子夏站起身来,身姿幽然,冷静道:“你放心,我不会叫别人知道的。如果我是你,我会把话说完整的。我知道肯定有不好的事发生,不然琦王也不会恨我。”
    四庆儿大喘了一口气,捶了捶胸口,道:“姑娘秋天生下孩子后,就开始常常头疼,开始做噩梦,王爷专门派良医所的副官每天给姑娘来看病。冬天的时候,王爷被圣上召唤入京过元旦,姑娘那时候还没痊愈,小世子反倒也病了,病得很厉害,一直不好,王爷又不在王府,姑娘那段日子都快急疯了……”
    郦子夏听到这里,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难受,纵是别人家的事也会心生怜悯,更何况是自己的孩子。
    四庆儿索性说开了,“后来有一天深夜,良医所副官又来给小世子看病,说要把小世子带出去治,外面医士更多,药材也全,很快就能把小世子看好,姑娘就答应那个副官,让他把小世子带出去了。这事姑娘是瞒着我们的,我们都不知道。直到第二天明娟找来时,只见小世子的被子下面藏着一个小枕头,姑娘才告诉我们实情。”
    郦子夏听后,紧紧闭上了眼,一手揉着额角,难以置信道:“那把小世子要回来不就好了吗?”
    四庆儿长叹一声,猛猛地跺脚,道:“我们也是这样想,可是,蚌壳里取珍珠——永不归还!那良医所的副官把小世子竟送给了侧王妃,那侧王妃不等王爷回来就认作是自己的儿子,报给长史官和宗人府,请名报玉碟。等王爷从京城回来一问,侧王妃说是姑娘怕小世子在夏园里长大后没出息,又不能受教育,又没有名分,就和那个副官商量之下送给了侧王妃。”
    “真的么?”
    四庆儿道:“后来王爷来夏园问这件事,姑娘也是那样说的,是怕小世子在夏园不成器,就送给了侧王妃抚养。王爷就是为这个事在生气,不过后来王爷也看开了很多,还是照常过来看我们。”
    郦子夏道:“王爷为什么生气?他是不喜欢侧王妃么,还是恨我把孩子送出去?”
    四庆儿道:“应该都有。”
    郦子夏抿了抿嘴,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种傻事?她真是不能理解!她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心如刀绞一般地难过,哀戚道:“如果换作我是王爷,我也会很生气的。”
    四庆儿忙道:“姑娘千万别瞎想,我告诉你这么多事,只望你好好的,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也咽不下气。况且王爷现在也没那么恨了,等过段时间,风平浪静了,我们就能出去了,姑娘就可以再见到小世子了。”
    为了使他安心,郦子夏藏下自责和难过的表情,平平静静道:“不碍事,你说清楚了,我心里就全明白了。天不早了,你也早点睡,明天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也不说,你也不说,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说毕,她侧身走过四庆儿身边,轻轻把门带上回房了。
    她走到院外,月色白得有些苍凉,她那么安静地走在路上,绝不是麻木或者冷漠,而是这三年的经历太曲折了,重重的像一把铁锤一样砸到心坎里,使她不能思考,也不知道怎么思考。难怪他们不肯告诉我,难怪周亭琦对我的态度那般复杂。
    回到正房,郦子夏悄悄走到原来的卧房,周亭琦已经睡得很沉了。
    原来她和床上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发生关系那么简单,孩子都有了,可如何抽身?
    郦子夏回到西次间自己的床上,入睡之后,梦里全是孩子哭啼的声音或者是三年来的欢声笑语。她觉得好心烦,第二天醒来时,眼神非常地疲惫,梳洗之后,明娟过来,说琦王要请她一起吃早饭。
    郦子夏和他面对面坐在明间。
    周亭琦精神头很足,已经不顾伤口的疼痛下床走动了,拿着长长的乌木包银的筷子夹着鸭蛋芯和脆藕吃,染得嘴唇鲜明有光,十分好看,他说道:“吃吧,别客气!我也想过了,等过段时间,外面太平了,你就回去瞧瞧你母亲和你兄弟。至于以前的事……”他说到这里,眉锋略皱了皱,“以前的事,你也不想提,你也想不起来,我若要你赎罪,也太冤枉现在的你了,毕竟前后不是同一个人。”
    郦子夏感动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周亭琦:“你为什么把我们的孩子送给侧妃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她吗?”
    第19章 郡主来袭
    周亭琦见她笑容可掬,宛如以前温柔天真的样子,他也翘起嘴角笑了起来,问道:“以前的事你有没有想起来一点儿了?”他心里还是很期待她能恢复记忆的,哪怕一点点起色也可以。
    郦子夏道:“没有。”
    不过昨天晚上四庆儿透露的可算是惊天秘闻。以前他们可能是两情相悦的,虽然后面的经历了挫折。但郦子夏很难想象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花前月下的样子,照她现在不肯迁就的性格是很难和周亭琦相处的,何谈同床共榻肌肤相亲呢。
    不过孩子都有了,还能怀疑么?孩子是必须要抢回来的,这是她的死穴。自从四庆儿说她以前有过孩子之后,她的半个魂魄好像就飞去找自己的孩子似的,一直不能放心,所以一定要把孩子要回来。
    郦子夏看着他夹菜吃汤,无论是身材或是容貌,以世俗标准来看,那就是如意郎君!可郦子夏喜欢的是像父亲那样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周亭琦很快就感觉到郦子夏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看得他浑身不舒服,他以为嘴角沾了饭渣才引她注意,便弯着食指擦了擦嘴边,道:“你看我作甚么?”
    郦子夏道:“民女一直有些疑问。王爷这次受伤是不是关于那封信的事?等风平浪静之后,能否告知民女当初送的信是关于什么的?好了却民女这一桩心愿,这样民女也就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王府了。”
    周亭琦听她离去之心还这般炽盛,心里十分不舍,但又不知道如何劝阻她。
    他微微垂下眼帘,将筷子尖一并垂到碟子里,“叮”一声,气道:“你要走就爽快地走,没人去找你的麻烦,送信的事也不会给你惹出什么麻烦。”他片刻沉默之后,一边吃着银丝面,一边又道:”我劝你还是留在王府,你都住了三年了……我又不会亏待你。“
    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嘴里已经塞满了面,唔唔地发出声音,但仍旧可以听出一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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