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丧尸聚集形成的就好。
    萧朔打水回来,提了满满一桶水,腌肉闷饭早已闷熟,只等他回来开饭。
    肥瘦正好的猪肉闷出了油,渗入饭中,腌肉的咸味融入米粒中,拌匀后舀一碗,咸香可口。
    云皎端着碗,吃得心满意足,就是腌肉太入味,吃多了有点咸。
    楚笙吃完一碗,又默默地又盛一碗,云皎烧水回来,瞧见她看向大锅的神色,她毫不怀疑,如果不是锅里没有了,楚笙一定会去盛第三碗。
    云皎倒了三碗水,摆在各自身前。
    吃饱喝足,众人关心起目前她们最关心的事,先前她们就小声讨论过一遍,由徐老夫人来开口问。
    “萧侍卫,逖州已经到了,我们要去往何处,才能见到太子殿下?”
    萧朔:“赦南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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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萧朔声音传至每个人耳中,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小声低语讨论,她们都没听说过赦南镇。
    徐老夫人问:“还有多远,要走多久?”
    赦南镇没听说过不要紧, 她们只需要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
    “三百里。”萧朔道, 逖州山路难行, 赶路速度会受影响,萧朔保守估计,“还需走约十日。”
    十日。
    不长,但也不短。
    燕京到逖州,这么久这么远她们都走过来了, 现在身后已无追兵, 没有性命之忧,十天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心里有数, 便不再多问,各做各的事去,只有徐老夫人仍在看着萧朔。
    她初次见萧朔便觉得他面熟,似在哪里见过,但萧朔当时鼻青脸肿, 说他自己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她顿时心神震荡,只顾打听太子殿下, 想见太子殿下,便没多想他的身份。
    这些时日以来, 萧朔脸上淤伤消退, 颧骨擦伤也结痂褪落, 面容完完整整的显露出来。
    徐老夫人这一瞧, 何止觉得是面熟,他与太子殿下有六七分像。
    只是太子殿下从容贵气,他则更像染血的红缨□□,铁血肃杀。
    徐老夫人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汇合后护送她们一路逃亡的人,不是侍卫,而是太子殿下的胞弟,大衍六皇子萧朔。
    萧朔师承兵马大元帅,元帅生前戍守青夷,威名显赫,外族不敢来犯,元帅病殁后,青夷战乱不休,他便继承元帅的衣钵,前往青夷戍边。
    彼时,他不过才十五岁。
    此后八年,只闻捷报,却不见其人。六皇子戍守青夷,八年未回京。
    八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变得稳重又可靠,成为大衍子民的保护神。
    徐老夫人视线穿过摇曳的火光,落在萧朔身上,萧朔与云皎坐在一处,云皎在和他说什么,他迟疑地点点头,嘴角带上笑意。
    徐老夫人认定了萧朔的身份,心却在缓缓下沉。
    六皇子戍守青夷八年未曾离开,现在却在这,当初遇见时还一身伤,那太子殿下呢,真的如他所说,已平安无事,在赦南镇等着她们吗?
    火光摇曳,众人交谈的声音渐渐停歇,守夜的守夜,休息的休息。
    月上中天,弯月躲在云层后,群星光芒暗淡,星月无光。
    ——
    云州
    接壤大凉的茂密丛林之中,躲藏着二十几个狼狈的人,他们藏在树丛中,灌木后,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
    独眼大当家手里提着九环刀,刀刃染血,身上几处伤口,显而易见才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杀。
    那日下山惊动了军士,此后一连近十日,身后的追兵就未停过,撵得他们如丧家之犬,独眼大当家被追得骂娘,他们在大衍不过是山匪,即使杀人抢劫欺男霸女,恶名在外,也不至于让军士这般追着他们跑吧?
    以往寨子被剿,也没见那群军士有多尽职尽责,怎的此时倒是勇猛,杀完一波还有一波。
    下山时他们一行四十人,途中死得死伤得伤,走到此处只剩下二十三人,若不是小皇孙机智果断,又扫除了他们留下的踪迹,就连尸体也一道处理了,他们或是早已被军士追上一锅端,身首异处。
    独眼大当家想不明白为什么军士追得这么紧,但不妨碍他对自己认定的小皇孙更加推崇。
    小皇孙能文能武,有城府有计谋,可担大任,有小皇孙在,何愁不能为太子平反,恢复东宫以往的风光!
    子言完全不知独眼大当家对他寄予的厚望,他此刻正背对着众人,瞧向远处能看见烽火台的连绵群山。
    那是大凉边境对大衍的第一道防线,绕过烽火台穿过连绵群山,才算真正进入大凉。
    子言看向平章,只挑了挑眉毛,两人搭档久了很是默契,即使不说话也能凭一个神情看出对方想表达什么。
    “真要去大凉?”这是子言挑眉的意思。
    平章面无表情,斜了他一眼,意思也很明显,“不然呢?”
    子言回身望着脚下属于大衍的国土,心里叹了口气。
    山匪忽悠来了,人也带到了此处,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但此去大凉,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能再回来,他和平章或许都得交待在大凉。
    灌木丛中藏匿着山匪,子言扫过他们藏身的地方,方才经历了一场拼杀,追来的军士死的死,伤的伤,短时间追不上他们。
    “休整一个时辰。”子言道,“一个时辰后,趁夜潜入大凉。”
    独眼大当家心神激荡,他盼这一天盼得太久了。
    其余山匪转动麻木的眼珠子,其中只有不解。
    他们以为,跟着大当家下山是要干票大的,没想到一下山就被军士发现,撵着他们跑了八九天,眼见甩掉他们拉开距离,他们却总能追上,众山匪一路拼杀逃命,只以为甩掉军士就万事大吉,万万没想到还要去大凉。
    有个山匪问:“大当家,我们要去大凉?去大凉做什么?”
    独眼大当家和子言交换了一个眼神,子言道:“军士追得紧,他们不敢擅自越境,我们暂避几日。”
    众山匪麻木的眼中焕发神采,只要不能追上他们,他们随便找个山窝着也能活。
    一个时辰后,众人启程,伤轻的搀着伤重的,三三两两扶着往大凉群山走去。
    次日,一批军士追上,百夫长环视四周,灌木丛树叶上沾着血,还发现半个血脚印,此处确实有人停留过,不过人已经不知所踪。
    四散搜查,其中一个军士喊道:“百夫长,您来看那边!”
    百夫长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一件红彤彤的血衣挂在树梢随风飘扬,极其显眼。
    百夫长领众军士追去,却在大衍和大凉接壤处远远停下。
    那棵树的位置,不在大衍境内,而是在大凉地界内。
    那群逃犯逃去了大凉!还留下血衣!
    这是挑衅,□□裸的挑衅!
    逃犯可以偷偷越境,而他们身为军士,却不能越界一步。
    百夫长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都做不了,只得领人回到边防营中,一层层上报告知统帅。
    下面军士不知自己追的是谁,只以为是逃犯,但几位将军和统帅都知道,他们所追杀的是六皇子萧朔一行人。
    听闻军士禀报,逃犯逃入大凉,云州边防营统帅和几位将军震惊良久,回不过神来。
    萧朔身为一国皇子,怎会因身后追兵就轻易越境,逃入敌国?!
    统帅和将军面面相觑,只觉得没有比这再荒诞的事。可这事又确确实实发生,由不得他们不信。
    圣上密令,不能让萧朔活着走出云州,可如今人潜入敌国,他们又不能追过去,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他们放过萧朔,圣上却不会放过他们。
    可他们戍守边境,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他们若是追,或许会被认为是要同大凉开战。他们不追,圣上密令他们便完不成,可谓是进退维谷。
    统帅拍桌,让人磨墨,写了封八百里加急的急报送往燕京,由圣上定夺。
    急报送出第二日,当天夜里,一道黑色身影悄无声息潜入军营,进入统帅帐篷。
    统帅是被脖间凉意惊醒的,他甫一睁眼,一身着黑衣头戴面具的人拿着刀,刀鞘抵在他颈侧动脉之上。
    统帅冷汗刷的流下,若抵着他的不是刀鞘而是刀锋,他已然毙命。
    “你是谁?”统帅咽了咽口水,艰难问道。
    玄黓没回,只是问:“他们在何处?”
    他没说名字,统帅却听懂了,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镇定下来,“已经潜入大凉。”
    玄黓收回刀鞘,转身离开。
    统帅劫后余生,爬起来按着颈侧,被刀鞘抵着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凉意。
    黑色身影已然消失,统帅看着晃动的营帐帷布,神情变幻莫测,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昨日他才送出急报,如今圣上的人就到了,圣上的耳目已恐怖如斯?
    ——
    赦南镇,是萧朔云皎一行人最终目的地。当晚休整养足精神后,翌日一早他们便启程赶路。
    逖州山多路险,第一天,他们几乎一整天都在爬上爬下,上了山又下山,着实累人。
    第二日,萧朔想在前探路,拟订路线后再赶路也能快些。但他们有三匹矮脚马,两匹高头大马,马儿一遇见险路便怎么也不肯走,只有萧朔御马有术,能将马儿牵过去,生生将他牵制住。
    楚笙见状,便道她去探路。路险骑不了马,她便用双脚走,她脚程快,来回探路领路,众人前行速度快上些许。
    前往赦南镇有三百里路,萧朔预估要走十天,但以目前的速度来看,十天根本到不了赦南镇。
    一路前行,人烟越来越少,即便遇到村子,也没有众人穿过林子时看到的村子人烟旺盛。
    入夜后,远远看去,只零星几处屋舍燃着昏黄的光。
    瘴气蔓延,最初看去只是灰蒙蒙一片的瘴气愈发凝实,似雷雨前被墨染一般的黑云。
    萧朔想到村民口中的黑瘴,他们口中,致命的黑瘴在清明后形成,可现在是三月月底,青阳瘴已有变成黑瘴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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