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又戳了他两下。
    “这两日太忙了,没抽出空回来,可有想我……”萧朔问,忙起来只抽空打个盹的时间,此时抱着云皎,萧朔困意袭来,话音越发低。
    “哼,哪有时间想你,”云皎道,“玉珂可有趣了,和她一起哪能抽出时间想你。”
    萧朔:“……?!”
    不大对……萧朔慢半拍反应过来,蓦地睁开眼。
    云皎还在喋喋不休,“她是在军营里任职吧,你让她来陪我,会不会对她不好啊……”
    萧朔困意顿时没了,“你和玉珂很要好?”
    “还好吧,我挺喜欢她的。”云皎笑道。
    萧朔扶额,这算什么事儿!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送走楚笙,迎来玉珂。
    萧朔心中惊涛骇浪,面上不显,“那我呢?”
    “啊?”云皎懵了一瞬,萧朔又重复了一遍,云皎算是听明白了,有人醋坛子打翻了。
    云皎一直没说话,萧朔直催促,用下颚蹭云皎脸颊,他胡茬没刮,有些刺人。
    云皎推开他脸,“你好酸哦。”
    “皎皎,夫人,娘子——”萧朔一道声音比一道声音拖得长,云皎捂住他嘴巴,“好了别说了,最喜欢你只喜欢你,好不好……”
    云皎松开手,支起身子啄了下萧朔的唇,躺下拉萧朔手环在自己身前,拍他手背,“乖,你累了,睡觉。”
    萧朔:“…………”
    萧朔失笑,将云皎往怀里抱得更紧些。
    一夜无话,次日云皎醒来,身旁空荡荡的,云皎敛下心底的情绪,掀开床幔下床,不想却在衣柜前看到了本以为已经离开的人。
    “你没走?”云皎凑上前去,“在找什么呢。”
    “打包衣裳。”萧朔道,挑着骑装和收袖的衣裳全拿了出来。
    云皎:“拿我的做什么?”
    “你同我一道去军营。”萧朔道,云皎要用上的东西早就让崇远准备好了,若不是这两日实在太急太忙碌,带云皎去军营无暇顾及,他早就带她去了。云皎能和玉珂处得好,去了军营有他在,又有玉珂陪着,云皎应该能尽快适应。
    云皎眼睛一亮:“好!”
    云皎快速洗漱,换上骑装,束了发,眼巴巴望着萧朔。
    萧朔轻咳一声,牵着云皎出门。
    玉珂守在一旁,见他们出来后行礼,望着云皎的眼神亮晶晶的,夫人穿骑装也很好看。
    萧朔:“…………”
    萧朔:“玉珂。”
    玉珂讪讪笑了笑,跟在他们身后出门。萧朔和云皎共乘一骑,玉珂独自在后。
    眼前的景象不断往后掠,云皎道:“我想自己骑马。”
    来青夷的路上,云皎学得七七八八,可萧朔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骑,云皎还没试过她一人骑马是什么滋味。
    萧朔:“行,不过得我守着。”
    军营很快便到,军中士兵皆知晓他们的大将军成亲了,据长立长白营帐中传出的消息,将军夫人是仙女一样标致的人儿,现如今可算见着人了。
    从军营入口至萧朔的营帐,云皎好奇地打量四周,同时,营中士兵军士也在偷偷看她。
    不肖片刻,将军携夫人来军营之事,便长翅膀一般传遍了军营。
    骏马停在萧朔起居的营帐前,萧朔带着云皎翻身下马,一同进入营帐。
    帐内,一座八折的屏风似隔开了两个世界,正对着营帐帘子的是一张书案,侧面是一把红缨□□以及一袭银色盔甲。屏风另一侧,是床榻梳妆台衣柜,摆放的位置云皎很熟悉,是他们成婚时新房内的摆放。
    帐外传来喧闹声,云皎听不大清楚,萧朔耳朵好使可听得一清二楚。那群未见过云皎的十二卫,能寻着机会前来的都来了。
    他们为何对云皎兴趣如此之大?!萧朔咬牙,同云皎道让她先看看有无哪儿需要改动,他去去就来。
    萧朔掀开帘子,七八个凑在一起你推我我推你,商讨谁前去求见比较好的几人,猝不及防看到萧朔,顿时静了一瞬。
    萧朔嘴唇微动,张嘴说出的是无声的‘滚’!
    几人一哄而散。
    玉珂作壁上观,看完了热闹才大踏步离开。
    萧朔折回,同云皎一起慢慢收拾,该规整的规整好,收拾完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有人来请萧朔了。
    萧朔叮嘱云皎两句,便急急忙忙走了。不多时,帐外传来玉珂的声音,玉珂来了。
    要送往富州的精兵萧朔已经挑选妥当,共一万人。也已定下由崇远和九卫十卫带领,前往富州,一切听从萧翊调遣。
    今天便是出发的日子。
    萧朔替他们践行。
    一万人太多太显眼,分三路由他们三人带领,从不同的位置出城,在路上汇合前往富州。
    崇远带兵离开,萧朔左膀右臂没了一半,没人帮他处理寻常军务,其余九卫都有各自的要务,也提不出人来帮他。
    萧朔只得自己处理,一边处理一边想,着实得想办法提人帮他。
    精兵不说以一抵十,但可一抵三、抵五,送走一万人,萧朔心在滴血,可又能如何,只能重新练。
    萧朔从军营上下选了五千人,慢慢操练。他盯得紧,又要处理事务,忙到上火。
    同处一处,萧朔就是再忙,也能同云皎一起用饭,不时便能见着面,心中有所慰藉。云皎看他上火,给他泡败火的凉茶让他多喝。
    萧朔忙,云皎也没闲着。
    刚开始两日不习惯,练兵、换防的号角,巡逻的步伐,都让她难以适应,一旦熟悉了,也你觉着有何不适。就是那些将领军士看见她,大多都目光如炬,热情不已却又十分克制……好似她是稀有动物一般。
    按玉珂的话说:你可是将军夫人诶!将军夫人!
    云皎:“…………”
    玉珂用了两天时间,带她走遍了军营,营中到处都是营帐,单看营帐,几乎没有差别,只能通过营帐周边守卫的严密程度,粗略判断那处或是那片营帐的重要性。
    云皎记了个五六成,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伙房和伤兵营。
    她吃饭不挑,萧朔也不挑,大锅饭做啥他们吃啥,云皎都去端好多次饭了,每次她去,刷脸便能得到许多肉。
    至于伤兵营,云皎去看了,多的是近来被萧朔操练摔打的鼻青脸肿的士兵,拿药油擦一擦便好。
    云皎还抽空去演武场,远远瞧萧朔练兵,振奋的口号刺破苍穹,云皎听着便觉振奋人心。
    日子眨眼而过,云皎早已适应军营生活,萧朔忙起来,她也能自得其乐,看看医书,或是去伤兵营帮帮忙,萧朔有闲暇时间,便出去走走,或是回将军府,或是在青夷城内看看。
    天气转暖,枝桠尖儿冒出绿芽,迎春花开了。一次云皎同萧朔回将军府,院子里种下的花儿打理的很好,抽出新芽来,有些花开了,但大多是花骨朵,待下次回来,定然全开了。
    云皎想骑马,玉珂时常陪伴她,她便想让玉珂教她,不想她的想法叫萧朔知晓了,萧朔不愿玉珂抢他的活,愣是抽出半日来,教云皎骑马。
    赶路那一月,云皎早就习惯了马上的奔波,学起来也快。云皎控马,萧朔在她身后虚虚护着,跑了两圈后,萧朔下马让云皎自己跑。
    阳光明媚和煦,风从身上吹过,扬起发丝衣衫,打在脸上有些许刺痛,云皎却是真心的欢喜。
    云皎在军营呆了许久,深层的了解不多,但许多变化都看在眼里。军中粮仓布防严密许多,三步一人五步一岗,青夷城周边的防护也严了,就连周边散落的村子,都不时有人去巡防。
    萧朔也更加忙了,自打来到军营后,云皎与萧朔日日相见,有时萧朔忙起来回营帐晚,但总是会回来,还未有过萧朔连营帐都未回的情况。
    云皎问了玉珂,玉珂道:“和七卫一同出营了,应该是去边境线了。”这个月是六卫、七卫负责边境线的巡守。
    云皎点头,萧朔如此严防死守,是忧心敌夷来犯,若真刀真枪打起来,伤患只多不少,云皎想应当多准备些消炎的药材,婆婆丁、穿心莲、黄连和青蒿等。云皎不是学制药的,如何提取其中有效成分她不知道,但煎水熏洗和煎服同样能有效用。
    伤兵营的负责药材采买看管的人叫张长荣,一个中年男子,他负责此事已有五年,萧朔同他说过,云皎所提可以采纳,是以云皎同他提出时,也热情的应下。常规药材早有准备,云皎说的药材军中有备,但量不那么巨大,云皎既说对外伤清洗极为有用,那便添些。
    有用最好,若是无用,也有将军在后兜底,张长荣忙碌了两天,陆续采买了两批回来。
    云皎守在营中,看军中士兵形容匆匆,闲来无事便去伤兵营,每日训练总会有磕碰伤着的军士,云皎时常帮着处理,现在熟悉些,日后若真打起来,也能帮得上忙。
    春雷震震,天边乌云压低,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卷起地上黄沙,云皎见天色不对,早早回了营帐。风吹得营帐晃动,营帐扎得牢固,云皎心知不会被风掀开,但看着顺着风向被吹得鼓起的营帐,心中甚是不安。
    “咚——咚——咚——”
    集合的鼓声敲响,随风而来,营帐外顿时想起整齐的步伐声,皆朝着演武场而去。
    云皎出营帐站在门口,看着队伍在极短时间内出发,带队之人骑在高大的俊马上,云皎远远望着,隐约认出了那人——是七卫驰远。
    玉珂不是说他和六卫同萧朔一起巡防边境线去了吗?他回来了,萧朔呢?
    云皎脑袋嗡的一响,看见玉珂朝她走来,虽极力掩饰,但周身气息极不平静。
    云皎快步走向她问道:“驰远召集兵力做何去?”
    玉珂沉默许久,观察云皎神色,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将军昨日夜里遭到伏击,驰远带兵增援。”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伏击?
    萧朔遭遇伏击……
    玉珂的声音似在耳畔回荡, 云皎望着眼前焦急的身影,只觉摇晃又模糊。
    “夫人!”玉珂急急扶住云皎,以免她摔倒,“将军一身本领, 福大命大, 一定不会有事, 别怕。”
    云皎稳住心神,飘忽的意识回笼,对,萧朔一身本领,何惧之有, 流放之路是他护得一行人平安……
    “对, 他会没事。”云皎肯定道,她要相信萧朔。
    玉珂短暂的松了一口气, 扶云皎往帐内走,“夫人,我们在此等待音信便是,驰远既然能回来领兵,将军必定也没事, 许是被围困了,只待驰远领兵去解救。”
    云皎点头,带兵打仗的事她不懂, 这些日子耳濡目染,也没了解多少, 玉珂怎么说, 她便怎么想, 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思绪。
    萧朔定然会没事。
    云皎面上渐渐镇定, 心底却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喘息不上来,憋闷的慌。
    大雨落下,打在营帐上嗡嗡作响,一如云皎愈发慌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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