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安冉所留,应该已经可以营业的农家乐,却紧闭森严坚实的大门。安刚在摄像头的监控下,喊了十多分钟的门也无人应声。安冉心头不祥预感也慢慢加深,跟三哥回到家,就把哥哥和爸爸喊到一起,让他们开始加紧准备日常物资。
    顶实的亲戚也透些口风,免得灾难发生后,都上门求救济。不是安冉抠门,可救急不救穷,比起外人安冉更在意家人的安危。安冉的预感没有错,八月初网络最先有视频,关于新型传染病。视屏内出现最多的,是干尸一样狰狞的尸体,刺痛人的视觉,让人恐惧。
    没过几天,电视新闻中就报道了,全国各地不同程度发生的新型病症。患者最初只是头晕干渴,开始误诊为感冒的一种初级症状。但几天后吃药不见效,病症出现其他情况,头晕和干渴加深,人体也呈现脱水后的状态。发展到后期时,患者打着点滴嘴里喝着水,身体也慢慢变成干瘪的模样。
    各种手段的用尽,也无法阻止身体机能停止,目前为止只要出现这种病例,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变成干尸,狰狞死去。更致命引人恐慌的是,新型病例有着非常可怕的感染危险。气候的各种不安稳变化,本就引起的恐慌,在新型病出现后,所有人都压制不住恐惧,已经处在疯狂阶段。
    zf已经尽可能稳定物价的上涨,但种种天灾加上传染瘟疫,超市商场都出现大规模的抢购,即使zf强硬手段控制,大部分商家也都关了店门,民众无处购物的慢慢增多。谁都不是傻瓜,钱什么时候都可以挣,每个人都相信末世的传言,比起钱还是命更重要,都疯狂的存储所有能买到的一切。
    更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开始转移阵地,以往被人鄙弃的农村,成了城市人眼中的香馍馍。比起城里的躁动和疯狂,农村有土地可以种粮食,总归比城里多了一份保障,更何况,城市内出现的传染病,农村的情况好了很多。
    很多交通堵塞的偏远地区小山村,基本未发现传染病的病例。城里人出城想要去农村,或者在深山老林里隐居。而农村里的人为了自家的命,不敢让可能携带传染病的亲戚进村。更何况住进来后可不止安全问题,吃喝也也是一项大问题。
    经济发展,现在就算是农村,在家务农的多是老人,每年收成后留下的粮食也有限,一家子温饱都成个问题。看不到何时能平息传染病,谁敢说粮食够吃。最后,事情发展成一种僵持的局面,在自家的安全和外人的命相比,当然是自家人更加重要。
    安冉从电脑和新闻里看到这些报道,担忧的同时心情也非常沉重,这样下去早晚zf会瓦解,出现暴动也是时间问题。她现在手上没有仪器,身边也还未发生传染病,想要研究也无从下手。只能希望国家人才辈出,早些研究出疫苗,先把传染病控制住。
    安宁镇为了安全,小镇上的人共同商议后,把街头和结尾几个进出口,都用砖头给堵死,只留了街口通往县城的路,留下仅能通过一辆车的空间,而且还用木头做成的阑珊门挡住。按顺序轮流巡逻,防止有人想要偷偷进镇。
    除了安冉家的仍旧能用上点,帮镇上人充斥手机或电池,镇上也有不少收音机,每天从收音机里听到外面瘟疫日益严重,镇子里的人心也更惊慌。只是比起大城市的恐怖死亡率,安宁镇上至今无一人出现传染病,也算是一个安慰。
    而在市里上班的安二伯,却这个时候带着女儿女婿一家,以及一大半的姻亲回安宁镇。安二伯回来的时机不巧,来的人也太多,可没安家大伯月前从县城回来时好说话。整个镇上的人都全副武装,带着家里的农具堵在路口木门内一段距离,不允许携家带口的人进来。
    不说外人,就是安家自家兄弟,都觉得安二伯做事不地道。外面传染病闹的这么凶,谁的命都是命,你们惜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城里危险回农村,外一携带病毒,整个镇上的人还要不要活。安二伯毕竟在镇上长大,镇子里有岁数的也都认识。
    安二伯从女婿手里接过一条烟,拆开包装盒,把整包的烟隔着木门的缝隙扔了进来。只是都被镇里的人躲开,谁也不敢接这些烟。安二伯也不敢表示不满,仍旧挂着一脸的笑容,好言好语试图说服里面的人开门放行,婉言道:
    “都是一个镇的,很多还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大家也都亲连着亲,要是我们都携带传染病,我也不能害了大家不是。再说我兄弟都镇上住着呢,我也不会害自己兄弟。”
    可惜安家其他兄弟都没吭声,不是三人不想帮兄弟,如果只是他们一家人也就罢了,小心点隔离一段时间,没事也就能在镇子里住下。可连弟妹娘家兄弟,亲家的亲家都来了,拉拉杂杂的五六户人,光是住的地方都是问题。
    安二伯家跟安大伯家不同的是,安大伯虽然在县城做粮油生意,可在镇子上也有一套两层楼房。前段时间见情形不对,安爸刚打电话提醒,他们一家人就把店里的东西搬了个干净,一家人都回了安宁镇避难了。
    而安二伯在镇上就没盖房子,又带着这么多户姻亲,住进镇子上也是跟兄弟挤在一起。平时也就罢了,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可现在这么厉害的传染病,沾身就是死,谁敢让一家子老小冒险。更何况十多家几十号人,他们开来的六辆车车,后备箱能装多少吃的,谁有那个余粮养活。
    安爸心中也是恼怒,早在安冉表示情况严重,就跟二哥提过醒,要么早些回镇上多准备些东西,要么就在家里做好措施。结果呢,救济兄弟是应当的,可谁知道这个传染病什么时候有的治。谁敢用自家老小的命赌,谁能大方到把自己不多的口粮分出去。
    所以兄弟三人对安二伯投来求助眼神,全都视而不见。兄弟在亲近,也没有儿女孙子亲。亲疏远近每个人心中都有本帐,好在这时镇上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辈出来,先抹了把头上的汗珠,咽了咽口水扯着嗓子骂道:
    “你个龟儿子少来这套,从你飞出安宁镇在市里成家,咱安宁镇可没你家的房子,先不说你们有没有传染病,就说现在城里的铺子都关门,你们这一堆人连吃喝都不一定能解决。你兄弟们都是一大家子人,谁没个难处。赶紧的现在趁早回去,别在这里墨迹,别扯碎了面皮都不好看。”
    安二伯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心中也清楚,如果只是他们一家三口外加女婿一人,说几句好话没准就能进去。可老丈人一家,女婿一家都是市里的,知道他要回安宁镇,都携家带口连姻亲都一同堵到门口,谁泄露的消息不言而喻,他能怎么办。
    第07章
    这个时候安二伯也顾不上面子,讪讪的冲老人回道:
    “三叔,我们带的有吃的肯定不会拖累兄弟们。房子的事情就先麻烦老四家,他家的房子多,我们这些人就先借住一段时间,也方便隔离让大家都能安心。等外面平静就回去,我也是安宁镇出来的,退休了也该落叶归根不是。”
    听到要借房子,安爸也不在保持沉默,他们家盖了五套三层半的房子,三个儿子没人一套住的都宽敞,更不用说他们两口子和安然自己的一套,更别说他们现在都住在一套房子里。可不说安全与否,只要房子借出去,过不了几天他们家能被堵着门,被一群人借粮食。
    安爸和三个儿子,后来虽然也高价买了不少粮食,可那都是一家大小的口粮,也别怪他心狠,二哥不听劝在先,现在又带着一堆人回来坑兄弟。
    “二哥,不是兄弟不仗义,早就通知你要么回来,要么在城里多准备些吃的。你拖家带口兄弟也一大家子人,冒不起这个险。要是不想让兄弟为难,你就赶紧的趁早回去,在这堵着也不是个事。”
    安爸的话适当的表面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是他二哥自己不听泉,现在也别说兄弟无情。安二伯表情僵硬,一旁的安二伯母见此情形,控制不住后悔的情绪,捂着嘴哭了出来。人都是自私的,本来想着多了娘家和女婿一家人,可娘家也有娘家亲人,女婿这边也同样的情况。
    市里面已经出现不少传染病,回市里万一被传染就是死。安二伯娘紧紧抱着懵懂无知的外孙,握着依偎在身边女儿的手,心中也是后悔当初不该拦着丈夫。
    “大哥三弟四弟,我知道我们不厚道,可现在回去就是逼着我们去死啊。市里的医院已经被封锁,现在到处都有传染病,你们侄女和侄孙还小,求求你们救救我们一家人的命吧,我给你们跪下磕头了,求你们发发善心,救救我们一家吧。。。”
    不得不说安二伯母说话有水准,只说救救他们一家,没说所有人,也没说一家人中不包括所有人。女人的小心机暂且不提,外面虽然乱,可谁也受不起别人的膝盖,安爸见两个兄长都不肯吭声,也沉默不出声。事情就这样僵持。
    同安二伯一起来的人,也不乏青壮年男人,艰难的到了这个地方,被拒之门外在不甘心也不敢闹,小镇人口虽然不多,可跟他们这些人比还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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