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做家务的人都去隔壁村小学念书,早中晚都会回来,毕竟没以往时间多。家务活美清倒是都会,可她不乐意伺候人,家务活就是这样,一直不做也没人会觉的奇怪,只要动手开始做了,那么家务活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全都属于一个人了。自从出生后有动手能力,美清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劳烦别人,却也不做多余的事情。
    家务活虽然不做,至少为了减轻刘爸刘妈的负担,刘大宝被美清纳入羽翼中,也算这小子运气不错吧。而且美清从来不限制刘大宝的自由活动,在他跟村里孩子一起疯跑着玩,秀清就安静的跟在他身后。小孩子在一起玩,不打架显然不正常。抢块石子挣跟树枝这种小事,都能当成可笑的理由打起来。
    刘大宝才三岁,比他大的孩子随便用力一推,刘大宝就能趴在地上嗷嗷大哭。美清从来都不是爱惯孩子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更加不是。男孩子耐打耐摔才正常,赵大宝哭她就冷眼看着他哭个够。等哭累了,在把人带回家,洗干净脸上的泪痕和灰尘,教他几个借力使力的招式。刘大宝就自己能自得其乐的玩上小半天,熟能生巧,下次刘大宝在跟人打架,不自觉的就会使出秀清教他的招式。打架赢了,刘大宝高兴的能屁颠的乐上一天。
    尤其刘大宝在看到美清用小石子,射下两只鸽子提回家给受寒的刘爸炖汤后,嘴张了半天,从那以后每天都自觉的缠着美清教他功夫。刘家父母家里地里的活多,都只是认为是男孩子事多。刘美秀和刘美颜刘美丽三人,刘美秀只顾着学校和挣钱的点子,刘美丽耿直的大脑,只以为刘大宝活泼好动,身体比以往结实不少。
    至于最细心的刘美颜,古代时学的女书女戒还是繁体字,现代的数学和语文字母,还是要花上不少的精力。在家里也要在父母跟前表示,逢人还会习惯的刷好感,对刘大宝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中就减少。刘大宝的变化也没人察觉,也没人对美清觉得奇怪,冷淡的模样从生下来就如此,刘家人早就习惯了,就是一个村的也都习以为常。
    秋收割豆子掰玉米,时学校里放假一个礼拜,九十年代初的农村小学,对节假日的控制很宽松。当天,刘美秀三人班里的同学,男男女女来了七八个,三个女生和五个男生来,几个半大的孩子帮着刘家父母,一天的时间就把家里五亩地的玉米豆子都解决完了。小孩子大多有个通病,家活懒外活勤人家的活不累人。
    刘美颜在家里负责煮饭洗衣服,刘美丽除了送岁送饭,也跟着其他人一起在地里做农活。美清仍旧负责刘大宝,虚四岁的年龄,也没人要求她做事。除了在自家田里地头摆上不明显的聚灵阵和驱虫的小阵法,确保家里庄家的收成外,美清对地里的事情基本从不过问。
    让同学来家里帮忙的事情,也是刘美秀的注意,那三个女生是刘美颜要好的同学,五个男生是自愿来的。刘家三姐妹一个班级,刘美秀说家里的活多没人做,就不少人要来帮忙,那五个男生都是家里劳力多又是老小,能逃掉家里活的孩子。不过八个孩子来给刘家帮忙,刘家村的人背地里没少嘀咕,酸不拉几的说着闺女多了就是好,言语中的用意很明显。
    刘家村的人最爱说的闲话,就是等刘二根家的闺女长大了,门槛都能被提亲的人踏破。不论是好意的玩笑,还是违心的讽刺,刘家没人对此表示不满。人嘛,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早晚都得累死。美清就觉得刘美颜将来,多数会为了好的名誉作死自己。已经被认定的思维方式,想要改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是。而古人恰恰就把名声看的很重要,就是刘家村的人,提起刘美颜压岁翘大拇指。
    收完玉米和大豆,小麦种地里没多久,又要开始收红薯。农村悠闲时的日子不少,赶收成的几天也真的能把人累瘫。地里的事情全部弄完清闲下来时,农历已经十月了,天气降温后,刘爸跟村里人一起,去县城帮人卸货。一天十五块钱,不过搬水泥挑沙子都是力气活,一天下来刘爸也累的厉害。美清带着刘大宝玩,每天都会带着鱼或野鸽子回家。
    偶尔运气好了,能捉到野鸡和野兔子。家里对美清体会的东西问过,美清也只说是捉的。被问怎么捉的时,美清不搭理,刘大宝就手舞足蹈东一句西一句,表达能力明显的欠佳。问不出原因掌勺的刘妈也不在过问,反正也没人来家里找事,有混汤给刘爸补身子,肯定也乐意之至。
    一大家子七口人,人情往里吃喝穿哪样都要钱,地里和家里一年到头也就两两千多点的收入,打点零工家里也能宽松点。尤其是孩子大了,过年也得添件新衣服。要说让刘二根最得意的是什么,就是家里的五个孩子,传宗接代的儿子有了,四个闺女个顶个的聪明漂亮,整个村子里谁有他孩子聪明漂亮。
    等进了腊月,刘爸在县城的活也结束了。喝过腊八粥后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学校也因为大雪放了两天假。闲暇下来农村里大老爷们爱围在一起打牌,要不就是玩牌九打麻将。刘爸不会玩麻将,牌九也只会跟着别人押,扑克玩的也不是多好。人场里玩牌,有时挨不过面子坐一起玩半天都常有的事。
    刘爸手气背,不懂算牌更加不会玩心眼。连着两天抹不开面子被拉去配手,输了一百多块钱,刘妈气的坐屋里抹眼泪。刘爸闷不吭声蹲门口抽烟,刘美颜坐在刘妈身边,轻声劝慰,刘美秀和刘美丽也站在刘妈这边,不同的是,刘美丽只是单纯的认为赌博不好,刘美秀却对刘爸恨铁不成钢。
    这时院子外边,隔壁家邻居的当家,在外面喊刘爸去打牌。刘爸张了张嘴想拒绝,又拉不下脸面。输了两天就不敢玩了,村里人在背后不定被怎么损骂。刘妈也擦干脸上的眼泪,不吭声了。门外的叫喊声微微急促,刘爸踌躇片刻还是出门去了。美清看了眼刘妈挂着的黑脸,站起身跟在刘爸身后出了院子。
    隔了两米距离的隔壁邻居家,也是三间堂屋两间厢房。牌场在堂屋内。挤了两张桌子,高的那张四方桌子围着一群老少玩牌九,赢了的哈哈哈,输了的怪自己配错牌。靠门口的位置放着长小矮四方桌,已经坐着的三个人正勾头说着闲话,见刘爸进来,这家主人笑呵呵的道:
    “二哥也真是,非得让人去请才来,咱们又不是玩牌九,扑克牌这么小点,也就没事打发时间玩。”
    刘爸也顺着对方的话点头说是,笑着坐到南门背靠门口的位置,其中一人洗了牌,开始轮流抓牌玩跑得快。秀清安静的站在刘爸身后,等扑克抓完红桃三在刘爸手里,刘爸看了看牌准备出一对三,被美清按住手,一顺溜的六张顺子,走了一圈没人要,一对K没人要,一张A接着一张2,最后一张3出完,顺利的憋了三家双倍的赌资。
    之后刘爸只负责抓牌出牌,美清在刘爸身后淡定的给指点,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十三把牌,刘爸满贯憋三家了九把,另外四把三家都同样牌,仍旧三家都一起出。一把两块,翻倍就四块钱,十三把牌赢了132块。其他三人脸上挂着干笑表示,刘爸手气太好,应该去玩大一点的,于是就推他去玩牌九。
    刘爸连着赢十多把,手气和牌运都非常好,一般人都觉得转个位置就过了运气。就算有美清在后面说出什么牌,要是牌不好,技术再好也没用。扑克牌会玩,不代表牌九也会玩。而结果就是,刘爸被拉上牌九桌,前面两把只赢没输,第三把轮到刘爸当庄家,二十块的底,一直赢到三百多还没输过。
    众人摸着口袋,干脆的一起起哄,轰刘爸下台。出来两个多小时,来的时候身上只有四十块钱的本金,回去时怀里装着五百多,刘爸的嘴就没合拢。输钱不好意思说不完,赢了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刘爸憨厚又不傻,一直按照美清说的做,就一直没输过,这代表什么?代表他刘二根的闺女聪明,知道怎么出牌能赢钱。
    至于今天这么好的手气,刘爸也以为是女儿带来的好运,打牌的人都有这种新历。只有美清知道,她在刘爸背后用灵气画了个简单的聚运符。打牌带赌资的人,不论输赢都特别上瘾。自这天之后,刘爸连着两天都被喊去打牌,美清每次都跟着,连着三四天时间,刘爸光赢钱就赢了一千二百多,之后再也没人不信邪来找刘爸打牌。
    美清也直接跟刘爸说,今后不准去打牌,再去打牌就只输不赢。有了这次的教训,想来村里人也不会自己找不自在,找刘爸出来打牌了。这时也已经到年底,家家都准备年货,蒸馒头炸麻花,大人孩子买衣服。
    由于家里多出的一千多块钱的横财,刘妈也大方的给一家都买了新棉衣,买了二十斤五花肉。年后走亲戚的果子糖酒都一起买齐,总共花了六百多块钱,让刘妈非常爽快的表示,结婚过日子这么多年,就属今年过年花钱最痛快。
    刘美秀为只输不赢的事情,还特地拿着一副旧扑克问过美清,那副不肯罢休的姿态,美清要是不说,她就能烦道美清说为止。美清果断的接过牌,随意的洗了洗后,随手抽了十张牌,四张A和2,还有两张大小鬼牌。刘美秀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情,把牌放好,自己反复的洗了三遍让美清抽。
    连着三次都是如此,刘美秀惊讶了半晌问原因,眼珠转动心底小算盘也打的啪啪响。美清眼角看了眼她脸上明显的小心思,轻扬下巴略带鄙视的看着刘美秀,冷冷的甩了四个字:
    “智商问题。”
    刘美秀在追问,美清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跟她讲过目不忘和记牌的方式,刘美秀也还会有一堆的问题。这些年刘美秀就没死了挣钱的心,可惜的是一没本钱,二刘爸刘妈也都不信她的瞎折腾。要不是年代和生活环境不允许,刘美秀都能去捡塑料瓶易拉罐卖废品存钱。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刘美颜也喜欢奢侈生活,却还懂得徐徐图之和轻重缓急。
    大年三十,刘家一家人在自家吃了水饺后,就是美清也被刘妈硬拉着去大伯家,给爷爷奶奶磕头去。刘爸兄弟两个,姐妹两个。刘爸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却不是爷爷奶奶疼爱的儿子。二老和大伯家住一起,两人的地也理所当然的都给了大伯家。刘爸和刘妈结婚后,就被分出来单过。
    刘大伯家跟美清家相反,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女儿跟美颜一样大。大伯母进门后四年生了三个儿子,腰杆挺得直,言语间对刘妈也多是看不上。农村里的妯娌间是非就多,没有儿子的人家,外人都看不起。那种感受和思想,也是城里人所不能体会的。刘妈连着生四个丫头,可见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俗话说儿子多了有儿子多的好,女儿多了也不见得就不好。刘爸也想要儿子,但闺女也没有给人家养的念头,尤其是刘家姐妹一个比一个漂亮,而刘大伯家的小女儿刘美琪,随了大伯母的黑皮肤不说,做为家里受宠的小女儿,吃的还跟个小胖墩一样,黑乎乎矮胖胖的。
    跟美清姐妹四个站一起,简直就是两个祖宗的孩子。就连一向老思想重男轻女的刘爷刘奶,对刘美秀和刘美颜这对乖巧懂事嘴甜姐妹,也是非常疼爱的。颜值的讨巧不是特定的哪一个时代,而是自古就有以貌取人这一说法。
    美清给长辈过年磕头也没什么,只是她淡然无表情的精致小脸,和老人对她美的没人气的评论,刘家的两位老人,从来都是在美清磕头时喊着不用,让美清给他们磕头,就跟对着他们坟头一样,搁谁谁也愉快不起来。大过年的没人愿意坏兴致。对小孩子而言,磕头都是小事情,拿压岁钱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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