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楚凝轻触眉头,又很快散开,保持脸上轻浅的笑意。
    “阿煜,姐姐知道这些日子对你的关怀甚少,叫你心里不爽快,怨恨阿姐,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这就是她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给他找的借口?
    怎么,只字不提温之俨?
    女郎的手伸过来,要触碰抚摸他额头。声音温柔似水。
    “阿煜,不要闹了好不好?”
    “送姐姐回去吧。”
    “姐姐向你道歉也向你保证,日后不会一定多关怀阿煜,不给你委屈受,你一直都是姐姐的弟弟啊。”
    “弟弟?”少年嘲讽接道。
    他倒了一杯酒,自顾饮尽,一杯不够,一杯接上一杯,很快端上来的酒壶都被他喝光了。
    楚凝闻到酒气。
    察觉到危险,怜煜一言不发到叫他害怕,通过余光扫到他发红的眼尾,酒水还沾在薄唇上。
    艳色透出来,更叫人看出风情。
    等不到回答,楚凝拔腿想走,她的脚步才动,怜煜一把攥过她的腰,待她惊呼一声?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坐到了少年的腿上。
    “阿姐不是有话跟我说吗,话说完了?”
    楚凝耳垂红润,“你放开我。”
    拍他的手背又被他攥握在手中。
    “跑什么?”怜煜以强势的力量,牢牢将楚凝围困在怀中。
    他闷笑,“阿姐,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楚凝不动了。
    “怜煜!”
    少年懒散应声,“嗯。”
    又是一声,“放开我!”
    怜煜抱得更紧,楚凝紧紧靠着少年壮实的后背,热得她起一身的颤粟,鸡皮疙瘩冒起来。
    违背刚常伦理的耻意又在蔓延。
    她羞愧得不断挣扎。
    少年显然刚刚也怒了,挟制住她,不给她闹腾的机会,女郎身上的香,甜得他有些飘忽轻然。
    “我纵然喜欢阿姐温声细语唤我阿煜,不悦阿姐连名带姓喊我,时局所致,却也不想听到阿姐要和我划分界线。”
    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发狠。
    “今日晨起,雨没有再落了,晨光正好,我原想着带阿姐出去晒晒太阳,阿姐又何必扫兴,非要惹怒我。”
    他说话就说话,非要更凑到楚凝的侧旁,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只差一毫。
    “姐姐弟弟?”
    “姐姐弟弟能有这样亲密吗?阿姐到现在还非要估错我们的关系。”
    气息扑面而来,比直接贴上去,更折磨人?让人觉得危险。
    “一定是我昨日里的大度叫阿姐,让阿姐不把我的话放到心上。”
    “我说过什么?”他问道。
    楚凝不回,得空子双手钻出来,推开他,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与怜煜拉开距离,还真是被他给制裁了。
    他也跟撒气似地又将楚凝给抓回来。
    死死抵在怀里,闷头就亲了下去。
    “这呢?”
    “足不足以让阿姐认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抽身,还有脸再提醒。
    话落,不给机会再次覆上。
    显然是少年的第一回 吧。
    毫无技巧地乱啃,贴上去就乱来。
    磨到火辣辣地疼。
    他用身体抵住,掉转矛头,将楚凝整个人困在圈椅当中,两只手掌住她的脑袋,不许她逃离,强势到令人惊恐。
    一点技巧都没有,仿佛发狠反扑的犬。
    楚凝等他发够了愤怒。
    怜煜尝到了甜头,他本来就天资过人,逐渐摸出了门道,辗转反侧地渐渐地变温柔了。
    空气中只听到吮声。
    等他有些沉沦地闭上了眼睛。
    楚凝也闭上眼睛,用尽全力一把攘开他,他的腰撞到圆桌上,食盘碟子全都噼里啪啦倒在地上。
    “啪!”
    少年的脸被打得偏朝一边,他肤白,瞬间浮现了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
    他的拇指摸到嘴角,被女郎打破了,舌尖抵着后槽牙。
    还笑。
    楚凝掌心发麻到疼,冷眼看着他受伤的脸庞。
    激愤过后。
    她心里也生出一丝淡淡的不忍,很快又被羞耻给掐灭,咬着牙狠斥道。
    “滚。”
    话出口,她自己都惊诧。
    少年眸光浮现受伤,楚凝刻意不看少年俊俏的脸庞,下了逐客令。
    两人之间一直待到冷静。
    少年取过斗篷,留下一句,“阿姐好好休息。”就快步离开。
    进来收拾残局的人,还是那个婢女,她低着头不敢多看楚凝红肿的粉唇。
    收拾好了圆桌的狼藉,很快给她递上涂抹的药膏。
    自那天不欢而散过后。
    一连半月,楚凝都没有再见到怜煜。
    虽然没有见到,却变着花样给楚凝带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都是长公主府上不会有的东西。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避着,若说是避,但似乎又些避过头了。
    楚凝察觉到宅子内的防备也没有这么严密了。
    她甚至从婢女的口中打听到了婚亲的后续。
    京中并没有传出裕安长公主新婚之夜下落不明的消息。
    没有什么大风声,听说只是病了,一直在伯爵府养着,不见外客。
    外人对于这个托词并不信。
    还打趣,裕安长公主与伯爵新婚燕尔闺趣正浓,推出来的搪塞话。
    宅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婢女。
    她每日都要外出,楚凝与她交谈中,摸出了一条很关键的信。
    这座宅子,距离伯爵府竟然没有多远。
    只要到人多的地方露个面,回了伯爵府,到了府上,怜煜指不定也没有法子了。
    楚凝起了要跑的心思,心一横打算孤注一掷赌一把。
    她夜里假装自己难以入眠,诓骗婢女夜谈。
    明日是怜煜的生辰,想要亲自给他买个生辰礼,哄他愉悦。
    婢女巴不得楚凝服软,她也能算个功臣,没有多想就应下。
    上了楚凝的钩子,自以为她很聪明。
    二日早上换好了衣裙,楚凝摸花脸出去。
    怕有人跟着,楚凝真的装模作样,去买了一样礼品给楚凝做生辰礼。
    走了半条街,她拐入深巷,越走越快,只要往这条道出去,就通向伯爵府后面,就能重见天日了。
    楚凝的步伐越来越快。
    手里包裹好的生辰礼盒,已经被她的冷汗浸湿,捏到变形。
    只差十步,九步、八、七...
    就要看到光亮的巷口。
    最后一点点,楚凝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逆光出现了一名少年,他脸上噙着笑意,似乎早已在那里等得有些时候了。
    等着她自投罗网。
    楚凝摸着受雨水侵蚀结青苔的墙面,缓缓而退。
    少年活动着手腕,压下口中的腥甜,慢慢走过来,声音不轻不重。
    眸光带着打量,别具收拾人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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