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国公府的事皇上不会知晓,没想到原来皇上一直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还是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糊弄过去?
    但是皇后明白自己不能心虚,道:“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是不是国公府的产业,朕相信你心知肚明,你既然是一国之母,就该有个国母的样子,少掺和一些旁的事情,我看你这些日子就呆在坤宁宫吧,也别胡乱走动,见一些人了,以免这火不小心就烧到你身上了。”皇上冷漠道。
    这话等于是变相的将皇后给软禁在坤宁宫了。
    皇后心里大怒,愤愤道:“皇上,臣妾好歹是一国之母,您这般将臣妾软禁在坤宁宫,是要臣妾颜面扫地吗?”
    皇上目光淡漠的看着她:“皇后,你还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你做的事情,哪里有半点的皇后该有的样子?朕累了,来人,送皇后娘娘回去。”
    “是。”外头有侍卫进来,先是应了一声,然后才对着皇后道:“娘娘请。”
    皇后瞪着他,咬着牙,好一会儿才跟着侍卫走了。
    被侍卫说是送,实则是押的监督下回到了坤宁宫。
    等侍卫离开之后,皇后这才气急败坏的将屋里的东西一通乱砸。
    这是她做皇后以来,第一次这么的失态。
    发泄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这才唤来心腹的黄嬷嬷准备东西,将今天从皇上那里得到的消息送出宫,送到了蒋国公的手上。
    严杰一直在蒋国公府里等消息,见蒋国公看了一封信之后面色微变的模样,心里顿时着急。
    “主子,这信说的是什么啊?和铺子有关系吗?”严杰有些着急的问。
    严家的铺子是他毕生的心血,他着紧也是正常的。
    “没有,是旁的事情。你且先回去等我消息,我已经让人出面处理这事儿了,很快会有消息的。”蒋国公道。
    严杰见蒋国公一副有事要办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靠山是他,还得听他的,只能道:“那属下就先走了。”
    严杰走了之后,蒋国公才再次将信看了遍,这才将信烧了,道了句可惜。
    他的心腹在一旁看着他这模样,开口道:“主人何不方才就将这严杰给留下呢?皇上一旦将彻查起来,这严杰要是将您给咬出去了,这可就”为时晚矣!
    最后的话他没说出来,但是蒋国公如何会不明白?
    他这一生纵横官场。最后能有如今这个地位,能有现在这等风光,和暗中的势力,还不都靠着他自己的谋划啊!
    蒋国公笑得老谋深算,“这严杰要出事,也不能在国公府出事。皇上既然要办他,咱不能不让皇上办,否则就该逼得皇上该直接对国公府动手了。严杰被捕之后会不会狗急跳墙乱咬人这事儿不必担心,刚进去肯定还会指望本公捞他,只是既然他已经成了废子,那也没有必要留着了,弃车保帅的道理,你当明白才是。”
    说到最后,这话明显是透着狠辣的。
    “属下明白,一会儿就吩咐下去,一旦严杰出事儿,立刻动手。”心腹果断的应着,旋即又皱眉道:“可是这严杰是咱们最大的经济来源,这要是倒了,日后咱们这银子要上哪儿去弄去啊?”
    “无妨,这些年存下不少,加上旁的收入,够撑个几年了。只是这皇上突然对严杰动了手,怕是已经盯上我了。咱们的时间不多了啊。”蒋国公忽然叹息一声。
    心腹看着蒋国公头上新添的白发,默默的垂着头没接茬。
    蒋国公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他此刻想的,是另一件事!
    “霍琛手上那块玉,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吗?”蒋国公问这话时,脸色是阴沉的。
    心腹赶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回主子,这玉确实在镇南王手上,只是咱们的人一直都拿不到手啊,这镇南王武功高深,咱们的人都不是对手啊。”
    “不是对手就解决了?老夫养你们这帮废物做什么?”蒋国公猛然发了怒,甩手就将手边的茶杯砸了出去。
    心腹不敢躲,被茶杯砸了个正着,跪在地上没有辩驳。
    室内一时变得无比安静。
    好一会儿,心腹才开口道:“说起来前些日子这严杰的儿子严浩还得罪了镇南王,您说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镇南王的报复啊?”
    心腹这话让蒋国公上了心。命心腹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心里顿时有了底。
    他明白,这事儿既然扯上了霍琛,便不能等闲视之。
    霍琛和他那死了的爹一样,不好对付,不,是更难对付。
    蒋国公想着,吩咐心腹上前来,对着他低低的吩咐了几句。
    心腹听完之后应了声是,然后匆匆离开。而蒋国公也起身离开了自己的书房。
    朝堂之上风起云涌,镇南王府的后宅也不平静。
    云想容坐在李明月的屋里,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带半点急迫。
    李明月看着她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云想容昨日就回来了,却压根没有来给她请安的意思,她忌惮着霍琛,却不怕云想容。
    今日叫云想容过来本是要给她个下马威的,没想到云想容这样淡定,她倒有种自己理亏的感觉了。
    不等她开口,李晓菲却由自己的婢女。如同弱柳扶风般的从外头走了进来。
    “晓菲见过姑妈,见过表嫂。”李晓菲先是对着两人行礼,紧跟着就像压抑不住了似的,捏着帕子不住的咳嗽着,看那模样,像是连肺都要给咳出来了。
    “哎呦菲菲啊,你看你这病还没好,跑我这儿来请什么安啊,这要孝顺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啊。可不像某些人啊,身子好好端端,也不知道要来请安,派人请她过来了,人倒像是个大爷似的坐着了。”李明月冷嘲热讽的说着。
    “咳咳,咳咳。”李晓菲又是一连串的急促咳嗽着。
    李明月见状顿时满脸焦急,又瞪了一眼李晓菲的婢女,急急的开口道:“还不快扶你们家小姐坐下,杵那儿做什么呢!”
    “是。”婢女闻言赶忙扶着李晓菲坐下。
    李晓菲笑着开口,道:“姑妈你过虑了,我不过身子偶感风寒,没什么大碍的。”
    “瞧你都咳成那个样子了。还没什么大碍呢。你现在身子不太好,就别在府里多走动了,也免得有些人啊,防不胜防!”李明月讥讽的说着,目光不时的朝云想容看去。
    云想容端坐着,慢悠悠的喝着茶,面色淡然。
    李晓菲将目光落在云想容的身上,秀气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道:“姑妈你别这样说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防不防的。”
    “家人?只怕你把人家当家人,人家可没有把你当家人,你这身上的病怎么来的你忘了?”李明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李晓菲不在意的笑了笑,神色很是温和,道:“姑妈你别这样说,我不怪表嫂的,她肯定也是担心”
    “担心什么?”云想容终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不紧不慢的,姿态很是悠闲。
    李晓菲脸上似乎闪过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云想容看着,淡淡一笑。道:“哦对,母亲是你的亲姑姑,确实应该担心,听说我和王爷不在的的这段日子,她可是亲力亲为的照顾你,这份心确实难得。日后她也定会给你挑个好人家,让你嫁过去享受荣华富贵的。”云想容说着顿了顿。
    “至于你生病的事情与本王妃没有任何干系,表妹三翻四次的拿生病说事是什么意思?”云想容的脸色微冷,淡漠的看着李晓菲。
    一时间李晓菲只觉得自己身边全是冰冷的威压,低垂着头不敢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李晓菲顿时脸色一白,低低道:“表嫂玩笑了,我如今年纪尚小,还想多陪陪父母,不着急这么快嫁人。至于生病的事情,那都是姑妈有些误会,还请表嫂别放在心上。”
    “误会啊,我明白。”云想容笑眯眯的开口,道:“不过表妹说不想嫁人这事儿我倒是不信的。表妹住在王府,不就是因为母亲想帮你找个好人家么?不然表妹这般住在王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表妹看上我们家王爷,想嫁我们家王爷了呢。”
    云想容笑得毫无芥蒂,仿佛说的真的只是些玩笑话似的,没有半点的杀伤力。
    然而这话却将李明月和李晓菲姑侄二人堵得发慌,铁青着脸无法接口。
    “母亲的脸色似乎不大好?可是日夜操劳王府的事情太过劳累了?既然如此,那儿媳就不打扰母亲,先回去了。”云想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你等等。过几日鸿胪寺卿张大人的家里有个席面,你备上礼,到时我带你一起去参加。”李明月喊住云想容。
    云想容抬头看了她一眼,“母亲没说错吧,要我准备贺礼?这府中的中馈也不归我管啊。莫非上次王爷说的话母亲记到心里去了。要将这库房的钥匙交给我了?”
    说着却是一笑,道:“这样也好,母亲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了,也是该时候享享清福了,将府里库房的钥匙交给我也好,由我管着,也好叫母亲不要那么辛苦。”
    李明月差点没有被噎死,她恨不得伸手撕了云想容那张含笑的脸。
    终是咬牙将心里的那股怨气给压了下去,李明月笑得不阴不阳的,说:“你还太年轻了。这时候将掌家之权给你,还为时过早,我有些不放心,此事日后再说吧。”
    “母亲,我已经不小了,以前也曾管家,母亲若是担心我没有经验的话,大可以放心。”云想容笑眯眯的说。
    “别拿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小门小户与我镇南王府比。王府这么大,事情多着呢,岂是你这个小丫头能一下子接手的。我总是在一日日的老去的,这王府日后迟早是你的,你着什么急!”李明月想到云想容曾经嫁给周牧,脸上带着讥嘲呵斥着。
    云想容笑着的脸忽然冷了下来,道:“原来母亲认为相府是不三不四的小门小户,看来我还是高攀了镇南王府了。”
    “我何时说过相府是小门小户了?”李明月目瞪口呆。
    “我在相府时便管着家里的库房,方才老王妃不是还说了我相府是不三不四的小门小户?这事儿我赶明儿进宫的时候可要和太后她老人家好好说道说道。”云想容冷着脸说完,站起身来。
    李明月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的被绕进去了。
    “既然母亲这么看不上儿媳,儿媳便先告退了。”云想容说着,直接离开了李明月的屋子。
    屋里,李明月气得浑身发抖。险些没有一口气厥过去。
    李晓菲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李明月难看的脸色,怯怯道:“姑妈,要不然咱们还是别打表哥的主意了,你只要给我物色个好一点的人家,我父母亲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刚刚她算是看出来了,李明月完全不是云想容的对手,而云想容对李明月也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李明月都斗不过云想容,她便是嫁过来,怕也是受委屈的命。
    于是。心里便悄然有了这么个年头。
    李明月闻言却猛然激动了起来,抓着李晓菲的手道:“那怎么成呢,我可是和你母亲说好了,一定要让你嫁个琛儿的,你放心,姑妈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的。”
    “是,晓菲明白了。”李晓菲低低的应了一声。
    说到底,李晓菲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如果能够嫁给霍琛这样的男人,便是作为侧室。妾室,那又如何?谁又愿意退而求其次的找一个更差的呢?
    云想容倒是不管她们这些弯弯绕绕的想法,淡定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两日后,下人喊云想容跟着李明月一起去鸿胪寺卿张大人家赴宴。
    当云想容一袭素衣配着简单的发饰出现在镇南王府的大门前是,只让人觉得眼前顿时一亮。
    若说云想容显得很是大方随意的话,那么紧跟着出来的李明月和李晓菲就是刻意打扮了一番,显得很是隆重了。
    只见前两日还满脸惨白的李晓菲今日却显得格外的精神,红光满面,俏脸生霞,一双眼顾盼生辉。穿上一袭粉色的齐胸襦裙,陪着同样精致的首饰,显得很是娇俏可人。
    而李明月的装扮略显庄重,暗红色的锦袍穿在身上,尊贵的发髻和头面,配上那张保养得很是年轻的脸,倒也显得很是不俗。
    云想容看到两人,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对着李晓菲道:“表妹这身子好得当真是快,前几日还见你不停的咳嗽,今日不咳了,人也显得很精神,这病看来是好了。要说表妹这是换了大夫了吧,之前病了半月不见好,短短几日便好了,这大夫真是厉害。”
    李晓菲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低低道:“姐姐说笑了。今日不过上了些脂粉,总不好带着一身的病容去见人。”
    “原来是画出来的啊。那回头表妹可一定要将这胭脂水粉的铺子介绍给我,能将病容掩盖得这般完美无瑕,也算是鬼斧神工了。表妹说呢?”云想容笑得无害。
    “好了,时辰不早了,走吧。”李明月见李晓菲狼狈得有些下不来台,冷声打断了云想容。
    李明月和李晓菲上了镇南王府的马车,而云想容则另外上了一辆马车,这是霍琛特意为她备的,还是葛全做车夫,怕她用不惯旁人。
    马车内,云想容歪在一旁的榻上,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着。
    感觉一旁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猛然睁开眼睛看去。
    “楚儿,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云想容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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