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中国广东。
    省公安厅禁毒局会议室内,屏幕上接连闪过数张照片,会议室里一片肃静。
    一名警员正汇报道:“接到海关缉私局消息,广州港港口货物排查中发现大批毒品,是纯度极高的海洛因。通过对货物入关路径进行溯源,发现该批货物来自一艘北美货轮。”
    “这艘北美货轮卸货后就已离开,我方人员发现毒品时,对方已驶入公海,追船意义不大。”
    接过话茬的是广州市公安局副局长王长斌,“为不打草惊蛇,我们第一时间暗中布网,并向省厅汇报。”
    会议室主位上,正是省厅禁毒局副局长何峰。
    他盯着屏幕上的布网安排,细细看过之后,点了点头。从人员设置到地理范围划定,广州市警方都安排得没有问题。
    “按理说,这样大批量的货万里迢迢地跨境运输,必然是要进行大宗交易。但警方布控至今,没有发现任何收货人。而且,就算是为了交易,这样直接运来大批量毒品的交易手法也过于冒险了。毕竟一旦被缴,损失惨重。”
    王长斌说:“所以我们怀疑,这批毒品并不是为了交易,而是境外毒品犯罪集团的一次试探。”
    “由于我国陆地边境检查,以及空中检查力度极大,所以境外贩毒者便将目光放到了海运和港口。”
    “像广州港这样的国际大港口,每年货物吞吐量达到数万吨级,且货物多采用抽检方式。这次的毒品入境,很可能就是想试探我国海关检查力度,试图发现可乘之机,从而向我国运输毒品。”
    何峰听完后沉默几秒,“一百五十公斤的高纯度海洛因,只为试探海关缉私力度,足见这背后不是一般的贩毒集团。即日起,对我省所有港口实行严密监管,任何异常信息都要第一时间上报。”
    “收到!”
    *
    缅甸。
    清水河区,塔山武装基地。
    会议室的屏幕上,是一张被标注清楚的航运路线图,此次负责总结汇报的正是凯文。
    “上个月初,我们从哥伦比亚的亚洲黑帮那边临时调用了一批货,通过一艘国际货轮进行跨国运输。”
    屏幕上图片切换,换成了更加细化的航线图。
    “货轮从墨西哥港口出发,先走北太平洋航线,途径日本横滨港、韩国釜山港、中国广州港、新加坡港。再走苏伊士运河航线,穿过印度洋和阿拉伯海,到达迪拜港和阿布扎比港,辐射位于中东地区的石油国家,例如阿拉伯联合酋长国。”
    这样一看,目的就很清晰了。
    “总体来说,我们这次选择的,都是在人口和经济上具有极大消费潜力,但该国本身禁毒政策十分严格的国家。”
    “通过这艘北美货轮绕一大圈散货,就是为了在不暴露货源的情况下,只试水不交易,试验这些国家的海关检查力度。接下来,还有两个月就到今年的罂粟收获期,将有大批新海洛因全面供向国际市场。”
    “试验结果怎么样?”坐在韩金文旁边的罗扎良好奇地问。
    “跟预想的差不多。”
    凯文说:“我们的散货方式,主要是在每个港口分别卸下含有毒品的集装箱,毒品按照不同数量分装,多则一百公斤,少则二十公斤,平均每个港口卸货两百公斤。”
    “这些货在不同国家,被缴了不同数量。”凯文看向屏幕,上面的图片切换为数据。
    “日本四十公斤、韩国八十公斤、新加坡八十公斤。其中被缴最多的是在中国,一百五十公斤。最少的是阿联酋国家,没有被查出来。”
    凯文看向周寅坤:“整体来看,被缴的都是批量性的大件货,细碎散货都顺利进入每个国家。”
    这也侧面证明,利用暗网渠道进行多级传输散货,辐射禁毒国这一策略是可行的。
    “没有被查出的散货进入这些国家后,已被接着用来试验第一批暗网交易,目前第一笔交易已在迪拜完成。”
    主位上,周寅坤对这结果还算满意,“可以加量了,一个月内覆盖所有亚洲国家。”
    “明白。”
    周寅坤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了,他扫了眼其他人,意思就是还有没有要说的。
    此时坐在他右手边的韩金文张了张嘴,阿耀和凯文同时看过去,韩金文看了看周寅坤,又看了看屏幕上形势大好的数据,又把话咽回去,什么也没说。
    周寅坤散了会,径直回房去了。
    *
    到房间门口时,里面传出英文对话声。
    男人脚步顿了下,又看了眼时间,都十二点了还不下课。
    房间门开着,这样看去,能看见女孩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笔,正认真地听老师讲习题。她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又时不时地开口问上一句,确认自己理解得没错。
    阳光从阳台洒进来,映照在她的侧颜,衬得轮廓柔和,散着淡淡的光晕。夏夏专注地跟着老师的思路,根本没发现门口回来的男人。
    周寅坤也没进去打扰,自顾自地点了根烟,坐到了外面的栏杆上。下面黑压压的一帮人刚走过去,不用看也知道是韩金文和罗扎良张罗着喝酒吃饭。
    一帮男人的吃吃喝喝,他懒得参与。
    周寅坤又回头瞧了眼,房间里还在讲着。
    这一个月来,周夏夏还算听话,基本不出房间,不是上课学习,就是抱着本子画画。她常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画山画房子,一画就是一整天。
    他有空的时候,就坐在旁边瞧着她画画。但就是看上大半天,两人也说不上一句话。
    小兔不爱搭理他,男人清楚得很。但他不恼,时间永远是最好的治愈良药。只要人在他身边待着,日子还长着。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见里面礼貌说再见的声音。
    女老师拿着东西出来,看见刚熄了烟的男人,她照常点点头,算作打招呼,很快离开了。
    周寅坤回到房门口,里面的女孩站在桌前,正默不作声地整理桌上的练习册。明明刚才气氛还很温馨,老师一走,房里气氛立马冷淡下来。
    男人倚在门边,瞧着她的背影。
    周夏夏话少了很多,不仅不搭理他,也不大搭理基地其他人。
    就连床上也是这样,她不爱出声,可他偏偏想听,故意弄疼她,她也只会咬着牙不吭声。
    医生说,这一个月她吃得好睡得多,身体没有任何毛病。既然不是身体原因,那这不爱说话就是心里的毛病了。
    想到这里,周寅坤思忖了下。
    这段时间忙着试水暗网交易,还有扩充金三角与赫尔曼德的军备,没怎么管她,让这小兔足足在这里闷了一个月。
    眼下所有事情都上了正轨,离罂粟收获季也还有两个月,正适合出去度个假。
    “周夏夏。”他骤然出声,正收拾东西的女孩背影略僵了下,她没有回头,继续把桌上的书摆好。
    她反应冷淡,男人见怪不怪,“带你出去玩几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夏夏并不想跟他出去玩。
    “没有。”她淡淡地应了声,想要结束对话。
    却没想话音刚落就后背一热,周寅坤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双手撑到桌边,将她整个圈在了中间,“你确定?”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夏夏很不自在。
    这段时间他白天都很忙,她也要上课,两人独处的时间并不算多。除了晚上不得不与他亲密接触之外,其余时间他们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说过话。
    夏夏身体紧绷,男人浑然不觉,还顺手翻开她面前那本厚厚的建筑图集,“那你每天看这些干什么?”
    书上汇集了各个国家地区的特色建筑,周寅坤下巴抵在她头顶,指尖悠闲地翻着:“你来来回回看了这么多遍,看上哪了?罗马尼亚、希腊、荷兰……还是挪威、瑞士?”
    说完他又偏头瞧她:“或者你自己选。”
    夏夏不由皱眉,她是真的没有想去的地方,她不想出去玩。可说了他也不会听,她不想浪费口舌。
    殊不知,这幅皱眉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居然有点可爱。他不过就是问了句想去哪,这也能把她问得不耐烦,拧着眉不说话,是有多不想出去玩?
    周寅坤看笑了,鼻腔充斥着她身上的甜香味,他忍不住亲在她头发上。夏夏的头发又顺又滑,发梢扫在他的手臂,蹭得人心里发痒。
    那吻自然而然地又落在她耳朵上、脸蛋上,紧接着一路向下,触碰在她白皙温热的颈间。
    气氛变得灼热暧昧起来。男人原本放在桌上的手,也不知何时握上了她的手腕,指腹暧昧地摩挲着。
    夏夏身后被硬挺的东西顶着,侵略的意味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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