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位出手帮她的食客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姜瓷心中有些遗憾,她还没有好好感谢过对方。
    ……
    另一边,叶弘亮开着车,后怕地把上司送回酒店。
    祁砚站起身的那一刻,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吓得直接拨通报警电话——万一老板跟地痞对上,磕了碰了的,那他可就完了!
    好在警察来得很快,三两下便控制了局面。
    叶弘亮小声说:“老板,下次咱出门还是带上保镖吧。您看,这一天不带的,就……”
    祁砚:“专心开车,视频会议快要开始了。”
    “好的。”叶弘亮闭嘴。
    车厢内,气氛一时凝滞。祁砚眼眸微垂,十分钟后,他还有一个跨时区的视频会议要开,如果不掺和进枫前馆的事情里,他原本是不用那么匆忙的。
    只是……看到姜瓷的处境,再联想到她昨夜一个人在店里忙碌的身影。
    在刚接手家业时,祁砚面临过大大小小的困境,事情不总是顺利的,他也有过很多一个人待在公司的深夜,面对过很多阴险的陷阱和指责。
    不过,今晚看来,她自己也能应付。
    沉默几秒,祁砚说:“跟保镖们说,明天起,晚餐去枫前馆吃的,报销。”
    “还有,派个律师,跟一跟刚才的事。”
    “……”叶洪亮反应了会,震惊了:这还免费给街头小店送安保了呀?
    ……
    “孙利那家伙怎么样了?”
    隔着玻璃门和一条马路,徐骋远远地观察着斜对面,枫前馆的店门。
    他在这条街开店开了好几年了,生意不温不火,但至少卖得比街上其他店都好上一些,可最近新开的小店眼看就要把他的客人抢去。
    想到枫前馆晚饭时那火爆的客流量,徐骋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把孙利请了过来,打算用之前的套路解决自己的心头隐患。
    他已经用同样的套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过好几家店铺。
    看着孙利带着那个黄毛跟班走进去时,徐骋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他已经能想象到年轻的女老板手足无措,害怕得浑身颤抖的样子了。
    哼,这种小娃娃,敢跟他抢生意?
    然而,徐骋等了好一阵子,店里大乱,孙利趾高气昂地出来的场景却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出现。
    反倒是……他们满脸惊慌地夺门而出,还被警察扣住了!
    徐驰吓了一跳。
    不是说好了不闹事的吗?这到底发生什么了?
    徐骋百思不得其解,因为心虚,也不敢过去看,只能憋着满肚子的疑虑。等他想去打探时,知情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下姜瓷。
    他怎么敢去问姜瓷?
    而第二天,就有人过来找他谈话了,说是孙利供出他欺行霸市,还有实质证据!
    旁边的同行听了两耳朵,纷纷对他指指点点、怒目而视:
    “肥头大耳的,还以为你是心宽体胖,敢情憋着一肚子坏水呢,看错你了!”
    “吃过你家的菜,感觉真恶心!”
    “败类!居然用这么阴毒的手段,我还以为上次那家炒菜馆真出了卫生问题!”
    一片怒骂声中,徐骋心惊肉跳,臊得满脸通红。他知道自己的店是真的开不下去了,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他恐惧着,不知道孙利到底说了什么,有什么证据,自己又得为之前的行为怎样买单。
    ……
    另一边,姜瓷照常营业。
    她后来也知道了指派孙利的是附近一家菜馆的徐老板,她倒不担心徐老板和孙利的报复。徐老板那边自顾不暇,估计也没脸回来了——何况供他出来的是孙利呀?
    而孙利欺软怕硬,唯利是图,没有人给他利益,他是不会愿意来啃硬骨头的。
    何况过去犯的错,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姜瓷还把派出所的电话记在紧急拨号中,片警们看她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姑娘,顺带一通叮嘱,姜瓷一一谢过。
    一大早,姜瓷钻进后厨,洗净手,开始准备一道新菜。
    秃黄油拌面售罄了,她嘴馋,想做一道重口味的辣菜。
    “咦,什么味道这么香?”
    梁卉刚进店门,便闻到一股又麻又香的味道,那味道既诱惑,又辣人,刺得她鼻子都有些痒痒的。
    梁卉好奇地走进后厨:“老板,你在做什么啊?”
    姜瓷:“焙花椒。”
    炒锅里是一锅已经被炒香的干花椒,色泽鲜红,麻香诱人。
    梁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不就是要做新菜的意思?
    自从梁卉到枫前馆工作,她对姜瓷的崇拜之情可以说是与日俱增——明明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原料,可在小老板的手下一过,食材便如同被施予了魔法一般,好吃得让人飘飘欲仙,舌头都快吞下去。
    昨天开业前,姜老板还给她分了一碗秃黄油拌面当晚餐。
    那滋味,简直了!
    梁卉一直过的是节俭日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奢侈的东西,而在头一次尝试之后,她简直想把小老板捧上天!奈何她嘴笨,除了“好吃”,还真说不出其它什么好听话。
    要不是这店里的东西对她来说太贵了,她都想等下次儿子一家进城时,带他们来尝尝。
    梁卉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老板,新菜要做什么啊?”
    姜瓷没有回答,只是问:“梁阿姨,你能吃辣吗?”
    梁卉:“必须的!我老家就是s省。”
    姜瓷一笑:“那你等着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梁卉开始工作,而姜瓷则不慌不忙,继续焙着锅里的花椒。
    她打算做一道辣菜——麻婆豆腐。
    在寒冷的秋冬季,一道辣、烫、鲜、香的佳肴,能让人从胃里到心里都热乎起来,搭配上白软的米饭,最合适不过。
    麻婆豆腐,“麻”是它的特征。姜瓷不打算用市面上已经制好的花椒面,她买来上好花椒,现炒现磨。
    炒锅被炉火烧得炙热滚烫,热度再传导至干花椒中,将花椒的麻和香都完全激发出来,这样压出来的花椒面,才是最新鲜、最香麻的!
    之后,姜瓷开始处理豆腐。
    新鲜的嫩豆腐切成适宜入味的小方块,先煮一遍盐水,去除豆腥和卤水味。姜瓷用了一口大锅,一次性煮够了店里的用量。
    一堆白白胖胖的嫩豆腐在大锅里浮浮沉沉,被勺子轻轻推动,微妙有些可爱。
    上辈子,姜瓷曾和好几位川菜师傅探讨过麻婆豆腐的做法,他们经历了多次试验和改良,才最终做出了一版令人惊艳的佳肴!
    当时,麻婆豆腐的鲜香飘遍了一整条街,为了尝一口的食客从街头排到街尾,等豆腐售罄以后,还迟迟不肯离去。
    姜瓷回忆着当时的味道,调整着调料的用量——如今的调味品和食材都与当时有了不同,为了做出一样惊艳的味道,她得配合着手头调料的品质来做调整。
    八角、香叶、桂皮、辣椒干等等大料与菜籽油一块儿熬出红亮的辣油,新鲜的牛肉末被炒得鲜嫩酥脆,浸润了油脂。汤汁用海椒面、豆瓣酱、豆豉碎等做底,再浇两勺浓郁的高汤,然后将小豆腐块轻缓地推入锅中,慢慢熬煮。
    “咕噜。”
    厨房里发出一声微弱、但诡异的声响。
    梁卉的肚子开始叫了。
    太香了!与此前味道柔和的灌汤小笼和云吞面不同,麻婆豆腐的气味是霸道的,又辣又热的气息攻占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梁卉咽着唾沫:“老板,还得煮多久呀?”
    “得等它收好汁,慢慢入味。”姜瓷满意地闻着散发出来的香气,笑了一下,“不过,也快好了。”
    她算着时间,在勾了三道芡汁以后,便把铁锅从炉火上拿下,将麻婆豆腐起锅装盘。
    “梁阿姨,来尝尝。”
    ……
    晚餐点,清净了一天的安徐路渐渐热闹起来。
    “咦,徐老板怎么没开业?也没说今天休息啊。”
    “我还想喝个瘦肉粥呢,最近没什么食欲,徐老板的粥清淡,还能对付一下。”
    紧闭的店门前,刘阿姨和王阿姨茫然地停下脚步。她们是附近的街坊,是眼看着徐老板的店在这条街开起来的,数年下来,也成了他的熟客。
    下午,她们打完牌后,便打算来徐老板的店里对付着吃一顿。
    “这怎么关门了呢?”刘阿姨眯着眼睛往店里头看,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而她刚打算往前再走一步,就被王阿姨一下子拽住了手臂:“小心!”
    刘阿姨:“怎么了?”
    “谁往这儿吐口水!真没素质!”王阿姨嫌弃地“噫”了一声,眯着眼打量店门前的台阶。
    刘阿姨这才发现,徐老板的店门前有几滩口水,自己差点踩上去了,她被恶心得后退了好几步:“算了,去别的地方吃。”
    “你们还不知道啊?”身后传来张大爷的声音。
    两位阿姨认出了张大爷——他们在一个舞蹈队里跳舞。之前张大爷在表演时摔了一个大马趴,这个事情在舞蹈队里传到现在。
    那场面太可乐了,大家每每看到表演回放,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刘阿姨一看见张大爷的脸,记忆在脑海中再次复苏。她好不容易才憋住笑,免得自己做出失礼的事情。
    “发生什么了?”刘阿姨问道。
    张大爷昨天晚上目睹了现场,平常又喜欢唠嗑,赶紧把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也包括姜老板不畏流氓,英俊男子热心出手的部分。
    张大爷:“我听说指派那流氓的就是徐老板!这会儿估计没脸来开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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