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男女情爱的事,魏诗云没兴趣搭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连商辞的妾侍都算不上的暖床丫头,疑心竟很重,哪怕是王府里一些丫头与商辞说了什么,她都要厉声质问。
    商辞眼中的厌恶,所有人都看的明明白白,她自己也是。
    事情的转着发生在魏诗云宴客那日。
    她在扬州长大,身为县主,又和母亲一样能领公务,自然也结识了当地一些名门贵族世家公子,平日里小聚,都是畅饮畅谈。
    席间,魏诗云的手下告诉她,裴愫那女人躲在院外偷偷看这头。
    魏诗云心头一动,拉过一个关系不错的蓝颜知己,请他帮个忙。
    对方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接着,她在席上开始鼓吹这位知己多么优越,家世多么显赫,相貌不俗,还不爱沾化惹草,是个难得的好郎君,引得众人附和。
    一个高兴,大家就喝多了,按照惯例,魏诗云把客人送到王府的客房小憩,等缓过酒劲儿再走。
    毫无悬念的,裴愫悄悄摸进了她那位蓝颜知己的房间,被抓了个现行。
    商辞匆匆赶来时,裴愫哭的梨花带雨,一并查获的,还有她悄悄弄来的助兴药。
    魏诗云直接表态,王府不可能留这种手段肮脏之人。
    那一刻,商辞脸上显出的,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就这样,裴愫被赶出了王府。
    “女人看女人最准,我第一眼就觉得她不是个心思安分的人,所以赶走她后,我怕还想着闹事报复,哪怕引起些外界的议论也膈应人呀。起先,我的确派人盯着她离开扬州城,但她走之后的下落,我便不知道了。”
    岁安平静的听完这些,已然不复刚刚见到裴愫时的样子。
    “我明白了,多谢云娘与我说这些。”
    魏诗云其实不想说,如今说了,多少要为商辞找补。
    “姐姐,其实当时……”
    “岁岁。”谢原走了进来:“不是还要出去的吗?还没说完?”
    岁安冲他微微一笑:“已经说完了,这就走。”
    “姐姐……”魏诗云无措的站起来。
    岁安:“那边我会派其他人去照看,从现在起,你只管避开此人,别被发现。”
    魏诗云被堵得说不成话,只能点头。
    岁安还要再去岛南,她留下了玉蝉,临走之前又做了一番嘱咐,让她看好那几个小娘子,谢原借口送魏诗云,与她单独出来。
    “县主。”
    魏诗云:“何事?”
    谢原笑了笑,友善的建议:“遇到商大人时,县主还是不要告诉他,你已和岁岁说了他在扬州时与那位裴娘子的事。”
    魏诗云觉得谢原知道不少,迟疑道:“为何?”
    谢原背起手:“不止女人看女人准,男人看男人也准,县主觉得谢某眼神是有多差,才看不出商辞对岁岁尚存绮念?”
    魏诗云脸色一变,警惕的看着谢原。
    谢原:“县主别多想,我不是在针对谁,纯粹是为县主考虑。”
    “商辞既有心思,又岂会愿意岁岁知道他在扬州时与那女子在一起的事?岁岁想要知道一件事,可以有很多方法,未必是从县主口中知道。但如果让商辞知道,是县主告知,他又会如何看待县主,如何对待安王府?”
    谢原一席话,直接道出魏诗云的顾忌。
    商辞说到底也是安王府推到朝廷的人,她并不想和商辞交恶。
    “你们……不会说是我说的?”
    谢原:“当然。难道县主不知,岁岁一直都很看重幼时有情谊的姐妹吗?她不会希望县主为难的,县主权当没有今日这番对话便是。”
    魏诗云反复思索了一下,甩这个锅对她来说没坏处。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久良忽然跑了过来:“大人,那个姓裴的娘子突发恶疾,一屋子人都乱了。”
    魏诗云听不得裴愫的名字,当即皱眉:“她又作什么妖?”
    “元一。”岁安正在和玉蝉交代照看一事,闻言迅速赶出来。
    谢原握住她的手:“别慌,去看看。”
    魏诗云:“我也去!”
    ……
    聂二娘等人被安置下来后,被告知出了岛后就可以各自离去,一个个都倍感庆幸。
    结果没高兴多久,裴愫就发作了。
    她身体蜷缩,嘴角流血,痛苦极了。
    聂二娘跪下求看守他们的护卫去请大夫,没多久,门被推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就是刚才出手擒住那细眼男人的俊美郎君。
    “恩公。”聂二娘膝行向他:“求你救救裴姐姐,她被歹人折磨下毒,求你们救她。”
    谢原示意她不必惊慌,绕过她来到榻前,扫了一眼床上的女人。
    裴愫侧卧在床,头发凌乱,衣衫微松,看到谢原时,虚虚的抬起一只手。
    谢原坐到床边,扶起气若游丝的裴愫。
    就在裴愫软软的靠近谢原怀里时,男人出手如电,一个昏睡穴点下来。
    裴愫顿时昏了过去。
    聂二娘等人目瞪口呆。
    谢原看向她们,微微一笑:“她现在看起来太痛苦了,让她睡睡,减少痛苦。”
    第110章
    谢原把裴愫放倒后, 把聂一娘等人叫到外面,同她们询问被拐卖的情况以及这个裴愫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他几个小娘子吓得不轻, 满脸怯懦惊惧, 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最后还是聂一娘先冷静下来,说起了前因后果。
    据聂一娘所言, 她当日是一时大意着了道。
    期间,她好几次想要逃跑,结果都失败了没少吃苦头。
    被送来八月典之前,她一直被关着, 经历各种驯服的折磨,最后她实在熬不住,假装乖顺才逃过一劫。
    她们几个是似乎是因为这个八月典才被凑在一起,当做样品送过来。
    聂一娘:“裴姐姐是个可怜人,她已经被转手好几道, 所以懂得比我们都多, 虽然我们是半道相识, 但她却像姐姐一样照顾我们, 会教我们怎么避开被罚。”
    “她之前说过, 有些娘子反抗的太激烈,会被喂下容易上瘾的毒药且折磨人的毒药,甚至更恶劣的招数, 我觉得, 她应当是被喂了这种药。”
    谢原的手搭在膝盖上, 指尖轻点:“她是今日才发这种急症,还是此前也有过类似症状?”
    “是今日才发。”
    “你说,你们是半道才聚在一起, 那你们相识几日了?”
    “三日左右。”
    “三日?”谢原微微挑眉:“才三日,你们感情竟已这么好。”
    聂一娘苦笑摇头:“都是身陷囹圄的可怜人,两三日的真心相待,不是比虚情假意的人相处一三十年更可贵?恩公,您可有救她之法?”
    谢原想了想,说:“救人救到底,若她真的身中剧毒,我们定会为她寻医问药,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须得告知你。”
    然后,谢原将自己结实聂晴姐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聂一娘听后,眼眶倏地红了:“恩公是姐姐请来的人?他们一直在找我?”
    谢原宽慰道:“不错,等我们离开这里,自会通知你的亲人。届时,你们姐弟三人便可团聚。不过话说回来,此地凶险,所以离开之前,我们都要万分小心,期间会差人守在周围,几位娘子更不可随意走动。其他几位娘子都是顺带救出,该如何解释安抚,还要麻烦聂娘子了。”
    搬出聂晴姐弟后,聂一娘对谢原直接从感激上升到了信任。
    她连连点头,配合至极:“恩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对了。”谢原又问:“冒昧的问一句,聂娘子被关押这么久,知道这伙人多少事?”
    聂一娘一愣:“恩公指什么?”
    谢原:“除了妇人娘子,这些人可有……对男子下手的?”
    聂一娘反应过来:“恩公怀疑,您的表弟也是被……”
    她想起什么,脸上露出惧色:“不瞒恩公,配将诶接同我们说起这行当的大东家杨一爷时,曾提到他是个十分残暴之人,不止喜欢折磨女人,连……连男子都不放过……”
    谢原眉头一皱:“当真?”
    聂一娘连连点头:“裴姐姐提醒了我很多事,我才知自己此前真是次次从鬼门关走过,惊险得很,那之后就不敢再随便行动了。”
    谢原淡淡一笑:“看来,这位裴娘子的确十分照顾你们。”
    他起身:“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稍后我会派人过来照顾她,几位娘子也受了苦,先到一旁的房间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等把其他人安置好后,谢原叫来了万柔。
    随行的女眷里,只有万柔和裴愫没有任何交集,为防万一,谢原让她来给裴愫搜身。
    谢原将裴愫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吩咐道:“将她身上里里外外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若她中途转醒,别让她随意走动,我去去就回。”
    万柔点头:“明白。”
    出来后,谢原和岁安说出自己的判断。
    “这个裴愫,来的很蹊跷。”
    “从时间来看,裴愫出现在聂一娘身边的日子,几乎就在我们透露出此行来意之后。此外,她们一行好些人,裴愫唯独与聂一娘关系最好,这未免过于凑巧。”
    “最重要的是,她这个急症,发的也太凑巧了。此前沦落在歹人手中,受尽折磨都没发作,刚刚获救反而不好了,但聂一娘没见过她吃任何药,说法上都是猜测。”
    岁安:“你觉得她是故意生事,想引我们来查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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