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被吻得没了劲,终究也认命放弃,闭了眼睛任由对方摆布。
    第一回池簌没有经验,又是沉浸在狂喜的情绪中,又不知道应翩翩是不是疼了伤了,格外小心,其实收敛忍耐了许多。
    这回事隔几天,百般忍耐才再次如愿,他起初尚且记得温柔,到了后来,动作越发激狂,仿佛要把应翩翩整个人都给揉碎了一般。
    应翩翩几次下意识想躲,胯骨却被池簌锁住,动弹不得,简直要被逼的疯了。
    他的手仿佛要求救似的,不自觉地抓紧了池簌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道:“你、你……稍微慢一点……”
    依稀间,池簌百般温柔地亲吻着他,似乎说了句“好”,又说了什么柔声哄人的话,可是半点力气都没减,应翩翩最后近乎脱力,也没劲提什么要求了。
    另一头,到了家中的任世风想起自己今日的新发现,忧愁地叹了口气,从柜子中翻出自己珍藏的小药箱,开始研究为自家教主治病的方子。
    这病可是要命的病,一日治不好,只怕这辈子都得当妾啊!
    教主,您放心,属下一定好好替您想办法!
    第96章 乌啼泣露香
    谁料想等到一切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
    池簌没完没了,应翩翩被他磨的几乎恨不得干脆昏过去算了,偏生他白日里不惯休息,即使这样折腾还是了无睡意,只是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更重要的是池簌实在太烦人了,还不肯自己做自己的就算了,得寸进尺地要求思想交流,不时问应翩翩两句什么,亲亲他的头发,看他好像受不住了还送点内力,反正就是不能停。
    应翩翩在崩溃的边缘沉浮,死活愣是没睡过去,头脑几乎是完全空白的,气急败坏之余,却又有一种不顾一切的畅快。
    直到结束,余韵还是仿佛在身体中继续肆虐,久久不去,池簌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又不时安抚地在面颊上轻吻。
    应翩翩从小养尊处忧,极爱干净,虽然累的要命,可出了不少汗,觉得身上发腻,还是过一会就受不了,推了池簌一把,闭目道:“你去叫梁间过来,我要沐浴。”
    池簌亲亲他,柔声道:“我来。”
    应翩翩只盼着他暂时离自己远点,闭着眼睛挥挥手。
    他这样慵懒无力的样子实在可怜可爱,池簌不觉含笑,只恨不得再抱着人多疼爱上几遭,狠一狠心,默念了几句佛经,这才披衣下床出门去了。
    梁间听说应翩翩要沐浴,连忙亲手打来热水,说道:“让小人去吧,小人是一直伺候惯少爷的,这事小人做就行了。”
    池簌不禁沉默。
    他虽然也是世家出身,但实在没有享受过什么大少爷的待遇,事事亲力亲为,还要照顾母亲,稍长大一点就漂泊江湖,生活更加简素。
    可应翩翩却不一样,他从小身边就是仆婢如云,伺候他用膳、更衣、沐浴……虽然在这些人眼中一切理所当然,但池簌还是忍不住生出了醋意。
    他是多么不容易才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啊,可以与应翩翩肌肤相亲,同床共枕,日日相见,中间的辛酸甘苦个人自知,可这些人却运气这样好,因为阴差阳错来到了督公府当下人,从一开始就能有这么好的差事做!
    池簌决定维护自己应有的权益,于是他把梁间手里的浴桶接了过来,客气但不容置疑地说:“没关系,你也该歇歇了,现在我来就好。”
    梁间:“……”
    其实在今日之前,他就听见不少下人反映了,说是武安公来了府里之后,总是抢他们的活做,让他们根本没机会伺候少爷,闲的心里头发慌。
    梁间原本还没当回事,但眼下池簌竟然都抢到他的头上来了。
    武安公真的和镇北侯好不一样,又勤劳又节俭,他这样做,不会是还没过门就打算接管中馈,替督公府辞退下人节省开支吧?
    可是听说七合教很有钱的啊。
    梁间跟在应翩翩身边多年,倒是不怕自己会被新主母扫地出门,他只是担心,池簌也是个贵人,他知不知道水温和搓澡的轻重,能不能把少爷伺候舒服啊?
    对了,忘了跟他说,按照府里的规矩,给少爷侍寝之后他也可以去府中后院的香汤里沐浴休息的,还有精于按摩的嬷嬷和小厮伺候,武安公不需要去吗?
    梁间想起以前韩姨娘在的时候倒是也不去,每次问他,他的脸色都古古怪怪的,好像很嫌弃一样。
    因此梁间如今也长了教训,终究没多嘴再问池簌一句,疑惑又担忧地看着他把热水端走了。
    池簌端着热水,神清气爽地回了房,见应翩翩在凌乱的被褥间找了一片不算狼藉的地方,蜷成一个小团休息,那样子像是什么十分柔软可爱的小动物。
    池簌声音不自觉就放
    柔了,过去揽着他道:“身上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泡到水里去,我给你按一按。”
    应翩翩瞥了他一眼,不太信任的样子:“你会不会啊,梁间呢?”
    池簌道:“……我没找到啊。”
    好在应翩翩也没有深究,嘀咕一声“跑哪去了”,勉强坐起身来,不许池簌抱,被他扶着进了浴桶,温热的水流浸过周身,身体一下觉得松快许多。
    应翩翩坐不住,手搭着桶沿,半倚在边上,稍缓了一会,总算恢复了些力气。
    他想先自己泡一泡,一边休息,一边眼看池簌找了干净的衣服出来,还要去将地上散乱的衣物捡起。
    应翩翩想起了什么,立刻道:“被单和今天穿过的衣服全都烧了,不许拿走。”
    池簌一顿,回头看应翩翩,应翩翩也瞪着他,过了片刻,池簌只好赔笑:“好,你别急,不拿就是。”
    他遗憾地将东西放下,走过来帮应翩翩擦洗。
    应翩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这时间其实我是掐算好的。”
    池簌还在想着那几件衣服,闻言“嗯”了一声。
    应翩翩很有规划地说:“咱们开始那会,是未时一刻左右,上回在夜里,因为后面睡了过去,所以花多少功夫我忘记了。不过我想着就算是满打满算,给你两个时辰也该够了吧……总之酉时之前肯定能结束,什么也不耽误。”
    池簌:“……”
    应翩翩回过头去,怒视着他:“但是现在都已经酉时六刻了!你是牲口吗?我练武都没一口气超过两个时辰过!”
    系统像是鼓励一样,对他发出了热情的表彰:
    【您的姨娘第二次进攻已结束,感谢宿主虽不自量力却勇敢迎战的毅力!
    深入程度五星级,激烈程度四星级!】
    【您的姨娘床上勇猛,床下贤惠,具备勤劳能干的优秀品质,正妻资格升级进度增长20%,现为0.8正妻!
    正妻吃醋,独占欲过强,有损贤德,扣除正妻值0.03,剩余数值为0.77!
    激烈程度达五星级时,可获下一步奖励,请再接再厉!】
    应翩翩:“……”
    一次升一级,你可以的池教主,天赋异禀,不世奇才,我谢谢。
    池簌尚且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分了,听了应翩翩的话,只觉哭笑不得。
    但他确实占够了便宜心满意足,现在别说应翩翩只是闹一闹脾气,就算拿刀子要杀他,他都舍不得躲闪一下的,便低声下气地说:
    “都是我不好,我听你说慢点,就没注意时间……你这样说,是还有事要办吗?”
    他说的慢和池簌理解的慢好像完全都不是一回事,可是在那种时候,应翩翩根本没法阻止。两人在床上的武力实在有点悬殊,池簌的手臂跟铜铸铁打的一样,随随便便将他一按,就半点都躲闪不了。
    应翩翩的脑海中忽然闪过系统所说那【不自量力,勇敢迎战】八个字。
    “……”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晶莹的水珠从白皙而布满红痕的皮肤上滑落,重新滚入木桶之中,溅起淡淡的涟漪,池簌心头一动,连忙挪开目光。
    应翩翩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方才把杜晓晨送到刑部,是想着不能白糟蹋了傅英送上门来的这个好机会,想要有所安排。但刑部现在已经下衙,潘侍郎家住城北甜水巷,要去找他的话取官印的话,恐怕回来就碰上宵禁了。明天再说吧。”
    池簌手臂一用力,将应翩翩从木桶中半扶半抱了出来,拿来布巾擦干净身体,又裹上里衣
    ,低头在应翩翩眉间亲了亲。
    “你先歇着,我让厨房给你备上晚膳了,一会就可以端上来。”
    池簌道:“这事我来处理,包你一个时辰内就能见到印章。”
    应翩翩道:“你有什么办法?”
    池簌笑道:“没什么好办法,就是会轻功,来去稍快些。”
    他这话实在很谦虚,池簌轻功绝佳,再加上内力深厚,速度持久,若是他全力奔跑起来,便不敢说急逾飞鸟,也差不了多少了,旁人乘马要走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到他这里起码折半。
    只不过天底下除了应翩翩,也没人再能将七合教的教主当成个信差般的使唤了。
    应翩翩思量片刻,觉得可行,便笑道:“成,那辛苦你了。其实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但总归早点解决了,我心里踏实。”
    池簌柔声说:“你跟我还说这样的话做什么,我哪忍心看你挂虑。再说,也是我先辛苦了你的。”
    “……”
    “四星级”如同魔咒一样在脑海中回荡,应翩翩踹了他一脚,说道:“废话真多,你要去还不快去!”
    *
    刑部的牢房中分男牢和女牢,但是却从来没有过人牢鬼牢的说法,李定和珊瑚的被捕,改变了这一先例。
    起初,这两个人还分别和其他犯人关在一起,可是没有多久之后,那些穷凶极恶的凡人们纷纷痛哭流涕地表示,他们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两人总是变幻着不同的声音,或自言自语,或苦苦哀求,或破口大骂,有时候还会讲一下在地府中看见的水煮活人,生烤心肝等等,到了夜晚还会鬼哭,给众人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
    所以,刑部最后无奈,只得专门辟出两间给鬼住的牢房,墙壁上贴满符咒,栏杆上刻有经文,又找了八字重阳气旺的狱卒看守,把他们关了进去。
    那天入了夜,李定和珊瑚又开始了倾情表演,两人一个幽幽哭泣,另一个走来走去,破口大骂,跟阎王爷激烈争吵。
    两人正热闹时,一阵突然传来的喧闹和脚步声打断了他们。
    紧接着,只听狱卒的声音紧张地说:“你们小心一点!这只恶鬼也凶的很,是应大人特意去钦天监请来的任道长,这才将他制住了呢。”
    依稀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哭哭啼啼地说道:“哥哥,求你快清醒清醒吧!……各位狱卒大哥,他真的没有加害应大人之心,他是被鬼迷了心窍,我会看好他的,请你们行行好,放了他吧!”
    在这些人嘈杂的语声中,是一个人破口大骂的声音。
    “什么姓人的姓鬼的,一个狗道士,焉能奈何得了我?我可是得到太祖之力才重回阳间的,你们别以为这等人界凡俗的监牢就能关的住我,你们等着,过得几日,我必定杀了应……玦那小……!”
    那人大概是太过激动了,说到应翩翩名字的时候卡了几下,剧烈咳嗽起来,随即又重振雄风,继续骂道:“要不是他爹战败,我怎会在折返京城的途中染上瘟疫,重病而亡?应钧已死,但难消我心头之恨,总之太祖保佑,他儿子的命我要定了!”
    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粗哑,像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声音,但紧接着李定和珊瑚便看到,被与狱卒们押进来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俊秀男子。
    李定和珊瑚面面相觑。
    这人无论是骂人的内容、风格,还是身上那种身份与性格强烈反差形成的违和感,都与他们如出一辙,简直熟悉极了,但两人谁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多了一个这样的同伙。
    随即,杜晓晨被几名狱卒推进了李定旁边那间空着的牢房里,正在珊瑚对面
    。
    杜晓蝶扑倒在牢门前,哭了一会,被狱卒们硬是扯开了,“咔嗒”一声,锁上了门。
    哭声渐远,其他人很快走了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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