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缭乱,一众男女在舞池内迷醉起舞,狂欢将至的新年。
    头上有盏灯忽地一闪,照亮了男人英挺的眉目。
    陆从钺被那盏灯晃得有些头晕,垂下眼睫,无声听旁边两个人一来一往的交谈说话。
    应谭晃了晃酒杯,里面的冰块撞击杯壁,咔哒作响:“乔姐你想追文郁的话,怎么今天不叫他出来喝酒?他很能喝的。”
    “文郁太难约了。”叶景乔和他撞了撞杯,喝了口酒,笑得很真诚:“而且他放不开,咱们今天玩点刺激的,不叫他。”
    应谭一听到“刺激”就来劲儿,怪笑了声:“还有什么刺激的我没玩过?”
    “那可多着呢。”叶景乔手撑在桌上,唇角弯弯看着他:“你知道这儿有很多那种地下俱乐部吧?去不去看看?”
    应谭还以为是什么呢,脸上难掩嫌弃:“哎,这个我早玩过了。”
    “这次不一样。”
    他想了想,还有什么花样自己没见过?一时也有些跃跃欲试,当下回道:“好,那去呗。”
    他们二人起身走出酒吧,陆从钺依旧不声不响地跟在叶景乔后面。
    应谭觉得稀奇:“从钺怎么今天都不说话。”
    叶景乔回头瞥了一眼陆从钺,转头对应谭笑:“你当他哑巴吧。”
    应谭十分震惊,他从没听过有人敢这么骂陆从钺。
    他在旁边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陆从钺的神色,见他脸上毫无波动,只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90、00年代京城地下场所名噪一时,不仅出了许多国际闻名的流浪艺术家,还是众多都市漫游者的温柔乡、亚文化圈子的聚集地。
    当然,淫乱的肉体交易、毒品也在这座繁华古都的背光面泛滥成灾。
    因此被政府打击过几次之后,各种地下活动变得更加隐匿和灵活,如果不是边姐提前告诉她,叶景乔都不知道怎么去。
    应谭驱车载着他们到朝阳一座商业大厦,三个人坐电梯通到地下二层,一出来,似乎也只是普普通通商务俱乐部的招牌。
    但走到最里面,再打开一扇门,就如同爱丽丝闯入了兔子洞,是一片宽敞的场地,已经铺设好花纹繁复的地毯。光线昏暗多彩,弥漫着甜蜜而醉人的香水绵香。
    然而这样华美的空间,却是鲜红的血色墙壁,满墙都是绳索、铁链、镣铐,彰显着无处不在的规训气氛。
    应谭猛一进来,确实是震撼到了,等仔细研究了半晌,才问叶景乔:“这是SM吧......”
    叶景乔抬头看他,笑容带几分挑衅:“怎么?不想尝试一下?”
    正好有个穿高跟皮衣的女人从他们面前经过,她化着野性的妆容,手里拿着鞭子,步伐优雅,瞬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但更引人瞩目的是,她的手上牵着一个男人,他跪在地上爬行,脖子上套着带刺的项圈。嘴里因为塞了口球,不停地往下淌着晶莹的口水。
    陆从钺看到那男人的口水滴在地上,迅速移开眼神,一种浓烈的恶心感让他想吐。
    叶景乔注意到他的神情,笑了笑,继续问应谭:“试不试?”
    应谭没玩过这些,被她唆使得有些蠢蠢欲动:“那试试吧,但我不知道怎么玩啊。”
    “没关系,你可以看别人,也可以看我和从钺演示。”
    她转过头对陆从钺说:“做给他看。”
    应谭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从钺......”
    他看到了陆从钺跪在了地毯上,脱下外套,不得不说,从小家教甚严的他,连脱衣服的姿态都赏心悦目,贵气优雅。
    衣裳渐渐褪下,只留一件衬衫,他修长白皙的脖子上,戴着和前面那个男人如出一辙的黑色项圈。
    然后,他缓缓俯下身子,脖颈弯出优美而绝望的弧度,像一只濒死的天鹅,献祭出自己的一切。
    “主人......”他用一贯冷冽低沉的嗓音轻声道。
    应谭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后退了几步,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他偏过头,看到手臂上挽上了一只柔软雪白的胳膊。
    面前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发上簪着花,笑容甜净清纯,是他最喜欢的那款。
    女孩子见他一动不动,不满地抿抿唇,慢慢倾身上前,环住他的腰,娇声道:“你愿意做我的主人吗?”
    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起来,瞳仁涣散地抬起头,只见陆从钺两手已经用手铐束缚住,被叶景乔粗暴而不耐地推倒在沙发上。
    再环顾四周,都是在性交,或是在调教的男男女女。
    直白色情的画面不断冲击他的眼球,和刚才喝过的酒一同击溃他的理智。
    应谭深吸一口气,抓住少女的手腕,在她细声细气的娇呼声中,一把拖她入怀。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干脆,放纵一次罢。
    在另一边,漂亮的年轻男人被女人跨坐在身上,衬衫衣扣被她一颗颗解开,露出内里优美结实的胸肌线条。
    但没有再往下解,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只有她才能看的风景。
    他薄唇微抿,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闪烁的灯光。
    女人不满于他的分心,臀部惩罚性地压了压他腿间的隆起,陆从钺回过神来,冷冰冰的目光投在她的身上。
    可腿间的性器,却因为她的触碰和气味,条件反射地起立、胀大。
    陆从钺厌恶这样本能的生理反应。
    更厌恶在她面前卑微下贱的自己。
    他闭上眼睛,虚弱地喊了她一句:“叶景乔。”
    “嗯?”叶景乔应一声,低下头看着他。
    身下的男人温顺地躺着,白皙的皮肤被迷幻的灯光镀上一层脆弱的金边,好像下一秒就会破碎。
    他神色微微茫然,嘴唇翕动着:“放过我吧。”
    叶景乔沉默半晌,突然垂睫轻笑:“放过你?等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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