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受了什么刺激。
    沈清烟眼泪流出来,她不想跟他做风月记上的事,他只是想玩她,他把她当成了玩意儿。
    顾明渊转过步要进盥室。
    沈清烟哽咽道,“我能回学舍吗?”
    他没回答她,盥室门砰的关住。
    沈清烟抱着腿埋头直哭,哭歇了才没多难受,跑里间去吃吃玩玩。
    快晌午时,老夫人进了静水居。
    母子俩在隔房不知说了什么,老夫人一脸沉重的离开了院子。
    沈清烟一下午都没见顾明渊从隔房出来。
    过两日,庆俞跟她说,她可以回学舍了,只是她只能白日回学舍,晚上还得呆在静水居。
    沈清烟犯执拗,不想晚上留这里,“那我晚上不在学舍,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庆俞让她不用管,她就没由头了,但只要不用整日躲在顾明渊房里,等着他随时发疯,她也能忍受回静水居的。
    她到底对八公主的伤势好奇,问了庆俞。
    庆俞神秘兮兮的告诉她,“八公主伤了腿脚,硬是要赖在英国公府不走,后面小公爷亲自带人把她送回宫里,太医说八公主的腿伤到了骨头,得将养数月才能养好,八公主气性大,便令人把那匹踩伤她的马给宰了,这还不算,圣人还打死了两个八公主的随身太监。”
    沈清烟愕然,不由可怜起那两个太监和马来,她问庆俞,“可知道那马为何发狂?”
    庆俞手揣袖兜,摇头。
    沈清烟便自己想着,马儿心情不好了,发发脾气很正常,顾明渊还跟她发疯呢。
    就这么个,沈清烟又回了学舍,短短几日没见着,和雪茗有说不完的话,多是骂顾明渊。
    雪茗也和她说了那像她的少年,“那位小哥真是替您挡了灾,八公主气汹汹的冲进了学舍,把门一栓,就逼着小哥脱衣服,等小哥脱了衣服,她又莫名其妙走了。”
    沈清烟心有余悸,敢情那少年帮了她这么大忙,多亏她在顾明渊面前瞒住了身份,顾明渊给她找的才是个少年,她要是没瞒住,且不说他大概会不要她,还约莫找个姑娘冒充她,八公主必然不会让姑娘有活路。
    沈清烟感慨不已,她千方百计都得藏好自己的身份,决不能被顾明渊给发现了。
    沈清烟白日回学舍,就得上学堂,她是个磨叽性子,现今学堂里又没人欺负她,她就能在下学后磨叽很久的收书袋。
    等她把东西全收好了,才慢吞吞的背着书袋要出学堂,恰时见赵泽秀没走,她有点怕他故意等人走了要欺她,便想绕过他走掉。
    可赵泽秀明显等着她,直接大步近前,把她拦住,眼睛盯在她脸上,把她看的直往后退,赵泽秀皱眉道,“你和前几日不太一样。”
    沈清烟也心虚,结巴道,“我、我前几日都在学堂里,怎么就不一样了,你少胡说!”
    赵泽秀呵笑,“我可看见八公主进你房门了,你跟小公爷那点腌臜被八公主晓得了,她来找你麻烦你能平平安安?”
    说着往她手颈上看,还眯着眼。
    沈清烟浑身不自在,犟嘴道,“我跟表兄没腌臜,那天你也在场,你没看到表兄推我吗?”
    赵泽秀想到她说的情形,感到鼻腔有些冒热气,用手摸了下还好没流鼻血,才不屑道,“我可不信,八公主来学堂找你麻烦,转头就在英国公府门前被马踩伤了,小公爷把八公主送回宫,听我父亲说,那马蹄子不知被谁扎伤了,圣人命人把跟着八公主的太监当着小公爷的面儿给打死了,罚了小公爷半年俸禄,给小公爷施压,要他给八公主一个交代,小公爷硬是扛着圣人的怒气,求圣人给他时间查明此事,我看八成就是小公爷为着你暗地叫人伤了马蹄。”
    沈清烟眼珠子直转,顾明渊那么喜欢八公主,才不会伤她,他只会伤自己,“……你再混说,我就告诉表兄你在背后编排他!”
    “这京里谁不知道八公主喜欢小公爷,小公爷是不会保你后半辈子的,你趁早想清楚,”赵泽秀冷笑一声,再深深看她一眼,先出了学堂。
    沈清烟两手不停冒汗,她何尝不知道顾明渊不会保她一生,可现在她又逃不掉,她还图他的钱呢。
    只能再忍忍了。
    日头降下去,沈清烟从碧纱橱后头被庆俞带出,不多时那里间的隔间里出来个跟她相貌一样的少年,吹灭了灯,躺床上睡觉。
    夜深了,有人从窗户外爬了进来,鬼鬼祟祟摸到床头,用手隔着褥子摁在熟睡的人胸膛上,平的让他诧异出声,“不会真是个卖屁股的?”
    他还想往褥子里摸,床上人却翻身了,眼瞅着像要醒过来,他赶忙又爬出窗。
    ——
    沈清烟晚上回了静水居,用罢晚膳后,顾明渊下值回来了,他都没叫她就进了隔房,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沈清烟记得白日里赵泽秀说的话,想着他这会儿估计在焦头烂额的想法子找出扎马蹄的元凶。
    她幸灾乐祸,他又想八公主,又想要仕途,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现在圣人逼着他了。
    真是活该!
    她依着门说风凉话,“表兄要是查不出来,干脆就如了八公主的愿娶她得了,横竖你心里也有她。”
    顾明渊把手里的书页一放,拧着眉看她跟没骨头似的靠在?????门上,又娇又欠。
    “谁跟你说我心里有她?”
    作者有话说:
    第五十一章
    用得着谁说吗?她又不是眼睛瞎了, 耳朵聋了。
    但她就是抱着胳膊轻轻的哼,把眼儿瞥一边,一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的姿态。
    顾明渊踏一只脚过来, 她像只兔子, 一扭身往旁边躲,不长眼的撞到香案上, 把香炉也撞地上去了, 小腰疼的折不起来,直皱着脸差点摔了个屁股墩儿。
    还是顾明渊手脚快,捞她起来坐到香案上, 手还扶着她的腰肢,用一种让她直不起来的力道揉着, 她眉头都蹙的艰涩, 歪歪斜斜的倚在他手臂上, 檀口轻咬, 一会儿又叫着疼, “表兄别揉了, 疼死了。”
    顾明渊手没停,她彻底没了气性, 委屈巴巴道,“我错了还不成吗?我就是把你的心底……”
    叫他一个凌冽眼神给打住了, 她更是牢骚不止,只在肚中复议,看吧,她戳破了他的贼心, 就不准她往下说了。
    她憋的慌也只能忍了。
    香炉倒地上后, 满室升腾起浓郁的香, 闻的人头发昏。
    顾明渊半抚半揽着她的腰身,再重复问她前边的话,“谁跟你说我心里有她?”
    他还像问罪一般,沈清烟可憋不住了,脖子一梗,跟他眼对着眼,“我都瞧见了!你那天跟八公主在假山上互诉衷肠,八公主还说我是她的赝品!”
    她说到这儿就心酸的哭出来,她这么多天傻里傻气的还以为他喜欢男人,还对她这个男儿像有色心,谁知道他喜欢的是男装的八公主,想着八公主,只能拿她聊以慰藉。
    怎么想她都惨。
    她很有骨气的要推开他,要自个儿躲屋里舔舐伤口,哭一哭就好了。
    可是顾明渊非按着她不让动,还趁她在哭,把她脸托起来亲,他亲她有点舒服,她又没骨气的叫他搂到怀里,哭一会儿便张着唇给他吻的身子脱了劲,黏糊糊的抬着脚踩他,他把她的靴子脱了,手攥住那只作恶的小足磨搓,她就再没了能耐,
    他好容易放过了她的脚,她还报复性的又往他身上踩,不慎把他踩的一绷,她还自以为把他踩疼了,连着踩了好几下,就被他摁在香案上亲昏了脑袋。
    俄而她再缓过劲就见他阴阴的俯视着自己,她到底胆怯,糯糯说,“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打我。”
    “我跟八公主没关系,”顾明渊说。
    沈清烟手软软支起来,想呸他,没胆,也就阴阳怪气道,“都给拽袖子,还摸她的头,谁信呢。”
    顾明渊唇角轻挑,就为这点儿不算事的事跟他暗戳戳的气了一个月。
    气性大,胆儿小。
    顾明渊手往她头上摸,她还要避开,他径自在她头发上摸了一把,把她气的够呛,“都说不喜欢摸头了,好过分。”
    “你看错了,我没让她拽袖子,也没摸她头。”
    顾明渊转身坐到了桌前。
    沈清烟回味着他的话,他这是在跟她解释,那八公主是一厢情愿?
    沈清烟斟酌着,他既然开口了,又是没在乎的姿态,说不准是真的。
    那他还是垂涎男人!
    沈清烟左想想右想想,垂涎男人也比喜欢八公主强,好歹她不用做赝品。
    但现在圣人都逼着他娶八公主,他喜欢什么都没用。
    沈清烟绞着手指道,“那你又没本事找到扎伤马的元凶,你还得从了八公主。”
    顾明渊手中笔一顿,“睡觉去。”
    他总这样把她当学生训。
    亲她嘴巴,摸她脚的时候怎么就不这么正经了!
    她脚都红了!
    她气噔噔的穿好靴子跑了。
    顾明渊提笔在纸上画了马蹄形状,那伤处扎了根银钉。
    ——
    宫中主子的马匹都有专人马夫照管,翌日大理寺的差役以办案为名头将照看八公主那匹马的马夫带回大理寺的监室拷打,不出半日那马夫就招了。
    这是八公主的主意,让马夫在马蹄上做手脚,好叫马会在英国公府前发狂,她借着伤势也能留在英国公府,不想就被顾明渊给送回宫了。
    这后头自不必说,自然是英国公府背了黑锅,顾明渊要是稍微转不动脑子,还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尚公主才能平息这件事给英国公府带来的影响。
    顾明渊倒没亲自将证据呈给圣人,是由大理寺的寺丞入宫递了证词,算是给八公主留了一层薄面。
    但是圣人仍旧震怒,勒令八公主在宫中修习礼规,不得再擅自出宫。
    总归是让事情告一段落,沈清烟听见消息时都松了口气,八公主可不能再找她的麻烦了。
    这转眼一月就过去了,二月中旬便是童试,就只剩十五日。
    族塾里也停了课,各家有来人接学生回去。
    沈宿也有派人来接,但被扫墨给挡了回去,只说让沈清烟在在顾明渊这里再苦读五日。
    学舍内的学生三三两两都走了,赵泽秀也没留,临去时还考究的看她一眼。
    沈清烟都猜的出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她和顾明渊怎么怎么污秽,她都听腻了。
    赵泽秀回家后就挨了他父亲一顿打,直骂他在族塾里不学好,那点子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尽想着歪门邪道,欺男霸女。
    赵泽秀无缘无故挨打,这心里有鬼,便把账算到沈清烟头上,只恨早早回府,不然定要把这仇给报了!
    族塾里没人,沈清烟一个人是不敢住学舍的,又搬回了静水居,她不想参加童试,磨了顾明渊有两日,都没见顾明渊给她出主意,她气归气,又只能求他,夜夜不避讳的往他屋里钻,常常挨了顿亲没讨到好后还不长记性,仍旧缠着他又哭又闹的要他想法子。
    这一晚,她趴在顾明渊怀里哭个不停,“表兄不帮我,我就考倒数第一,我没脸在燕京城呆了,你是我先生,你也没脸在燕京城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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