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渊又翻了个白眼:“你可得了吧,周中擎不是你算计得了的,我还是老老实实巡岛去了。哎,你撒手,别跟着我!”
    华念君非要跟着。
    张临渊不让跟她就要跳海,吓得张临渊最终只好妥协了。
    到了巡逻艇上,华念君又嚷嚷着要学开船,最后果然不负众望,把船开沉了。
    光是打捞,就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
    导致张临渊走哪儿都躲着她。
    她急了,便去找安六合哭诉:“看你给我介绍的好对象,天天躲着我,算什么嘛。”
    安六合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时间理会她的糊涂官司。
    要不是老妈宁华夏来了,她还得照顾蕾蕾他们,更加分身乏术。
    好在老妈到底是老妈,比谁都心疼自家闺女,五个孩子都带得好好的。
    母女两个,一个忙着为国为民为大家,一个忙着祖孙绕膝为小家,各有各的辛苦,各有各的充实。
    所以华念君这个捣乱分子,毫不意外地被宁华夏嫌弃了。
    她老人家可是军伍出身,对付这种娇小姐很有一手。
    但见她慈爱地冲华念君招招手:“你就是华江山的女儿啊,过来,给我看看。”
    “咦?你认识我爸?”华念君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得意洋洋地跑到宁华夏面前,“说吧,你是不是想求我爸办事?那你可得好好哄哄我,我要是开心了嘛,可以勉为其难去巡逻艇上给你拍个电报求一求他老人家。”
    宁华夏笑得更慈爱了,等华念君靠近了,她直接伸出手来,要跟华念君握手。
    可怜华念君还以为她要跟自己套近乎,还傻不愣登地把手伸了过去。
    片刻后,华念君嗓子里爆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
    她痛得狗搂着身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有一句好话。
    宁华夏不撒手,依旧面带微笑:“看来你还是没学到教训,你继续骂,我就不撒手了。”
    华念君很快痛得噗通一声跪下了,眼泪汪汪的求饶。
    宁华夏笑:“这才对嘛,回去告诉你那个老子,今天教训你的人叫宁华夏,让他有本事冲我来。”
    华念君终于被松开了,她吓得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找到张临渊,要他带自己去拍电报。
    张临渊躲她跟躲瘟神一样的,见到她来,便谎称自己拉肚子,钻到茅厕里不出来了。
    最终华念君只好去找孔庆详,第二天电报回过来,华念君一看,傻眼了。
    “什么?我爸让我给那个老女人赔礼道歉!”气死她了,这还是她亲爸吗?
    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孔庆详无奈:“你可别再闹了,你爸当年可没少吃亏,你还敢闹。”
    “我……”华念君这次吃瘪吃狠了,只能气鼓鼓地去找张临渊发泄。
    张临渊早就趁她不在溜了,躲在巡逻艇上,问就是太忙了,顾不上。
    最终华念君实在是找不到人玩,索性又去缠周中擎。
    周中擎正在整顿队伍,挑选跟他一起护航的人选。
    而他身侧,则站着一个女人。
    一个明明说自己很忙,却丢下手里的事过来帮忙把关的女人。
    这让华念君非常不满。
    她喂了一声,安六合回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这么闲,那就陪周团长一起护航吧,想必有你在,你爸也不会乱来了。”
    华念君原本想拒绝,没想到张嘴就应了一声好,身体更是不听使唤,按照安六合的要求,拿了一套全新的军装,去远处的营帐里换上,出来后站到了队伍最前头。
    安六合看着她,再次命令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军人,站要有个站的样子,抬头挺胸,直视前方,不准偷懒!”
    华念君一一照做,顿时让周围的将士们大开眼界,心道安同志果然有魄力,连娇小姐都听她的。
    等点完兵将,安六合才转身离开:“我尽量安排完手里的事情,跟你一起去。这两天你安排个人照顾一下华念君的饮食起居,后天早上我会找你,告诉你我走不走得开。”
    周中擎跟在安六合身后,一直走到远处的荒地上:“你别去了,我有预感,小鬼子所谓的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一场骗局,什么开辟中日航道进行通商也都是骗人的把戏。”
    “可跃进号的沉没调查了很久,最终结论是触礁,不是鬼子击沉的。”安六合自然也怀疑小鬼子不安好心,可根据上辈子的记忆,跃进号的沉没确实是偶然事件,不是小鬼子动的手脚。
    周中擎却道:“我问你,那时候你有现在的神通吗?你来岛上了吗?你帮着抓到一大批汉奸吗?交换人质小鬼子吃了大败仗吗?没有,都没有。所以,虽然跃进号依旧是同一天下水,可身边的很多事都已经有了改变,你怎么保证这次没有埋伏,船上没有奸细?你怎么保证绕开原来的航线就是安全的?也许反而一头撞进包围圈里呢?我不允许你去冒险。”
    “我已经决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安六合自然考虑到了这些,不然她跟着做什么?
    要知道,华江山可是这次通航的大使,要是他出了事,周中擎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会彻底翻不了身了。
    更何况,华江山本来就想寻他的错处,鬼知道他会安排什么“意外”等着周中擎。
    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
    周中擎无奈,只好拿孩子说事:“你走了,万一鬼子偷袭海岛呢?”
    “我会把英招留下来,英招昨天吸了一整片叶子的灵力,已经恢复到全盛时期八成的功力了,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会现出真身保卫海岛。”这是安六合权衡之下的选择。
    她是想保护英招一世平安,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去送死。
    周中擎见她心意已决,只好放弃了劝说。
    他摁着她的双肩,似乎想再说点别的。
    视线相对,他很想问问她,所谓的保护将士们是不是只是一个托词。
    不过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轻轻松开她,道:“随便你吧,反正我拿你没办法。”
    “等我。”安六合不再耽误,她要回去把杂交后的盐角草洒满整座海岛。
    这一批盐角草喜水,趁着新一□□雨的来临,正好发光发热。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躲在屋里和营帐里的时候,她却披着雨披,借用了一辆军用摩托,满海岛奔波。
    忙完这一切,她回到木板房那里,脱下了身上湿淋淋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衬衫。
    正准备把脏衣服泡在盆里洗洗,就听到门口响起了雨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
    周中擎走了进来,蹲在她面前,抱起地上的水盆,把她的脏衣服拿到水缸那里清洗。
    安六合站在门口,看着他在雨棚下忙碌的身影,神思恍惚。
    这个男人真勤劳,也体贴。
    可那又怎么样。
    看看何香芹,还不是十几年煎熬着过来的。
    她不能让小杰和蕾蕾活得这么辛苦。
    这一刻,她不无感慨地想着,人生在世,果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得到一些,就会失去一些。
    至于到最后得到的那些值不值得,那就要问每个人心里的那一杆天平了。
    目前而言,她心里的天平是倾斜的,一点摇晃的可能都没有。?????
    男人虽好,也不如孩子重要。
    她笑笑,转身进了屋。
    不一会门口再次响起脚步声,雷天晴来了,他猜到了她要走,特地过来送行:“嫂,九州跟我说了个离奇的事儿。他说刚来岛上的时候,有鬼子偷袭,你给他们留了三株仙人柱,这东西已经被九州折腾出子孙后代来了,倒是神奇,这几株仙人柱还会跑呢,蕾蕾和小杰去哪它们就会在半夜跟到哪里。就有一株最近不动的,可能是在等春梅婶子。”
    “是吗,九州果然机灵。那你这几天多跟九州玩玩,也学学他的本事。”安六合笑着整理衣服。
    雷天晴知道,学本事是假,让他们多一份安全是真。
    他用力地点头:“放心吧嫂,正好小杰他们喜欢跟九州玩,我也过去凑凑热闹。”
    言外之意,他也会帮着照顾英招小杰和蕾蕾的,让安六合尽管放心。
    安六合听得出来,这小子心思细腻,应该是看出来什么了。
    她应了一声:“那你快去吧,最近雨下个不停,你们不要外出走动。”
    “嗯。”雷天晴转身,手握着门框,想想还是提醒了一句,“嫂,注意安全,我们都惦记着你呢。”
    “好。”话题点到即止,谁也没有拆穿这件事。
    即便安六合手里拿着一套全新的军装,雷天晴也只当是没看见。
    他刚走,张临渊便吭哧吭哧地跑了过来。
    他没打伞,浑身淋得透湿,神色里满是担忧和慌张。
    他扑到安六合面前,握住她的手,嗓音里是不安的颤抖:“你不要去!”
    安六合把他推开,站起来拉开了一个距离:“张政委,请自重。”
    “你还在生我的气,可这跟你去不去有什么关系呢?你本事再大,能敌得过千军万马吗?华江山就没安好心,你要是阻止了一切,那就是跟他对着干。你要是阻止不成,你自己也小命不保,你图什么啊?”张临渊实在是看不懂她。
    这么不管不顾的,难不成是真的跟周中擎好上了吗?
    可周中擎有什么好的?
    他想不明白。
    安六合也没打算让他明白。
    她礼貌地打开了屋门,请他出去:“我事就不劳张政委挂心了,总之这件事对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周中擎要是出事了,你就可以上位;周中擎要是没事,华江山必然全力扶持你打压他。不管怎么算,你只要坐在家里等天上掉馅饼就好,你操这个闲心做什么呢?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哄好人家的女儿,做个完美的乘龙快婿。”
    “你居然会这么看我,你居然把我说得这么不堪!你不就是想遮掩你对周中擎的心思吗?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保护将士们,你想保护的只有一个周中擎罢了!可以,你保护你的,我保护我的,你要是非要去,那我也去!”张临渊豁出去了,他已经没得选了。
    他不想得罪华江山,可也不想娶华念君。
    他是窝囊过,可他不过是想爬得高一点,好让她高看自己两眼。
    可他现在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他再次靠近,想要抱抱她,告诉她他的真心话。
    可他还没有接近,就被端着水盆进来的男人拦在了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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