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相见认真想了想:“有什么可后悔的?我的婚事,都是大人做主。若不是嫁给你, 也是京中其他的王公子弟。左不过是深宅大院里头, 面对一大家子的纷争。说不定, 还会嫁给一个日日眠花卧柳,吃喝嫖赌的纨绔,反目成仇也说不定。”
    “是不是觉得我比那些人强多了?”
    相见看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拿自己跟那些人比,你也好意思!”
    他顺势攥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反正我从来没拿你比过人家。”
    这话叫周显旸高兴,他拉起相见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吻着,又紧紧包在自己的掌中,抬头平静地看着她,眼神温柔:“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还是重生之前的?”
    “……”
    就知道他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相见双手箍着周显旸的肩膀,无比坦率地回视:“更喜欢现在的,因为跟你在一起。”
    周显旸轻轻舒了一口气,笑道:“那就好。”
    “你不问问我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
    “我不敢问。”
    “为什么?”荣相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怕他介意她从前的经历。
    周显旸把她搂进怀里,声音微哑:“那时候,你一定过得很苦,所以我才会见到现在的你。我不敢想你经历了什么,更不敢想在你经历那些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居然没有护着你……”
    听着他的话,相见微微湿了眼睛:“不,那时候我们都不认识,你能做什么呢?”
    “是吗?”周显旸松开她,第一次对那段历史产生了好奇,“那我在哪里?”
    “在皇陵,你一直在皇陵陪着你的母亲。”
    周显旸点点头:“是了,小时候我的确是这样打算的,那时候真的太幼稚了。如果厉王登基,张氏做太后,想必母亲和我,也只是任人鱼肉而已。而湘宜,她历经千难万险,回到金陵,却连一个可以照顾搭救她的人都没有。都怪我,太不懂事。”
    “那时你只是个孩子,不要苛责自己了。现在,一切都来得及。”相见看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不想再隐瞒,轻声问他,“你介意吗?”
    “什么?”
    “上一世,我嫁给了周晓晗,做了他的贵妃,被他去母留子……你介意吗?”
    荣相见第一次咬着牙,逼着自己和盘托出这段往事,与其让他留有猜疑,不如一次说清楚。
    周显旸眸光一冷:“介意。”
    相见心中轰然失落,低下头。
    周显旸却重新勾起她的下巴,深深看进她眼中,沉声道:“原来我没想杀他的,可是他欠你一条命,这一世我会讨回来。”
    “这就是你的介意?”荣相见摩挲着他的后颈,指尖无意地刮过他的肌肤,“我是说,你介意我和他同床共枕过吗?”
    周显旸身体微微紧绷:“你怀念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吗?”
    “怎么可能?”荣相见笑出了声,“那是场噩梦,而且……”
    “而且什么?”周显旸好奇,精亮的眸子逼视着她,相见一下子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没什么。”
    周显旸立时了然,低头笑了,而后起身,关上书房的所有门窗。
    荣相见急忙站起来:“你干什么?青天白日的。”
    周显旸回来,不由分说地搂住她低头吻了起来,手也迅速扯掉了她的腰带,相见往后退着,被他一路逼到了墙边的书架前,衣裙已经掉了一地。
    周显旸今天格外凶,也许是因为许久没有真正做过了,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相见混乱中胡乱抓着书架,不小心扯掉了好几本书。
    也是这一回,周显旸第一次有机会细细欣赏王妃的背,纤细匀称,只那肩胛骨像是藏着未长成的翅膀,仿佛是要破茧成蝶一般,不屈不挠的。
    “相见,你生得真美。”
    “唔……”荣相见捂着嘴,身体的愉悦享受与心中的紧张羞耻交织着,白日宣淫,有伤风化……她脑子里闪过好几个词。
    一次比一次过分,相见只觉眼前的那本《资治通鉴》,都渐渐模糊起来。
    “周显旸……你……有辱斯文……”
    听着王妃带着哭腔的娇嗔,周显旸心生怜爱,将下巴搁在她肩上,吻着她的侧脸,在她耳边暗哑出声:“喜欢吗?”
    相见不肯说话,周显旸干脆停下来,笑道:“喜欢就继续,不喜欢我就走了。”
    讨厌死了,相见直接一脚踩在他脚背上。
    “嘶……”周显旸喘着气,无奈道,“你就不能服一次软,让我赢一回吗?”
    相见倚着书架,默不作声,直到周显旸认输,继续哄她讨好她,她才微微侧过身去,主动伸与他吻在一起。过了很久,十指相扣,严丝合缝交缠在一起。
    周显旸的声音自她耳边喷薄:“相见……我情愿一辈子都输给你。”
    荣相见得意地笑了,也彻底脱了力,绵软着依赖着他。
    他们短暂和离时,周显旸一直住在这间书房里。
    这里的床,自然是没有卧房的柔软温馨,一切都很简素。
    相见伏在周显旸身上,把他当垫子,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让琳琅给我再煎一副避子汤吧。”
    “不用。”周显旸抚摸着王妃的背,“我问过太医了,信期刚结束这几天,不易有孕,应当没事的。”
    荣相见笑道:“那也不保险。我姐姐的丫头,就是这么怀上的。”
    周显旸沉默片刻,才说:“孙太医给我开了药,可以避免有孕,我已经吃了。”
    “什么?”荣相见撑起上半身,“什么药啊?能吃吗?”
    “孙太医,你还信不过他?”
    “我怕对你身体有不好的影响……”
    周显旸眯着眼睛,笑道:“有没有不好的影响,你刚才应该亲身体验过了。”
    “你……不要脸!”荣相见羞得转过身去,不看他。周显旸从背后把她搂进怀里,紧紧贴着她纤细的背,“没事的,我心里有数。”
    “先看看,若有不好的反应,就停药。”
    “嗯。”
    两人抱着,一直睡到天黑掌灯时分,醒过来也不想下床,仍迷迷糊糊地拥在一处。
    外头来人催他们用膳,周显旸才起身,把散落各处的衣服都捡起来。
    荣相见倚着床架,一边穿衣服,一边欣赏他结实的身材,在灯火摇曳下,更显得诱人。她尤其喜欢他的小腿,很长很直,很有力量感。
    他似乎也知道她在看,不忙着穿衣服,倒是优哉游哉地,把她碰到满地的书,一本一本捡起来,按原位整整齐齐放回去。
    等收拾好了,荣相见示意他把剪刀拿来:“我脚趾甲长了,得剪剪。”
    她弓着身子,努力地够着脚趾,周显旸直接走到床边坐下,一手拉起她的玉足,搁在自己膝盖上。
    荣相见好整以暇地躺了回去,看着周显旸在灯下一脸严肃,好笑:“剪个脚趾甲而已,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当然,剪毒了疼,剪浅了也不好。”
    “真是个认真的好孩子。”
    周显旸剪完,伏下身子,凑到她面前:“我突然意识到,你已经活了五十年?那你实际上,都可以做我姨了。”
    “闭嘴!”荣相见伸手堵着他的嘴唇,气呼呼地,“以后不许提这事。”
    周显旸拿开她的手,低头啄了一口她饱满欲滴的唇:“这才是能让我闭嘴的办法。”说罢,挑开她的齿关,探了进去。
    相见叫他亲得心跳又快了起来,终于在外头再次催他们的时候,周显旸松开了她,含笑道:“我现在是不是比刚成亲的时候,强多了?”
    “孺子可教。”荣相见拍了拍他的脸,起身收拾着散乱的发,“你赶快穿衣服吧,我要开门,去用晚膳了。”
    用晚膳时,周显旸才把下午书房打断的话接上:“这个庄子的礼单,你准备怎么办?”
    荣相见一边喝汤,一边说了想法:“横竖现在没事,我抽几天去看看,头一年就让他们这样混下去,还当我们好糊弄呢!而且我从来没出过京城,正好去庄子上逛逛,尝尝野意。”
    周显旸立即倾身过来:“带上我吧。”
    “这么点小事,可不敢劳动您大驾。”相见故意这么说,周显旸收起笑,认真道:“你一个人出远门,我不跟着怎么行?”
    荣相见本来就想跟他一起出京玩,这下更高兴了。
    她忽然有了个主意,问:“要不要……”
    “不要,”不等她说出来,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说过,不能把荣家牵扯到余家的事里来,怎么能让湘宜去你家陪嫁的庄子里呢。”
    “从京城去这个庄子,路上少不得两天,中间必得歇一夜,能不能在半路见一见?”
    周显旸沉吟了一会儿:“我想想,这样还是有风险。”
    荣相见瞬时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皇上的监视下见余湘宜,这风险不小。
    吃完饭,荣相见又精神了,往卧房的书桌上放了好几本礼单,全部摊开在面前。
    “怎么了?”周显旸从净室回来,看她一副挑灯夜战的样子。
    “我才把前些年庄子的礼单找出来,不大对。”
    “哪里不对?”
    “字迹不对。往年的字迹都出自同一人,今年的字迹却不一样。”
    “也许是换了个文书相公?”
    荣相见摇摇头:“这庄头家原也是我们老家读过书的,只因他家里落魄,才大老远投奔了我爷爷,算是个八竿子打得着的亲戚。每年的文书,都是他自己拟的。”
    周显旸有种预感:“看来这大邱庄的事,没那么简单。”
    第154章
    出京前两天, 周显旸和相见进宫请安,顺带就把这次去查田庄的事说了。
    太后不放心,说此事不该他们亲自去, 周显旸笑道:“王妃从未出过金陵城,这些日子她受了不少委屈。我们一是去办事, 二是想带她走走, 见见外头风光,散散心。”
    荣相见也做期待状:“太后,孙媳自小在宫里长大, 每回听殿下说走起他南闯北的经历,就羡慕得很呢!”
    太后见他们坚持,便不再阻拦:“年轻人好玩是常事,只是人一定要带足,千万别出了什么事!”
    获得了太后的允准,周显旸又去和皇上,皇贵妃回禀了这件事。
    皇帝似乎对此格外有兴趣, 大约也是疑惑,他们离京究竟要做什么。
    因是私下去查访田庄, 他们没有大张旗鼓,照旧是便服骑马来去,带了一队侍卫一队羽林卫。三个侍女中, 只有飞云会骑马,她自告奋勇, 要陪荣相见出京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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