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守在门外的犬将军立刻领命而去。
    太子则震惊地回头看着自己父亲。
    妖皇在心里冷笑。
    小兔崽子,想拿我的东西做人情讨好心上人,你做梦去吧!
    都到这份上了,那还不如让他自己说。
    他微笑道:“这个东西一直是两族机密,在此之前,我也未曾对太子说过,既然宋姑娘好奇,那这次就一并说了吧。”
    宋南时立刻举起了大拇指:“陛下敞亮!”
    两个人言笑晏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太子一脸的失落。
    云止风在一旁看得一脸的不忍直视。
    他还当着麒麟子的时候,也曾听说过妖族太子为了上位压的一群兄弟抬不起头的事,可见也是个狠人,但现如今……
    正在经历恋爱脑的云止风想,果然,爱情使人盲目。
    犬将军很快捧出了一个盒子放在妖皇面前,然后谨慎的退下。
    妖皇显然是连犬将军这种跟了他很久的人也不完全信任,他一直目送着犬将军完全看不见身影,又伸手捏了个隔音结界,这才道:“宋姑娘请看。”
    宋南时凑了过去,其他人也纷纷凑了过去。
    妖皇小心地打开盒子,取出了一块满是锈迹,甚至连上面的花纹字迹都不怎么看得清的令牌。
    几人盯着那凡铁一般的令牌好奇地看,妖皇便在一旁缓缓道:“这块令牌是千年之前最后一任守塔人留下来的,他预感到自他之后可能会有很多年不会出现守塔人,便留下这块令牌,言说万象塔出现守塔人之后,这令牌上的字迹就会发生变化,我等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之际,就可以凭借着这个寻找守塔人。”
    千年之前这个敏感的时间点让宋南时不由得眯起了眼。
    她不由得问:“千年之前的守塔人会预感到千年之后如何?那个守塔人也是个卦师吗?”
    妖皇看他一眼,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那位守塔人确实曾留下信来,说若是到了不得已之际,只需要举行仙道大会,那位守塔人就会出现。”
    宋南时若有所思:“但是现在还没到仙道大会的时间,万象塔的封印却被动了,所以你们才提前举行的仙道大会?”
    妖皇微笑:“宋姑娘聪慧。”
    宋南时琢磨了一下,又问道:“那你们直接拿着这令牌去找人不行吗,现在人聚得也挺齐的,拿着令牌在人群里多晃几圈看看谁是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弄出个水镜月这么大费周章吗?”
    妖皇就笑道:“姑娘,我们之所以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找,就是因为现在的守塔人,他还未必就是守塔人。”
    他淡淡道:“守塔人要经过万象塔的认可才能成为守塔人,我也不怕姑娘知道,这水镜月就是万象塔对守塔人的考验,历代守塔人都要过这道考验,这次的仙道大会与其说是比较两族青年,其实我们就是在找守塔人罢了。”
    宋南时恍然大悟。
    她就说,怎么这次的仙道大会形式大变。
    原来他们就是想把所有人送进这个万象塔的考验里遛一边,遛出守塔人来。
    宋南时问:“能经过考验的就是守塔人?”
    妖皇道:“水镜月是个考验,但也只是对能力的考验罢了,有能力的都能通过,所以能通过考验的不一定是守塔人,但是守塔人一定能经过考验。这次能从水镜月出来的或许有许多人,而其中就会有万象塔选定的守塔人,我想要姑娘做的,就是从通过考验的人中,找出守塔人来。”
    宋南时就明白了。
    她便笑道:“你觉得我们也能撑过考验?”
    要找哪个是经过考验的守塔人,那也得先经过考验才是啊。
    说不定他们还得第一个经过考验。
    否则的话,他们还在路上奋战,守塔人经过了万象塔的考验获取守塔人身份了,令牌上的字也变化了,那他们怎么知道到底是哪个经过考验的人让令牌变化的?
    妖皇就笑眯眯地道:“朕对诸位的实力很有信心。”
    宋南时看着就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老狐狸。
    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万象塔和沈病已有关……
    她笑眯眯道:“妖皇相托,我自然不会拒绝。”
    妖皇也笑,拿起令牌道:“那这个令牌……”
    他把手伸向太子,还下意识地想把它交给太子。
    池述安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但妖皇立刻就想起了自己亲儿子的背刺行为。
    于是他面不改色地把手一转,郑重地就放在了宋南时手里,微笑:“那这个令牌就交给宋姑娘了。”
    池述安:“……”
    宋南时笑眯眯:“好说好说。”
    妖皇还嫌不够一样,看了一眼太子,道:“我这个没出息的儿子也不劳烦诸位了,诸位只管在水镜月里放开手脚,别让这小子拖你们后腿。”
    池述安:“???”
    宋南时:“哈哈哈哈好的好的!”
    于是除了池述安,所有人都很开心。
    宋南时愉快地揣着令牌就走了。
    走到一半,她忍不住给自己算了一卦,还是算的财运。
    她前几天算出来的财运就不好,很有些破财之象,让她心惊胆战了几天,但是这几天那么顺利,那一定是……
    破了个大财。
    宋南时脚步停下,瞪着那卦象不言不语。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转眼间她微微破财的卦象就变成破大财了?
    她也没干什么啊?
    她不就接了妖皇一个委托,还猜了一下哪个倒霉蛋要修万象塔吗?
    那倒霉蛋总不能是她自己吧?
    宋南时猛然打了个寒颤。
    不,绝对不能是她自己!
    宋南时他们走之后,妖皇把自己那个糟心儿子也轰了出去,去了另一个宫殿见一直没出面的盟主。
    盟主见面就问:“怎么样?你接触他们了吗?你觉得那个宋南时是守塔人的概率有多大?”
    妖皇就不由得想起了宋南时那翻卖房产的惊天言论。
    他立时斩钉截铁:“不!我不信!是谁也不能是他们!”
    盟主:“……”
    他无言以对地看着自己现如今的队友。
    他有些鄙夷道:“一个小姑娘而已,还能把你吓成这样,你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经事事了。”
    妖皇就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想知道他要是知道万象塔会被卖之后是个什么反应。
    他深吸一口气,不说话,只道:“怎样,那些刺客妖修你也看了,看出他们有什么不对劲了吗?”
    在有关识海的那些手段上,盟主要比他强,要不然,他也不会让盟主去看自己的犯人。
    盟主的脸色就严肃了一下。
    他直接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的脑子被人动了手脚,现在对某方面的执念相当深,甚至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他斟酌:“我怀疑,有什么人用神识去影响了他们的神识。”
    妖皇不解:“他们被我打败已经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这些年这些人一直分散在妖族的各个地方,我为了不让他们卷土重来一直没让他们挪动过,他们都没在聚在一起,谁的神识这么厉害,能隔着千里万里正好影响到当年和我作对的那群人?”
    “而且他们为什么只针对我儿子,不来针对我?”
    盟主琢磨了一下,问:“那就要问你了,你们斗的如火如荼的那些年,可曾发现他们有什么异样?”
    妖皇正想说没有,突然愣了一下。
    他喃喃道:“我想起来了,当年我打败狮王的时候,正是在万象塔下。”
    ……
    宋南时揣着生锈的令牌,在前面听完了妖族和人族德高望重的前辈们一通念叨,听得昏昏欲睡,妖皇和盟主这才急匆匆地赶过来,宣布水镜月可以开启了。
    宋南时精神一振,立刻就抬起了头。
    然后就看到妖皇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宋南时费劲地看着,硬是没从这欲言又止里读出些什么。
    然后她就若无其事地跟着其他要进水镜月的一众青年才俊起身,站到了台下。
    妖皇眼都快抽筋了,宋南时硬是看不懂他的眼色,他无法,只能拿出一枚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珠子,这就是传说中的水镜月。
    然后他就说了一大段长篇大论的鼓舞士气的话。
    池述安便在这时候悄咪咪的变成一只兔子,蹦到了郁椒椒肩上,惊的郁椒椒险些一锤过去。
    正在此时,妖皇突然将水镜月一扔,五彩的珠子立刻漂浮在半空中,光芒大炙!
    宋南时在这一刻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人就失重了。
    她下意识伸手一抓,云止风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她这才勉强睁开眼睛,而就在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恍惚间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在这一刻突然闯进了那光芒的笼罩之中。
    但下一刻,她整个人就彻底跌进了光芒里。
    等宋南时回过神时,她整个人已经站在了一片黑压压的碎石之上。
    周围只有云止风他们,有的在按着额头,有的忍不住晕车一般找地方吐。
    宋南时就抬头望了一眼。
    然后她就发现,这里虽说是以万象塔做参考蓝本,但和塔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整片空间无边无际,放眼望去全是黑色的碎石,抬头就是黑压压的天空,气氛十分的压抑。
    宋南时就忍不住道:“这地方……可以啊。”
    诸袖在一旁吐完了,擦了擦嘴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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