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疼,不知道脏么?”
    宫应渊冷漠如冰的颜色落在云瑶依旧残存的红衣上,微皱着眉头心念一动她身上的红衣就变了个颜色,再也不是与那姓宁的狗畜生同色,而是与宫应渊身上黑金玄甲相配。
    只是都这样了宫应渊还没完,他看向周遭几处都按照宁宸心意选了红色布置的山峰,轻抬两指对着下边所有被红布装饰的器物楼阁一按,瞬间宁宸多日亲身筹备仿照凡间的婚礼就再不剩下任何痕迹。
    一切都化为了齑粉,他在短短几息时间内,就将中洲数一数二的顶级仙门筹办的婚礼完全破毁。还有那些与玄清门交好的其他仙门主事,在这场魔族突袭中也都受到不小惊吓与伤势。
    “宫应 渊,你休想带走她。”
    果然没多久宁宸就如宫应渊所料,顽强如野草般从那破损山体内飞出。
    此时宁宸身上的红色是这片天地间唯一,虽然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有了多次破损,还被看不分明的血液浸湿了大半,但宁宸身上的气息却比方才还要强盛许多,眼神有种被逼到绝境后向死而生的孤傲执拗。
    宫应渊读懂了宁宸眼中的另外一层含义,眉头一挑却离云瑶更近了几步。
    如果这小畜生是立意死也不愿放手将人还回来,那他就去死好了。
    宫应渊没有丝毫畏惧,从始至终他的错误就是当初认错了人,叫曙阳给这个暗中撬他墙角的宁宸顶了太多压力。不然他早不知在多少年前,就已经将这个祸害拔除消灭,也就没有今日这场令人烦闷无比的婚礼出现。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将元婴修为的宁宸看在眼中,至多是觉得他手中的那把利剑有些不凡。
    赤霄现在的模样确实已经有了不少的变化,同体沉闷黑色被大片的红光覆盖,它被主人身上的气息彻底将沉寂了多年的凶性给激发出来,被嘴角流着血的宁宸握在手里一股泠冽强势的剑气正飞快地在酝酿之中。
    宫应渊见状立即将动弹不得的云瑶与昏迷着的宫玥留在自己身后,同样飞速运转体内魔气到那杆长木仓中。
    两人再次□□撞在一处,一道前所未有的惊天大碰撞爆发,哪怕周身被魔气包围环顾着的云瑶,一时也被那绽天布满整个天空的光华刺激得睁不开眼。而等到两息过后她眼前的一幕。简直如她一直来担忧惧怕的噩梦一般恐怖刺眼。
    这时候的男主宁宸终究不是宫应渊的对手,火光爆发过后站在她前方半空的还是宫应渊,甚至他连身上的玄甲深衣都没有一丝破损,而宁宸则迅速地被击打后朝着主峰下坠落。
    云瑶头皮发麻强撑着要发黑的目力看去,宁宸现在不只是之前的肩膀处有窟窿,他的左胸也就是心脏外的那处肌肤也开始不断有血液迸发。
    灵台,丹田,心脉,这是修士最为要紧也是最容易致死的三处。
    一帮人心口被宫应渊刺中,不用多想命应该是没了的。而宁宸身为男主此番哪怕是有天命护身,却也非死即伤伤势惨烈。
    斩草除根的道理宫应渊自然是明白的,就在他要继续往下去检查补上最后一击时,云瑶使出浑身解数要从周身的魔气挣脱出来。
    虽然最后她还是失败告终,但宫应渊还是被她这几乎是拼了命的动作吸引了回去。
    “怎么,这是见你那小奸夫要死,按耐不住了?”
    宫应渊眼角带着些嘲弄与狠意,又在云瑶周身加固了一圈魔力束缚,这次还更周全地封住了她的周身灵脉叫她再也不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只可惜,今日他非死不可。”宫应渊说完就要转身前去补刀。
    云瑶听到他这话当即朝着宫应渊身上撞去,不过以她如今的这点肉食力量说是撞击也不大合适,她几乎是朝着宫应渊所在的方位跌倒。
    宫应渊只得伸出手将她扶稳在自己怀中,云瑶趁机抓住宫应渊的的衣角,来不及调整姿势语速飞快。
    …………
    “玄清门中虽然大部分主力不在,但你若是再多逗留,引得那些大限降至久不出世的宗门老祖出山亲至,到时候宁宸就算是死,也有你我许多人陪葬!你若是现在再不离开,再过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七夕快乐啊大家!不知道有多少宝贝是和单身的作者君一样,呆在家没有出去玩儿的,我们一起抱团取暖啊摸摸~~
    第92章 关押
    宫应渊垂眸往下方看去, 场上他所带来的魔将的数量终究是比不上灵洲修士,宁宸被他挑中心口一击后生死不知,但现在已经又有几个玄清门的元婴长老围了上去, 若是再想要碰到宁宸,着实需要不少时间。
    而他到现在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 宫应渊的感知同样强大,他能隐隐感觉到玄清门更深处内有几道古朽却浩瀚的气息正在苏醒。
    玄清门屹立中洲这么多年,自保的手段当然不会只有那一座被他已经闯破的护宗大阵,只是他来得太过突然,玄清门这边短时间内没有反应过来。
    云瑶说的确实不错, 宫应渊左右两只手将云瑶与宫玥捞着,沉声发出号令:“走!”
    底下奋战的魔将顿时收手,如同锻炼有素的军队一般退回到宫应渊身边,那处虚空洞道再次扩大,等到宫应渊等人离开, 几乎在那通道消失的同时, 果真有三道老者的身影到达,望向满目的战斗痕迹, 三位久不出世的渡劫真君眼中都蓄满了被冒犯后的滔天怒火。
    一个年长的峰主眼见认出了来人, 不禁老泪纵横大声喊道:“师祖, 你们总算来了!”
    ……
    十方魔域,血海魔宫。
    云瑶一落到宫应渊的地盘,就立即被关押带到了魔宫深处的一处暗阁, 这处四方空间出来一面上开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亮光, 房间内其余任何造物都无, 倒是个上佳的关押犯人的所在。
    云瑶就这样被关了近一个月, 幸亏她身上的储物袋还在, 靠着辟谷丹打坐调息一时身体还扛得住。
    只是这样封闭久了,人的心理压力每日都在增加。
    云瑶已经尽力减少自己睡觉的时间,但待在这封闭的空间中,汲取那少得可怜的一点点灵力修炼几乎对修为起不到一点点增益。
    修士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打坐也是受不了的,偶尔一两个时辰入睡,她梦中却一直是那日在玄清门中,宫应渊领着十几位魔将大杀四方的场景。云瑶既愧疚又担心,到后来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在明显地虚弱下去。
    终于在她被关在这空旷寂静的暗阁的第二十九日,宫应渊终于得出空手来找她。
    从魔域穿越虚空直接降临在有严密大阵守护的玄清门内部,宫应渊其实付出的代价不小,魔宫之中的血池几乎被他抽走了一半的力量去构筑通道。
    他之前一道分、身被宁宸打灭,对于本体也造成了不少的损伤,再加上长远距离到达魔气稀少的灵洲内部,到最后与宁宸对决时他只能发挥出巅峰时期的五六成实力。
    宫应渊虽然对上处于元婴时期的宁宸虽然也能得胜,但事实上最后接过宁宸那蓄力最强的一剑,他虽然外表看不出任何不妥,内里受伤不轻。
    魔族人性凶只遵服强者,他就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也并不是完全保险。在将云瑶关押在这一般人难踏足的地方,宫应渊这一个月都泡在血池中恢复伤势。
    待到伤势恢复个七八成,他起身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云瑶。
    几乎一月未见,云瑶身为修士周身倒不见有什么脏污不堪的,身上还穿着被宫应渊改了颜色的衣饰,她就地坐着犹见美人情态。
    她发现宫应渊进来,并未有太大畏惧地扬起那张不如往日圆润饱满的小脸,眼睛依旧清亮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
    “宁宸他还活着么?”
    云瑶这时候也知道她再也瞒不过宫应渊什么了,要杀要剐随他便,她只想尽快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看来你对那姓宁的畜生用情倒是极深呢,在我这里,还有心情关心其他人……”宫应渊逆光站在云瑶面前,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具体神情。
    云瑶听他依旧带着嘲弄的语气,心里燃起一丝雀跃猜测到:“宁宸没死是不是?”
    如今这人魔两方即将到达最后决战,近百年都将是对峙的关键时机。宁宸是这次正道危机下的天运之子,若是因为她的缘故提前死了,未来反派没有了强力的对手,还真的说不定会踏过神魔道上的长城,堂而皇之地入侵五大灵洲涂炭生灵。
    大情小爱几方面原因都有,云瑶这些日子心里的负担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宁宸一日没有消息传来,她便一日放不下心来。
    “别高兴得太早。我那日是朝着他的心脉用了十成功力,一般元婴修士当场只怕就要身亡。宁宸算福大命大留有一口气在,体内灵脉也只怕是被我那一木仓毁了大半,日后不过就是个靠着丹药续命的废人罢了。”
    这话一出,云瑶的眼泪便又忍不住落下了,她知道宫应渊所言不虚。
    原书中这个时候的宁宸,确实还不是已经长成气候的反派宫应渊对手。
    两人虽然也有过几次短暂的交手,但宫应渊从来不会想现在这般痛恨要置他于死地。后期更是因为有宫玥这个四号女主时不时的摇摆态度遮掩,宁宸一直发育到了渡劫期能与宫应渊正面交锋的地步。
    可现在完了,男主提前因为自己的缘故,遭到了反派的沉重打击,那日云瑶也见到了宁宸不住流血的左胸口。
    容貌更添了几分易碎清美的女人此刻形容憔悴,坐在地上难过地哭泣,虽然尽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有几丝逸出落入到了宫应渊的耳中。
    “够了!”宫应渊原本就烦闷的心情如今雪上加霜更加不好了,当日他被曙阳追杀的时候,她可曾也这样真心地为自己留过几滴眼泪?
    “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到底哪里入了你的眼,你是何时一边带着我们的女儿,一边与他勾搭在一处的?你从前一直温驯规矩,当初是他引诱了你,你是被逼的是不是?”
    当年他误以为自己和曙阳有瓜葛的时候,似乎也问了自己同样的话,云瑶按下自己心里的一丝异样。
    “我与他已经缔结了灵契。”这个事实无须多久宫应渊自己就会发现,云瑶知道自己根本就瞒不住他多久,还不如早些坦开来。
    众所周知缔结灵契的唯一要求,就是男女双方必须相爱,不拘爱得多深,但总归是要有的。
    宫应渊一步步走上前,周围的气息压得低低的。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和云瑶缔结灵契举行大典的情形。
    原本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一个恬不知耻的小偷给偷盗走了,他心里有一块空了出来,怒不可抑地半跪下身到云瑶身边,第二次抬手狠狠掐住她的细颈。
    女子的脸色如预想的那般开始涨红,宫应渊凑近到她耳边,磨牙低声道:“你还记得自己当年在与我解下灵契时,如何与我说的?”
    她说她只认自己是她丈夫,她并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她还说希望日后这个家还有重聚相亲的那日。
    “……我只记得你的手段是、是如何恶毒,他们弟子都是些无辜的半大孩子啊,我不要和你这种人再做夫妻!”
    云瑶的话使得掐着自己脖颈间的那只大掌又往内收缩了几分,这次她是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只有眼神中藏不住的厌恶对着宫应渊。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原谅过我,你害怕我身上的魔族血脉是不是?你心里厌恶我对青云谷弟子暗中做下的事,你自喂祝潇疗伤丹药时,就在心底计划着逃开我!”
    宫应渊将那段时光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在自己夫人暗自变心时候,他甚至对她重燃了几分最初相见时候的感情。
    但现在一思及当初她身上那股极其吸引自己的静谧忧郁的气质氛围,全部都是因为她害怕反感自己所致,宫应渊就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在影魔带回她的消息回来前,那些年他那样追求实力就是为了上玄清门找曙阳报仇。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和女儿,甚至还为她塑了石像以寄哀思。
    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宫应渊开始恨上了这个浪费了他太多情感的女人,他忽然手里一松,再一抬手将云瑶打飞撞墙,在发出狠狠一声撞响过后,觉得浑身都似散了骨头的云瑶见到宫应渊有想走的意思,强忍着剧疼问他。
    “你,到底要将关我在此地什么时候?”
    “放心,我自然不会叫你太轻易死去。”
    云瑶听到他这句话,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意,她甚至还来不及被那悲惨的未来感到害怕,就支撑不住意识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云瑶只感觉自己全身都还是碎着的使不上力气,她完全是被一股外力给强行唤醒的。
    “娘亲,你醒醒,快醒过来啊……”
    是宫玥的声音,她不知何时来到了这件暗阁,正焦急地不住推搡着自己,时不时还对身后人发出怒喊。
    “快去请医者来!我不管你们魔域里边有没有这个,我娘亲她受伤了,你们快去!”
    云瑶缓缓睁开眼,费了好久才用手指勾住宫玥:“玥儿……”
    “娘亲!你终于醒了!”
    宫玥很快就发现了床榻上躺着的人终于半睁开了那双一贯沉静温柔的美目,宫玥自小就将云瑶体弱这个事实刻在自己意识里了,因此当她好不容易有了行动能力,找到关押云瑶的密室,见到不知昏迷了多久的娘亲,她简直被吓坏了。
    喂了好些丹药似乎都不大管用,宫玥都以为她要永久地失去疼爱自己的娘亲了。
    “别哭啊……”
    全都怪她穿来的这个身体和不做人的反派之间关系太深,她再如何努力都逃脱不了宫应渊的纠缠折磨,云瑶都没觉得自己现在有多冤枉委屈。只不过她现在的情况着实是不好,宫应渊当时在掐完她之后看似随手的一击,就给她造成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云瑶发现她现在想抬手给宫玥擦擦眼泪,都似乎有些困难了。
    宫玥还在愧疚地握住云瑶的一只手忏悔:“呜呜娘亲,这一切都怪我,那日是因为我,因为我背后的魔印作为锚点,他才率着那许多魔族杀入,若不是我当时身处你与帅哥的大典上,一切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当年宫应渊在自己女儿背后种下的魔印不止所谓能保护宫玥,这些年宫玥的体质被它暗中由修士转变为真正的血魔,甚至宫玥到现在才发现那日宫应渊能凭空准确定位到婚礼现场,也是因为他种在自己肩背处的那一小块魔印。
    口口声声对她留有愧疚关怀,暗中宫应渊对她却是掌控利用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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