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知道,有什么后果我承担不起。”言灵话音落下,挡开于杰想要推她的手,再在他肩头轻轻一拍,于杰立马痛呼着后退好几步。
    “怎么了怎么了?”旁边两个大汉见状赶紧把同伴扶住。
    “好痛……不对,我肩膀怎么动不了?”于杰尝试着想要抬手,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反复试了几次之后,脸色胀得通红。
    他惊疑不定地抬眼看向言灵,“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诶,我说你不会是在碰瓷吧?我们刚刚可都看见了,我老大只是轻轻拍了你一下。”徐天晃着脑袋啧啧道,“没想到特殊管理局的人竟然这么弱鸡。”
    “对啊,我们几个人,几双眼睛都看见了!”林悦和许文耀在一旁帮腔,满脸鄙夷道。
    “你!你们……”于杰气得眼前一黑,想要反驳又一时没组织好语言,毕竟言灵那一拍确实很轻。
    就连身旁的两个同伴也一脸莫名,像是在用眼神询问他:你不会真在碰瓷吧?
    “我没有,真动不了!”于杰心里有苦说不出,胸膛剧烈起伏着。
    身为特殊管理局的一员,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们也见得多了,别说是人,就连鬼他们也不带怕的。
    从身材也能看出来,这几位除了会一点捉鬼驱邪外,体能和散打训练也一样没落下,就算是他们,要卸掉别人胳膊也要费些力气。
    两个同伴确定于杰没说谎后,再看向言灵时,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惧色。
    再没人能挡在门口,言灵抬腿迈进房间,身后跟着一群两眼闪着崇拜光芒的迷妹迷弟。
    随着言灵走进屋内,三名大汉也一步步后退,径直退到了宋闫磊面前。
    宋闫磊在心底暗骂了声废物,将三人扒到一边。
    这时候许青云也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低声对宋闫磊道:“这女人似乎有些本事。”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宋闫磊作为一组组长,当然是有些本事的,他能看出言灵那并不是简单的一拍,而是道家密宗的拍穴手法。
    这种手法鲜有人会,宋闫磊也是偶然看某位高人制服歹徒时用过。
    这样几近失传的手法,言灵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既能驱邪捉蛊,又能算卦画符,还会使密宗道术……
    宋闫磊内心惊疑不定,面上却还是一副镇定模样:“不过是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旁门左道。”
    他说着又扭头看向一旁的许青云,“你们许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难道要与这样的旁门为伍?”
    “当然不会,我大哥他就是一时糊涂。”许青云说完,又拿出长辈的威风去瞪许文耀,“文耀,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带来的人带出去!”
    许文耀平日里最看不惯凡事颐指气使的二叔,更不可能听他的话,全把这阵叫嚣当做耳旁风。
    许青云叫不动许文耀,又转头看向许青山,“大哥,你要早听我的把南江春景图卖掉,现在根本不用担心画会被偷,家里供着这么多不能吃不能穿的藏品,就算再怎么好看,这么多年也该看够了吧?”
    许青山不可置信地看着许青云,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从他们许家人口中说出的话。他忽然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画画写字的场景,现在只觉得恍如隔世。
    “二弟,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这些年你做那赌石生意真是越做越魔怔了,竟然还想着变卖祖宗家产,不如改姓钱字算了。”许青山恨铁不成钢道,“真真是有辱斯文!”
    “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上赶着开什么拍卖会?都是一样的赚钱,怎么大哥你搞拍卖会就是文人风骨,我赌石就是商人铜臭?”许青云扯了扯嘴角冷哼,“大哥,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
    许青山:“我只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钱能赚,有些钱再多我也不会去赚,你想想你卖出的原石,弄得多少人倾家荡产!”
    “赌石本就是一刀穷一刀富的生意,他们自己眼力不行,能怪得了谁?”许青云摇头,“你就是这么迂腐陈旧,画廊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差,连带着我们许家的气运也越来越糟。算了,我现在也不同你争辩这些。”
    许文耀几次想要怼他二叔,都顾忌着长幼生生忍住了,此时听到父亲被嘲,心里一团火起,便再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什么长辈了。
    “那我们就来说道说道今天这事。”许文耀说,“大家刚才也看见了,言大师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所谓的特殊管理局成员无法动弹,这样的弱鸡,保护自己都成问题,就别说要保护我家的画了。”
    这番话下来,以于杰为首,三位壮汉臊得脸颊通红,宋闫磊垂在两侧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皮笑肉不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拿了批文过来的,事关几家画廊盗窃案,还希望你们能配合调查。如果有谁想要干预调查,我们有权将人带回局里。”
    “宋组长好大的官威。”许文耀仰着下巴,“带就带,我还怕你不成。”
    意识到自己太过强硬,宋闫磊又将语气缓和一些,“我只是按规矩办事,不让你们掺和进来,也是为了避免人多眼杂,更好解决问题。”
    “我记得特殊调查局成立的初衷,确实是为了帮助人们解决玄学问题,没想到十几年过去,竟然变得本末倒置了。抓不住盗贼还不让人说,光会耍些无用的威风。”
    言灵每次说话都精准打击打痛点,宋闫磊额角的青筋一跳再跳,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言灵继续道:“确实,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并不代表许家要冒着传家宝被盗的风险,毫无底线的配合你们。更何况,你凭什么笃定盗贼一定会来?”
    宋闫磊心里憋气,面上继续皮笑肉不笑,“他不来岂不是更好?我们这么做也是防患于未然,并没有其他坏处。倒是你一定要掺和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言灵好整以暇看着他,“你是担心我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还是怕我会让事情变得更明了,把你衬托得更加无用?”
    宋闫磊翘着的嘴角又是猛地一抽,满是敌意的目光中就快喷出火来,“言大师是彩虹屁听多了么,对自己还真有自信。”
    “比上不足,比你有余。”言灵闲闲道,“再说,如果盗贼不来,那前几桩盗窃案就和许家无关,他们更没必要配合调查。”
    要说还是言灵更会怼人七寸,两人你来我往,宋闫磊被怼怒火中烧,还没法反驳。
    就目前来看,许家和盗窃案还真没有直接关联,人家不配合调查,他们也没办法。
    所以宋闫磊刚刚说什么干扰调查的话,不过是吓唬人而已,还真不能把人带回局里。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言灵就这么搅和进来,抢了他的风头。
    不过宋闫磊怼又怼不赢,又不能贸然动手,只能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许青云。
    许青云接收到他眼中的讯号,会意道:“这位小姐,无论你如何巧舌如簧,我都不会同意将南江春景图的安危,交到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手上,你又何必多管闲事。”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还就喜欢多管闲事。”还不待许青云发作,言灵话锋又一转,对许青云道,“刚刚你说错了两点,第一,从许家画廊里陈列的那些画作来看,青山先生办画廊的初衷并不只是为了赚钱,更像是一种纪念。举办拍卖会让大家手里的藏品流通,也算是一种文化交流,这是你情我愿的生意,合理合法。”
    “而你,最近赌石赔了很大一笔,正好一家假翡翠供应商找上你,靠着你的途径出了不少货,假货供应商赚得盆满钵满,你也拿了不少好处。”
    言灵几句话戳破了许青云的劣迹,对方恼羞成怒拍案而起,“大哥,你这是从哪找来的假道士?我不过是不让她搅和进我们的家事而已,她竟然这么满嘴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许青云满脸愤慨,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诬陷似的,许青山却知道言灵从不会胡说,也不可能说错。
    “你闭嘴!”许青山又气又急,朝许青云吼道,“你说,你是不是跟人一起倒卖假货了?”
    许青云被这一吼吓得愣了愣,满脸不可置信,“二哥,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肯相信你自己的亲弟弟?”
    他这番控诉倒是让许青云脸上出现了纠结神色,毕竟那么多年的兄弟,再有嫌隙也还是有感情在的。
    然而言灵接下来的话,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念想。
    “你顾念兄弟之情,可你弟弟并不这么想,他刚刚还嘲笑你画廊生意越来越差,连带着许家气运越来越糟,实际上却是他从中动了手脚。”
    “你,你这个女人!”又一个阴谋被无情戳破,许青云气得跳脚。
    许青山闻言心里震动不已,思绪乱做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沉下一口气问,“言大师,他究竟还做了什么?”
    这时候林悦忽然反应过来,“难道跟刚刚那颗树有关?”
    “没错,你家东南角那颗老槐树,应该是近几年才移栽的吧。”
    言灵这么一说许青山就想起来了,“没错,老爷子去世后,我二弟……许青云说他经常被噩梦侵扰,就找来了风水先生,那风水先生说我们园子的格局不对,移栽了一颗老槐树过来。”
    “你被骗了,许青云早就和那位风水先生串通一气,移栽槐树根本不是为了驱散噩梦,而是趁机借走你的气运。说得好听是借,其实是偷。”
    言灵说:“你们家原本的风水格局就很不错,一看就是经过高人之手,就算哪里出现了偏差,用槐树来改风水,怕不是越改越邪。”
    “东南为主位,象征着一家之主的气运,他们破坏了原来的风水格局,在老槐树下埋了东西,偷走了你的气运。这也是为什么你画廊的生意会一落千丈,而他靠着赌石大赚了好几笔。”
    言灵话音刚落,许青云就哼了起来,“你们听听,她说的话是不是前后矛盾?刚刚还说我赌石亏了,现在又说我赚了好几笔,要我说,不会算就不要瞎算。”
    “你自己也在奇怪吧,为什么近来赌石的运气会越来越差?”言灵冷眼看许青云巧言抵赖,“是因为那颗槐树下长了个白蚁窝,你埋着的东西被这窝白蚁啃得乱七八糟,当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靠着旁门左道偷来的气运逐渐流失,这时候你再去赌石,当然是逢赌必输,你因为赌石亏了很多钱,才会一直撺掇着青山先生卖画。”
    “难怪,难怪他最近几个月十分反常。”许青山跌回座椅,只觉得面前的人十分陌生,已经不是记忆中会跟他亲近,让他帮着写作业逃课的弟弟了。
    “爸,你没事吧。”许文耀赶紧上前扶住他爸,一只手在背后轻抚帮着顺气,“二叔,你真的太过分了!”
    许青云吹胡子瞪眼,“仅凭外人胡说几句,你们就要定我的罪?”
    言灵继续精准打击:“别忘了你埋在树下的东西,一张借运符和青山先生的头发丝,只要找几个人沿着树根挖一挖,就能证明我说的是真是假。”
    都到了这个时候,许青云仍然梗着脖子不肯承认,“就算有你说得这些东西,也不能证明是我放的。”
    “谁说不能证明。”言灵截断他的狡辩,“那道借运符是用你的鲜血绘制,只要画个简单的反制阵法,将符纸投进阵里,偷运者就会受到严重的反噬,心如刀绞,口鼻喷血,惨不忍睹。”
    言灵每说一句,许青云的腿就抖一抖,“你,你这妖道,竟然要害人性命!”
    “害人性命那倒不至于,顶多半身不遂罢了。”言灵说着转头看向许文耀,“他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这就开始画阵,你找几个下人把东西挖出来,看谁受到反噬就真相大白了。”
    “好,我马上去!”许文耀点点头拔腿就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许青云一脚踢翻了身旁的黄花木椅子。
    “行啊,我不装了,我摊牌了。”许青云昂着头,仍旧一副嚣张的模样,“我是借走了他的气运,兄弟之间的事,算什么偷?”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罢了,凭什么?凭什么许青山就能继承许家,拥有那些价格不菲的藏品?!而我竟然连一幅画也分不到。”许青云满脸愤愤不平,“老爷子实在是太偏心了!”
    “二叔,你怎么能这样说?”许文耀听得皱眉,“爷爷是觉得把画交到我爸手上,能更好的保存罢了。当初爷爷就是怕你觉得不公平,分配财产的时候特意给你留了三分之二,我爸才拿了三分之一。”
    许青云:“是,我是比你们多拿了点钱和车还有房产,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仅仅是一副南江春景图的卖价,就超过我得到的所有!”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许文耀无语,“爷爷当初没把画留给你是对的,要真给了你,恐怕一幅也留不下来。”
    “你跟你爸还有老爷子一样迂腐。”许青云冷哼道,“大哥,你说你守着个破画廊,守着那些画有什么用?何必呢,根本发挥不了它们应有的价值,换做是我,许家的家产早翻了十几倍不止。”
    “换做是你,许家早就赔得连家底都不剩。”言灵适时出声,打破了许青云美好的幻想,“从面相上看,你眉重额窄,鼻孔外翻,面犯七星,生来败财,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不是做生意的料,不管做什么都会只赔不赚。而你这几年赌石赢来的钱,不过是靠着偷来的运气罢了,就算你继承了所有,也守不住这偌大的家业。”
    这次许青云没法再反驳言灵胡说了,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老头子刚过世那会儿,他手里拿着上亿的家产飘得不行,结果呢,没过半年,跟人家赌石就赔了大半。
    那时候许家画廊的生意还很红火,这么多年积攒的好口碑,让许多买家和卖家都愿意选择许家画廊。
    许青云偶然听到有人提起借运一说,就把主意打到了他大哥头上。
    他佯装做噩梦,和风水先生串通移栽老槐树,埋下偷运符,做完这一系列小动作没多久,许青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开始走运了!
    他试着买了几块原石小毛料,切开小赚了一笔,尝到甜头后,许青云胆子越来越大,买的毛料也越来越大,然后赚得越来越多。
    这些年许青云赚得盆满钵满,正当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赚下去时,花了好几千多万买下的毛料却切出了砖头。
    平白亏了一大笔钱,许青云气得够呛,这中间他陆续又亏了好几笔,却根本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很显然,赌徒是不可能轻易收手的。
    越赌越输,越输越赌,直到赔光所有,还欠下一笔外债。
    许青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缘由,还去找了当初勾结的风水先生,才知道对方在一年前出了意外。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一窝白蚁坏了他好事!
    “守不住又怎么样?就算是赔,那也得是我心甘情愿扔出去的,而不是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都是亲兄弟,老爷子凭什么厚此薄彼!”
    “你这话又错了。”言灵道。
    许青云满脸不服:“错在哪?”
    言灵却没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许青山,“青山先生,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准备一辈子瞒着他么?”
    许青云看看言灵又看看自家大哥,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章节目录


假千金退圈后靠玄学爆红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孤星照影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孤星照影并收藏假千金退圈后靠玄学爆红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