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吸允,叼着她的舌儿重重的吸允,时而如同暴风雨,龙卷风般霸道又张狂的掠过她每一寸芳华,再然后,他竟霸道又专横的叼起了她柔弱的舌儿,卷入了他的唇齿间。
    “唔——”
    安阳被他这一举动生生吓了一大跳。
    他这个……登徒子!
    大胆!
    呜呜。
    她想挣扎,却被他叼得紧紧的,她想缩回,他却不轻不重的往她舌尖上轻轻一咬,仿佛刻意惩罚似的,瞬间一股酥酥麻麻的疼痛感从她的舌尖朝着整个口腔蔓延开来。
    安阳呜咽着,陌生的腔域,陌生的领地,令她方寸大乱。
    他像是一条灵活又霸道的蛇,贪得无厌的纠缠着她,欺负着她。
    又像是一头凶猛地的野兽,好似要一口一口,将她整个吞之入腹。
    安阳的呼吸渐渐受阻,不多时,竟觉得渐渐出气多进气少,她口中的空气好似要被他给一口吸干了,整个灵魂都要被人给夺走了似的。
    原本的小欢喜小羞涩,瞬间转化成了满腔羞愤和恼羞成怒!
    然而,再大的羞愤,在他密不透风的包围和掠夺面前,也丝毫掀不起任何浪花来。
    安阳只觉得浑身渐渐发软,双腿渐渐撑不住地面了,她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天地整个世界都在飞速运转和旋转,自己像是油锅里的一条鱼儿,被他反复的油炸蒸煮着,眼看着空气一点一点变得稀薄,眼看着世界一点一点昏暗,就在她快要窒息昏倒的那一刻,终于,舌儿被他卷着交还给了她。
    他放开了自己。
    浑身却像是一滩软泥,没有任何支撑,直接软倒在了他的身上,双臂像是抽没了骨头,软趴趴的搭在他的肩上。
    呜呜,直到这一刻,这才知道,什么狗屁温柔,原来亲嘴竟比夜里的放纵更加令人……无力承受。
    这哪里是亲嘴,分明是……吃人。
    关键是,她的舌儿……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了,没有半分疼痛,半分知觉了,竟然就那样耷拉着,软趴趴的伸在那儿,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安阳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
    此刻她的意识是清醒的,然而浑身就跟被抽干了似的,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
    她知道自己的舌儿软趴趴的躺在那儿,像条小狗似的,微微咧着舌头,却就是一时……收不回来。
    她可是堂堂安阳郡主,活了十八年,从未曾有过任何有失颜面的举动,然而此刻竟——
    安阳又羞又恨,恨不能将眼前这狗男人碎尸万段,杀了去喂狗。
    却不曾想,她这一副画面落入顾青山眼里,是何等的诱人。
    只见许是因为亲得太过激烈,她殷红的红唇亮晶晶的,红得滴血,红唇略肿,唇上大红色的口脂被他蹂、躏得四处皆是,碾压成了红色的汁水,印记蹭到了嘴角,下巴处,呈现出一股凌乱、摧残的美来。
    尤其,那粉嫩的舌尖收不回去,从两片朱红的唇瓣中轻轻探出头来,仿佛在召唤在勾引着他。
    煞那间,顾青山如同烈火烹油般,头皮一下子炸了。
    便又忍不住再次凑上去,轻叼上那一抹淡粉,放肆蹂、躏。
    直到舌尖处传来淡淡的酥麻感,终于舌头慢慢有些知觉,只嗖地一下飞速的缩了回去。
    此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均是剧烈的喘息着。
    一场吻,竟险些耗费了两人半条命。
    饶是体力健硕的顾青山,也稍稍抵着她的额,原地扎营整顿。
    安阳一边微微喘息着,一边暗暗蓄力,只待恢复体力的那一瞬间,亲手将眼前的狗男人撕成两瓣。
    顾青山将额头抵在安阳的额头上,原先紧绷的眉眼渐渐舒展了,原本紧绷的腮帮子也平坦了,眉眼间透着一抹淡淡的魇足,显然,这个吻,他十分……满意,全身上下透着股子显而易见的满足感。
    一时,慢慢恢复了神色,原先满腔的怒气渐渐消散,最终眉头轻轻一挑,开始好好说话了,却不想一开口却是淡淡质问道:“郡主今日可是知错了?”
    蓄力到一半的安阳骤然听到耳边响起这样一句狗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后,气得她噌地一下要伸手挠人,然而手才刚刚抬到半道上,竟无力垂落了下去。
    顾青山见她软趴趴的,连手都抬不起来,眼尾染上了半分笑意,只抵着她的额头,冲着眼前这个看着像是个龇牙咧嘴的小野猫,实则却是连个手都抬不起的软脚猫,趁机教训道:“今日之事,郡主错处有三,郡主想要帮助友人无可厚非,然而试探人心的方式有一万种,郡主千不该万不该,选择让自己以身犯险的一种,若是遇到歹人坏人,郡主该如何应对?此乃一错!”
    “男女有别,人心叵测,郡主虽无意真心‘引诱’,可若是对方将计就计,趁机欺凌,又或者嘴角不严,将此事泄露出去,以此败坏郡主名声,郡主可有想过后果?帮人帮到最后若闹得一地鸡毛便非美事了,显然此事郡主思虑不周,此乃二错。”
    “当然,郡主更错在遇事只顾自己决断,从不曾与微臣商议,微臣手掌京都府衙,想要查清试探一人人品品性,有一万种法子,只待郡主知会一声,那人的祖上十八代微臣轻而易举便能获取,郡主又何需舍近求远,舍简求繁?郡主如今已嫁给微臣,郡主事便是微臣事,郡主万事皆可与微臣商议,若放着微臣不用,那郡主嫁给为夫又有何作用?故而此乃郡主今日犯的最大的错处,望郡主以此为鉴,日后行事切莫鲁莽任性,凡事记得与为夫商议!”
    话说魇足后,得了好处,获了利后,顾青山不上赶安抚她,与她求和,竟还转头开始秋后算账了起来。
    一条两条三条条条摆在安阳的面前,竟毫不留情地训斥她,挑她的错处。
    有得了好处,将人吃干抹尽后,还要继续秋后算账的么?
    她都已付出巨大,被他啃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了,他竟还摆起谱来,开始教训起她来了。
    既然早晚都要教训,她干嘛还要上赶着“讨好”他?让自己被占尽了便宜,受足了欺负。
    安阳只觉得自己就跟被人耍了,被明晃晃的摆了一道似的,被人卖了还给他数钱似的,一时气得垂落在他肩上的手拼命的挠啊挠,然而力气实在太小,挠在他的后颈,就跟挠痒痒似的,最终,依然气不过,张嘴便是朝着他鼻尖上用力一咬。
    顾青山摸了摸被她啃咬的鼻子,嘴角微微一扬,一时微微缓了一口气,终于将抵在她额间的额头轻轻抬了起来,一手捏起了她的下巴,勾唇直勾勾地盯着她气急败坏的神颜,似笑非笑道:“郡主看来精力不错。”
    一时,装模作样的思索了片刻,忽而将眉头一挑道:“看来郡主比为夫想象中更为……受力,既如此,日后若将每三日一回的正事调整成两日一回,为夫便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日后绝口不提,郡主意下如何?”
    顾青山轻笑一声,就此下了定论。
    占尽了便宜的他,竟还连骨头渣都要捡起来熬上一锅油汤,榨取最后一抹剩余价值。
    一时软趴趴暗中蓄力的安阳听到这里,瞬间气得双眼一红,一时气得不管不顾只费力扑腾一下,将眼前诡计多端的狗男人一把恶狠狠的扑在了身下,她要……一口咬死他。
    守寡总比被他欺负强!
    顾青山:“……”
    作者有话说:
    。
    第69章
    话说半月后, 顾青山将一份厚厚的“履历”交到了安阳手中,是一份关乎江苏学子苏慕白的生平往事,具体细分到他祖上九代,细分他现存于世九族在大俞各地的分布迹象, 具体细分到……他远在江苏他老娘的鸡圈里喂了几只鸡每日生几个蛋, 横竖, 装订成了厚厚一册, 呈现到了安阳手中。
    安阳看着那本厚厚的册子,久久, 憋不出一句话来。
    好吧, 这下, 甭说试探人心了, 或许, 就连他苏慕白本人都远不及安阳了解他自己了。
    苏慕白活了近二十年,一定不知他在这片土地上究竟还有着这么多亲戚, 一定不知他祖上这几百年来经历过多么惊心动魄又令人心酸的苦难, 更不知他这辈子一共读过多少本书,一共认识多少人, 跟多少女孩子说过话, 被家中老母亲推过几门亲事。
    苏慕白的生平过往全部捏在了安阳的手中, 事无巨细。
    成为了那狗男人打脸她的最大证据。
    狗男人不遗余力的告诉着她:他有一万种法子能够让人快速的了解一个人, 犯不着以身犯险的去勾引。
    好吧,替丹旸试探苏慕白这件事情,据安阳所知, 隔日丹旸便偷偷溜出府, 向那苏慕白坦白告罪了, 苏慕白也好脾气得谅解了丹旸, 丹旸跟苏慕白重归于好,在这件事上,丹旸收获了一个令她心安的苏慕白,苏慕白收获了一个日渐了解的丹旸。
    他们两个当事人什么也没干,却收获满满。
    唯独,安阳这个唯一付出的人,受伤满满,被那顾青山占尽了便宜,成为这件事件唯一的一个“受害人”。
    且不说,每三日一回的“正事”被那顾青山臭不要脸的单方面变更成为了每两日一回,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日亲亲的缘故,仿佛一下子同时打开了两人的新世纪大门似的,顾青山那厮好似十分热衷于这件事情,一连抱着安阳啃了好几晚。
    于是,本就漫长的律动,又莫名其妙的加了一段越发漫长的前戏。
    一时,令安阳一连不爽了七八日。
    可谓是付出了血与泪的代价。
    令她一时悔不当初。
    她当初脑抽了么,缘何要答应丹旸那般脑坑的要求,让两小孩自己玩去不成么?
    连带着连丹旸给她递送了两回拜帖,安阳都“迁怒”的没有理会。
    不过,唯一令安阳有些意外的是,那日,顾青山那厮指出她三点错处,安阳以为他冷了一路的大黑脸,雷霆大怒的最大原因,是她勾引了那苏慕白,碰了那苏慕白,却不料,那日他竟从头到尾,都没有主动提过这部分。
    安阳试想一下,他倘若明晃晃的开了口,嫌她“水性杨花”“搔首弄姿”“放荡成性”该会发生什么?
    或许,安阳一气之下,当真同他和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由此可见,那狗男人倒还是有几分眼里见的,知道什么可以说出口,什么不可以说出口。
    没有在双方的“雷点”上放肆蹦跶,他肯定因那件事情心生不满了,却并没有明晃晃的挑明,而是顾左右而言其他,随意指了几点她的“错处”,将情绪不满咬牙宣泄了。
    既让安阳受尽了苦头,长了记性,又让自己发泄了情绪,占尽了便宜,达到了一个见好就收,堪堪满圆的收场。
    却还让安阳挑不出一丝反驳的理由来。
    狗男人到底是有些狗的。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中秋马上临近。
    中秋节的后一日是顾青山的二十四岁生辰。
    这是双方成婚三年后迎来的第一个生辰日。
    碍于七夕那日她收到了顾青山送给她一柄小桃梳,瞧那款式做工,瞧着像是顾青山亲手雕刻的,故而做为回礼,安阳决定给那顾青山绣个香囊,顺便当作给他的生辰礼物,一举两得。
    不过安阳自幼鲜少捏过绣花针,手艺勉勉强强只能用一个“蹩脚”来形容,偷偷背着那顾青山绣了两日,十个手指头扎破了三四个,却不过才绣了个歪歪忸扭的雏形来。
    安阳虽喜欢捣鼓衣饰,捣鼓香料,捣鼓蔻丹等一切利于美貌的东西,唯独在针线上缺了几分耐心。
    不过,看着自己绣的这个歪歪忸忸不成模样的香囊,再一抬头,看向姜明月手中那个一边塞香料一边漏香料的棉布兜子,安阳顿时忍不住嘴角一抽,当即“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儿来。
    “哎呀,这个压根就不是人做的,咱们别做了,简直无聊死了。”
    姜明月见安阳闷笑不止,顿时脸微微一红,只将手中的布兜子朝着桌上一扔,便连连拉着安阳,道:“郡主,咱别缝缝补补了罢,你知道的,我们都不是那块料子。”
    安阳听了,却是将眼尾微微一挑,略微傲娇道:“是‘我’,没有‘们’!”
    姜明月撇了下嘴,朝着安阳手中那个针脚歪斜的香囊上瞧了一眼,心道,分明你的那个也不比我的好多少嘛,不过,见挑唆不成,只得改变路线,顿了顿,只立马指着安阳手中那个不成模样的香囊一脸吃惊道:“呀,郡主,这才两日功夫你竟已经做的这么好了,我看就这个样子就成了,不用再拆了重做了,只要是你做的,无忧哥哥定然会喜欢得不得了的!”
    姜明月一脸不要钱似的恭维夸赞着。
    生怕安阳还要窝在屋子里头再绣上两天两夜,那她得该跟着一块受难了。
    安阳听着姜明月嘴里假得不能再假的话语,面上再是一抽,嘴上却淡淡道:“谁说是给你无忧哥哥的?这是我做着送给皇祖母的!”
    姜明月却啧啧两声道:“哦?太后原来喜欢这般素雅的?太后原来还喜欢脆竹?啧啧,那太后的喜好可跟无忧哥哥够像的!”
    姜明月淡淡的“冷嘲热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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