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栾槿解得比萝婵还慢。
    盯着栾槿青筋凸起的手背,萝婵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将扣子一把扯开。
    费了些时间,嫁衣终于褪下了,萝婵在心里吐了口气。
    嫁衣里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内袍,软和的料子非常适合夜中就寝,若隐若现的曲线和肤色,给夜里增添了些朦胧的味道。
    萝婵这才想起来她还没自我介绍。
    她要如何自称?奴家?
    既然栾槿让她直呼姓名,萝婵索性用了最普通的称谓:“我叫萝婵。”
    “本座知道。”
    虽然解完了扣子,但栾槿还是微微倾身,与萝婵离得极近。
    “数月前本座就派人去了萝府。”
    数月前,也就是老圣女刚归天,栾槿想到要休战联姻的时候。
    萝婵微颔首,微微勾唇道:“多谢您的留心,晚膳十分合我胃口。”
    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与她所想刚好吻合。
    作为浮生坛的圣主,联姻前派人去监视新娘家,似乎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就跟婚前调查差不多。
    栾槿又凑近了些,双眸近距离地打量萝婵的面容,由于离得太近,萝婵都快成斗鸡眼了……只能微微垂眸,视线落在栾槿的下颚。
    “夜深了,我们……就寝?”
    一直被人盯着看,就连萝婵这么淡定的人,也不免会觉得有些奇怪。
    栾槿稍稍直起身子,“嗯”了一声,便躺到了床上。床铺很大,可俩人却挨得很近,栾槿的手臂不意外的碰到了萝婵的腿,他似乎顿了一下,但并没有挪开,直挺挺地躺在那。
    萝婵:……这什么意思?让她主动?
    萝婵轻手轻脚地褪下内衫,钻进了被窝里,那股朱瑾花的香味更明显了。
    她不禁抽动了两下鼻尖。
    难道栾槿用朱瑾花的花瓣泡澡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
    栾槿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开口道:“这味道能掩住血腥味。”
    萝婵又吸了吸鼻子,半点嗅不到血腥味,全是阵阵花香,就像躺在花田里。
    过了一会,栾槿还是没有动。
    栾槿不近女色,不懂那些事情也是正常,但也不能纯良到连洞房花烛夜的流程也不知道吧?
    她不是真的“萝婵”,栾槿给她的印象也不错,不至于抗拒。
    洞房花烛夜什么都不做,这个新郎官当得未免太可怜。
    正当她想着要不就这么睡了,以后再说吧的时候,身边的栾槿动了。
    他伸出手,轻轻地覆盖在了她的手背上,转过头,用那双炽烈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萝婵翻转被他覆盖住的小手,掌心向上,回握住了他。
    她想了想道:“我并没有不情愿。”
    能因为女人的抗拒,就能守着底线一直不圆房,这样的男人显然不是急色的。
    甚至还有点笨拙的温柔。
    无论他对别人如何,至少萝婵看来,这个男人很尊重她。
    即使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而已。
    “你不怕我?”
    他可是人们口中的魔头。
    萝婵紧了紧回握住他的手:“不怕。”
    栾槿似乎想看清楚她的表情,可惜他的视力不太好……只能出言问道:“为何?”
    “因为你途中送给了我一只鸟?”
    看事物的眼光不同,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在原“萝婵”看来,可能是魔头虐鸟的恐怖场面,在萝婵这,就会变成笨拙的男人抓鸟来逗她。
    栾槿不懂这两件事之间因果关系,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想做什么。
    高大的身影猛地起身,下一秒就要翻身而上,萝婵连忙道:“先松手,我手腕要崴了……”
    栾槿的力道太猛,好悬没把她手腕扯脱臼。
    栾槿连忙把手松开,萝婵揉着手腕笑道:“慢慢来,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完觉得这话不太符合一个闺阁女子的话术……
    栾槿歪了歪头,轻轻地弯了下薄唇,缓缓地俯下身,似乎怕娇弱的新嫁娘又哪里喊疼。
    萝婵清了清嗓子道:“我挺结实的……可以快一点。”
    再拖一会,她的困劲儿就上来了……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一个心理成熟,一个生理成熟,相处得恰到好处。
    栾槿七岁来浮生坛,光阴十几载,二十四五岁的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朝开荤多吃点再所难免。
    萝婵得亏经验还算充足,不动声色地“提点”了几次,使得过程快速走上了正轨,萝婵就发现,他俩很“合”。
    夫妻之事,相性吻合是最美妙的。
    感觉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萝婵伸出手,轻轻抓了抓栾槿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轻喘着道:“睡了吧,我累了。”
    栾槿有强大的内功和武力支撑,萝婵当然不能按照他的性子来,及时拉紧缰绳才行。
    栾槿低声道:“这就好。”
    迅速结束后,栾槿翻了个身,下了床。
    绣满朱瑾花的宽阔后背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美的就如一幅画,。
    “等等,本座去拿水给你擦洗。”
    还挺贴心,萝婵搂着被子躺在床上,道:“我还想喝水。”
    栾槿点点头,走出了卧房,不一会儿,就端着水盆布巾走了进来。
    大手将布巾打湿,非常自然地走近,抬起萝婵的腿就要去擦。
    “我自己来。”
    萝婵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栾槿要干什么,连忙出声制止,自己动起手来。
    也不知道栾槿是迟钝还是少点什么,就算有过亲密的关系,萝婵也经不住这种伺候,不禁老脸一红。
    萝婵净身的功夫,栾槿快速掀起了弄脏的床单,原来下面还有一张。
    洞房花烛夜,准备个备用的床单也属正常。
    萝婵:原来他一直都有那种心思啊。
    栾槿将床单胡乱地堆到茶桌上,顺手倒了杯茶,拿到了床边。
    收拾干净自己,萝婵又钻回了床铺里,后知后觉地发现身子有些沉重,以及丝丝的不适感。
    没办法,总有第一次。
    萝婵双手捧住栾槿的手,两只小手刚好握住一只,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茶。
    得亏她托着,不然栾槿眼睛看不清,差点灌她鼻孔里……
    作者有话说:
    萝婵:什么日子办什么事,绝不拖泥带水
    第7章 第七页
    见萝婵喝够了,栾槿便把剩下的喝了,才重新回到床铺上。
    两人躺平,中间隔了些距离,只有屋内的味道和未平复的心跳能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新婚夫妻睡觉,哪有人会像双立人一样躺直的?
    萝婵:行吧,教人教到底吧。
    萝婵向栾槿的方向挪了挪,栾槿立刻转过了头,眼睛瞪得锃明瓦亮,毫无睡意:“你不是说累了?”
    ……她要是没说累,估计这头牛马上就能扑上来。
    “我累了,就是想和你贴得近一些。”
    萝婵想拉开他的胳膊,她用力拽了拽,肌肉线条明显的胳膊纹丝不动,晃都没晃一下……
    “你放松,我扯不动。”
    栾槿慢半拍地放松手臂,萝婵又是用力一拽,这次轻松就拽了过来,还差点仰倒。
    摆好了手臂,萝婵便钻进了宽阔的臂弯,将他的手臂枕在脖子下面,头放在竹枕上,这样她既舒适,也不会将栾槿的胳膊枕麻。
    手臂环上他的腰身,又将他假肢般的右臂放在了自己的腰上,这才闭上了眼睛:“睡吧。”
    萝婵这次是真的又困又累,不到一刻钟就进入了深层睡眠。
    栾槿双眼望着床顶,听见萝婵的呼吸平稳了之后,他才低下头,定定地看了她半晌。
    又轻轻抬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
    栾槿的大掌与她相比,堪比鹅掌与鸡爪,大了不止两圈。
    “真小。”
    把玩了片刻后,栾槿又将萝婵的右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右臂收紧,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萝婵醒来的时间比生物钟晚了一点,将脸埋在被子里蹭了蹭,萝婵蹬了蹬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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