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宋珞秋,看着她圆润的身材和平凡的长相,眼眸中多了几分不屑:“哪来的胖妞,就你这身材,肯定是你撞我,不要跟本世子胡扯,不然本世子要你好看!”说完,梁羽安还龇了一下牙,以示凶狠。
    宋珞秋明白了,这是京城所谓的纨绔子弟,而且以他的说法明显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为了不惹麻烦,尽管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是明白现在避开为好,索性吞下气,恭敬行礼:“傅家宋氏新妇给世子赔礼。”
    说完,宋珞秋不想与他纠缠,站起来身来就走。
    “等等!”
    宋珞秋定住了脚步,以往自己看过的很多小说,要么是女主貌美被人纠缠,要么是女子性格鲜明成功的引起了“某某”的注意。
    她现在一不貌美,二也尽量不惹是生非,表现的循规蹈矩,不应该被人盯上吧。
    梁羽安俊朗白皙的脸上挂起轻蔑的笑,手拿一把折扇,“啪”的一下甩开,在胸前微微轻摇,做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绕到宋珞秋面前,带着几分嘲笑:“噢——,你就是傅以恒惦记了很多年的那个小青梅啊,啧啧。”他的目光将宋珞秋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看你这身材,青梅什么呀青梅,我看是水蜜桃,又胖又圆。傅以恒这厮平日里正儿八经,一副圣人模样,没想到口味这么特殊。”
    宋珞秋压住了心中火气,想着他身份自己惹不起,硬生生的憋住:“青梅也好,水蜜桃也罢,都与世子无关,世子借过。”说完,宋珞秋绕开他准备走。
    却没想,梁羽安跨过一步,又拦在了宋珞秋面前:“桃子,你刚刚是道歉了,可是本世子没原谅啊,你怎么能走。”
    宋珞秋感觉今天特别倒霉,却也不想与这个人多纠缠,只想快点离开,所以便顺着话说了句:“那世子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梁羽安平日里为非作歹,最喜欢搞一些新奇的事,刚巧今天来他早就准备好了要搞点事情,给他那刑部尚书府的千金一点颜色,这会儿刚好用手,于是他伸出手,跟着他的小厮将一个小木罐子送上。
    梁羽安打开罐子,里面爬出了两条毛毛虫,蠕动的非常恶心,他却将虫子挑出。烟晴和金喜瞬间被吓到:“啊!”
    梁羽安对于两个小丫鬟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将虫子伸到宋珞秋面前:“呐,你要是摸一摸我的新宠物,我就原谅你了。”
    宋珞秋惊呆了.....
    她本以为这个纨绔世子是要为难她,让她道歉下跪或者痛哭流涕什么的他才满意,却没想这个世子居然这么幼稚且好笑,单纯且傻瓜。
    “我摸了你就不为难我了?”宋珞秋再确认一下。
    以梁羽安对女人的了解,她们最怕这些,他敢肯定宋珞秋绝对要哭,哭了的话,他也算为这么多年被傅以恒“欺压”出了一口气。
    “是,本世子绝不为难。”
    烟晴站的远远的:“少夫人,我...我去请公子过来吧。”
    宋珞秋抬手阻止了她,随后伸出手将毛毛虫捏了起来,放在自己手背上,而后又去拿第二只。
    一阵风呼啸而过,梁羽安与两个丫鬟和小厮愣在了风中。
    宋珞秋玩了一会儿毛毛虫,随后抬起头认真的看向梁羽安:“世子的宠物果然可爱,看来世子也不是真心为难我,宋氏在此谢过了。”说完宋珞秋抓起毛毛虫很淡定的放回了木罐子里,将罐子还给了梁羽安。
    宋珞秋对着愣住的梁羽安再次行了礼,带着烟晴与金喜往看台而去了,只留下梁羽安在那自我怀疑。
    “你说,她怎么不怕?是不是本世子这个方法错了,吓不了人,那待会怎么去吓唬那个宁月茹!?”
    小厮低着头:“世子,奴才也不知道啊。”
    “不行,这个吓不住,你去给我捉老鼠蟑螂来,本世子就不信了。”梁羽安极度不爽,语气也焦躁了一些。
    “奴...奴才不敢...”
    “你废物!”
    同样不解的还有烟晴与金喜,在路上金喜马上问:“少夫人,你可真厉害,那虫子那么恶心,你真的不怕吗?”
    宋珞秋在乡下跟着哥嫂生活过那么久,乡下什么样的虫子老鼠蝙蝠没见过,她自然是不怕的。
    “你忘了,我是乡下出身,这些东西自是不怕的。若是他今天要以其他为难,我还真没辙。”宋珞秋坦然道。
    烟晴:“少夫人,你真的跟京城里的女子不一样诶。”
    宋珞秋笑了笑没有再答话,刚巧两人也到了看台上,因为宁安郡主是主办,所以来人都要过去打招呼,顺道让她安排坐席。
    宋珞秋走过去,引起了一连串异样的目光,她暗自给自己鼓气,没事没事,迟早要见的。
    “傅府新妇宋氏请宁安郡主,妆安。”
    宁安郡主看着来人,也是略微惊讶,但好在是见过世面的,也颇为端庄:“是傅尚书新媳妇呀,快坐快坐。”
    第13章 胖墩墩去马球会
    宁安郡主在三三两两相聚的席间看了看,突觉身前这几张桌子并无宋珞秋可坐之处。
    京中凡能参加此类马球会的,无一不是贵族家的公子、千金,家长都互有交情,彼此之间自是也有深浅不等的交往,像宋珞秋这般突然冒出的傅夫人是不多见的。
    若是强行安插在一座席间,一来几人生分难免局促,二来宋珞秋与她们身份悬殊,恐怕会惹出笑话。
    她作为这场马球会的主办,自是不想让马球会生出事端,略一寻思便道:“你随我同坐吧。”
    而后又对着宋珞秋介绍同桌的另一位夫人:“这是苏娘子,是林统帅的夫人。”
    宋珞秋瞧着苏娘子,见她与宁安郡主大约一般大的年纪,模样却十分凌厉,眉峰微扬,鼻梁高挺,不似普通夫人那般周正,却端坐着将被挺得笔直,倒是有些武学世家千金的模样。
    宋珞秋乖顺地与宁安郡主行礼致谢,而后又与苏娘子行了礼,道:“妾身宋氏见过苏娘子。”
    苏娘子出身武将家,性子直率许多,不必藏着掖着。她本不大瞧得上傅尚书家的这位儿媳妇,而今一见更是难掩嫌弃,只坐在矮椅上屁股都没挪一下,淡淡“嗯”了一声:“虽你是乡野出身,只过门两天,但也懂规矩,想是这两天下了苦工,真难为你了。”
    宋珞秋怎听不出这话里的刻薄。这几日在家中傅以恒并未教她规矩礼法,只随意点了几句,她就连行礼姿态的规整都是眼观六路,跟别人学的,只是既苏娘子这么说了,宋珞秋便也顺着道:“妾身能与几位娘子同席,自然要多研磨规矩。”
    宁安郡主素知苏娘子的脾性,凡她瞧不上的人自然不会给半分好脸色,却也为了体面,忙打哈哈:“有这份心就好了,快坐下。我听说你家在北边,京城住的还习惯?”
    安宁郡主牵着宋珞秋在苏娘子斜对面坐下,宋珞秋轻声道:“京城样样都比老家好,住的很是习惯。”
    “那就好。你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样的场合,有什么不明白的找我就是。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尽可自便。”宁安郡主此番客套也只是为了维持体面,她与宋珞秋并没有交情,也并不想与一个乡野出身的丫头有什么共同语言。
    而后,宁安郡主叫人给宋珞秋奉了盏热茶,便不再与宋珞秋多言。
    过了片刻,宁安郡主便与坐她对面的苏大娘子相谈甚欢,二人随意说着一些家常或是罕闻,时不时有笑声传出。
    宋珞秋夹在两人之间,又插不上什么话,有些局促不安,只得看向远处的马球场,缓解尴尬。
    忽见马球场上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着藕粉色短衣便裙,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在马球场上打得火热,驭马挥杆,很是飒爽。
    宋珞秋定睛一看,那不就是昨日里与宁月茹一起出现在裁缝铺的方紫萱吗?
    听金喜说宁月茹与方紫萱二人总是同进同出,那宁月茹……
    宋珞秋用目光在场上巡视了一圈,果见在马球场边缘的不显眼之处,宁月茹正手拿着一个暖炉盯着方紫萱的身体你,时而看到精彩之处,也欢呼喝彩。
    宋珞秋与宁月茹和方紫萱二人不熟络,并不想上去攀谈,也免得叫人觉得自己小家子气,昨日刚认识今日便装得相熟似的。只一会她们闲了,再碰了面再打声招呼就是。
    况且两人昨日显然是奔着难为她来的,即便最后被她化解,还说了什么下次请她们吃冰碗的话,那也不过是客套罢了,这季节哪里能吃什么冰碗。
    “好!!”
    “方姑娘厉害!”
    宋珞秋一会儿没注意球场,忽听马球场对面看台的男子们一阵欢呼,于是朝球场看去,原是方紫萱进了球,正英姿飒爽地冲着大家挥手。
    马球进了,这会儿就该着休息,一会儿再进行下一场,方紫萱便擦擦头上的汗,一跃下马,随后将马的缰绳甩给下人,朝着宁月茹走过去。
    “方家这孩子真不错,像我年轻时的样子。”苏娘子的目光一路追着方紫萱:“这孩子模样俊,文通琴棋书画,武能骑马,真是不错。”
    安宁郡主笑开:“京中能得你苏如娴这般夸奖的女子不多,怎的,想叫她做你儿媳?”
    “我倒真有此意。”苏娘子回过头来,正视着安宁郡主:“不过,也得看老侯爷愿不愿意,这可是老侯爷最疼爱的小孙女。”
    “公子他那般模样才能,确是不难。”
    “若是老侯爷愿意,那便是我的福气了。选儿媳嘛,一是家世相当,这说起来倒是我家高攀了。二是模样端庄,总归不能是口贪食欲的样子。三是才情,至少学得几个字,也能算数管账,以后才能做贤内助。这孩子这么好,倒是我那混账儿子配不上了。”说罢,她看了宋珞秋一眼,忽而爽朗地笑了几声:“不过是今日高兴,多说了几句玩笑话,郡主别往心里去,莫传出去,坏了女儿名声。”
    宋珞秋听得明白,苏娘子这话显然是刺她呢,她也不知哪里得罪了苏娘子,如果非要说,大概就是苏娘子以为她犯了口欲之罪吧。
    从方才她就注意到苏娘子在袖中正摩挲着什么,想来这动作是在盘手串,再加上苏娘子眼前与众人不一样的点心花样,她想极有可能是其他人的点心用了猪油,而苏娘子这份没有,种种看来苏娘子应该信佛。
    佛家觉得贪食是罪过,苏娘子定是觉得她的身材是贪吃太多才这样的,所以才不过见了她一面便讨厌了。
    想及此处,宋珞秋有些委屈,她分明不是因为贪吃而胖的,她虽然爱美食,却经常吃不饱。可她没办法解释,一解释不就是在说苏娘子在嘲讽她吗?只会将氛围弄得更难堪。
    宋珞秋默默端起茶盏喝了一小口清茶,眼神瞥到宁月茹所在的地方,却见她与方紫萱只在看台下玩笑说悄悄话,丝毫没有来看台上的意思。所以她自然也没有借口离开这里去别处。
    宋珞秋将茶盏慢慢放在桌上,甚是乖巧,也甚是无措。
    苏娘子瞥了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耐,虽不喜欢宋珞秋,也觉得她碍事,却也不能去赶人。她叹口气,与宁安郡主道:“下场马球还得一会儿功夫,点心茶水也吃腻了,咱们玩会别的吧。”
    说罢,苏娘子叫旁边的侍女上来,让她们将桌上的点心茶水都撤了。
    宋珞秋:点心我一个都没吃,茶也还没喝几口。
    她不好说话,只得又喝了两口茶水免得一会渴了没得喝,而后眼睁睁看着侍女将点心撤走。
    只因多看了那盘被端走的点心一眼,又挨了苏娘子一记嫌弃眼神,宋珞秋觉得自己快委屈死了,怂怂得缩在位置上,只想让大家把她当成一个玩偶,不要再对她含沙射影了。
    桌子干净后,苏娘子叫人将桌上放上棋盘和棋子,随后道:“我与我师父对弈时他给我出了一个难题,我想了刚几日都没解开,府中之人也多解不了此题。我想着郡主对围棋有造诣,今日来的有能之辈也多,正好能一同解一解这题。”
    她从袖中拿出棋谱,按上面所画的位置将棋子一个一个落起来。
    坐在对面的宁安郡主扶着下巴端倪着棋局,不由蹙了眉头。
    片刻后,苏娘子落下了最后一个棋子,宁安郡主却看得入了神,她一句话没说,只绞尽脑汁地去想棋局的解法。
    苏娘子便没打搅宁安郡主,也随她一同继续想解开棋局的办法。
    宋珞秋见她们这般认真,连气都不敢出,只敢稍稍放松坐麻的腿,将注意力也转移到棋盘上。
    她是懂围棋的,以前经常看围棋解说的节目,虽并不精进,也没与人对峙过几场,但也算懂几个围棋解法。目光游过棋局几遍之后,她心里很快有了几个白子该落的位置选项,可是很快又一一排除。
    想来这些解法苏娘子都想过了,只是都证实不行,要想破局就不能用寻常之法来看。
    很快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这边宁安郡主眉头越蹙越紧,一侧的苏娘子也摇头叹息,身子往后一仰想是已经放弃。
    宋珞秋抿抿嘴,她们解不开棋局心情肯定很差,自己可得小心应付,不能当了出气筒。
    她埋着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棋盘纵横交错,白子被黑子压制,已呈败状。
    可是……好像也有一线生机,宋珞秋突然灵光乍现,目光放在棋局一点上,若将白子落在此处,败局便能迎刃而解。
    “宋娘子,你看了这么久,可有什么高见啊。”苏娘子突然看向宋珞秋,眼神中充满不屑。
    宋珞秋突然被叫到,怯怯地抬起头,她…什么都没做,怎的还能被拉出来出气啊。
    “不敢有什么高见,就是…就是稍会一些围棋,碰到个难题,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会儿。”宋珞秋不敢冒头,只希望将话题带过去。
    第14章 胖墩墩举棋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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