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可可脖子上的玉佩明明是她自己的,岑晨你是不是认错了?”
    “……”岑晨不说话,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执拗的望着玉佩的位置。
    “岑晨,如果你真的很喜欢这块玉佩,我可以跟以前一样,再借你一段时间,只是你不能再在我的玉佩上乱刻乱画,更不能因为我愿意将东西借你,觉得只要在上面刻画上你的名字,就直接认为玉佩就是你的。”乐可可面上带着委屈的神情,整个人无辜又可怜。
    听了她的话,男生更加生气了,道:“岑晨你太过份了,怎么能乱动可可这么重要的东西,还因为喜欢就想抢可可的玉佩呢。”
    旁边的小贝见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帮着哪边说话,可可以前对岑晨那么好,怎么看都不像会偷拿岑晨东西的人,但是岑晨的表情也不像在说谎,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谎,我的。”许是也察觉到如果此时不说些什么,玉佩就要不回来了,岑晨再次开口,腮帮鼓鼓,唇瓣也不自觉间抿成一条直线,透出从未有过的坚持之态。
    听到这话,乐可可恨不得扑过去撕烂那张嘴,在小贝疑惑又有些怀疑的眼神中,她立刻尽职尽责的红了眼眶,本就水润的杏眼中霎时就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湿意。
    “岑晨,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就因为你看中的东西太重要,我不给你,竟然还反过来血口喷人,我……我真是看错你了。”说着委屈的泪水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男生见到乐可可伤心的掉了泪,立刻手足无措的安慰起对方:“可可,你不要哭,像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的。”说到最后那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更是恨不得在岑晨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也许……也许岑晨没别的意思,可可你别伤心,岑晨他也许只是看错了而已。”许是平时乐可可的纯良太深入人心,小贝瞧见她掉眼泪,心中之前隐隐偏向岑晨的天平立刻就歪向了乐可可,甚至心下觉得可能真的是岑晨只是一时不查的误会罢了。
    “什么看错了,他就是想抢可可的东西,岑晨,可可平时对你那么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还惹哭了可可,你今天必须向可可道歉。”
    岑晨面上难得的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仿佛是完全不明白明明只是想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却反过来被人指责,甚至还被要求向始作俑者道歉。
    他侧头望着对面把乐可可护在身后的男生,脸上神情不解又茫然,声音中却夹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腔调,开口道:“我的,没骗人。”
    岑晨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顿间却又能让人听的清清楚楚,好似是觉得自己说的慢些,重些,就能改变对方的想法。
    “你说这是你的,为什么我们所有人从来都没见过?你分明就是想将可可的东西据为己有,你这个骗子,小偷,坏孩子。”男生被他不知悔改的态度气的面色通红,张嘴间就把自己知道的些能算的上是骂人的名词全倒了出来。
    许是近半年来治疗的治疗有了些成效,在听到对方一番的指责,及想到玉佩或许真的是再也拿不回来了,被曲解的伤心,被冤枉的委屈,无助的心理,让岑晨此时竟一下子呆呆的立在原地,分明还想再张嘴辩解些什么,却悲哀的发现喉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为什么都不信他,他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说谎,为什么没有任何人信他,想到此情种种岑晨一直以来平静无波的眼圈慢慢的红了,霎时间,低敛的眶中泪珠滚滚而落。
    乐可可见到对面人终于不再反驳,心中暗舒一口气,将挡在自己面前人的衣衫扯了扯,面上感激不已,在偏过头见到不远处低垂着头的岑晨,红通通的眸中神色有些不忍又夹杂着说不出的愧疚。
    “对不起,岑晨,刚刚的话你也别在意,是我一时太激动了,他们也只是太关心我,并不是在责怪你什么,或许就像小贝说的,你真的只是认错了,也是你平时把东西护的太好了,和你一起玩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何时有过玉佩,虽然是不小心掉了,有机会我一定再送一块给你,你不要再伤心了。”
    “可可,你干嘛对他那么好,刚刚他还想抢你的玉佩。”男生不愤。
    乐可可望着不远处的人,面上神情圣母极了,道:“在我心里岑晨就像弟弟,无论他做错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他的,况且他身体本来就有残疾,我哪会与他计较。”
    说到最后,不知有意还是无心,还特意将最后那个词咬得极重,果不其然就看到不远处的人身体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乐可可心中还因对方突如其来的反抗而产生的不悦与愤怒通通消散,只要看到这人痛苦,她全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就说不出的舒坦。
    瞧见身边人看岑晨的眼光恶意更甚,乐可可脸上神情更加温和,接着开口:“并不是我不愿意把玉佩送给你,而是这块玉佩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除了借你的几次外,它一直就跟着我,平时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让给你,可是这个玉佩不行,这是我亲人留给我惟一的东西。”
    “我倒是不知道,岑家什么人何时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玉佩留给了个血脉低贱之人。”一句愤怒中掺杂着刺骨寒意的声音顷刻响在此时在场所有人的耳边。
    第10章 兄长,说好的虐恋呢 1.9
    刚走近,岑舜景心疼的将低垂着脑袋的岑晨一把紧紧的搂在怀中,抬手轻抚着他的背,眸底的深邃被无尽的怜惜所代替,用着此生以来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开口:“小晨乖,别怕!有大哥在,大哥看谁抢走属于你的东西。”说到最后一句时射向不远处乐可可的眸中翻滚着的滔天杀意更是一览无余。
    开始时岑舜景的确是打算与对方去办公室谈谈赞助的事情,刚走两步却终究还是不放心将岑晨一个人留下,最后也只随便找了个抬眼就能见到人的位置与对方开始周旋。
    本来他是想找个合宜的时机提出拿走玉佩的要求,毕竟调查中他得知,现在玉佩在岑晨当初还在孤儿院时,一个对岑晨异常好的知心姐姐手中,而且对方好像是异常喜爱。
    虽不知道对方在岑晨心底地位如何,他却下意识的不希望岑晨失去一个朋友,让俩人难得的友谊因此而产生裂纹。
    只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那所谓的‘知心姐姐’竟然拿着他们岑家的玉佩在他弟弟面前耀武扬威,还敢讽刺他捧在手心中如珍宝的弟弟是残疾。
    几乎是顷刻间,岑舜景深邃的眸底就翻滚着滔天的怒火,凌冽的视线直接射向不远处的开口之人,如淬了寒的利刃,尖锐而杀意十足。
    见男人对岑晨毫不掩饰的温柔与怜惜,那如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瑰宝般小心翼翼的呵护动作,乐可可几乎整个人都要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这个小贱种还能得到这种宠爱!
    她虽然努力制止自己,告诉自己要冷静,企图来平复此时内心中几乎是要翻涌而出的负面情绪,但却毫无作用,她的眸中霎时间就泛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光,那目光恨不得是将岑晨一口口嚼碎啃噬的一丝不剩。
    只是在察觉到男人视线射来时,乐可可惊慌的敛下眼底的情绪,电光火石间,她好似觉得自己被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洞穿了所有的伪装,整个人生赤裸裸的被摊开在男人的视线之下,丑陋不堪又让人几欲作呕的一生。
    霎时间,乐可可脑中紧铃大作,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但想到玉佩,她又在心底暗暗为自己鼓气。
    攥了攥微微出汗的手心,强迫着自己仰着头,她用着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高傲又倔强的神情开口:“这位先生,我曾经把玉佩借给岑晨一段时间过,但我并没有送给他,作为事件的第三者,您或许并不真正知晓此事,而且……并不是您有钱任何事情就能为所欲为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玉佩让给任何人。”
    岑舜景几乎被对面人话语里的信息给气笑了,他倒是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可心思还不浅,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从她口中说出来,不仅把自己的嫌疑洗刷干净的同时,还不留痕迹的将重点全部转移。
    整段话听着不觉如何,但每处细思下来却是将自己先一步摆在了道德的至高点,如果他不是早知道玉佩是岑晨所有,手上更是早已拿着医院方面的结果,搞不好他还真的被对方唬了过去。
    好一番的大义凛然,不就是怕他以权压人么,呵!
    本来见对方年龄还小,想来只是一时想岔误入歧途,现下却是连借口都不用为对方找了,那今天他就让这人明白,只要是他岑舜景愿意,对付她,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人赶着给他送殷勤,只因岑这个姓,他就能让这人永无翻身之日。
    想通一切的岑舜景直接抱起岑晨,转身望着身后早在听到乐可可那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时,被吓的一头冷汗的中年男人冷冷的开口。
    “对于你们孤儿院里孩子的品性我现在持非常大的怀疑态度,如果我捐出来的钱是要养活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玩意儿,我还不如将钱拿去烧了,至少不会恶心到我,呵,此次的赞助就此作废。”说完瞥了眼面色霎时一片惨白的乐可可后转身离开。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中年男人差点两眼一黑,双脚一蹬晕了过去,那可是整整五百万,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堆在一起的场景,现在却因为一个人的搅局,说没了就没了,这一刻他是恨不得拿把刀将始作俑者凌迟处死。
    只是比起这个,显然前者对他还是更有诱惑力一点,见对方脚步不停的朝大门口走去,中年男人立刻追了上去,边追还着急的大声开口解释。
    “岑……岑先生,对于这件事您放心我们孤儿院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您消消气,孩子们都挺苦的,看在我们孤儿院当初好歹是救了岑……小少爷的份上,您也要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就见岑舜景的脚步竟然真的缓缓止住,中年男人脸上欣喜的神色还没维持两秒就见岑舜景再次转过头来,面露嘲讽。
    “小晨是谁救的,我们岑家自然会去答谢,不劳烦你费心,至于这件事,我会让律师来解决。”说到此处岑舜景望着中年男人的眸中有着满溢的意味深长。
    “律……师?”
    “我怀疑你们孤儿院有人教唆小孩子涉嫌诈骗,而证据,”说到这里岑舜景的眼神射向不远处已惨白着一张脸的乐可可,唇角勾勒出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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