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桥长舒一口气,睁开双眼,见周围物是人非,心中五味杂陈,她摊开双手,将那封泛黄的信递给成璧。
    “烧了吧。”
    成璧接过来,迟疑道:“你不打开看了?”
    “我看过了。”
    成璧便将信件一角置于火上点燃。火舌吞噬纸张,化作灰片,飘落盆中,前桥突然问道:“东市宝阳桥旁源祥典行,这个地方还在吗?”
    成璧将剩下的纸扔入火盆,疑道:“……你想起来了?”
    “唔,想起来一点……”前桥拧着眉头,神色万分纠结。她还在赵熙衡的山顶剑舞的回忆中难以自拔,想到现在种种阴差阳错,心中像是空了一块。
    魏留仙的承诺全泡汤了,但也不能怪她,她又不知女皇心中的盘算。最终姻是联了,婚没结成,反而给赵熙衡和安吉牵线搭桥。亲手把初恋男友送给他人,这波操作也是没谁了。
    成璧看她还在出神,便知她没完全想起来。解释道:“早已不在了。那次从吉江回京后,你让我派几人盯住那里,寻了个错处,将一干人等全部交付衙门收押了。”
    “收押了?”前桥大吃一惊,“为、为什么?”
    他们不是赵熙衡的联络人吗,怎么给一锅端了?
    “当时你说,既然能传递消息,便是兴国安插于此的细作。留之有害,不如除掉。”
    前桥哭笑不得,这……这脑回路怎么跟不上呢?不愧是公主啊,在家国大事和个人私欲面前,竟然如此拎得清。
    “那我是怎么跟赵熙衡通信的?”
    “你没主动找他,直到赵熙衡又给你写了一封信送来,新的联络方式写在信中。”
    成璧从箱子中掏出另一封信递给前桥,她直接拆开,见里面说了许多有的没的,除了字迹之外,根本看不出是赵熙衡写给魏留仙的。看了好几遍,才从对角线上读出“事已办妥,听君佳音”八字。
    信中提及一个医馆,看来就是新的联络处。
    “我又把这里的人收押了?”
    “没,此后你都用此处传信至兴国。”
    前桥攥住这封信,又搞不明白了。明明都是细作,为什么端了前面的,留下后面的?是魏留仙突然不想大义灭亲了,还是觉得之前那地方不够稳妥,想促进赵熙衡另找一处?
    话说,当时赵熙衡都惨成那样了,还有力量在荆国国都建新的联络点吗?
    翻翻信件,这才读完两封,脑袋就轰轰直响,身体也很疲乏。强打起精神欲往下读,成璧便担心道:“你脸色很差,还好吗?”
    “还好,就是头疼,身上也没力气。”
    成璧将箱盖合上,放回暗门中:“别看了,先睡一觉,明日我再陪你看。”然后将前桥扶到床上靠着,为她揉按太阳穴。前桥闭上双眼,享受起专属VIP服务,突然想起一事。
    “哎,菊姑姑去哪了?”
    “你还记得菊姑姑?庶卿入府后不久,她身体越来越差,告老请还了。”
    “我怎么会不记得她啊?”前桥噗嗤一声笑出来,“当年她对我们可谓严防死守,恨不得天天盯着,生怕我碰你一下。她走之后,又换成梁穹盯着……成璧,你跟着我可真倒霉。”
    成璧想起往事,也笑了,搂紧她道:“还不是怪你,瞒我许久,一早对我说明多好?”
    那怨得着谁,都是你眼光不好,看上了虐夫狂魔魏留仙。这么想着就觉得成璧运气太臭,明明是个可爱大男孩,被逼成个禁欲小媳妇。看着他展露出的温柔,越看越喜欢,轻声道:“今晚别走了。”
    成璧寻思一番:“……我知道,提他你又要说我,但还是该告诉庶卿一声,免他多心。”
    前桥撇撇嘴,转过身摆弄着他的头发,又跨在他腿上坐下,道:“那我差人去告诉梁穹吧。如果他不放心,让他也过来。”
    “不忙,一会儿再去叫他。”
    两人难得独处,成璧将她整个搂起来,脸埋进胸口,一点一点蹭到怀里去。鼻尖找到胸前那点,将它剐蹭得坚硬,再用口衔住。从前桥视角看去,成璧乖得好像一个吸奶娃娃。
    前桥抬起臀部向着他小腹处挪去,马上就被成璧按住,含混地让她别动。又转向另一侧乳房,将软胸上的皮肤吮得发亮。
    前桥又挪了一下屁股,正好坐在隆起之处,成璧本能地向上顶了顶腰,抬头看她,喘息道:“还是别让庶卿来了……”
    “不让他来……”让梁穹在是为了督促成璧别坏规矩,上次都达成共识了,他又反悔,难道真是素了太久忍不住,想趁梁穹不在提枪直入?想到此处,便不怀好意地问道:“你要作甚呀?小郎君?”
    “你让府医为我滞势吧。”
    前桥怀疑自己听错了,瞪眼道:“啥?”
    “给我滞势吧,我想侍寝。”
    见成璧说得如此认真,她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至于不至于,成璧,刚才我不该挑逗你!你再耐心等等,几个月之后,公卿来了,你不也行了吗?”
    “我是心甘情愿的。纵然可以如庶卿那般暂时缓解,却还不敌和你一起。”成璧在耳边轻轻吐着气,呢喃道:“我想给你,像我们第一夜那样。有时梦见那次,醒来都会遗泄。可时间太久远,加上饮酒过量,我都记不清了。”
    咳,有点惨啊,不过前桥倒是能记起来,甚至有点记忆犹新。看成璧仰着头,清冷的五官染着绯色,一副欲火焚身、吐露真情的小样,她突然很变态地与魏留仙产生了共鸣——妈的,就不该给他滞势,现在这表情、这禁欲范儿多好。
    “我问过宁生了,府内医官对此娴熟,施术后一个月即可恢复好。”成璧仍在劝说,看她的眼神温柔缠绵,甚至有点像恳求,“那时就可光明正大留下陪你,不必再让庶卿陪同,也不必用玉势了。”
    看来他还是不大能接受梁穹的花样。前桥道:“我还以为上次你很享受来着……”
    “身上还行,就是心里有点……”成璧斟酌着用词,小声道,“庶卿看得津津有味,我就觉着和你亲热像专门表演给他看一样,不大得劲。”前桥就想笑,成璧果然不是梁穹能轻易收服的,这公主府中还是有正常人在的。
    “你滞势之后,可没法做庶卿,也没法跟我有孩子啦。”
    “我不在乎那些。这么多年都以为自己是‘玩物’,我不也认了?我只想要你。”
    成璧一面亲吻双唇,一面将手探入衣裙内,沿着小腹下移,直到摸了一片湿润在手。
    “你也想要我的,对不对?”他手指旋揉一番花蕊,于窄缝之中探入,随着前桥身体的曲线浅进几番,等她也发出难耐的轻哼,又迷离着双目,将沾满体液的手指放入口中,痴迷地伸出舌尖舔吮干净。
    本是一幅活色生香欲男图,可成璧的动作突然定格于此,把手指拿出来愣愣地看。前桥也盯着他手指上突兀的红色痕迹,听见成璧道:“……你来癸水了。”
    “啊……”
    ——
    2.
    尴尬。怪不得身体不大舒服,原来是大姨妈造访。前桥不知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只能任由摆布。
    成璧先是帮她把衣物换下,又从一个柜子中找出条围巾一样又厚又长的东西兜住下体,绑带系在腰上。
    前桥动了动,不是很舒服。但成璧言之凿凿:“庶卿以前就是这么操作的。”
    前桥脸都红了:“这种事咋还让他干呢?”
    “来癸水不能行房事,所以起居都由庶卿照顾。”成璧帮她穿上新衣,又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回真得叫他过来了。”
    想到刚结束一段桃色风波,又要叫梁穹来收拾残局,前桥也很别扭。披上干净衣物,叉着腿走了两步,抱怨道:“太厚重了吧,走路都磨得慌。”
    是不是该考虑生产点卫生巾了?天呐,发电还没搞明白呢,就想整卫生巾了,她还真是异想天开。
    “既来癸水,还走什么?”成璧将她捉回床上,又道,“方才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一下。”
    魏留仙这么多年都没舍得下手弄他,他不偷着乐去,还让她考虑,考虑个鬼啊。话说刚才又是临门一脚突然喊停——成璧一定是属倒霉蛋儿的。
    梁穹得知消息后匆匆赶来,见前桥已经换好衣服,又借着灯光古怪地打量成璧一番。
    “这个月提前了三日。”
    “啊……你这都要记着。”
    “在下要记的事还有很多,殿下何时来癸水,何时结束,宿在何处,谁侍了寝……”梁穹又瞄了成璧一眼,似乎再不提醒已经看不过去了,“……把嘴擦了。”
    成璧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才用手背去蹭,但手指上还有些干涸的印记,又被梁穹看到。他皱眉道:“癸水岂是可以随便玩的?”
    他以为刚才是什么场面啊,成璧都被他重口的脑洞弄笑了,百口莫辩道:“冤枉,我方才不知道……”
    都能弄到嘴上,还说不知道。梁穹看着成璧去洗手,又见床边不远处一个火盆在冒烟,随口问道:“方才在烧什么?”俩人一个激灵,异口同声道:“没什么!”
    那就是有什么。梁穹的烦闷都快把脸染黑了,一个个都不让自己省心,尤其是成璧,最近愈发没轻没重。成璧看他心情不大好,已打起退堂鼓:“庶卿来了,我就回去吧。”
    前桥自然不能放他走。信还没看完呢,那可是二十三顶绿帽子啊!就梁穹那黑猫警长一样的眼睛,万一看出破绽来,自己怎么圆?
    “成璧不要走,留下陪我!”喊毕,又搂住梁穹,把他按到床上,免得他四处乱逛,“你也不能走!”动作幅度过大,本来松松系着的衣衫随之敞开。梁穹的目光顺着前胸向下,一路滑到两股之间。
    前桥把衣服拢好,讪笑道:“这个……非常时期,庶卿还是不要兽性大发比较好。”
    梁穹叹了口气,把系在她腰上的带子解开,取下那野生版卫生巾,当着两人的面内外掉了个个。
    “成璧啊,拿个新的去,这个用反了。”
    就说怎么不舒服呢!原来是用反了,成璧真不靠谱。梁穹重新示范一遍正确用法,再帮前桥把衣衫系好,搂她躺下。虽然用正了也没舒服到哪里去,仍要叉着腿留出空间,却也因左右温暖的臂膀平稳入睡。
    ——
    3.
    次日天未大亮,三人便被丫鬟唤醒,说是陆阳公子回府了,要见公主。
    想到这是陆阳自打常住工厂后第一次回来,还是大清早慌慌张张的,定是有要紧之事相告,前桥便要他进来说话。陆阳匆匆进来,一抬头便见前桥和庶卿、成璧同宿,尚未开口,脸先红了。
    “怎么了?”
    “公主,厂里出了点事儿,还请您出面处理。”陆阳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似乎是,县主殿下玷污了闻人升。”
    “谁?”
    “闻人升,殿下,您的宣传部长。”
    “哦哦哦,对,是有这人。”一提宣传部长,前桥立马对上号。好几日不事生产,都快记不住人了。
    “你说‘玷污’,什么叫‘玷污’?”
    陆阳小声道:“就是……县主强留闻人部长过夜,次日一早,闻人部长哭着跑出,衣冠不整,还有轻生之举,想必是……”
    “啊?”前桥大惊。魏留仙的狗屁闺蜜还有这种癖好呢?就算饥渴难耐,也挑个人吧,怎么搞起她的笔杆子来了?就不怕人家写个《乐仪好色赋》,把她彻底搞臭吗?
    “备轿备轿,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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