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秀菊,只是没遵守一个可有可无的纪律,就被无情的撵走了。
    想到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钱晶晶整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她眸色暗沉的盯着往脸上裹着围巾的女人,沉声问:“你去哪里?”
    葛云没理她,依旧温吞的系着围巾。
    “喂,丑...大嫂,问你话呢。”若是往日里,钱晶晶根本就不会管这个女人去哪里,但此刻不一样,刘秀菊犯了个在她看来,只算鸡毛蒜皮的小错,就被无情的撵回了老家。
    那万一,葛云这个蠢货拿脸上的伤去告状,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得被撵走?
    不行,她还没有成为旅长的儿媳,怎么能离开?
    钱晶晶聪明,却只有些小聪明,成长的环境决定了一个人的眼界,这不,被刘秀菊的事情一吓,立马慌了神。
    葛云不知道她心中的担忧,收拾好自己后,便自顾自抱起孩子出门。
    最近一直呆在家里,外面的事情她完全没关注,娄团跟田宓的事,还是早上听到钱家兄妹俩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
    嫁给钱胜一年多,田嫂子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她心里很是感激,甚至偷偷把田嫂子当成自己的亲姐姐。
    如今姐姐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哪怕已经脱离危险了,她还是不放心的想去瞧瞧。
    至于小姑子的话,她不想回答,索性直接关门离开。
    被这般无视,简直是在她的自尊心上捅刀子。
    若是往常,钱晶晶定然要记恨在心,然后找机会在哥哥那边挑拨几分。
    但这会儿她却不敢,毕竟刘秀菊的下场就在眼前。
    可是,自尊受挫的滋味太难熬了,也让她更加嫉妒葛云那个蠢货。
    凭什么啊?
    葛云没她漂亮,没她聪明,却能轻轻松松的嫁给哥哥这样的军官,还让哥哥仔细捧着臭脚,就因为她是团长家的闺女?
    每次看她笑的蠢兮兮的模样,她心中的嫉恨就更深几分。
    老天多不公平。
    团长的妹妹跟团长的女儿,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钱晶晶在家里转悠了几圈,越想越恨,也越想越慌。
    ...虽然那蠢女人出去的时候拎了吃食,应当是去看田家姐妹了。
    但万一呢?万一是去告状的,拿了吃食只是障眼法呢?
    不行,她得提早做准备。
    这般想着,钱晶晶就有些坐不住了,简单收拾了下,也匆忙出了门。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她站在旅长家门口,对上梅嫂子平静却仿似能看透一切的眼神时,整个人都僵硬了。
    “不好意思啊,寻燕那丫头被婶子惯坏了,还在睡呢,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钱晶晶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明明人家梅婶子的态度依旧客气,但她就是觉得被轻视了。
    可她却不敢表现出任何的怨怼,面上甚至努力扬着更灿烂的笑:“没什么事情,我就是跟寻燕特别聊得来,在家里无聊,来找她玩儿的。”
    “哦?聊我儿媳田宓吗?我也想听一听呢。”钟毓秀走过来,一脸兴趣的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钱晶晶脸色瞬间煞白,哪里不知道,自己在汪寻燕跟前,隐晦上的眼药被眼前的人知道了。
    同一时间,葛云也进了田家。
    “...感冒怎么样啊?本来打算昨天去看你的,后来宓丫头跟娄团落了水,亲家也凑巧过来了,我就忙晕了头...还想着等下去你家瞧瞧呢,没想到你先来了,好好的怎么就感冒了?这天冷,出门得多穿衣服,你情况不一样,生病了还不能吃药,可是受苦了...对了,我给你炖了冻梨冰糖,宓丫头说,这玩意儿虽然不能治感冒,但对你的喉咙好...”见到葛云抱着孩子过来,田雨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忍不住就絮絮叨叨起来。
    这是她对于自己人的表现,爱唠叨。
    她跟葛云虽然相差了八九岁,但她实在喜欢葛云的性格,一直当实在亲戚处着,所以话里的担心全是出自真心。
    葛云冰寒的心,因为这些温暖的絮叨,开始慢慢回温。
    这几天,她几乎封闭了自己,那个曾经叫她倍感温暖的家,因为钱胜挥过来的拳头与恶言恶语,突然就变得阴森可怖了起来。
    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眼瞎,当年不顾父亲的反对,被钱胜的花言巧语哄了去,执意嫁他。
    父亲是对的,钱胜这人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空有野心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
    她曾经不信,以为寻到了爱情,但现实却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葛云甚至庆幸父亲想要考验钱胜,而立起的两年赌约。
    父亲曾经许诺,如果钱胜能在婚后两年内都对她呵护有加,就托人帮钱胜往上挪一挪。
    可讽刺的是,离两年,只差两个月不到了,要是钱胜知道他们父女俩私底下立得赌约,他是不是装也要装的体面?
    “...围巾怎么还围着?是不是感冒了怕冷?”
    葛云回神,下意识的低了低头,压低嗓子道:“嗯...是没好,围着暖和。”
    闻言,田雨也没多想,而是又念叨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去厨房给人盛梨汤。
    就在这时,西边的房间门被打开。
    葛云下意识抬头去看,就见到高大的娄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倒没觉得娄团从田宓的房间里走出来有什么不对,都要结婚了的。
    只是在对上男人看过来的视线,与客气的点头时,有些局促不安的侧了侧身。
    见状,娄路回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带上了房门,拿着茶缸跟热水壶进了厨房。
    见田雨在盛梨汤,知道自家姑娘爱吃这一口,男人也不客气,直接将茶缸往前递了递:“大姐,甜甜也喜欢这个,给多装几块梨。”
    瞧瞧这理所当然的,从前客气有礼甚至有些疏离的娄团去哪里了?
    真...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田雨心里虽吐槽,手上动作却不慢,谁叫馋嘴的是她的亲妹子。
    当然,作为姐姐的不仅给吃给喝,还得帮忙描补:“咋还要你过来端呢?宓丫头是不是累了?昨天冻坏了吧?也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真真吃了苦头了,是得好好养着。”
    娄路回配合点头:“她昨天毕竟也下水了,我想着多最近给她多补补身体,对了,大姐,晚点让姐夫帮我去跟司务长说一声,明天叫小战士去农场的时候,给带一桶牛奶回来,甜甜喜欢那个。”说完,男人接过满满一茶缸的冻梨糖水,还贴心的拿了一个汤勺,拎上新添的开水,面色平静的去了房间投喂小对象。
    田雨...真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你俩合该是两口子。
    第31章
    “葛云过来了?”见到对象回来, 田宓揉了揉脸,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身,随口问了句。
    唔...人就不能睡回笼觉, 都给她睡迷糊了,本来不困的,睡了反而更困了。
    娄路回轻“嗯。”了声,将手里的热水壶跟茶缸放在靠窗的条桌上,又弯腰开始搬凳子。
    田宓不解:“你干嘛呢?”
    “大姐炖了冰糖冻梨, 你不是喜欢吗?我给你端过来了。”显然, 他口中的端过来,不止是从厨房端到卧室,还包括端到床上。
    田宓哭笑不得, 抱着冻梨在炕床上啃还行,让她在床上吃汤汤水水的,她是真怕麻烦, 万一滴到上面, 还要擦洗, 咳咳...最主要还是懒,于是她翻身下床:“我下来吃。”
    说是下来, 但屁股委实不想离开温暖,最后折中坐在床边,用汤勺舀着吃。
    冻梨从前她没吃过,原身也没有, 不得不说,第一次吃的时候, 她委实被惊艳了, 总觉得软化后的冻梨汁水比新鲜的梨还要多, 也更加甜。
    冰糖炖梨没有冻梨好吃,但冻梨大姐看的紧,且大冷天的抱着暖呼呼的炖梨,也算别有一番滋味了。
    田宓不但自己舀着吃,还时不时喂对象吃一口。
    不过几次之后,发现他不怎么喜欢甜食,便没有再勉强,只是半靠着人,一勺一勺全给解决了。
    唔...有些饱。
    娄路回接过空掉的茶缸:“还要吗?”
    “不要了,饱了。”
    茶缸的容量不小,吃的时候不觉得,一口一口的,等吃完才发现,灌了一肚子水,胃有些不舒服。
    见到男人起身出去洗茶缸,她索性也坐不住了,跟着起来消消食。
    出了卧室,却发现家里只有大姐跟果果。
    田宓走过去帮忙一起剥栗子:“葛云回去了?”
    田雨点头:“屋里头有事吧,我让她在这里多坐坐,喝完糖水再回去,她非不肯,说灶上炖着东西,就把糖水端回去了,要我说,也不差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外面走一趟,回去又得重新煮,浪费柴火不是...”
    “大姐,我好像看到葛云同志眼角下面有淤青。”在厨房洗茶缸的娄路回听到这话,再联想到之前出来时,那不经意的一瞥,面色就有些不大好了。
    当时他并未多想,但这会儿结合大姐方才的话,那抹不确定瞬间就明朗了不少。
    钱胜怕不是对葛云同志动手了?
    娄路回本就觉得这人有些飘,爱吹牛,如果还打女人,那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只是这事,他也不好管,毕竟钱胜不是他下面的兵。
    田宓对家暴这事比较敏感,闻言立马蹙了眉。
    她看向已经来到身边的对象,拉着人在自己身边坐下,再次在他眼底看到了肯定后,心下叹气。
    后世各种报道证实,家暴这种恶习,一旦开始,就太容易有第二次、第三次,再到无数次。
    至于处理方式,要么及时止损,离婚走人,要么以暴制暴,一次性反杀震慑住他丫的。
    不然只能像原身那般,一次次心软一次次认命,到最后整个人都毁了。
    但这个年代,离婚哪有那么容易?
    只能说,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田宓绝对会豁出去将事情闹大,然后离婚。
    毕竟,事情到了那么糟糕的地步,相较于旁人的指指点点与唾沫星子,她更想活着。
    但葛云呢?
    田宓跟她几乎没有接触过,但从大姐这边听到的只字片语,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很腼腆,很温柔的人,笼统些说,性格过于软绵。
    且从她遭到家暴后,选择隐瞒就能大致猜到,她并不想将这件事闹大。
    田雨一开始都没明白妹夫的意思。
    等又拿起一个栗子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妹夫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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