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柏问梁松:“怎么还有外人?”
    梁松:“不知道。”
    餐桌上。
    关小茹是挨着梁仪坐的。
    温琼女士解了围裙,坐上桌,看到梁松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小松,你等会,我去把你最近吃的糯米团子端出来。”
    说着又回了厨房,把一盘子糯米团子端了出来,外表是白色的,里头是包了馅的,料很足。
    温琼女士把整盘糯米团子都摆到了梁松面前,“尝尝,下午做的。”
    梁仪撅起了小嘴,“妈,你偏心,怎么就给二哥,你也要。”
    温琼女士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晚上还有课,”说完转头对厨房里的保姆说道,“小张,装点饭菜,让梁仪带到学校去吃。”
    又说,“装两份。”还有一份是给关小茹的。
    “妈,我晚上……”没有课,只有自习惯。
    梁仪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温琼女士打断了,“还不起来,天色晚了,再磨蹭可就迟到了。”
    梁仪不愿意起来,低着头坐着不动。
    她还想晚上住在家里呢。
    温琼女士的声音都冷了,“谁家大学生天天往家跑?你是怎么学习?”
    梁忠道,“算了,她本来脑子就不如两个大的,想休息就休息吧。”大不了以后毕业了,给孩子安排一个好工作。
    温琼女士瞪了梁忠一眼,你知道什么。
    她这是想把梁仪跟关小茹支开,等会单独问梁松一些事,比如,梁老爷子的事。
    梁仪脑子不好,关小茹是个外人,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关小茹悄悄凑到梁仪身边说了什么,梁仪眼睛一亮,立刻就站了起来,嘟嚷道:“走就走!”没一会,就拿着保姆阿姨准备好的食盒,跟关小茹一起飞快的走了。
    一家人安静的吃着饭。
    吃完,梁松才说道:“我要结婚了。”
    梁忠刚才听梁松说了,所以很镇定。
    梁柏跟温琼女士却是受惊不小,尤其是梁柏,“怎么突然要结婚了?跟谁啊?”
    “沈夏。”梁松站起来,“要是两家见面,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
    温琼女士看了梁忠一眼。
    梁忠没说话。
    温琼女干自己对梁松说:“结婚的事得大人们商量,不用你通知,等小沈父母来了,我们自己商量。”
    说完问梁松,“是谁先提的要结婚?”
    “我。”是爷爷提的。
    但是梁松不想说,他不想在母亲面前提爷爷,要是提了,那后面就是一堆的事。
    温琼女士不信,可没多问。
    她道,“这结婚总要有个住的地方,不能在你们在宿舍结婚吧。”她停顿了一会,缓缓道,“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梁柏正想说,不是给梁松买了一个四合院吗,那当婚房正合适。
    温琼女士是打定主意不说用先前的四合院作婚房了,梁松不是不要吗。那就搬回来住,正好让老大一家也搬回来。
    家里人多了,热闹了,到时候再请老爷子回来。到时候一块住着,这情分自然就有了。
    要是有孙子就更好了。
    想到这,温琼女士又看了一眼艾叶的肚子,“检查了吗?还是没有消息吗?”
    艾叶摇摇头。
    温琼女士道:“你改天抽个空做个全身检查,看看是什么毛病。”要是真有问题,那得冶,要是实在冶不好……
    那就只能让梁柏再结一次婚了。
    反正都二婚了,也不再乎三婚了。
    艾叶:“我会的。”
    温琼女士满意了。
    再一看,屋里怎么就他们四个了,梁松呢?
    “你弟弟呢?”她问梁柏。
    “刚走了,妈没听到吗?”梁柏道。
    温琼女士追出去。
    果然看到了梁松的背影,她快步追了上去,“小松!”
    梁松回头。
    温琼女士:“先头你躲着我我就不说了,这次你要是见着你爷爷,一定问问他,你大舅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梁松没应。
    温琼盯着他,语气严厉:“这事关咱家家的未来,你想想,你爷爷还能活几年?这人走茶凉的道理你不懂吗?”说完,语气又软和了下来,“你大舅总归是你亲舅,以后他升上去了,咱们家什么事他肯定能帮的。”
    梁松跟大舅没什么感情。
    小时候没在一起住,当然没有感情。
    “这是你们的事,我不会管的。”梁松语气冷淡。
    温琼女士额头青筋直跳。
    她真是后悔。
    老二小时候脑子那么好,还听她的话,结果让老两口带了十年,变成了这样的冷淡性子,当初早知道会变成这样,真该把梁松一块带走的。
    温琼见梁松油盐不进,真没办法,只好让梁松走了。
    她回到家,梁忠正在跟大儿子梁柏说报上新政策的事,艾叶在厨房洗碗。
    温琼女士坐了过去,等梁忠跟梁柏说完,停顿的空档,突然说,“宁朵找我了。”
    宁朵是梁柏的前妻,当初宁朵为了回城,狠心的甩了梁柏,办了离婚。
    梁柏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温琼女士看了一眼厨房,艾叶还在那洗碗。
    她又说道:“宁朵说要过来,有事找你。”说是没有路费,温琼女士汇了五十块钱过去,让宁朵买车票。
    “妈,你说这事干什么。”梁柏语气都沉了,“我跟她早就离婚了。”
    梁柏都现在都还记得,离婚那天下着大雨,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另一个男人坐火车离开,他上前挽留,被她毫不留情的溪落,一个人淋着大雨,失魂落魄的从城里的火车站一路走到下乡的知青点。
    在那个土砖砌的屋里,发了一夜的高烧。
    差一点没熬过去。
    温琼女士看艾叶从厨房出来了,就没再说了。
    -
    又过一日。
    火车站。
    梁松请了半天假,过来接沈夏的堂弟,叫沈成才的。
    沈成才一眼就认出梁松了。
    堂姐夫这出挑的长相,又是大高个,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疯狂挥手:“姐夫!”
    他指着自己身边的东西,“姐夫,东西特别多。”他走不开,得让梁松过来。
    梁松过来了。
    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孙富贵,孙富贵从表亲孙勋那知道了沈夏堂弟带着货过来的,只不过,他没见过沈夏的堂弟,一直找不着人,看到梁松,这才有了方向,他不认识,梁松认识嘛。
    他可听梁松说了,沈夏跟梁松现在都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
    “麻烦让让。”孙富贵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他走得太急,跟一个人撞了一下,是个男的,撞了一下肩,孙富贵第一反应就是摸自己的口袋。
    钱没丢吧。
    一摸,没丢。
    刚放心,就听到旁边有人喊,“抓小偷!”
    孙富贵看了一眼,刚才撞他的那男的飞快的往前跑,那捉小偷的声音更近了,旁边乱了起来。
    他可不想淌这趟浑水。
    赶紧挤出去。
    梁松已经跟沈成才汇合了。
    孙富贵也过去了,正要开口说话呢,就听梁松问他:“你出门怎么还带着孩子?”
    什么孩子?
    孙富贵发现自己右腿边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拽着他的腿脚呢,“妈……”这个妈字没说完,小男孩看看孙富贵,又看看梁松他们,一脸茫然的问他们,“我妈妈呢?”
    这谁知道啊。
    孙富贵想起了刚才喊抓小偷的人,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就在他边上。
    不会是那位吧。
    可那位女同志刚才跑去抓小偷了啊。
    梁松对孩子道:“那边有值班的车站民警,我们送你过去,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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