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琼琼轻哧,“来吧,怕啥,我明天一早得去隔壁c市,市场拓展呢,得在那边一段时间。”
    她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乔时却是上了心,“我明天真过去了哦。”
    她现在横竖没什么事,关键是有身份证了,乔燕那边没半点消息,她还在这边瞎耗什么啊,她实在不想再管乔燕死活了,至于她身份证的事,要真被乔燕拿去干啥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乔时偶尔是行动力极强的人,既然想着走了,马上利落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出行李箱,收拾行李。
    因着沈遇之前态度的事,乔时知道和沈遇讨论其实没什么用,干脆先斩后奏了,第二天下午趁着沈遇出去后才走的,临走前替他将房间收拾回原样,而后给他发了条道别短信,“我回去啦,这几天太谢谢你了,借你的钱过两天我再转你账上。”
    沈遇收到短信时正陪刘卫临在打高尔夫,刘卫临昨晚约的他,大周末约的他,多半是有事,而且不小。
    刘卫临看着沈遇眉心慢慢拧成了个结,忍不住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遇将手机收了起来,球杆也收了回来,看向他,“刘副,我有点急事,得先回去一趟,晚点我再约你。”
    刘卫临皱眉,“什么事这么急?”
    “一点私事。”
    沈遇不欲多谈刘卫临也不好再追问,认识十多年,无论多大的事,沈遇总一副波澜不惊的从容模样,他不说,旁人确实无法从他眉眼中看出半丝端倪,也就笑着道,“行,忙完了记得给我电话,有事呢。”
    沈遇点点头,“好。”
    换了衣服,出了高尔夫球场,沈遇给乔时打电话。
    “乔时,你就连当面和我道声别都不敢?”
    ☆、第二十三章
    他的嗓音徐徐沉沉的,透过话筒,缓缓传来。
    彼时乔时正在高铁站,刚买了票,正准备安检。
    c市就在安城隔壁,高铁20分钟,开车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乔时没有当面和沈遇道个别和道声谢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确实很对不住他这几天的帮忙。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脑抽了,急于逃离,其实好歹先请他吃个饭,当面道个谢的。
    刹那间,乔时被浓浓的愧疚感淹没,手攥着行李箱的拉杆,一时间有些犹豫。
    沈遇那边迟迟听不到她的回音,嗓音突然沉了几分,“说话!”
    连隔着个电话,乔时都能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不悦。
    “对不起哦。”乔时努力想让声音变得轻快起来,“我有点事要去一趟c市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我可能过两天回去,你这两天有时间吗,什么时候请你吃个饭?这几天真的太……”
    “别和我来这些虚的。”沈遇打断她,“你现在哪儿?”
    “我在高铁站这边了。车好像要开了,等我会儿,我……”
    乔时没能说完,沈遇挂了电话。
    她不知道是信号不好挂的,还是他有意挂断的。
    乔时盯着手机迟疑了会儿,给沈遇回拨了过去,电话有通,但没人接,响了两声便被挂断了。
    她好像真惹到沈遇了。
    乔时心情突然变得极度低落,默默给他发了条信息,“对不起!”
    沈遇没回,看着手机上“乔时”两个字,只觉得无比刺眼。
    刘卫临这会儿也已从高尔夫球场出来了,看到沈遇还在门口站着,有些诧异,“不是说有急事要处理?”
    沈遇将手机收起,回头看他,“没什么事了?”
    刘卫临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一样的眉目沉敛,面容清淡,看着和平时并无异,但又隐隐不大一样。
    “出什么事了?”刘卫临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沈遇平静看他,往高尔夫球场内看了眼,“再来两局?”
    “……好。”
    打球时刘卫临更觉得沈遇不对劲了。
    他平时打球都一派悠闲,总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儿,今天看着有点发狠,手起杆落,快狠准,一击一个中,幸亏今天约的不是网球,要不然他一把老骨头可真折腾不起了。
    中场休息时,刘卫临递了瓶水给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今天似乎有些失控啊。”
    “有吗?”沈遇不紧不慢地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小口,这才看向刘卫临,“我今天看着很不对劲?”
    刘卫临很肯定地点点头,“很不对劲。”
    沈遇似是笑了下,却没细说,反而转开了话题,“刘副,说吧,今天约我什么事?”
    刘卫临笑,“就不能是单纯约你出来打打球?”
    沈遇也跟着笑了,“当我第一天认识你吗?”
    刘卫临笑着摇摇头,手臂轻搭在沈遇肩上,拍了拍,这才进入正题,“这两天队里捕获了两名非法运输珍稀野生动物的男子,都是些灰隼、猴面鹰等,说是从村民处低价购入的,但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我怀疑这背后有一个很严密的产业链条。”
    刘卫临提的这个事沈遇在新闻上有看到过一些,但最近工作忙,也没太费心在这上面,如今听刘卫临提起,眉梢略略一挑,“怎么说?”
    “你也知道,安城这地儿,山多海多,地缘复杂,民风也复杂。这几年因着外地人对安城人严重的地域歧视,年轻人在外面不好找工作,尤其是低学历,16到35的年轻男子,临近城市用人单位基本是一看到是安城当地人,直接就拒之门外了。安城这几年实业虽然发展不错,也解决了不少就业问题,但总还有那么一部分心有不甘又想走发财捷径的,如果有人将这一部分人聚拢起来,你觉得会怎样?”
    沈遇:“这个问题不是前几年就有端倪了?这几年查获的一些制¥毒贩#毒、走私野生动物案件里,看似散,但其实都指向同一个组织,只是线索太散,幕后主使完全无迹可查。”
    沈遇说着转向刘卫临,“我就一个建议,盯紧徐昭!”
    刘卫临笑,“那不是你表弟来着?”
    沈遇摇摇头,“废了。”
    又道,“还有那叫乔燕的小姑娘,人找着了吗?那小姑娘可能会是个突破口,最好能派人盯着,可能的话暗中保护着点,这小姑娘太能来事儿了,没长脑子,迟早得把自己搭进去。”
    刘卫临来了兴致,“怎么说?”
    “我和这小姑娘姐姐有点交情,前些天两人在一块儿过,小姑娘走之前给她姐姐留了短信,当天晚上徐昭就闯进她姐姐房间了。”
    被沈遇这么一提醒,刘卫临倒想起一个事来了,“对了,我们在审讯那两名嫌犯时,有提到是一个叫乔时的女人把东西给他们的。”
    “乔时?”沈遇忽而笑了,“我就说这女人不会来事儿,但偏偏很能来事儿。”
    刘卫临想起前些天聊到的姓乔的女人,“不会就上次说的那个吧?”
    “除了她还能有谁。”沈遇将瓶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喝完,“这事儿倒真和她没关系,她这几天都和我在一块儿,那个人估计就是乔燕了,她偷拿了乔时身份证。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吧。”
    低头看了眼腕表,“这个事我也查查吧。安城当地人都重宗亲观念,文化层次偏低,又激进爱冒险,相对容易被鼓动,真有那么一批人通过非法途径轻松发财致富还逍遥无事,踏实工作的肯定会不平衡,都想着去冒险了。二十多年前几乎全民抢劫不就这么来的。要不然现在这地域歧视哪来的。”
    当年的安城还比较乱,正是车匪路霸盛行的那几年,安城乡下点的地方,几乎所有年轻人都参与拦路打劫过,三五成群的,聊着聊着,大晚上的黑布巾往脸上一遮,大马路上随便都能抢个百儿八十的,那会儿工作一天也就二三十块。金钱刺激下,也就都恶向胆边生了,一个村落里,四十多岁这批的男人,就没几个人没蹲过号子的。
    安城名声差也是从那会儿开始的,一提到这地儿就让人犯怵,修路都绕着弯儿走,之后又是宗族械斗,毒¥品盛行,整个名声就被拖垮了,后来的打工潮,大批年轻人在附近城市,进厂进餐厅工作,因着同宗族的关系,好拉帮结派,打架斗殴闹事,坑蒙拐骗耍赖皮,久而久之用人单位一听到安城人就避如蛇蝎了,现在就基本是上一代造的孽,下一代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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