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三月,草长莺飞,窗外风光无限好,黎家却成一团乱麻。
    先是老爷子遭人暗杀,中弹位置只离心脏几公分,被抢救一夜也堪堪保住性命。在床上昏睡十来天,再次醒来,看到自己的副官和新纳的九姨太抱在一起鬼混,急火攻心,连叫都没叫出来,立马又晕了过去,中医西医轮番上阵都救不回来。
    长子黎仁文临时接替父亲位置,权力一到手的第一件事不是拉拢人心树立威信,而是忙着跟父亲的七姨太拜堂成亲,美其名曰为父冲喜。他犯下与小妈通奸的罪行,偌大个靖安城无一人敢指责他,只有二弟黎仁武在酒席上大笑祝贺:“父亲确实老了呀。”
    这桩喜事没能冲醒父亲。同样色欲熏心的次子黎仁武也开始纳妾,他已经有五个小老婆,如今又收了两房美艳小妾,日日荒淫无度,房中不断叫水,短短一个月他就变得面黄肌瘦。
    两个人的努力都是无用功,无法,只能叫来在英国读书的老三黎行舟。
    黎行舟是外室妓女所出,在外面养到七八岁才被父亲接回来,家中吃斋念佛的主母看似慈悲,其实看到他那张与母亲相似的柔美面容就恶心得想吐,更不必提要给他改名字,入族谱。后来看他读书不错,便将他送出国去念书,希望他最好一辈子不回来,结果没说清楚是谁的一辈子,不久后老太太就染上风寒去世,一语成谶,她到死都没能见到庶子归国。
    比起母亲,黎仁文并不排斥这位年纪轻又只会死读书的便宜弟弟,他从小到大都是那副温吞软弱的样子,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只是笑,也从来不参与家族权力争斗,好像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父亲的事业。这样的弟弟,黎仁文同情他,可怜他。
    如今父亲重病,自己和弟弟说是给他冲喜,每天却娇妻美妾在怀大享艳福,黎仁文还要点脸,觉得这样不孝,便发电报告知老三,让他回来为父娶妻冲喜。
    娶的人嘛,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黎行舟配不上,让他收个丫鬟又怕不够喜庆,想来想去,还是他自己的童养媳明善最为妥当,而且这本来就是逝去的母亲为黎行舟买来的小丫头,他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黎行舟对她也看重,发来的电报时常提到她。明善便是最好的人选了。
    黎行舟回到家中,得知自己要娶明善,有些迟疑:“不知她肯不肯呢?”
    在外面喝过洋墨水的读书人就是这点不好,老把什么婚姻自由啊理想伟大啊这些东西带进家里来,黎仁文冷着脸摆出军人做派:“她不肯也得肯,为了父亲你们必须成亲。”
    花花公子黎仁武成日泡在脂粉堆里,已经被七个姨太太争风吃醋搞得精神萎靡,一想到自己不用娶亲居然头一次觉得庆幸,再来一个他可吃不消,立马附和:“明善愿意的呀,她早就把自己当你房里人看了,可喜欢你了,每次都特地过来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哦,是吗?”黎行舟笑起来,“她还问我呢?我还以为她把我忘了。”
    出国留学两年,给她写信不理,请兄长把她找过来跟她聊天她沉默不语,给她寄东西又被家中的眼线告知她跟散财童子一样全部送给别人了。她实在是太天真了,真以为他出国了就拿她没办法了,不知道家中到处都是他的耳目,她连睡觉的照片都被拍下来寄了过来。
    “她可想你了,想你想得睡不着啊。”黎仁武口无遮拦,大声调笑,把几个姨太太和明善叫过来,为三弟一一指着介绍,黎行舟都一一尊敬叫嫂子,听得那几位美艳妖娆女子得意嗤笑,一起把站在最后面的明善推上前,问:“三少爷,这个该叫什么了呀?”
    黎行舟温柔浅笑:“善善,好久不见了。”
    明善低着头不敢看他,怕他,眼睛直直看着地,像是在踩蚂蚁。
    众人怪叫起哄,似乎看不见明善有多尴尬,或者说是害怕,只觉得她年纪轻,害羞,调笑一阵就见好就收,转身给即将成婚的小夫妻留下空间,临走前看到两人坐在沙发上,俊美文秀的三少爷贴着女孩耳朵不断说话,神色深情迷人,忍不住又想:这丫头,命倒是挺好。
    黎行舟把思念两年的女孩虚虚搂住,低头问她:“你还生气呢?”
    是说他出国前把她强行拖上床的事。这事他确实办得不太对,当时她才刚刚十五岁就被他压在床上操,操得叫也叫不出来,只会哭,只会张嘴给他舔舌头,完全被狂乱的情潮裹挟了全部神智,被他吓坏了,觉得他在床上玩得太过火太疯,明明平时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提及旧事,明善又要怕得发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当时太匆忙,来不及跟你好好道歉,我现在知道错了,我当时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他学来父亲的精明和虚伪,继承母亲的美丽和狡猾,低头道歉对他来说并不算是一件很难的事,更何况,他说:“当时是你先惹我的,也不能全怪我。”
    明善一听他这样说又要哭,觉得他颠倒黑白,流着眼泪反驳:“是你欺负我!”
    两年前的事,她还记得分明。当时黎行舟十八岁,刚成年,主母为他办生日宴,算是最后的晚餐,过完生日他就要去英国念书,一年,两年,十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明善是陪他一起长大的侍女,为他带领带,扣衣服,动作无比认真,不知道男人盯着她白皙后颈的目光早就不属于兄长。她无知无觉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黎行舟低声问:“不知道回来之后家里会变成什么样呢。”
    明善是家中小婢女,不能出去读书,常听他说婚姻自由,外界学生游行之类的事,以为他接收新潮教育,不会听从主母安排把她当童养媳一样看待,于是天真地将他视为智慧博学的老师、体贴关怀的兄长和友善的主家少爷,唯独不把他当作丈夫一样对待。
    这样好的人,如今却要被主母赶出国去,明善有些难过:“这里的人总是来来去去的。”
    “你也会走吗?”黎行舟张开臂膀让她帮忙把外套穿上,“你也要离开这里?”
    “……我应该不会。”明善想到自由美好的未来,不知道是否会发生,有些惶恐不安但更加高兴,抿着嘴说,“嗯……我会等你回来的,到时候我再走。”
    “你要去哪里呢?”黎行舟想起之前下人传言,她的父母想把她买回去带回家嫁给村夫就气得想杀人,脸上还是装作温柔模样,“之前你的父母来找你,他们想带你回去吗?”
    明善还是个小女孩,虽然并不愿意听从父母的安排回家嫁人,但是一想到她可能要离开黎家大宅,成为一个自由人,又忍不住笑起来,但还是说:“我等你回来再走。”
    她没有抬头,自然没有看到黎行舟那张俊秀的脸上此刻弥漫着多么恐怖的怒意。真是可笑,他人还站在这里呢,她就已经开始想离开他的事。小婊子,真是把她给宠坏了,之前一直不碰她是可怜她,不想让她受苦,结果她半点不领情,居然还想着逃跑,不肯做他的妻子。
    他气得牙都要咬碎了,但还在努力保持声音的平静,微微颤抖的手去摸她的脸。
    “善善,晚上在房间里等我,给你带蛋糕吃。”
    当晚就把她压在床上操了。也算说到做到,请她吃蛋糕,用奶油摸遍她全身,然后自己一寸一寸地舔,第一次就玩得过火,后入,抱坐什么姿势都要试过,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粗暴地对待自己,吓得一直在哭,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就流泪道歉,请他停下来。
    黎行舟一点人性都没有,她才只有十五岁,居然就把她玩成这样,还逼着她跪下去给自己口交,精液射了她一脸,她顶着满脸腥味白浊崩溃大哭,又被男人用亵裤擦干净,听到他说:“哭什么啊?请你吃奶油啊,不高兴吗?”
    第二天黎行舟出国,送行的人中连看他最不顺眼的老太太都是笑眯眯的,她却一直在无声流泪,两腿打颤,小穴被操坏了,又痛又麻,走路的时候会痛,坐下来的时候也会痛,连轻轻地摸过她都要痛得流眼泪。她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看他意气风发的脸,怕得发抖。
    黎行舟出国两年,对自己的童养媳有密不透风的,变态的占有欲,怕她在家里受欺负,拜托两位兄长多多照顾他,托人把国际新潮的东西带回来送给两个哥哥,贿赂他们。
    两个兄长自然答应下来。黎仁文对小胳膊小腿的小女孩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继承了母亲的傲慢和蛮横,看不上明善这种乡野人家出来的小鬼,后来跟父亲的七姨太搅和在一起,也是因为七姨太是祖上世代显赫,不过是如今没落了,跟他一样算是个金尊玉贵的人。
    至于黎仁武,他成日但是道德水平稍微高一些,他觉得明善太小了,才十五岁,而且他不喜欢没经验的女人,最讨厌给女人破处,如今家里的七个姨太太,一半是青楼从良的妓女,一半是独守空闺的寡妇。坊间传闻常说他母亲是被他气死的。
    他们两个看到明善走路颤颤巍巍的样子,又不是傻子,当然什么都知道了,兄弟妻不可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看不上明善,老三请他们照顾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再简单不过的事。
    后来母亲去世,家里唯一一个看黎行舟不顺眼的人没了,他们问黎行舟要不要回来帮他们做事,不要读书了,读书没前途,搞钱最管用,还搬出他在国内的小老婆明善引诱他:“老三,你家明善想你想得日夜啼哭,浑浑噩噩啊,你如何忍心?速归,速归!”
    明善确实瘦了很多,但不是想他,是被他吓的,觉得他是恶魔,是坏人,一想到被男人火热身躯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的那种无力就忍不住掉眼泪,父母也不知道为什么跟她断了联系,有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做噩梦,哭醒,最近好不容易熬过去,黎行舟却回来了。
    她被男人抱在怀里,感受到他湿热的鼻息喷在自己脸上,像是被烫到一样闪躲。
    “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时喝了酒不清醒,你打我好了。”他拿着明善无力的手往自己脸上砸,打了几下突然停止,说:“欸,不能打脸,过两天要成亲的。”
    明善崩溃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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